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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衫老者苦笑道:“姜兄,我不相信鬼魂之说,事实上,咱们已到地头,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呀。”
原来这“天心谷”的入口处,是一片排云峭壁下的小溪流,至于那惟一的通道:却被一些杂木和藤罗所遮掩住。
慢说目前还是黑夜,纵然是大白天,也只能看到一条深洼而奇狭的小沟,阴森森地使人望而生畏。
这情形,谁会想到这里面别有洞天,而冒着不可知的危险,进去探看呢!
也因为如此,那短衫老者才有这种说法。
这时,那八个劲装壮汉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道:“血!这地下有血。”
原来吕正英等人,方才在这儿站了一阵,那些猎护的飞禽走兽中所滴下的血,被他们察觉了。
经过那两位半百老者的察看,证实那是血,而且,也察觉出不久之前,有人在这儿打斗过。
长衫老者微一沉思之后,才向短装老者笑了笑道:“向兄现在,你怎么说呀?”
短装老者讪然一笑道:“这事情,可真有点邪门。”
长衫老者道:“走,我们向那山池中瞧瞧去。”
短衫老者犹豫着说道:“姜兄,我的意思,还是等咱们后面的人赶到之后,再进行搜查,比较妥当。”
长衫老者笑道:“向兄往日的豪情,到哪儿去了呢?”
短装老者正容说道:“话不是这么说,姜兄,既已有过前车之鉴,咱们岂不可谨慎一点!”
一个冰冷的话声,忽然接道:“要说谨慎,你们就不该到这‘雪峰山’来了!”
随着这话声,田斌已象幽灵似地,飘落在他们身前,短装老者首先一怔道:“你是什么人?”
田斌冷冷地一笑道:“要命的人!”
短装老者怒笑道:“你的意思,是说要取我们的命?”
田斌点点头道:“不错。”
长衫老者目光深注地接道:“咱们素味平生,更谈不上恩怨,你为何会要我的命呢?”
“因为”田斌耸耸肩膀道:“我要借重诸位的人头,作为我平步青云的踏脚石。”
短装老者气极之后,反而哈哈一笑道:“好!咱们的项上人头,是现成的,只要你有本领,尽管取去就是。”
田斌含笑接道:“那我先谢了!”
长衫老者也笑问道:“你准备把我们的人头,献给什么人?”
田斌歉笑道:“很抱歉,这问题我自己还不知道……”
短装老者截口怒叱道:“小杂种,你是油蒙了心窍,也不打听打听,咱们是什么人?”
田斌连忙接道:“对了,多谢提醒,我还没有请教你们,是什么来历,现在,我敬谨请教?”
短装老者冷笑道:“凭你也配!”
“不”长衫老才连忙接道:“向兄请耐住性子,让我先问他几句话。”
接着,才目注田斌,沉声说道:“年纪轻轻,别狂得太离谱,你总该有个师承来历?”
田斌笑了笑道:“如果我说你们不配问,那是过于轻视你们。
不过,你们最好是不问为妙。”
长衫老得笑道:“你这一份狂劲,倒是蛮合我胃口,只是,你不肯告诉我们你的师承来历,也就别想知道我们是来自何方了。”
田斌淡然一笑道:“其实,你们不说也不要紧,我早就知道你们来自何处,不过是不知你们的职称和姓氏而已。”
长衫老者蹙眉说道:“有这种事?”
短装老者注目!可道:“说说看?”
田斌冷冷地一笑道:“你们两个,一个是‘无敌堡’的狗腿子,一个是南七省强盗头儿西门锐手下的小强盗,是也不是?”
田斌这一猜,当然是猜对了,因而使得这两个老者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这情形,不难想见,田斌一口道出他们的来历,固然使他们吃惊,而更使他们凛骇,却是田斌那目中无人的神态。试想,凡是在江湖上跑跑的人,谁不知道‘无敌堡’与南七省的强盗头儿太以难惹,而田斌分明是明知其不好惹而故意向太岁头上动土,这如非是田斌发了疯,那就显然是必有所恃。
再联想到以前平白失踪的那些人,那就自然会使目前这两个老者暗中凛骇不已了!
短装老者惊凛交迫之下,也无暇去体会对方那难听的话意,注目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长衫老者也同声问道:“既然知道咱们的来历,为何还要问?”
