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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东西,都是秦谦亲自备下,居然一直瞒着她,书卷里边还有陈腐的气息,可是这是她受到的最珍贵的东西,也不知道秦谦偷偷地攒了多久,花费了多少银子。
靠着箱笼,手中翻着书卷,栾汨罗小心翼翼,生怕弄破了书页,一丝笑意就湾在眼角。
啪嗒。
声音很轻微,栾汨罗太过专注了,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却是秦思思调和胭脂时,把牙梳碰掉了地上,她才回过神来,粉腮微红,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却让秦思思在那里为她忙活,道理上边是在说不过去。
人呢?
栾汨罗忽然想起这屋子里边原来还有好几个伶伶俐俐的丫头,是卫离特别找来帮忙的,她只顾着翻看那些书,连那些丫头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秦思思捡起牙梳,笑道:“傻丫头,今天你出嫁了,怎么跟没事儿人儿似的,那些书已经是你的宝贝了,以后日子长着呢,有多少看不完的?过来,过来,该上妆了。”
栾汨罗微微垂下眼光:“师父,怎么好意思劳动您老人家,而且也没有这个道理,您去前边休息吧,有那几个丫头帮忙就好了。”
秦思思笑道:“哦,阿罗,还叫师父呢,是不是该改口了,你知道我性子急,在那边等会等得火上房,而且那几个毛丫头懂得什么,我自己的媳妇,我要自己来打扮。”
两抹晕红,桃花一样在栾汨罗的腮上绽放,她声音很低:“师父,你要不放心那几个丫头,我自己来吧。”她说着走过去,秦思思一把将她按坐下来,就要打开栾汨罗的头发给她梳头,栾汨罗哪里肯,挣了几挣,还是挣不过秦思思。
秦思思道:“汨罗,你自小跟着我,虽然是我订下的媳妇,可是我心里可把你当成女儿一样,今天我是又娶媳妇,又嫁女儿,我们从前是一家人,以后更是一家人,你别扭什么?”
听到秦思思如此说,栾汨罗倒是释然起来,原先的羞涩也荡然无存,想起幼年间,自己奔波流浪,亡命天涯,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如果没有遇到秦思思,恐怕自己早就变成路边的饿殍,豺狼野狗的美餐了。
秦思思带大了她,传授她武功和医术,真的像疼女儿那样心疼自己,别看秦思思脾气暴烈,对秦谦和列云枫常常会斥骂责打,可是对自己,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从小到大,吃的穿的都偏着她,别说挨打,秦思思连骂都没有骂过自己,秦谦小时候还和她玩笑着说,她才是娘的亲生女儿,自己是外边捡来的。
等到长大一些,秦思思还把自己许给秦谦,希望一家人长长久久,团团圆圆,其实在开始的时候,栾汨罗答应这门婚事,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秦思思,她那个时候,年纪尚小,哪里懂得情仇恨爱,只是很单纯地不愿意和秦思思分开,而且秦谦和她从小玩到她,她也不愿意和秦谦分开。
秦思思轻轻地拍了一下栾汨罗,有些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师父我的眼光没有错吧?秦谦这个小兔崽子,平时正八经儿地,还真看不出来也知道哄人,我都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为你准备下怎么多东西。”
栾汨罗微微一笑,又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从而以后,师父变成了婆婆,她低头不语,心里的感觉有欣喜有甜蜜。
秦思思一边给栾汨罗梳着头,一边笑道:“高兴了就笑出来,本来就是应该高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女人啊,嫁的人有没有权势、地位、容貌,都不是特别重要,最重要的就是他永远把你放在心上,等到你鸠皮鹤发的时候,看着你,还像看一个花容月貌的小姑娘,这才是女人最大的幸福。”
她说着话,自己先笑了起来,一直以来的担心,也慢慢散去,如果秦谦不是真的把栾汨罗放在心上,绝对不会悄悄地筹备这些东西,这每一件物品,都是精心挑选,有好多都是特意订做,不但让栾汨罗感到意外和惊喜,秦思思更加心花怒放。
易得无价宝,难觅有情郎。
栾汨罗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这句话,然后看着菱花镜子里边的自己,明眸如水,玉腮似霞,乌真真的头发,已然在脑后卷起,额前的刘海儿,也都梳了上去,等梳好了头,就要绞脸裁鬓。
轻轻的叩门声,有个丫头进来福了一福,然后拿着一张信笺递给了秦思思,秦思思展开一看,微微迟疑一下,被她赶到门外的那几个丫头马上进来,传信的那个笑道:“秦夫人,这里就交给我们几个吧,卫帮主传下来的话,今儿是秦少侠和栾姑娘的大喜日子,谁敢不尽心尽力啊,我们大家还等着讨杯喜酒喝呢。”
栾汨罗看秦思思的神色有些奇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忙道:“师父,有事吗?”
