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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格格,爸!你看什么?”
就在那老者正在惊异寻视话音来源时,他身旁的黄衣少女,忽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然后才问他寻什么。
那老者听后,既满面笑容的幸怒道:“鬼丫头,到我面前要花样来了,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才怪!”
他说着,话音一顿,又向停于湖边的小船看了一眼,随道:“快说,你们的同伴是否仍在船上?”
那黄衣少女正想答复她各的问话,但尚未开口之际,却见船上又先后走下两人来,那是一位老渔翁,和一个年仅十五六岁,满脸污垢的黑衣小斯。
那老者对于老少二人,不住的一阵打量,除那小斯的身形有些熟悉之外,对这位老渔翁却异常陌生。
正在他怔望中,那老少二人已到了前面,就见那老渔翁先抱拳一礼,始道:“大侠快到船上坐吧,此处谈话不便,虽不至于有什么其他意外,但那些贼眼溜溜转的总是令人讨厌!”
那老者虽不认识这老渔翁,他老人家既以礼相见,而且说的也是实情,便也忙拱手还礼道:“兄台说的是,只是要打扰了?”
那小斯忙在旁接口道:“都是自己人,老前辈何必客气!”
这小斯一开口说话,那老者似已知其为谁,就闻他忽然哈哈一阵大笑,才说道:“你们这群娃娃,都玩的什么把戏,差点把我也混朦了过去,看来我们这些老骨头真有点不管用了!”
说着,就一手拉住那黄衣少女,一手挽起那少年小斯,领先朝着小船上走去,若怀弥笃的,红润的脸上浮现出安慰的笑容。
一行五人先后上了船,待坐定之后,那老渔翁即解缆汤浆迳向湖心驶去。
就在他们的船离去,刚才从一旁窥探的两个獐头鼠目汉子,也急急跳进另一只船,从后遥遥追了过去。
那先前的船上驶船的老渔翁,仅向后面瞧了一眼,面现不屑的道:“惹厌的东西,这不是存心找死吗!”
“祝兄何必和那些狗腿子生闲气,摆脱他们算了!”
“谢大侠不愧令武林景仰,就这种胸襟,也是一般江湖朋友难以企及的!”
话落,就见他大袖狂拂,小船就像脱弦之箭似的,眨眼之间,小船就消失于远方的湖面。
泳米米米米在官湖之西,距运河不远处,有一片茂密的树林。
林荫深处,有一座规模不大的宅院,环境异常的隐蔽,不知者,以为仅系一片树林,却原来内面另有天地。
这里说它是个庄院,勿宁说它是个草堂来得恰当,因为仅有几间零乱的草舍,在草舍之间,□有几条石子甬道,甬道两边却种有不少花木,唯此刻时届冬季,那些花木仅□下秃秃的枝干,在迎风摇曳。
这些草舍虽粗看起来有些零乱,但细加审视,不但它不紊乱,却蕴藏看无比的玄机,令人莫测高深。
在居中的一间舍门上,悬挂看一块匾额,上面苍劲的写着“习文斋”三个大字,异常醒目。
内面居中放有一张圆桌,周围围坐着三老三少六人,另有一个老仆侍立一旁,大家在低声商讨着什么,表情均非常肃穆。
这些人看起来五花八门,有须发雪白的老渔翁,有千娇百媚的妙龄少女,有满面红光的清奇长者,也有污垢遍脸的黑表小斯,而作陪的则为手摇摺扇的老童生模样,唯有在旁侍立的老仆,却是满脸短须,生像粗犷的汉子。
蓦听那面色红润的老者说道:“酸秀才居地利之便,对蒙山方面的情形,定然知道的不少,可否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予不问江湖是非也久矣,谢兄如此相询,岂非问道于言乎?”
这手执摺扇的老者,真是酸的可以,一开口就是之乎者也一大套,直听得那老渔翁大皱眉头,就闻他不耐烦的道:“老穷酸何不乾脆点,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何必酸气冲天,数十年的隐居,仍然一点不改?”
谁知那酸秀才仅微微一笑,仍是摇首晃脑的道:“铁之性刚,虽使丙丁之火而治之,久练成钢矣,焉能变其性哉?”
他说着又微一颔首,继道:“祝兄勿燥,岂如东灵兄乃来自蒙山乎?”
