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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如今修为,何止是区区一普通仙人呢?”
扶英言语爽朗磊落,不似司乐有几分羞怯,细看下两人还是有不小的差别:她的手始终拢在袖中,黑发自然垂落飘扬,宽袍灵动,这些都与司乐不同。墨钰浸在回忆中,却是辨不出自己心里的是司乐还是扶英,唯一肯定的,眼前这人的的确确是梦中所见的那位女子。
见他沉默不语,扶英径直沿着山中小路漫步去了,这等时刻,她镇静悠然如斯,不愧是身经百战处事不惊的天庭女将。
明紫身影灵动在山间,去的方向正是隐有哭声的仙人洞。
墨霖长发披散坐在床沿,握着司乐冰冷的手,脸如死灰。八夏寻了根帛带将他的头发从发尾处绑了,劝慰道:“九洛,你这般守着弟妹也无力回天,不如至一副棺木,让她去了吧!”
“伯伯,娘亲是不要般若了么?”
“般若的娘亲怎么能不要般若呢,你娘只是睡了,伯伯陪你可好?”八夏细声细语,将她拥在怀中。
“可爹爹如此悲伤,娘亲定是死了。”
八夏心被小人儿的话狠狠敲了下,墨霖闻言眼泪亦止不住淌了出来。
扶英轻轻走入山洞,般若挣出八夏怀抱奔向她抱住她大腿,大叫着:“娘亲抱抱!娘亲抱抱!”
“般若来,娘亲抱抱!”
墨霖蓦地回头看着般若和扶英黏糊,喃喃上前道:“司乐。。。。”
八夏拉住他,悄声道:“那是扶英将军。”
“殿下请节哀!扶英心下惭愧,宿在尊夫人体内这么久,若非尊夫人被央祁击中两掌,扶英未必会醒。”
“将军,”八夏接过般若道:“实不必如此。”
扶英摇摇头,对着司乐的遗体拜了拜,亦对墨霖拜了拜。
“殿下,冥界琉璃灯可集结人魂魄,可眼下沙魔猖狂我们不宜节外生枝。待除却了央祁,或许可以向冥王借来一用。”
八夏忽看向她,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吐出只字片语。墨霖却是大悲之后忽有大喜,癫狂着握住扶英双手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扶英自是不敢欺骗殿下。”
得到扶英的肯定答复之后,墨霖发狂般奔出洞口高声吼道:“墨钰,墨钰,师妹有救了,我们去冥界借琉璃灯”。
八夏抬脚欲追,被扶英伸臂拦下:“八王子,随他去吧,凤毓公子会劝住他的。”
“天界和冥界眼下并不和睦,冥王如何会借琉璃灯?将军莫不是要去硬抢?据八夏所知,将军正是被那琉璃灯所伤沉睡至今的。”
“上次是我疏忽,让冥王占了上风,这次定要他双倍尝尝苦头。”
“那让八夏与你同去,如何?”
扶英灿然一笑,鲜眉亮眼如空谷幽兰。她拢了拢袖口道:“看来,司乐仙子真是甚得人心。”
“将军可知晓八夏视司乐仙子为知己?”
“你再吼,我砍了你这满园的花!”扶英宛转峨眉,笑道:“那日,我沉睡中被你吼的甚心烦,情绪波及司乐,八王子多多见谅!”
“将军神识波动竟成全了八夏的一段知己之缘,真是奇幻。”
“各人心中一切皆自有衡量计较。”扶英微微蹙眉,只担心不知凤毓会如何衡量计较呢。
迟暮时分,太乙真人驾临蓬莱,带来了南极长生大帝寻到的殿下的龙元。他手中那团火一样跳动的生灵倏的窜进墨霖胸口,久远却又熟悉的记忆便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
老天帝有两个儿子:长子帝殷和次子帝昊。帝殷的生母是南海长公主,老天帝还是太子时,游历四海偶然见着了她,一见倾心之下便携上天庭,随着帝殷的出生被封做了普济天妃。帝昊则是天后所出,天后是玉山的上古神女,本是避世不出的,但容颜绝世且能谋善断的她很早便被老天帝的父君内定为下任天后。故立长还是立嫡的问题在天庭众仙中激起了千层浪,帝昊性情淡泊,善感喜文墨,远不及帝殷世故城府有手段,实不是继任天帝的好人选。
帝昊自小便温和有礼,这使得天庭中诸多神仙与他交情甚好,其中就有紫微大帝座下玉衡星君,这位星君原本个性童趣清朗,估摸着大约是星星看的多了,万年来竟培养出了十分的诗酒风流气质。自从在老君的法会上偶然发现了无心听道打盹瞌睡的帝昊之后,心中顿生的惺惺相惜之谊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不仅频繁的约帝昊喝酒对弈私自下界游玩,还将心中藏着的大秘密和盘托出。
那日玉衡星君硬拉着帝昊去练兵场看十万天兵天将操练,玉衡指着阵前身着银白盔甲的将领对问道:“二殿下可识得那阵前之人?”