她这么一问,秦思思的神色更加奇怪了,她没有回答栾汨罗,问那个丫头:“玄天宗的那些人在前厅吗?”
那个丫头道:“澹台先生昨天晚上回来后,就一直都在那里,方才林少侠他们几个也赶回来了,又带回来几个小姑娘,那几个姑娘好像生病了,卫帮主已经安排她们住在西跨院了。”
一听有人患病,栾汨罗马上道:“她们生得什么病?会不会很严重?麻烦姑娘领下路,我过去看看。”
那个丫头笑道:“栾姑娘今天是新娘子,哪里也不许去,澹台先生已经看过了,应该不妨事,已经有人去煎药了。”
秦思思也无暇多想,大约是林瑜他们路见不平救了几个姑娘而已,她现在有些慌乱,又不好当着栾汨罗表现出来,问道:“那个卓小妖和洛怡菲呢?”
那两个人被弄到这里以后,就一刻也没有消停过,尤其是洛怡菲,一副打死不服气的样子,那船货被卸下来,全都抬进了后边的库房,然后上了锁,卫离传话,要人严密看守,不许任何人擅自入库。
大家虽然好奇那船货究竟是什么,但是既不是托货的客商,又不是接货的人,又没有证据证明这些货物会危害天下武林,自然都无权要求检验,秦思思看洛怡菲言之凿凿,就是从这船货上认定了卫离是个奸邪小人,所以她对这批货特别感兴趣,一心想看个究竟,只是没想到卫离居然在这里举办秦谦和栾汨罗的婚事。
这场婚事操备已久了,而且栾汨罗也在长春帮的图苏分舵住了一段时日,上次在灵堂之上救下了叶眉儿以后,就赶到了这里,不过寒汐露没有住下,她去找自己的儿子雪,叶眉儿伤得不轻,栾汨罗就留下来为她诊治。
然后秦谦又带回来辛莲,辛莲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当时同来的还有慕容孤,但是卫离没有让慕容孤住在这里,直接就将他另外安排了一处隐秘的山居,可是慕容孤住了两三日以后,就悄悄地溜走了。
叶眉儿和辛莲都住在后边的园子里边,栾汨罗也陪着住在哪儿,为她们煎药换药,为了让她们安心静养,卫离下令后园为禁地,连长春帮的弟子都不许踏入后园一步,所有的东西都是卫离或者秦谦亲自送去,所以连宅子里边的弟子,也不知道后园里边住了什么人。
所以秦思思还没有行动的时候,秦谦和卫离带着她来到后园,见到了栾汨罗,秦思思才知道栾汨罗在这里住了好多时日了,而且外边忙忙碌碌准备着的,就是秦谦和栾汨罗的新婚大喜。
儿子徒弟终于要成亲了,秦思思感觉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那船货的事情也暂时放下来,连从望江楼上带回来的洛怡菲和卓小妖都来不及闻讯,就先忙着为他们张罗婚事。
秦思思心里也有数,无论卫离是深藏不露还是阴险毒辣,她都不会笨到在自己的地方动洛怡菲和卓小妖,所以现在她不担心洛怡菲和卓小妖的安全,只是想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那个丫头笑道:“帮主说过府都是客,那两位虽然行动不便,也被请到前厅去喝喜酒了。”
原来洛怡菲和卓小妖的穴道一直封着,因为嫌洛怡菲太聒噪,秦思思索性连她的哑穴都点了,这个卫离也实在厉害,居然就那么给弄了去,也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秦思思拿着手中的信笺,眼光有些闪烁:“他,他呢?”