他如此一说,众人俱是一怔,尤其那几个少年男女,均以诧异的目光,注视着那面色红润的老者。
那面色红润的老者闻言,先是一怔,旋即哈哈一笑,无限赞佩的道:“我的行动,到底未瞒过你老穷酸,佩服佩服!”
那手执摺扇的老秀才闻言,得意的又将头摇幌了一阵,并未说话。
在旁坐的黄衣少女却惊奇的道:“爸!你已到蒙山去过了?”
那面色红润的老者却微一颔首,喟然道:“确是去过一次,只是却未得到什么结果,可说是白跑了一趟!”
他说着,又沉思了一下,又道:“不过却有一点值得大家注意,现在的阴风谷中,除了红云教的人物之外,尚另有两种蛮夷之人,而他们的武功,似是各走一路,互有知长,矮小之人,以狠辣见长,高大之人,则以阴狠着称!”
他的话音一顿,又思索了一阵,继道:“他们的唯一相同之点,便都是一个狠字,他们双方之人,似是各怀鬼胎,矮人居于谷左,高人住在谷右,两下均有仇视态度互不往来!”
“东灵兄真不愧执武林牛耳,仅仓促一瞥,既能观察入微,诚乃善哉斯言也,我张建绪自叹弗如!”
那红润面色老者刚说完,这老穷酸即无限赞佩的如此说。这酸秀才自称张建绪,那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原来他们除了这秀才之外,便是在微山湖惊鸿一瞥的中川隐侠谢东灵,黄衫玉女谢碧凤,黄河渔翁祝钧,八极神童白瑞麟与邵美芙等人。
至于酸秀才张建绪,也是个有名人物,数十年前尚未归隐之时,也曾在江湖红过一段时期,提起来也是尽人皆知的铁扇书生张建绪。
他和中川隐侠谢东灵,可以说是老朋友了,他们的相识,乃由于白马寺方丈圆果和尚的引介。
张建绪和圆果相识,是因为他到白马寺游历,无意之中见到圆果在修习一种奇功而起。
本来圆果对他非常气恼,责他不该窥视别人秘密,可是相谈之下,却非常投机,于便结成好友,而后又引介与谢东灵相识。
俗话说的惺惺惜惺惺,这句话一点不错,他俩自结识之后,便不时在白马寺相聚,只是张建绪却始终未到穿云峰过,故谢碧凤对张建绪并不相识,甚至也未听到父亲说起过。
这次谢东灵是听说白瑞麟己死在东海,不知是否真实,且一双子女均外出未归,放心不下特地到外面查看。
他是自离开穿云峰后一路向东而来,到开封停了几天未问出结果,便又到了铜山,在铜山却遇到哀崂四凶正在抢掠民间妇女,这种事情被侠义道中人碰到,那能袖手不管,于是出手杀了四凶,并把四兄弟主持的红云教铜山分坛,予以澈底消除。
那哀崂四凶,本是在红云教总坛担任巡查,后来由于和符立臭味相投,故对四凶□看得起,特别在铜山设立一个分坛,令他们四兄弟轮流主持。
其实,符立在铜山设立分坛的用意有二,一则作为眼线,一则又负责招待投效教中来的江湖人物。
不想这四兄弟一向跋扈惯了,这一负责一方,更是目空一切,就毫无顾忌的胡作非为起来,竟大白天明目张胆的抢劫民间妇女,听任自己玩乐。
这些情形,假使被别人看到,或许会有所顾虑,而不敢过份干涉,因为他们的后台太厉害了,那些赫赫有名的魔头,一般人谁不顾忌三分?
也许是这四凶的霉运当头,偏偏被中川隐侠碰上,那还能对他们放得过,所以一出手,便给他们这个分支机构来了个扫庭犁穴,澈底予以瓦解。
这也是中川隐侠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太气愤之故,假若稍能遮得过眼去,也不会下此毒手。
本来以中川隐侠的声望和武功,来对付他们这些二三流角色,实在是割鸡而用牛刀了,所以一接上手,便三下五除二的把他们消除,使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最可笑的是,哀崂四凶临终尚不明白这位功力奇高的老者,究为何人!
