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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风霜101-166-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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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一字一顿地:“我要单打独斗,亲手杀了他!” 
    终黎西枫哼了一声:“你看你也不知道怎么杀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清霜姐姐,杀个人给他示范一下。” 
    霞露清霜缓缓地走过来,腕间银环叮咚,她步法轻盈,云一样飘过来。 
    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终黎西枫道:“清霜,你可不许像往常一样,一下子就把这个老家伙送上西天,那样太便宜他了。” 
    霞露清霜嗯了一声,忽然手腕一动,腕间的银环连成一串,化成一道银光,不偏不倚地飞向慕容惊涛的面门。 
    慕容惊涛见势不好,也无法顾忌许多,大喝一声,收力撤招。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慕容惊涛的喉咙里边蹦出来,在他准备撤招的一瞬间,脚下的台板忽然被捅开一个窟窿,一把五齿挠钩深深抓入他的脚面,把他的一只脚死死抓在台板上边,血一下子就留了出来。 

    慕容惊涛脚上吃痛,来不及避开霞露清霜的飞环雪刃,只觉得脸上一凉,然后热乎乎的血液流进了口中,大股大股凛冽的寒风从鼻孔中灌入,呛得他不住咳嗽,一抬手摸去,满手都是鲜血,原来霞露清霜的飞环雪刃一掠而过时,削掉了他的鼻子。 

    嗖地一声,只见洛怡菲从方才打开的台板洞口出纵身跃出来,她手里还抓着系着五齿挠钩的铁链子,一边拽还一边喊:“寒江雪,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动手啊,不然我们就抢不到为你娘报仇了。” 

    洛怡菲说着话,用力一收挠钩,慕容惊涛痛得惨叫不止,那把挠钩上还有倒刺儿,慕容惊涛痛得冷汗如雨,可是脚被死死抓在台板上,动弹不得。 
    此时列云枫和澹台梦双双退开,给雪让开一条路。 
    终黎西枫用手指点着:“眉毛,眼睛,耳朵,嘴……” 
    随着她的声音,霞露清霜手腕频动,银光闪闪,寒气洌洌,慕容惊涛脸上,五官皆失,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肉球儿。 
    你们去死! 
    慕容惊涛惨叫一声,哀嚎如鬼,咔嚓一声,自己用剑斩向自己的膝盖,将被挠钩抓住的那只脚砍下来,一时间血光迸溅,他已经到了陌路穷途,不想求生,于是提起所有的力道,只想与身边的人同归于尽。 

    霞露清霜冷哼了一声,寒光卷去,风卷残云,竟将慕容惊涛的头发连同头皮一起削落,血,披面流下来,痛得慕容惊涛嘶叫了一声。 
    嗤。 
    雪斜刺里撩去一剑,电光一般,刺入慕容惊涛的气海穴。 
    气海一破,真气涣散,慕容惊涛的身子软软地跌坐在地上,雪欺身而进,手起剑落。 
    只见得剑光飞掠,他没有杀死慕容惊涛,而是挑断了慕容惊涛手筋脚筋,慕容惊涛一身的武功从此就废掉,再也施展不出来半分,只和常人无异。 
    慕容惊涛双目以盲,如今筋络被挑,而且还失去一只脚,不由得心胆俱裂:“贱人,禽兽,你们以多欺少,暗下毒手,算什么英雄好汉!什么名门正派,统统都是狗屁,你们这些傻瓜,都被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蒙着鼓里,还有幻雪宫的……” 

    嗖。 
    洛怡菲把挠钩一甩,铁链子哗啦一声,重重地抽打在慕容惊涛的身上,挠钩上边还挂着慕容惊涛的一只断脚,慕容惊涛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有东西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肚子上边,他抬起满是鲜血的手一划拉,才摸出来那个东西是自己的脚。 

    不~~~ 
    一声厉鬼般凄厉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从慕容惊涛的咽喉中迸发出来,他断腿处血流如注,手脚筋脉被挑,连滚带爬地从高台上边坠落下去,台下的人们立时分开,根本没有人去接住他,只是投去鄙夷的眼光。 

    慕容愁冷冷地看着整个过程,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滋味,她双手死死地绞在一起,心中默默念着母亲的在天之灵,是不是也看到慕容惊涛得到如此罪有应得的下场,可是这个人,毕竟还是她的生身之父,她没有感觉到报仇雪恨的快意,反而感觉自己罪孽深重,急痛之下,晕了过去,旁边的澹台盈连忙扶住了她。 

