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晶晶会落到这步田地,他也有责任,谁要徐家是第一个垮台的?所以说,他娶晶晶是理所当然的事,断不容他拒绝。”沈夫人越想越觉得己方赢面占大,既如此,又何必对徐青低声下气呢?直接逼他娶人就是。
“万一他坚持不肯呢?”
“那咱们就去官府告他毁婚,料想这新科解元会该是重视自己名声的,断不愿背负那薄幸之名。”
“好办法,我们就——”沈老爷话犹未完,忽听家丁来报,小姐回来了,同行的还有新科解元会,徐青。
二老面面相觑。现下是什么情况?沈晶晶和徐青几时走到一块儿去了?
“快请。”沈夫人先回过神来说道。她想,不管沈晶晶和徐青为何走在一起,横竖他们连袂同行的事都要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哼,不怕徐青敢毁婚。
“爹、娘。”沈晶晶和徐青一入门,她原本温和的神色立刻变得淡漠,连说话的声音也冷得像十二月的寒冬,不带半点温度。
徐青斜觑她一眼,只见她黑眸黯淡,宛如无底深渊,心一阵绞痛。
真不知沈老爷、夫人是怎么养女儿的,能让家庭亲情沦落到更胜陌路的境地,这二老真是……难道除了钱之外,眼里看不到别的东西吗?这样的日子未免太可悲了。
沈老爷见到徐青,笑得像见到亲爹似的。“贤婿啊,好久不见,听说你高中解元,为父在这里给你恭喜了。”
徐青突然呆了,被沈老爷话语里的亲密和甜腻呕得差些吐出来。
他现在明白沈晶晶为何如此不待见自己爹娘了,若他有这种父母,宁可离家出走,也绝不愿路入家门一步。
人皆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
但如今,他见沈老爷、夫人,深觉那句话并非真理。像沈老爷、夫人这等爹娘的所作所为要没问题,才是天大的笑话。
徐青看着对面两张馅媚的脸,却怎么样也笑不出来。他如何忘得掉一年前落难时,他们是怎么对待他的?又是如何无情地摔碎了徐家历代流传下来的龙凤玉佩?他们更狠心地想将他灭口,为此,不惜连土地庙那群乞丐都害死了……此等恶行,他、他只想一拳揍上那两个恶毒心肠之人,又怎叫得出岳父、岳母?
沈晶晶看出了他的为难,也不齿自己爹娘的行径,便道:“徐公子是来提亲的,希望在赴京赶考前娶女儿过门,特来禀明爹娘一声,若无事,我这便送徐公子回去了。”说完,也不管沈老爷、夫人在背后拚命挽留,拉着他迳自离了沈家。
沈晶晶送徐青回到徐家老宅,因为许久未有人居,房屋破败,庭园荒废,哪还有之前的富丽堂皇?
徐青看着没落宅邸,跨入大门,右边有座水塘,别看现在像潭死水、泛着恶臭,曾经,那里植满他娘亲最爱的荷花,每到秋末,爹娘必雇人挖藕,娘亲会做他最喜欢的炸藕片给他吃。
他每每便停不了嘴,还常吃到肚痛,得喝山楂水来消食。
爹娘总骂他贪心,半点不知节制,可每一年,他们还是请人来挖藕,娘亲继续炸藕片给他吃,他再贪吃到肚痛……
那时,他们一家人真的很幸福。
可如今……慈颜何在?他再也见不到他的爹娘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前一天家里还好好的,怎么隔了一天,家里的田产就出问题了,爹爹到田庄察看,回来便气得吐血,没多久就魂归离恨天。
娘亲受不了与爹分离,当晚便自尽,随爹同行黄泉路。
这么短短的时刻里,他顿失依靠,正无助地悲伤,又有人拿着借据上门,言明他爹在外欠下大笔银两,已经抵押祖宅,限他即时搬走。
可怜那时他爹娘尸骨未寒,他四处求助,也四处碰壁,最后只能当尽家中仅剩几件物品,匆匆办了爹娘的丧事,然后,他已一无所有。
接下来,他去投靠沈家,但结果……不提也罢。
总之,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恶梦。
这回是凌端帮忙,才替他赎回了祖宅。凌端说,对方压根儿忘了有这回事,找了好久,才找到徐家的地契,并用很便宜的价钱卖还给他。
因此凌端警告他这事不简单,让他多加小心,可能的话,在他羽翼未丰前,还是不要太招摇,省得再惹祸事。
徐青知道凌端说得有理,但凌端不是他,怎能理解他突然由一个富家少爷沦落为乞丐的愤怒与悲恸。
所以,他还是回来了。他在这里失去了一切,就要在这里重新开始。不管当年害徐家一夕倾覆的凶手是谁,他不害怕,必然正面迎击,直到为爹娘报仇为止。