中州隐侠在歼除了哀崂四凶之后,便顺道北上,直到了阴风谷,暗中把红云教的形势,粗略的观察了一遍。
他对于阴风谷,本是轻车熟路,在数十年前,尚年轻的时候,曾匹马单枪来找符立拼斗过,所以并不必费劲,便到了阴风谷。
不过他这次来的目的,却不想和红云教中人碰面,只是想在暗中观察一下,看红云教的东山再起,究竟凭的是什么。
谁知看过之后,也不免忧心重重,因为意外的发现,红云教中不但有番族人物,而且还不在少数。
他仅概略的一看,即感到惊奇不止,觉得这符立还真有一手,难怪他敢如此嚣张,原来除了他勾结的一般江湖黑道人物之外,而背后还有人替他撑腰。
于是便匆匆离开阴风谷,想乘船南下,转往东海查探一下白瑞麟死亡的真实经过,看是否传言有误。
不料刚到了微山湖,便和白瑞麟等人相值,其内心的喜悦,真是不言而喻,更何况还有自己担心的爱女,也同时出现,那份高兴,就不用提了。
谁知在高兴之中,又发现有人窥视,虽不能断定那两个监视自己行动之人是什么路道,但料想也必是红云教的人物无疑!
因为微山湖和蒙山近在咫尺,也是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设非红云教的眼线,谁敢在大白天而向别人明目张胆的监视。
要依照黄河渔翁的意思,就准备将那两个獐头鼠目的拾下来,可是中川隐侠却另有他的想法,他的意思是不到十分必要,不愿打草惊蛇,反正泰山之约,仅有两月余的光景,到时还怕他们这些魅魑魍能飞上天去?所以仅请黄河渔翁将船驶快,把那两人摆脱算了。
他们在摆脱那追踪船之后,便又转道运河南下,至运河店,又折转沂水河道,而至官湖。
当然他们在船上,白瑞麟已把他赴约长春岛的经过,原原本本的都向中川隐侠说了一遍。
中川隐侠听白瑞麟叙述至进入水晶宫的情形,更是惊诧不置,只是以他的见识,也不知那水晶宫装死的少女,究竟是什么来历,不过有一点可敢断定的,就是那少女的武功,绝非等闲,可能另成一派,而不为中原人物所知。
另有一点,他也不十分同意,他以为虽然有人冒名为恶,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一个人的好与坏,绝非仅凭卑劣手段而能掩尽天下人的耳目,何况现有人证在手,更不怕不能把事实真象大白放天下,只是他乃是个忠厚长者,不愿过份批评别人已成事实的行动,而况这种主张,自己的爱女也要负一部份责任呢!
唯有一点,却也使他无限钦佩的,那就是白瑞麟正在少年气盛之时,能够委曲求全,而以无辜人民生命为念,这种襟怀,实非常人所能及。
因之,在欣慰之余,又关怀而鼓励的道:“舍己为人,固为武林朋友所敬仰,也不可过份拘泥,有识之士,眼光都是雪亮的,只要居心正确,不妨放手做去,若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常会动辄得咎,我看在必要时,仍可恢复本来面目,他们那些卑劣的鬼蜮技俩,仅能朦混于一时,若时日一久,便也图穷匕现了!”
这些话,黄河渔翁听得直频频点头,而白瑞麟更是感到有无限的安慰,同时觉得是非自在人心的话,确实丝毫无假。
以上便是中川隐侠自离开穿云峰之后,所作所为的一切经过,至于白瑞麟等人呢,自离了洪泽湖之后,一路上却是非常惬意。
原来白瑞麟、谢碧凤、邵美芙等三人,随同黄河渔翁离了洪泽湖之后,就沿运河一直北上。
黄河渔翁本是在水上混了一辈子,对于水上的一切功夫,自不待言,都是十分精纯的了。
所以一路上,均是由黄河渔翁操舟,沿途不慌不忙,徐徐前进,除沿途欣赏运河两岸的风景之外,便是几个人促膝畅谈。
那黄河渔翁和年轻人相处,也自感年轻了不少,沿路上不断的说些笑话以及少年时在西北闯江湖的经过。
他们沿运河北上的用意,也是想先到阴风谷探探动静,也就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白瑞麟欲在泰山应约之前,要先察看清楚敌人的虚实,也好有所准备,不然仅凭着一股勇气赴约,实在不敢有必胜的把握。
这是白瑞麟的小心之处,因为他也曾想到,红云教主符立之所以能名震江湖,想来也绝非幸致,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不然怎能令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