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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妙人目光一亮,随即又暗下来。低声道:“可是她那般绝代风姿,你又怎会不心动呢?”
谢琅叹道:“你错了,我亦是凡人,初见雪姑娘时谢某也曾心动。只是雪姑娘自幼锦衣玉食,过惯了尊贵奢华的生活,本与谢某这样的漂泊浪子孰如异途。这就仿佛你面对的是天上的仙子,除了欣赏惊叹,怎敢存半分亵渎之念,又怎可要求她伴你过一份平淡的凡俗日子。”
蓝妙人的双眼又亮起来。
洞穴内,火光明明暗暗,看不清躲在暗处的蓝妙人的脸。沉默的空气中只有“噼噼啪啪”木柴燃烧的声音。
二人各藏心事,暗自思量。
谢琅,在生死关头亦不会皱一下眉头的谢琅,此刻却紧锁双眉。试问天下英雄,何人能真正勘破“情”关。
一轮冷月淡淡的挂在天际。
谢琅缓缓踱出洞外,面对沉寂的黑夜,只想放声长啸,驱走这无形的思绪。他盘膝坐下,屏住心神,缓缓呼吸,心里的燥动开始慢慢平静下来。不一会,他已觉身心已和这天地万物融为一起。
当他再次返回洞里,已恢复平日的不羁。他打破这夜的寂静,和蓝妙人讲起种种江湖轶事以及自己的经历。蓝妙人初时淡淡的,后来不由的被谢琅的话吸引,慢慢移过来,抱紧双膝,下巴抵在膝盖上,凝神细听。
谢琅的故事把她带到绿海茫茫、牛羊遍野的草原;风沙滚滚、苍凉无垠的塞外;风光旖旎、小桥流水的江南。。。。。。。。。。。。。蓝妙人自幼居住在孤岛,每日里与琴剑作伴,
哪里听到过这般传奇故事,是以满面俱是向往之色。
东方破晓,鸟声啾鸣,谢琅伸伸腰道:“原来讲话比高手过招还要辛苦。”
蓝妙人展颜一笑。
~第二十四章 相许~
晨光熹微,空气濡湿,二人在杏林间缓缓漫步。
这时,蓝妙人“咦”了一声,指着一棵大树道:“这是什么?”谢琅聚目望去,只见左方一棵大树顶上挂着一个五尺方圆的蜂巢。
谢琅从未见过如此大的蜂巢,称奇之余啧声道:“不知这里面储了多少百花蜂蜜。”
“百花蜂蜜”
蓝妙人瞪大眼睛,神情大为兴奋。未等谢琅在讲什么,微微提气,身子一拧,已窜了上去。脚尖在树枝上一点,已纵到蜂穴旁边,取了下来,谢琅道声不好,已来不及阻止。
蓝妙人刚一落地,谢琅急急道:“快丢下。”蓝妙人不知所云的望着他。谢琅一跺脚,拉住她向林外疾奔。顷刻间,一阵嗡嗡怪响,一大团暗黄色的云已铺天盖地的向两人头上罩下来。
二人脚底生风,但那团黄色的云死死盯住他们。蓝妙人回头一望,差点叫出声来,手上抓着的蜂巢竟忘了丢下去。
二人施展轻功,但黄色的云团越聚越大,如影随行,轰鸣声越来越近。谢琅深知这种野生大黄蜂的厉害,见蜂群压了过来,使出内力,双袖带着一股劲风向蜂群扫了过去。冲在前面的黄蜂登时纷纷落地。这下更惹恼了蜂群,群蜂聚成一团,向两个人直扑下来。蓝妙人这时已丢下蜂窝,但群蜂根本不放过二人,所幸已奔到湖边,谢琅拉着蓝妙人跳了下去。
群蜂跟过来,在湖面上低低盘旋,两个人向远处游动,蜂群亦步亦趋。谢琅知道一旦冒出头来,便会遭到袭击,但又不能潜在水里不出来。于是扎一个猛子贴着水底悄悄潜到岸上,取了一根幼竹。等他返身入水时,
蜂群已疯狂的扑上来。
谢琅潜到水底,背上只觉几下刺痛,原来有几只野蜂竟跟着冲进水里。谢琅弄了两根竹管露出水面,和蓝妙人伏在水里一动不动。
这时谢琅感觉背上一阵巨痛,蜂毒慢慢扩散开来,
整个人竟有些迷糊起来,他咬牙强行忍住。蜂群在湖面上盘旋了两个时辰方自飞去,两个人伸出头来。大口喘着气。看谢琅面色发白,摇摇晃晃,蓝妙人不由叫出声来。谢琅摆摆手,两个人湿漉漉爬到岸上。
这时,头上又有异声响起,一只蜜蜂停在蓝妙人的发上。谢琅伸指一弹,蜂儿落在地上。蓝妙人惊魂未定,“嘤!”的一声轻呼,身子一闪,跌到谢琅怀里。
谢琅拍拍她肩,蓝妙人仰起脸来,黑色的长发上犹自淌着水,雪白的面上沾满了一粒粒水珠。清新的如一朵带露的稚荷。
微风飘拂,空气中弥漫着野花的芬芳。
蓝妙人眼波如丝,谢琅只觉一阵心荡,忍不住做了一件最自然而然的事。他俯下身,轻轻吻在蓝妙人的面上。
蓝妙人身子一颤,闭上了眼睛。谢琅吸一口气,柔声道:“妙儿。”
蓝妙人睁开双眼,迷茫道:“你唤我什么?”