    血珠儿,从雪的剑上滚落下去,他肃然走到方才紧靠着的轮椅旁边,缓缓地跪下去:“娘,您看到了吗,孩儿答应你的事情,没有食言,他不会舍得死,他会卑微地活着,连一条狗都不如地活着,直到受尽人间凌虐,还清亏欠的债,才会再下地狱,娘,您不用等着看他下地狱了,他欠下的债太多,十年八年都还不清。” 

    轮椅上边的萧念儿早已经一动不动,她撑着这口气,撑得油尽灯枯,当看到雪一剑刺入慕容惊涛的气海穴的时候,就咽下最后一口气了。 
    呜呜的哽咽声,从那几个女子的咽喉中滚动出来,痛哭,已经是阔别已久的事情,如果她们还能够行动的话,一定会亲自持剑,在慕容惊涛的身上戳上百十个窟窿。 

    人们闪开一条路,看着慕容惊涛浑身是血地艰难爬行。 
    有人嘿嘿地冷笑一声:“原来中原武林都是如此势力无耻,人得势的时候,趋之若鹜,人失势的时候,袖手旁观,名门正派,果然不如狗屁!澹台玄,你这个薄情负心的男人,还记得我吗?” 

     
    




外敌内患藏祸心 

    说话的人,声音清冷如霜,听得人无限的寒意。 
    坐在椅子上边的莫逍遥微微向后仰着头,眼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他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接下去的场面,应该是他最愿意看到的情景,为了等这一天,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热闹,尤其可以将别人置之死地的热闹,总是带着无法拒绝的诱惑,总有些人乐意当一个冷眼旁观者,欣赏着整个热闹的跌宕起伏,不管这场热闹有多残酷。 

    说到底,不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已,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总有着或多或少的邪恶情趣,只是有的人可以用道德操守压制下去。 
    方才的那场热闹,人们看得并未尽兴,所以慕容惊涛沦落到那般凄惨的地步,竟然没有一个人表示一下同情,哪怕是虚伪的同情,也许看热闹的人看得太投入了,所以忘记了表现一下慈悲心肠的机会。 

    就像是官府处斩人犯时,那些前呼后拥,摩肩擦踵的人群,欺哄,喝彩,像参加盛会一样观看犯人被问斩时的凄惨过程,欣赏鲜血迸溅时的血腥还有犯人绝望惶恐的眼神。 

    好像是宴席开启前的几碟小菜,观望的人们在期待着正式的菜肴端上桌面。 
    于是,当这个女子冷漠的声音传来时,人群中一片唏嘘之声,不知不觉地闪出一条路来。 
    一群红巾蒙面的红衣人,腰中挎着长刀,他们拥簇着一个中年美妇旁若无人地走进来。 
    这个女人的装束比较奇异,既不是官宦人家的打扮,也不是江湖女子的打扮,她的头发高高地堆在脑后,头发光滑如鉴,在阳光下闪着缎子一样的光泽,发髻上插着几根玉簪子,还有一把镶嵌着宝石的牙梳,她身上的衣裳衣料考究,花色华贵,腰间系着很宽的带子,腰后还堆着一块厚厚的方形东西,皮囊不是皮囊,褡裢不是褡裢,好像是硬生生地凸出的一个甲壳,让整个人看起来佝偻臃肿。 

    她走路的时候,脚下咔哒咔哒地响着,她脚上穿着的木制鞋子,好像是谢公屐的样子,她微微低着头,双手叠在身子前边,腰上也挂着一把长刀,弯弯的长刀。 

    原来是她。 
    站在澹台玄身后的印无忧低声说了一句,他是在和列云枫说话。 
    这个人正是十殿阎王的四大使者之一,名字叫做忘情,曾经在涂江的船上设下阵势,后来被他们两个合力擒住,但是他记得当时忘情交给了长春帮的帮主卫离看管,后来就一直没有消息,是忘情被同伴救出来,还是卫离放了她? 

    列云枫也低声笑道:“哎,小印哥,你什么时候学得如此沉得住气?方才怎么不出手拾掇那个慕容惊涛?你手下的活儿,一定比那个小姑娘更漂亮。” 

    印无忧嗯了一声:“杀鸡焉用牛刀,那个老家伙不配让我动手,可是这个女人实在讨厌,小枫,我从来不和女人动手,你一剑杀了她算了。” 
    列云枫笑道:“怎么?你看我像是专门会欺负人的吗?你都不屑动手,我更不会和她动手,这种人血口喷人,一定会自取其辱。” 
    澹台玄回头瞪了他们两个一眼,低声喝道:“大典之际,不许交头接耳,不然我们先算算以前未完的那笔帐。” 
    只见忘情带着人,纵身上了高台,冷冷地望着澹台玄:“你,还记得我吗?” 
    澹台玄很是沉得住气,抱拳道:“姑娘是十地阎罗王手下的四大使者忘情,二十年前,我们有过数面之缘,不过我认识姑娘的时候,姑娘好像自称叫做婵娟,王婵娟。” 

    忘情的脸上毫无表情:“澹台玄,用不着你刻意提醒,我初入江湖,深知江湖险恶,所以改名易姓,又有什么不对之处?用得着你惺惺作态当成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儿来说吗?” 