恋然,他感觉自己被楼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端窜进一股馨香,清雅如菊,瞬间消灭他满腔愤恨。
“徐青,我支持你报仇,也会尽全才帮助你,但是……请你在报仇的同时,想想你自己,也想想我,别再让仇恨伤了身体。”当年沈晶晶救他时,正是他最落魄之时,为他医治的大夫说过,自古以来七情之伤最难治,哪怕一时痊愈,将来若再受刹激,极可能再复发,让他尽量保持心情平和,切莫大喜大悲。
大夫的话,她谨记在心,想办法让他日日活得快快乐乐,总算也让他平安健康过了这么些日子。
她不希望他又因一时的情绪起伙而伤了自己,那时,难受的不只是他,她会比他更痛苦。
他拉过她,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同时亲吻她的额头和粉嫩的面颇。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以后我就是有家室的人,我还要跟你过漫漫长日,所以我一定会保重自己,和你一起白头偕老。”
“徐青……”她动情地回吻他,唇很快地贴合,气息纠缠中,两人忘我地吮吻。
“晶晶、晶晶……”他抚着她的背,恨不能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与他永不分离。“我真希望立刻娶你过门……”他迫不及待想要她呀!
“可以啊,只要你的花轿到沈家,我便坐上花轿嫁你为妻。”她爽快地颔首。
他反而呆住了。“真的?那请期、纳吉……这些事你都不在乎?”
“我为何要在乎那些形式上的东西?完全照足礼节走,便能保证我一生幸福吗?如果不能,何必费那些功夫?”更重要的是,她再也受不了她爹娘的势利嘴脸了,不如早早随他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那好。凌端说,只要给够钱,保证三天内帮我将祖宅修复完毕,我们就在三日后成亲。”
“好。”她颔首,笑意盈盈。
他见她眸光纯净,神情慎重,确定她是真心不在意那些虚礼,高兴地抱起她,团团地转圈子。
“晶晶、晶晶,我真是太喜欢你了……”为什么她如此懂他的心呢?他爱死这种两心相知的滋味了。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最心爱的人儿,那就更美妙了。
突然,他有些明白为什么爹一走,娘后脚便跟着去了。
因为这一辈子,他们已经结合为一,孤雁失伴,自然无法独活。
未来,他与沈晶晶也会是如此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他们手牵手,宁可死在一起,也不分飞。
三日后——
徐家老宅修葺一新,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徐青满脸喜气地跨上骏马,准备做新郎。
谁知花轿才出大门,便被严氏拦了下来。
“大娘,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陪着晶晶在沈家等着我过去迎亲吗?”
第十五章
严氏低下头,不忍看他,口气硬邦郑地道:“我家小姐说,你并非良配,因此……她决定另嫁他人,请你别再去找她了。”
徐青怔怔地眨了眨眼。“大娘,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或者是他耳力出了问题,才会听到一个如此难笑的笑话。
严氏深吸口气,好半晌,终于抬起头,凌厉的目光笔直看着他。“徐青,我再跟你说一次,我家小姐已另觅良人,请你别破坏她的幸福。”
徐青宛如五雷轰顶一般,彻底傻了。
沈晶晶嫁别人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他们曾经互许终生,相约白头,此情不渝,难道那些承诺都是假的?
不!他不信,沈晶晶绝非负心人,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日内便另嫁他人,其中必有内情——
“我相信晶晶不会骗我,她答应嫁我,就不会反悔!今天……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他一踢马腹,就要直奔沈家找沈晶晶。
但严氏却死死担住他的去路。“徐青,你就不能做做好心,别再去打扰小姐的生活了。她已经嫁人了,你现在去闹,是存心让她难堪吗?”