田斌淡然一笑道:“因为,我还不知你们的职位。”
长衫老者接问道:“我们的职位与你何干?”
田斌笑了笑道:“这关系可大呢!”
一顿话锋,又含笑接道:“我方才不是说过,要借重你们的项上人头,作为我平步青云的踏脚嘛,所以,你们两个的职位越高,对我的帮助,也越大。”
长衫老者的涵养功夫,真不错,此情此景,居然还笑意盎然地问道:“你希望我们什么职位呢?”
田斌似乎是在倾听什么似的,沉吟少顷之后,才漫应道:“我希望你,最好是‘无敌堡’的一级护法,至于这一位……”
抬手朝短装老者一指道:“我希望他是独当一面的分舵主。”
很显然,田斌是在接受朱四娘的传音指示,否则,他不会对对方的职位名称,有那么清楚。
长衫老者笑笑道:“你的运气很不错,只是不知你手底下的功夫,能否配合你这一份好运。”
田斌笑问道:“难道你们两个,果然是我想像中的那种职位?”
长衫老者道:“老夫虽然不是一级护法,却也与一级护法相差不多……”
田斌含笑接道:“那是二级护法了?”
长衫老者点点头道:“不错。”
“总算是差强人意。”田斌自我解嘲地一笑之后,才向短装老者接问道:“那么,这一位呢?”
短装老者冷冷一笑道:“老夫不使你失望,也是一位分舵主,而且是新任三湘地区的分舵主。”
田斌朗声笑道:“我的运气,委实不坏,至于功夫能否配合这一份好运,那就请你们拭目以待!”
话落:“刷”的一声,已由腰间抽出一张颤巍巍的,形如柳叶,约莫三尺长短的软刀来。
他这柄软刀,显然是上佳缅铁精炼而成,而于那外表的澄如秋水,与颤巍巍的情形判断,其锋利程度,恐将不下于一枝古代名剑。
也因为如此,刀一出鞘,长衫老者立即赞道:“好刀!但愿你不是前来送礼的。”
他口中说得轻松,但心中的凛骇程度,却更加深重了。
因为,他自己是大行家,使用这种软绵绵,颤巍巍的软刀,必须有精湛的内家功力才行,目前的田斌,看外表,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居然使用软刀,其身手的高明,已不难想见。
两个老头儿,固然是暗中惊凛不已,那在暗中偷窥的朱四娘等人也不由地为之蹙起了眉峰,因为朱四娘虽然早就看出田斌身手甚高,却不会料到他,居然高到能使软刀的程度。
因此,田斌的软刀一出鞘,不论明里暗里的人,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的身上,尤其是朱胜男,但见她一双美目,在黑夜中异彩连闪,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田斌却是轻松地一笑道:“老儿,别开玩笑了,亮兵刃吧!”
长衫老者冷冷地一笑,由腰间取出一枝钢精旱烟杆来,但短装老者却抢先说道:“姜兄,笨鸟先飞,先让我来吧。”
接着,扭头一声沉喝:“刀来。”寒芒一闪,一根总有五十斤以上的大砍刀,应声飞向他的手中了。
这情形,倒并非表示这位分舵主架子大,自己的兵刃,还要手下人帮着拿,但事实上,像这种份量的重兵刃,自己带着,可委实不太方便。
他接过大砍刀,掂了掂道:“小子,进招!”
田斌仍然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看,还是你们大夥儿一齐上吧!”
短装老者怒叱一声:“小杂种,你未免狂得太离谱了。”
“呼!”地一声,一刀横扫过来。
别看田斌神态满不在乎,但事到临头,对于这雷霆万钧的一刀,却也不敢轻易其锋。
只见他身形一飘,已脱出对方刀锋所及的威力圈外,并哈哈一笑道:“好像很有几斤蛮力……”
话声未落,短装老者已是厉吼一声,身随刀进,斜肩带背地,一刀力劈而下。
可是刀人人杳,但听“砰”的一声,已结结实实地砍在山石之上,火星四溅中,背后却传来田斌的清朗语声道:“老儿,你砍石头做甚,小爷在这儿哩!”