    澹台玄淡淡地道:“江湖险恶,防不胜防,小心谨慎却也没错,只是忘情姑娘竟然小心谨慎到宁愿落入江湖宵小之手,也不肯使出本身的功夫自救?” 

    眉尖微挑,忘情瞪起眼睛:“你,” 
    澹台玄微微一笑:“当时忘情姑娘落到了贺思危的手上,差点遭到意外,记得我把姑娘救出来的时候,姑娘还为贺思危讲情,说念在他年轻初犯,一时糊涂,稍微警戒,希望他能痛定思痛,其实就是姑娘不说,澹台玄也不会动辄伤人性命,只是折损了他的兵刃……” 

    忘情冷笑道:“澹台玄,你不用自我标榜什么,也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今天我不是来感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反正你是名门正派的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太多了,何必在这一件两件上边打转转儿,还是你澹台玄这辈子所谓的行侠仗义,不过就是做过一两件光彩的事情,所以不过三过五地提起来说道说道,就会被别人给忘了?” 

    莫逍遥在旁边马上起身抱拳,十分客气地道:“姑娘请息怒,有什么事情,不妨坐下来慢慢讲,事情总有个是非曲直,我们玄天宗从来不敢以名门正派自居,但是也没有弟子敢犯下作奸犯科之事,如果有人行为不端,有失检点,玄天宗有门规在上,就是一门之长,也不能不恪守门规,姑娘有什么冤屈,只管放心大胆地说!” 

    他这些话,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可是弦外有音,很明显是冲着澹台玄说的,好像他认定了澹台玄做下了不妥之事,所以要为忘情伸张正义。 
    澹台玄焉能听不出来,也知道莫逍遥仗着师叔的身份,所以才会如此说话。 
    列云枫在一旁笑道:“姑娘,我们师叔祖的话你可听到了?你不但可以有冤伸冤,有怨报怨,实在没有也不要怕,可以信口雌黄,加枝添叶,越是危言耸听就好,只是,莫师叔祖说的话代表不了我们玄天宗,如果姑娘能贼咬一口攀诬得了我师父,逼得我师父辞去掌门之位的话,”他说着向莫逍遥一笑“那也轮不到莫师叔祖当上掌门之位,所以方才莫师叔祖说的话,姑娘只好姑且听之了。” 

    谁也没有想到列云枫能把话说得如此露骨,如此轻蔑,忘情只是愣了楞,可是莫逍遥却气得满面涨红,他万万没有想到列云枫一点面子给不给他留,这不是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儿,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就是澹台玄被逼着下了台,这掌门之位也轮不到他了吗?可是这样的情形,他还不能和列云枫认真生气,不然更落人口实,让别人以为列云枫揭穿了他的用心才恼羞成怒。 

    时青时红的羞怒之色,让莫逍遥有些窘困,他只怪自己太沉不住气了,还没等忘情把事情说出来,就冒然出头,现在澹台玄还是玄天宗的掌门,他虽然身为师叔,在百年庆典的场合中,也不应该冒然出头。 

    忘情手按着长刀:“小子,上次姑奶奶不小心中了你的暗算,今天这笔帐我要加倍讨回来,像你这种无耻的小人,只能靠着暗器来算计人,没有一点真本事,不说乖乖地躲在旁边还敢出头?真是找死!” 

    她上次被列云枫暗算,以至失手被擒,自然对列云枫和印无忧都衔恨在心,今天又在这里遇见了,列云枫还出来坏她的好事,忘情恼恨羞怒,恨不得把列云枫碎尸万段方才解恨。 

    列云枫笑道:“小爷我只会关门打狗,从来不会暗箭伤人,更不会蠢头蠢脑地设下什么局,明明是亲兄妹,偏偏一个装作狂蜂浪蝶,一个装作纤纤弱女……” 

    他的笑,轻蔑清傲,看着忘情,不屑之极,忘情心头一震,暗道难道贺思危已经落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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