“妙儿,我……。”
蓝妙人伸手掩住他的唇,露出梦一般的神情,轻轻道:“从未有人这样唤我的。师父自小便唤我蓝冷,阿婆也叫我冷儿。若不是阿瑶告诉我,我都不晓得爹爹妈妈给我起的这个名字。”
说着,侧过脸来,声音轻不可闻:“谢大哥,你…。你愿意这样唤我一辈子么?”
望着这盈盈妙目里透出的款款深情,谢琅一惊,登时清醒过来。一时间,内心挣扎不已。
见谢琅沉吟不语,蓝妙人身子一僵,坐了起来。颤声道:“你、你心中仍是不肯要我。”
谢琅吸口气,握住她肩,缓缓道:“妙儿,谢大哥是一个四海为家、到处漂泊的人,我只怕会辜负了你。你跟了谢大哥,万一我不能够全心照顾你,有一天你会后悔过这种苦日子。”
蓝妙人摇摇头,双目望着草地上飞来飞去的的蝶儿,轻声道:“这几日我每天早晨醒来,一想起这谷中只有你我两个人,我可以天天见到你,日日伴着你,心里欢喜的都想要哭。有时候晚上我睡不着觉,躺在竹床上偷偷瞧着你,觉得好象在做梦一样。”
说着,转过脸来望着谢琅道:“谢大哥,蓝儿不会后悔的。我会象妈妈对爹爹那样待你。当年妈妈为了爹爹瞎了双目,一辈子东躲西藏,心里却是欢喜的。阿瑶讲,妈妈本是官宦之女,外公家里不同意这门亲事,但妈妈为了爹爹,还是抛下一切,随他去了。那晚你我在断魂崖决战,我心中就有了打算,倘若我剑下有了闪失,我便也不再活下去了。谢大哥,蓝儿没了父母,心中已把你当作自己的亲人。不管你去天涯海角,我都会伴着你。”
这几句话说得坚决之极,谢琅剧震之下,一时讲不出话来。半响方叹道:“想不到谢某半世漂泊,却在这深谷寻到这红颜知己。待我们出去后,我便陪你去拜见令师。”说完后,忽觉心中那份郁闷一扫而光,心中欢喜无限。这才知道不惊觉间蓝妙人早已深植他心中,留下了铭心刻骨的痕迹。
蓝妙人惊喜交加,禁不住又流下泪来。
谢琅拭去她的泪,道:“你猜这世上谁最欢喜听到这个消息?”
蓝妙人一时不解摇摇头。
“是小楚。”谢琅笑道。
一片彩霞飞到蓝妙人的脸上。谢琅拨开她额上的湿发,爱怜道:“出去后,你也可以脱掉这蓝袍子,换上女儿妆了。”
蓝妙人一诧:“你不喜欢这蓝袍子么?在岛上,十几年来,我就是穿着爹爹的旧衣衫,大伙自小便把我做男儿看待。师父也是经年一身黑衣,阿瑶带我出来,我见到这蓝袍子,心里爱得不得了,便不舍得换掉。阿瑶见我喜欢,一口气给我做了六七件。不过,你若是不喜欢,我不穿便是。”
谢琅听得一阵心酸,强笑道:“谢大哥当然喜欢,妙儿你穿什么谢大哥都喜欢。”
蓝妙人松一口气,偷偷瞧着她,欲言又止。
谢琅问道:“妙儿,你要说什么?”
“谢大哥,你去见我师父,是不是去求亲?