短装老者不但蛮力惊人,身法与变招之快速,也非常出色,因此,田斌的话声未落,他身膂臂展又是“呼”的一声,横扫过来,因而,一刀快以一刀,也一刀狠似一刀地接连展现出一串猛攻。
这回,田斌没出口说笑,在劲风呼啸,刀光霍霍中,只见他连飘带转地,在一丈多方圆之内腾挪飞闪着,显得轻灵而又曼妙之至。
也许他是故意在未来主子、和心上人的面前表现他那非凡的身手,最初十招之内,他一直不曾还手,等到十招一过,才哈哈一笑道:“作为一个分舵的强盗头儿,是可以胜任了,老儿,还有什么箱底的本领,快点施展出来啊!”
一旁的长衫老者,似已看出眼前的情况不妙,他一面紧了紧手中的钢精旱烟杆,一面扭头以真气传音向一旁的一个劲装大汉说了几句什么,只见那劲装大汉点首恭诺着,转身飞奔而去。
但他还没奔出二丈,暗影中传出一声犬吠,一道灰影,朝着他疾射而来。
他本能地一振手中单刀,朝那道灰影,迎头猛劈,刀出一半,已是一声惨呼,抱头倒地狂滚起来了。
原来那一道灰影,是一只大如牛犊的巨犬。
这种巨犬,虽名之为犬,但性情残忍,气力之大,以及身法之灵活,可并不比一头普通的豹子逊色,尤其是经过朱四娘的特别调教之后,更要凶猛无比。因此,当那劲装大汉向它一刀迎头劈出之间,不但利爪一张,拨飞了那柄钢刀,同时也将那劲装汉子的脸部,抓得不成人形,因而也痛得满地狂滚。
可是,那巨犬却是得理不饶人,一个虎扑,咬住劲装大汉的喉结,使得那劲装大汉,只发出半声惨号,就告了账。
这些,本来也不过是那劲装大汉奉命离去时,刹那之间所发生的事。
当那劲装大汉所发出的半声惨号,使得他的同伴们,汗毛直竖,暗影中却传出朱四娘那冷若寒冰的话声道:“你们,为什么不跑了?跑啊!谁能跑了五丈之外,我就饶他一命。”
说来也真邪门,那些劲装大汉们尽管心中怕得要命,而想逃生,但那两条腿,却像是生了根似的休想挪动分毫。
这同时,田斌也淡然一笑道:“老贼!你既然技止于此,我也懒得同你罗嗦了!”
紧接着,一声清叱道:“撒手!”
那短装老者也真听话,话落刀飞,那柄足有五十斤重的大砍刀,呼的一声,飞射出十丈之外。
一旁的长衫老者,大喝一声:“向兄休惊,我来帮你……”
田斌冷笑一声道:“你也多活不了多久!”
话落手起,短装老者的人头,已滚落丈许,同时飞起一脚,将那无头尸体,踢得飞射向疾扑过来的长衫老者的面前。
长衫老者顾不得溅得满身鲜血,左边将那无头死体拨向一旁,右手的钢精旱烟杆,却展开一串疾风骤雨似的抢攻。
“锵、锵、锵!”
一串震耳金铁交鸣声中,只听田斌哈哈大笑道:“‘无敌堡’出来的高手,毕竟不同凡响,比方才那个强盗头儿,高明得多啦!”
这话,倒像是并没夸张,因为长衫老者一上手,双手都是以快制快地放手抢攻,双方有若生龙活虎,难分轩轾。
长衫老者边打边沉声道:“方才那位暗中说话的高人,请现身答话。”
但他的话声,除了换来万壑千峰的回响之外,并无一丝其他的反应。
长衫老者怒喝一声:“躲在龟巢中冒大气,算哪一门子的英雄。
田斌哈哈大笑道:“老儿,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惹恼她老人家,对你可没好处。”
长衫老者问道:“听她那语气,好像年纪并不大,你竟称她为老人家?”
田斌道:“不错!她老人家的年纪并不大,我之所以称其为老人家,是表示我衷心的敬仰之意。”
长衫老者接问道:“那是谁?”
田斌笑了笑道:“我看,你还是同你的同伴一样,向阎王爷请教去吧。”
长衫老者冷笑道:“小杂种,咱们究竟是谁要谁的命,还不一定呢!”
田斌笑道:“但我断定你是死定了。”
随着这话声,手中软刀顺着对方一招横扫之势,借刀使刀地猛然一点,使得长衫老者手中的钢精旱烟杆,几乎要脱手飞去。
但长衫老者的身手,也的确不凡,居然借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