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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书生见到他,登时放了心。转过身对阿瑶狠声道:“臭丫头,瞧你以后还敢不敢在这里胡说八道,”说着,一步步走上前来。
谢琅急道:“师父──。”白衣人转过脸。闪过一丝孤疑。
谢琅低声道:“师父,你──千万莫碰她身子。她是“毒王”公孙藐的孙女。”
阿瑶白了谢琅一眼。对白衣书生道:“你又怎知我是胡说八道,若不是她有了身孕,干么要将那姓姜的老大夫杀死,还不是怕丑事传出去。是了,你宝贝徒儿作了这等好事,你自然觉得脸上不那么光彩了。”
阿瑶这几句话结结实实把谢琅定在当地。他看看阿瑶,又望望雪飘飘,一时间没弄明白阿瑶这句话的意思。
听了这句话,白衣人转向谢琅,见他一副张口结舌的样子,冷哼一声。
这时,那黑瘦老者开了口:“你这娃儿,真是刁蛮、胡闹到极点。把老夫的徒儿弄得糊里糊涂,到现在还疯疯颠颠找不着人不算,现在居然红嘴白牙诬陷人家清清白白的好女儿。公孙老儿实在是教子无方,凭这一点就输给了我胡先生。还不快快拿来……。”
阿瑶莫名其妙:“拿什么?你这老怪凭什么讲我诬蔑她,你又怎知她是清白的了?”
这老者怪眼一翻,拍着胸脯道:“难道还有人敢怀疑我胡一胡先生的诊断么?想当年你爷爷不论用什么毒,这天下能解的便是我胡大夫了。
别人有无身孕这点小事我还瞧不出么?更何况雪丫头练的是玉女神功,非童女之身不能修行。”话一出口,谢琅的脸色立变。
众人听他报出姓名,不禁大为动容。
阿瑶摇着头,愕然道:“你是胡一、胡大夫。不对,这不对……。倘若如此,那姜大夫又是谁害死的。”说完眉头双锁,象是遇到了什么不可解的谜题。
原来那次和叶氏兄妹一役后,蓝妙人的病开始慢慢愈合。等她将养的七七八八时,阿瑶又带着她回到飞雪山庄找谢琅报仇。二人就在清风镇中住下。阿瑶易容混进山庄去打听谢琅的下落,谁知无意中发现了雪飘飘的秘密。阿瑶买通姜中医的仆从弄清此节,暗暗盘算着如何惩戒二人。后来,阿瑶易容后混入山庄,本想下毒害死谢琅,没承想他却连遭暗算。好奇心起,便想留下来看个清楚。
阿瑶呆呆思索一阵,眼睛一亮,大声道:“冷弟,我们全都被她骗了。”
话音犹响,雪小竽身子已纵起来,左掌在厅堂的匾上一拍,右手捏一个刀诀,凝式待发。掌落处,匾身碎裂,一个人直落下来。
眼看要摔到地上,白衣书生袖子一甩,袖风居然稳稳托住了她。掉下来的是一个小丫鬓,正是观书。
与此同时,一个人、一把剑斜刺里从对面的匾中杀出。
剑光如虹,划过一道青色的光芒,如流星般向雪飘飘刺去。
剑光映出了雪飘飘的一双深邃的眼眸。
也刺痛了雪小竽和白衣人的眼睛。
众人惊呼一声,不少人都不自觉的站起来,更有人掩住了双眼。
剑身带起的风已吹起了雪飘飘的发。
突的,
一把刀在横空出现。
如银龙冲天
剑劈到了刀刃上
“呛”的一声清脆之极龙吟响彻整个大厅
火花迸出后
无声无息的静了下来。
时间静止
刺杀雪飘飘的是蓝妙人。她一直伏在这匾上,若不是阿瑶和她讲定要寻出那本剑谱的下落,蓝妙人在也不想踏进这里一步。这里,有着太多不堪回首的记忆。
她伏在匾后,透过缝隙,可以清清楚楚看得见大厅的一切。自谢琅一出现,蓝妙人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半分。要不是见谢琅给一个白衣人跪下,吃了一惊,她根本不会留意其它的人。待后来听到众人的对话,不由越听越惊。
她本已心如槁木,等听到阿瑶的叫声,心下登时通明起来,原来此事从头到尾都是雪飘飘一个人捣鬼。想通此节,恨上心来,再也捺不住,从匾后杀出来。