“我不信晶晶会嫁别人!她喜欢的是我!”徐青终于失去理智怒吼道。
“那是你的心思,但现在……小姐确已在昨日嫁为人妇,这是事实,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骗我!”
“是你自己骗自己,小姐念在沈家当日对你的侮辱,倾尽所有帮助你重新振作,如今你徐家已然再兴,小姐算是仁至义尽了,难道她就不能寻找属于她的幸福?”
徐青张口欲言,声音却卡在喉口,脑海里尽是沈晶晶的音容笑貌,她的温柔、她的体贴、她的善解人意、她的千里赠金……还有她那直率到近乎伤人的鼓励话语,他喜欢她的一切,包括她做的连的都不吃的饭菜,还有那明明是鸳鸯戏水的刹绣,看起来却像是一对折翼的乌鸦。
他们在一起真的很快乐、很开心、很幸福……
以为两人能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哪怕发白齿摇,依然牵紧彼此的手,永不分离。
但是……为何结果是这样?她真的从没喜欢过他?她对他的好只是为了偿还沈家对他的亏欠?
“徐青,放弃吧!我家小姐已找到她要的幸福,她现在很快乐,你若对她还有半分情谊,请不要破坏她的生活。”话落,严氏转身离去。
徐青的视线模物了,朦胧间,只见严氏越走越远,每一步仿佛踩在他的心上,将他的心踩得支离破碎。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他也绝望了。沈晶晶连亲口与他诀别也不肯,只让严氏来传话,可见她意志之坚定,她是真的不愿意嫁给他!
晶晶!他的知己、伴侣,终究是一场空。
但为何他还是如此喜欢她?这般思念她?
爱已成空,可他的心却是收不回来了……
突然,他眼前一黑,人在马上摇晃了两下,栽倒下来。
“徐青!”凌端正好要过来喝喜酒,远远见他落马,急奔过去想要接人,却还是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徐青坠落地面。
待凌端赶到,他唇角挂着一丝血,已是气若游丝,随时可能魂归地府。
“天杀的!”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端急忙抱起徐青,寻医去也。
方修葺完毕、准备再兴的徐府再度陷入沈沉,而这一次的衰败,却不知有没有再起的一天?
时光飞逝,徐府又渐渐衰败,破落取代了富丽,灰尘掩盖了它曾有的堂皇,日复一日,它终成一片废墟。
沈晶晶作梦也想不到,原来害徐家垮台、屠杀刘百万全家的幕后主使竟是江州王——当今皇上的弟弟。
而他做这些事只为了一个理由——他要在她二十岁那年娶她为妻。
多可笑的事!他堂堂一个皇亲贵胄,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偏偏看中了她这个顶多算是中上之娶的商户之女,还一定要在她二十岁时才娶她过门,多一岁、少一岁都不行,这是什么道理?
昨日他到沈家说要迎她入王府时,她拒绝了,他当场杀了她爹娘,然后告诉她,若她不允,下一个死的便是徐青。
徐青也许薄有才名,又是解元之身,还有几个很要好、又厉害的朋友,但他们再强,横得过江州王吗?
她毫不怀疑,一旦拒绝了江州王的提议,徐青必定性命难保,而他的朋友——凌端、庄敬、越秋雨,一个也跑不掉。
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徐青……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我们?你我两心相许、情比金坚,奈何却有缘无分吗?
江州王横行霸道,手下鲜血无数,却依旧高高在上,这是什么天理?
这上天已经瞎了眼,才让好人没有好报,恶徒却享尽荣华!
她恨、她好恨……终于能够体会徐青家破人亡时的绝望与悲恸。
她咬紧牙根,瞪着江州王,眼看他又杀了一名沈家的仆人,杀得血流成河,而他兀自笑着。
“如何?沈小姐可愿与本王回府了?”
“为何是我?”
“因为你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女子,命中注定母仪天下,谁能得你为妻,则天下可期!”江州王笑着,又杀了一人。
“住手。”沈晶晶再也看不得更多血腥了。“你疯了吗?当今圣上是你兄长,你……你竟想造他的反?”
“兄长又如何?自古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