阿瑶说两个人若在一起,便要成亲什么的?只是我师父性子古怪的紧,脾气又大,你莫千万莫要跟她计较生气。”说完脸上露出忧虑的神情。
谢琅一怔。见她话说的天真,知从未有人和她讲过这些。当下拉住她手,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道:“当然,妙儿,你会和谢大哥成亲,你会成为这世上最好看的新娘子。你师父若不同意,我便偷了你走。”
说着,仰靠在草地上,似笑非笑道:“等我们以后有了小妙儿,还怕你师父不要他这个徒弟女婿。”
蓝妙人听明白此话,一张脸登时红的象熟透了樱桃般。谢琅看着活色生香的一个人,无论如何和那个冷冰冰的石头人联想起来。
他跳起来,对蓝妙人道:“妙儿,你闭上眼睛,谢大哥给你看一样东西。”蓝妙人依言乖乖闭上眼睛。过了片刻谢琅唤她,睁开眼睛见谢琅拿着一个花环,五颜六色的野花混着绿叶,煞是好看。
谢琅把花环戴在她发上,花环下衬着一张清丽之极的脸儿。那满脸的幸福似要把谢琅的整个心溶掉。他不由一把把蓝妙人抱在怀里,多年的漂泊、
孤寂在这一瞬间都远远飘走。
是夜,篝火熊熊,映得洞里一片通红。
山谷里秋夜已经很冷,但这里却如阳春二月般春意浓浓。
蓝妙人抚在谢琅膝上,双目如丝。谢琅的手轻轻抚着她一头秀发。
这时,外面传来狼群的嚎叫着,在空谷里回响着,在暗夜里格外清晰。谢琅侧耳凝听。然后轻轻拍一下蓝妙人道:“你听,山峰那边好象有宿鸟惊飞的声音。”
“只是山谷回音而已,每晚都是这样的。”蓝妙人懒洋洋道。
谢琅眉头轻皱:“我只觉今晚的嚎叫声有些不同。”
蓝妙人坐起身:“大哥,你在担心什么?”
谢琅眼中掠过一丝不安,道:“我只担心那晚黑衣人不会这样善罢甘休。他若是在崖下没发现我们的尸首,定会在这山里面来找我们,我现在功力还未完全恢复。”若在平日,谢琅根本不把此节放在心上,还巴不得一战,但现在有了蓝妙人,一切都变得不同。
“那又怎样?他武功若在你我之上,根本不需在背后偷袭我们。”说着下巴微微上扬:“何况你我现在联手,他若是敢来。哼……。”
谢琅听到此节,心底登时一宽:“也不必取他项上人头,若是那晚不是他把我们逼下崖来,我又怎能找到我的好妙儿。”
蓝妙人抿嘴一笑,道:“说的也是,那我们就不取他的狗命,只废掉他武功就是了。”
听到此话,谢琅心中一动:“妙儿,那晚黑衣人的武功与你的似是一脉同化而来。”
蓝妙人也不解道:“我也想不通此节。师公只有爹爹和师父两个弟子,除了我,从未教过别的徒弟。”
“你是说,你师父只收了你一个弟子。”
蓝妙人点点头:“本来,师父也没有收我作弟子的,我在岛上长到五、六岁时,一直是外婆带我。师父最不喜外人在岛上,是以除了几个老仆在没有别的人。
那时阿婆见我整日在岩石上呆坐,便要我师父帮我去请教书先生。师父也不应声,过了一阵,便从外面请了一个先生教我读书。但先生教了我三年便走了,他受不了这岛上死气沉沉的气息,说我在这儿可惜了。那时我已识得很多字,爹爹住的房子到处都是书,我便自己去看。后来又陆续请了几个老师教我读书、学琴、下棋什么的,但每个先生都呆不了一、两年便走了。
大概是我八岁那年,我又爬到爹爹以前弹琴的那棵树上去看月亮。阿婆说等月圆的时候,就能在月亮里看见仙女姐姐。如果你向她许愿,她就会帮你变成真的。那天晚上,我爬上树,不知望了多久,眼睛都望酸了,也看不见仙女姐姐的影子。正当我准备回房时,见一个人影走过来,原来是师父。我怕她看见骂我,屏住气不敢动一下。
那晚月亮又圆又大,月光下瞧的清楚,师父脸上竟不似平时那样冷冰冰的。她缓缓坐在树底下的一个石凳上,对着一池荷叶发呆,不知坐了多久,才轻轻叹口气,竟似满腹心事一般。又过了好一阵子,才站起来,我刚刚舒一口气,师父身子一动,手里已多了一把剑。一飘一闪,整个人便立在了一片浮萍上,缓缓舞动起来。
我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只见师父眉目唇角,似怨似艾,乍喜乍嗔。整个身子轻如柳絮,翩若飞鸿,在一片银光雪浪之中,宛若凌波仙子一般。”
谢琅听到这心中才恍然:妙儿的师父原来是个女子。
蓝妙人继续道:“我张大嘴巴,看得呆了。不知怎的,身子一动,只听师父喝一声“谁”,一团黑影已到了眼前。我不由失声惊叫起来,身子向后一躲,脚底一滑,整个人已从树上直坠下来。眼看着要掉进水里,只觉背后一紧,我只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