婚礼前夕,楚笑阳和谢琅商议为防不测,决定带上寒玉刀。二人都知道今晚的喜事定不会一帆风顺。只是谢琅做为新郎倌,不能随身携带凶器,所以寒玉刀就放在紧随谢琅的小僮手里端着的宝匣下。刚才谢琅已听到左面匾上传来细密的呼吸,只是从呼吸中判断似乎此人不会什么武功。他暗暗留神。待见到剑光如电从右匾杀出,指向雪飘飘时。当下想都不想,抽出刀来,阻住了这一剑。
寒玉刀削金断玉,其利无比。蓝妙人的剑虽是名剑,剑身却薄而长,这一式她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尽凝聚在这剑身上。她的力气和谢琅本就差了几分,再加上一半的功力又都给了谢琅,此时剑碰到寒玉宝刀,竟是滞都未滞,断成两段。
谢琅和蓝妙人迫得如此之近,身子几乎都要贴到一起。
蓝妙人后退两步,看看谢琅,又瞧瞧手中的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谢琅也震在当地。他虽已猜到蓝妙人可能会在附近,待到她真真实实站在自己面前时,手中的刀“铛”的掉在地上,一时间不知是喜是悲。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呆呆站着……
雪小竽忽然冲过来,叫道:“你又想暗算飘飘吗?”楚笑阳和慕容典典同时迎上去拦住雪小竽这一势。
这一声唤醒了蓝妙人,她缓缓转过身,阿瑶正忧虑的望着她。再移过去,是雪飘飘那静静的眼神。
她低下头,盯着手中的断剑, 喃喃道:“原来他心里爱的始终只是她一个。”
见谢琅削断自己的剑,蓝妙人只道谢琅一心一意护着雪飘飘。想到此,一时间万念俱灰。刚才的狂喜、惊怒、希冀,统统化成一片空白。
她举起断剑看着谢琅。谢琅颤声唤道:“妙儿。”
蓝妙人摇一摇头,剑身一转,对准自己的右肩,狠狠插了下去。
剑身穿透身体,只留一截剑柄露在外面。
血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她抬起脸,谢琅从未见过这么绝望的眼睛。那眼神直叫谢琅心碎成片。
蓝妙人一字字道:“谢大哥,从此后我再也不欠你的了。”
谢琅骇的呆了,竟是一动也不能动。楚笑阳奔过来扶住蓝妙人,道声:“蓝姑娘,得罪了。”伸手封住她穴道,两指在透出身体的那一截断剑上一捏,剑刃掉在了地上。然后在她背上一拍,残留在身体里的一截剑刃自前面迸射出来。阿瑶已赶过来帮她包扎。
慕容典典的脸“唰”的变的雪白,她盯着楚笑阳一字字道:“楚三、你方才唤他什么?”
~第三十三章 情为何物~
又是“喀嚓嚓”一阵脆响。
众人闻声望去……
白衣书生左掌按着一把座椅,微微颤抖着,显是极力克制自己,那把黄花梨椅竟被他生生按碎。他盯着蓝妙人,神情激动之至。狂笑数声,方道:“好、好,老天有眼,今日终于让我找到了你。”
谢琅回过头,见他师父一步步走过来,眼神射出的光仿佛要把蓝妙人斩成碎片。大惊之下,伸手握住他手臂,急道:“师父。”
“嘿!百战百胜,睁大你的眼珠子瞧清楚了。蓝月寒现在可是这般年纪?”说话的是胡一胡先生。
白衣人一愣,仔细看看蓝妙人,面上孤疑不定,自语道:“莫非是他修习了什么内功心法,是以容颜不变。”
胡一呸了一声:“狗屁不通。百战百胜,我瞧你简直是想报仇想的发了魔。”
白衣书生面上怔仲不定。忽的,脚尖一点,寒玉刀已抄在手中,刀尖直指着蓝妙人的脸,厉声道:“快说,姓蓝的畜生在哪里?不然,我就废了你这对招子。”
谢琅“扑通” 跪到在地,抱住白衣人的腿道:“师父,万万不可。”
胡一也奔过来,一把拿下他的刀嘟声道:“你患了失心疯不成,提到姓蓝的就犯病。告诉你,有我在,不准你动她一根寒毛。这娃儿的师公跟老头子可是故友。”
刀光一闪,蓝妙人似乎才回过神来。待她明白过来白衣人的话,目中射出一道寒光:“你,方才辱骂我爹爹?”