“竟是不识!”
“广袖之中有兵符,十万天兵天将里有八千是女子,皆归扶英将军管辖。”
“哦?”帝昊颇感新奇。
“那扶英乃天界奇才,貌美不输花神,且生来喜饮酒吃花,别看她平素里柔柔弱弱的,广寰袖和水心剑可是令无数妖魔闻风丧胆。”
“玉衡可是因她而憔悴?”帝昊笑嘻嘻看着自己的酒肉朋友。
玉衡星君一脸赧然道:“不瞒二殿下,估计她宁可在老君炼丹房里添柴烧火也不愿搭理我。”
“这可是奇了,你这样的竟也入不得她的眼?”不管玉衡的挫败帝昊走了过去,正赶上扶英训斥副将,扭头见是帝昊,她皱眉颇为不悦道:“哦,原来是二殿下!”
“素闻将军威名如雷贯耳,今日见将军扬腕指挥女军,仪度非凡,帝昊望之以为天人!”
“二殿下一向斯文婉约且颇具书卷气,何时对练兵有了兴致?”
帝昊听出她话中的嘲讽之意,正要说话,玉衡星君颠颠跟了过来,挑着一双勾魂眼殷勤道:“天帝明日在后花园设宴,将军会去吗?”
“天帝既遣人送了帖子来,我自是会去。”
帝昊心中甚喜,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扶英略略恼怒他的无礼直视却不好明言,心下忽有计较,她唤来几个副将问道:“你几人还记得前日休憩间隙谈论的么?”
几个副将面面相觑,红着脸支吾道:“回将军,记得。”
“再说来听听。”扶英绷着脸吩咐。
“小仙们私下议论二殿下现下仪表俊朗,自小却是极爱哭的,仙僚们原都说水君委实无需辛苦布水,何处有了旱情,只需唤来二殿下即可。。。。”
扶英颇为解气的哈哈一阵大笑,帝昊红着脸,怏怏的拽着玉衡星君走了。只听身后一干女子笑的更欢了。
别了玉衡星君回至寝殿,帝昊眼前皆是扶英的影子,无法挥去。数着时辰挨到天帝的宴会,他央侍女挑选最精致的袍服,梳最一丝不苟的发髻,早早到后花园等待。
“二弟四下张望心不在焉,可是在等哪位女仙?”帝殷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大哥说笑了!”帝昊红脸。
“你生来仙胎,自是不识情滋味。”帝殷笑的颇有几分邪佞道。
“大哥,休要取笑我,我是在等玉衡星君。”
“玉衡和天璇都已经就位了,你且来吧!”帝殷拉着他穿过海棠林,他回头一瞥,瞥见那个何其震撼人的画面。。。
呆呆立在原地,他再也挪不动脚步。。。。
“哦,是二殿下!”扶英盈盈道,眉宇间似恢复了几分清明,并不起身,右手支起头,唇角噙笑。
“可是醉了?”他问道。
“岂会?”扶英饮尽壶中酒,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问道:“殿下可还如从前一般爱哭么?”
帝昊大方笑笑道:“如今我不似从前了。”
“天家男儿,你倒是例外,”女子瞟了眼不远处的帝殷,又收回目光,对他举了举酒壶。稍后发觉壶中酒尽,几分失望之下凑近他的嘴唇,闻了闻道:“唔,这里还有酒。。。。”
“将军醉了,不妨先小憩一番。”帝昊涨红了脸,努力将她的“侵略”拒在一尺之外。
扶英依旧咯咯笑着,一转身影便飞出数尺之远,飘带迎风飞舞,拂过他的脸,他又呆了。
明紫的身影越来越远,帝昊伸出手似要将她抓住,却是不能。
再转身,对上帝殷的寒目,“大哥!”他唤了声。
帝殷不语,手伸向他的胸膛,猛一动,竟取了他的龙元。
帝昊不可思议的问道:“我已禀明父君,我无意天帝之位,却是为何?”
“谁知道那不是你天后娘亲俘获人心的计策?”