那个丫头道:“那位爷还没有去前厅,他说要先见一见秦夫人。”
秦思思沉吟一下,然后对栾汨罗道:“吉时快到了,让这些丫头给你准备吧,我出去一下。”
她说着让那个丫头带路,径直出去。
栾汨罗心里有些忐忑,到底是谁约见师父,为什么师父的神色会那样奇怪?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她越想越是不安,轻轻推开给自己插戴钗环的丫头,站起来道:“几个姑娘,到底谁要见秦夫人,他们现在在哪里,麻烦哪位给我带个路。”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样的神色落在栾汨罗的眼里,栾汨罗更加焦急,她转身就要往门口走,门帘一掀,卫离满面笑容地进来了。
因为住了多日,栾汨罗已经和卫离很熟悉了,对卫离这个名字,她很早就熟悉了,秦谦和她说过,列云枫也和她说过,她心里也曾经想过卫离应该是什么样子。
后来见到了卫离,卫离就是卫离的样子,和她想象中没有什么不同,就是一个豪爽坚毅又高深莫测的江湖女子,一颦一笑,让栾汨罗感觉又陌生又熟悉。
在心里,栾汨罗从来没有把卫离当成敌人,不过也不是朋友,那种关系微妙又奇异。
尽管栾汨罗听过很多议论,在江湖中,好像很多人都觉得秦谦和卫离出双入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甚至列云枫都暗示过她,但是,只要秦谦没有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已经喜欢上卫离,她就会对任何传言都一笑置之。
包括见到了卫离之后,秦谦和卫离该是如何还是如何,从来没有刻意回避过栾汨罗。
栾汨罗太清楚秦谦的为人,如果人们的传言是真的,秦谦绝对不会和自己否认,他一定会坦然地告诉自己,秦谦那个人,宁折不弯,就是背负上移情别恋的骂名,也绝对不会虚与委蛇地敷衍自己。
她相信秦谦,也相信自己。
还有卫离,和卫离接触越多,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反而越是遥远了,和原来刻画在心里的形象越来也是不同,这个女子,光怪陆离得和海市蜃楼一样,看上去活色生香,一伸手却同镜花水月,栾汨罗也说不清楚怎么会有如此的感觉。
她一把抓住卫离:“卫帮主,汨罗的师父……”
卫离笑道:“大嫂放心,在我这里,令师不会有事,否则唯我是问。”
丫头们连忙给卫离行礼,卫离笑着点点头:“吉时快到了,丫头们手脚麻利点儿。”
栾汨罗还是不安:“卫帮主……”
卫离笑吟吟地:“大嫂,今天可是你改口的日子,你叫我小离,我就告诉你,到底谁约见你婆婆。”
她的口气,带着调侃和玩笑,轻松自在。
栾汨罗稍稍松口气,看卫离的那个神态,秦思思去见的人,应该也是自己熟悉的人,她有些窘然。
卫离笑道:“三日到厨下, 洗手做羹汤。 不谙公食性,
先遣小姑尝。虽然我这个小姑还不如大嫂你了解秦阿姨的脾性,可是大嫂也不许生疏我。”
栾汨罗笑了笑:“小离,我师父是烈火一样的脾气,这里是你的地方,万一她和人发生冲突,岂不是给你添了麻烦?”
卫离笑道:“说来说去,大嫂还是把我当成外人了,我都不在意,大嫂还介怀什么?天要下雨,秦阿姨要打人,都是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大嫂就安心梳妆打扮吧,不然我们那个大哥着了急,会自己跑到这里抢新娘的。”她说着,笑了起来。
天要下雨,秦阿姨要打人?
听到这句,栾汨罗也扑哧一笑,知道是谁来了,心就安了下来。
这时丫头们飞快地给栾汨罗梳妆打扮,换了衣裳,戴上了喜冠,卫离一挥手,她们先退了下去。
外边,已经传来了喜庆的锣鼓声。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