白衣书生愣了一下,随即怪笑起来:“是了,你这小杂种长得和他一模一样,自然是那老贼生出来的。却不知又是谁家的女子受了他的骗。罢罢罢,当年他忘恩负义、诱人妻女,犯下这十恶不涉的大罪,今日我便先宰了你,叫他也尝尝这家破人亡的滋味。”
蓝妙人蹭的站起来,嘴唇哆嗦着道:“你──血口喷人,我爹爹一生爱着我妈妈。你在这里侮辱他老人家,我和你拼了。”
白衣书生狂笑道:“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他岂止是诱骗,简直是强抢别人妻女。若不是他,我怎会隐姓瞒名二十年。蓝月寒呀蓝月寒,今日终于让我凌胜志知道你的下落,得以报了我凌家的大仇。”
听了白衣人这几句话,阿瑶拼命摇着头,喃喃道:“不会,决不会,决不会是他……。”
谢琅也是一呆:“原来师父的真名叫凌胜志。”
人群中也是一阵哗然,更有人悄悄议论道:“难道这就是当年的‘四君子’之一,二十几年前打败南北无敌手的百胜公子――凌胜志。江湖上不是传闻他早已失踪了吗?”
一旁的胡一不停的长长叹息:“冤孽。”
凌胜志狠狠的盯着蓝妙人:“说,姓蓝的老贼躲在哪里?”
蓝妙人黯然道:“你永远也不会找到他了。”
凌胜志眼睛一瞪:“我才不信,我擒住了他的孩儿,不信他不出来。他若敢不来,我便天天折磨你,每天割下你身上一片肉,叫你生不若死。”
阿瑶怒道:“姓凌的,你忒歹毒了些。你若敢动我冷弟一根寒毛,我便叫你肠穿肚烂,做鬼都没人敢要。”
“死丫头,莫以为你爷爷是公孙藐,就敢跟我这么讲话。公孙老儿有什么了不得,养几条虫子,栽几根破草就如此放肆吗,今日我便先试试你公孙家的本事 。”
“百战百胜,你今日若动这两个娃儿一下。胡先生就跟你没完没……。”话未讲完,凌胜志已闪电般欺近胡一,点了他的穴道放在椅上,嘴里同时被塞了一团破布,呜呜的发不出声音来。
谢琅手心里全是冷汗,他死死盯着凌胜志,唯恐他突然对蓝妙人发难。
凌胜志围着蓝妙人转了一圈,道:“小杂种,哪一个贱人生得你?你妈妈是谁?”
蓝妙人的嘴唇都咬出血珠来,她刚一动,阿瑶按住她身子,望着凌胜志慢慢道:“她妈妈的名字叫“阿幽”,想来你是认得的了。”
凌胜志和谢琅同时一怔。谢琅觉得这名字甚是熟悉。心念一闪,想起那日在雪飘飘的姨母家看到的画像。登下恍然:原来那画中的女子便是妙儿的妈妈,那、那玉像难道是妙儿的爹爹吗?
凌胜志听阿瑶道出这个名字,动容道:“什么,这小──是阿幽妹子生的。”呆了片刻,方顿足叹道:“阿幽妹子到底还是执迷不悔,这下定被这贼子骗惨了。她,她现今怎样了?”
蓝妙人和阿瑶脸上都现出凄婉之色。凌胜志不由叫道:“莫非她、她已遭了姓蓝老贼的毒手了……。”
阿瑶呸道:“他们两人相亲相爱、生死相许,岂是你这孤家寡人所能体会得了。”
“相亲相爱。”凌胜志干笑几声:“臭丫头,你若知道这姓蓝的做出那些不齿事情,你便再也不会这样讲了。不错,阿幽妹子受他迷惑不假,那是她不识他的真面目。但我却知道这贼子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一个人。”
“是谁?”蓝妙人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
凌胜志迟疑一下,神情一瞬间变得复杂之极。
“冷弟 ,这人是疯子。你莫要信他的话……。”
蓝妙人一把推开阿瑶,激道:“你若讲不出,便是在这里捏造谎言,故意污我爹爹清名。”
凌胜志咬咬牙,脸上变得异常阴郁:“好,告诉你这小畜生也不妨,叫你知道你老子是什么货色。”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呆呆站着不动。
四下一片安静,谁也不敢打扰他。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他叹道:“那一年,歌儿又病了。她身子从小就不好,我第一次见到她,她只有六岁……。”说到这又是停住不语,面上忽溢满温柔之色。
听他忽然絮絮叨叨讲起陈年旧事,丝毫不着边际。大伙一愣,却无人敢打断他。
顿了顿,凌胜志又说下去,声音却低了许多:“那一年,我随爹爹来到京城,爹爹带我去见他的好友朱叔叔。到了朱家见他们两人只顾讲话,我便独自跑到后花园去玩,然后便见到了歌儿……。
她穿一件烟色袄子站在一棵海棠树下,仰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