“大哥,相煎何太急!”帝昊晃悠悠的倒下,眼前又浮现扶英的影子,刚刚发现的美好犹如一株嫩苗,刚冒出了个小小尖芽,便被残忍的掐断了。
“唔,至于扶英,待我继了天帝位,定替你好好照顾她。”帝殷邪笑着拍拍他的脸离去了。
老天帝心痛愤怒至极,却无奈家丑不可外扬,生生将事情压了下来。天后要求老天帝严惩帝殷,老天帝道:“朕已失去一个儿子,难不成你要朕杀了另一个儿子吗?”
“那我的儿子就应该这般白白枉死?”天后不依不饶。
见老天帝迟迟不肯对帝殷做出处决,不肯善罢甘休的天后一怒之下用红莲业火将普济天妃烧成了灰烬,此举自是加剧了帝殷的仇恨,死活不肯将帝昊的龙元交出。僵持之下,老天帝奔到西天求助,慈航真人说了句:“既是天龙,当投生龙家,经一世苦难,方能脱胎换骨。”再后来,崆峒普运龙王的王后应邀到南海紫竹林做客,一觉醒来便觉有孕,十三月后诞下一子,因排行第九,取名九洛。
帝殷最终还是被立为太子,恰逢凤族遗孤凤荼闹上天庭,被喜好美人的帝殷看中,几月后继任天帝大典和大婚之礼同时进行,帝殷本以为凤荼需要他相助方能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岂料,凤荼不仅独自历了天雷,更是仪态从容优雅,直到大典礼毕。自此,帝殷但凡看上仙子宫娥,必是胆怯了些。
墨霖看着扶英,神色悲欢交加。天宫里一段纯真恋慕深深烙嵌了他的神识,随着他投生,拜入蓬莱,阴差阳错转到司乐身上,他顿悟,为何初见司乐便觉似曾相识。
“殿下,帝殷已被罚历十世轮回,你且随我回天庭吧,天界不可一日无主。”太乙真人拂尘一扫,摸摸白胡子,笑道。
“真人盛情墨霖领了,只是我允诺师祖永守蓬莱,也承诺司乐让般若如寻常人家的孩子般长乐无忧。所以,我不能随你回天庭。”
“如此,老朽有一良策,不知殿下可否一听?”
“真人请讲。”
“殿下不重权位重责任,实乃六界之幸。老朽会禀报三清天尊暂缓你继任天帝的时间,你依然可以留在蓬莱捉拿央祁,且如殿下同意,老朽愿收小帝姬为徒,待她成人后替父守护蓬莱。容真元君意下如何?”
岱姬点点头道:“真人思虑周详,容真无异议。当日普运龙王将他送来,一条小小银龙,我倒眼拙并未瞧出竟是殿下。”
“元君谦逊了,他那时并无五爪神龙的龙元,即便长生大帝也是瞧不出的。”
墨霖跪下给岱姬拜了三拜,接过侍童送过来的袍服换上,众人皆躬身唤道:“拜见天帝!”
事毕,七亦悄声对墨钰和八夏道:“小九竟是这般来头,委实奇幻。”
“七哥,如今你还小九小九的唤道,于礼不合!”八夏笑道。
“那女人忒没福气,刚失了性命,夫君便做了天帝。”七亦颇为惋惜。
“即便做了天后,焉知是福是祸?”墨钰忧心的道,帝殷既已被罚历十世轮回,凤荼却该何去何从?这番一思量,俊脸竟全是愁容。
扶英将他的担忧看在眼里,对他使了道密语:“凤荼娘娘自请去西天侍奉佛前,与紫翼鸾鸟同护佛祖。”
墨钰对她感激一笑,尚未言语,只听扶英又道:“凤毓公子可知那西天佛前的紫翼鸾鸟是我何人?”
“莫不是将军的祖父?”
“公子聪颖,当日祖父斗法输给凤博前辈,便依约留在了西天。”
墨钰始知道这一层关系,心中不免波澜起伏,见她毫无怨色,方轻松起来。
“凤毓公子认为扶英修为如何?”扶英眉眼弯弯,歪头看向他问道。
拢袖咳了两声,墨钰接口道:“较之在下,自是将军更胜一筹。”
“凤毓公子不必妄自菲薄,得日我们比试一场,若我胜了你便随我回府邸,可好?”
墨钰一向冷清自负,且遇事眨眼便是主意,现下遇到不喜拐弯的扶英,却有几分不知所措了。略略在脑中衡量了几番,正踌躇着如何婉拒,扶英却恼道:“莫非凤毓公子不愿意?”
“就依将军所言!”墨钰改了主意,点点头答应了。就在扶英微微蹙眉的瞬间,他无比敏锐的捕捉到了心底的心软,竟丝毫见不得她不舒心。果然,一听他答应了扶英笑靥如花,眸中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