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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衙门,王铁汉好似如虎添翼,如鱼得水,一下子又神气起来,趾高气扬的道:
“衙门八字开,进得出不来,老夫今天要连本带利加倍讨回来。”
早将班房的捕快全部调集在此,一声令下,蜂拥而前,打算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凤儿柳眉倒竖的道:“糟糕,咱们上当啦。”
阿呆道:“想打架?是不是?妈的,谁怕谁呀。”
小鱼儿发号施令道:“伙计们,上,咱们今天要大闹公堂,血洗怀仁县。”
“杀!”
“杀!”
“杀!”
三小神勇异常,捕快衙役岂是他们的对手,王捕头想报仇不成,反而自取其辱,打得稀里哗啦,打得神号鬼哭,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便东倒西歪,清洁溜溜,再也不敢有人上前招惹。
有人挨了凤尾刺,有人吃了麻将牌,也有人被小鱼儿的铁葡萄打成大花脸,大堂之上霎时变成屠宰场,呼疼喊痛之声不绝如缕。
大家告皆如遇到神神恶煞般,退避一旁,呼着寒蝉。
突闻县太爷用力拍一下惊堂木,声色俱厉地吼道:“大胆刁民,竟敢大闹公堂,你们心目中可还有王法?”
小鱼儿好刁的一张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大胆狗知县,你既知朝廷的王法森严,就不该诬良为盗,颠倒黑白。”
县太爷挑眉瞪眼地道:“你不是绿林盟主?”
小鱼儿嘻嘻一笑,道:“绿林道上人才辈出,高手如云,哪会轮得到区区在下我。”
捕头王铁汉上前三步,指喝道;“你不是早已承认,是绿林盟主吗?”
小鱼儿道:“只不过是跟你开个小玩笑,何必当真。”
阿呆补充道:“偶而吹个小牛,也无伤大雅。”
县太爷再度拍响惊堂木,沉声说道:“本县得到从大同府传来的消息,在聚兴楼内曾有人目睹黑道上的人物以大礼拜见尔等。”
小鱼儿展示一下手上的戒指,道:“是有这一回事,全是这一枚鬼戒指在作怪。”
县太爷道:“这是什么?”
小鱼道:“绿林令,黑道上的规矩,谁拥有这一枚戒指,谁就是绿林盟主。”
王铁汉道:“所以,他们就对你行跪拜大礼?”
凤儿娇笑道:“黄袍加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想推也推不掉。”
怀仁知县道:“这一枚戒指,你是如何得到的?”
“捡的!”
“捡的?在哪里?”
“就在怀仁县城南门外。”
“胡说,既在本县拾获,为何会跑到大同府去炫耀?”
“这是什么话,去大同访友,又去而复返,有何不可。”
“哦,原来如此。”
小鱼儿见县太爷的脸色稍稍缓和一些,环顾凤儿与阿呆一眼,也摆出低姿态:“如此,我们可以说再见了吧?”
县太爷却不答应:“慢着,首先你必须将绿林令留下来。”
“东西是本座捡到的,为什么要交给你?”
“绿林令仍是证物之一,本县要据此捉拿江洋大盗。”
“如果我小鱼儿不肯交出呢?”
“那本县就将尔等一并收押。”
“就凭这几个酒囊饭袋,办得到?”
“朝廷另有三千兵马在此,你们插翅难逃。”
绿林令何等重要,小鱼儿当然不肯交出来,凤儿却另有高见,给阿龙使一个眼色,并且还做了一个扒手的动作,意思是说:“怕什么,给他吧,等一下我再伺机偷回来。”
小鱼儿会意,果然将戒指脱下,交给县太爷,道:
“好吧,一枚烂成指,给你就给你,免得再遇上绿林朋友时,动不动就拜倒在地惹人厌,再见。”
原以为大事已毕,可以恢复自由之身,怀仁知县却命人将他们拦下来,道:“本县想查明,拾获绿林令的确切地点。”
小鱼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在南门外的一个茅坑里。”
阿呆多嘴多舌地道:“就是公共厕所啦!”
县太爷不信,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会丢在厕所里?”
阿呆道:“许是拉屎的时候,不小心掉的。再厉害的魔头也会拉屎的,对不对?”
县大爷沉思一下,道:“晤,这倒是实情,且带本县去瞧一瞧。”
凤儿道:“肮脏的臭地方,有什么好瞧的?”
王捕头抓住机会,猛拍县太爷的马屁:“我们大人的意思是,先查清楚确实地点,好及时布下天罗地网,丢掉戒指的人,有返回来寻找的可能。”
阿呆嘻笑逗耍道:“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当捕头县太爷的大人先生果然有一套,高明,高明!”
怀仁知县不再言语,当即步下公堂,领着王捕头,四名捕快,以及凤儿、阿呆、小鱼儿出衙而去。
小鱼儿根本不曾来过怀仁县,怎知公共厕所在哪里,只得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四下碰运气。
盲人瞎马,一阵乱找,单挑苍蝇多,臭气大的地方跑,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他们找到一个露天式的,宽约七尺,长达二丈有余。上面摆着七八条石板,坑内蛆虫群集,臭味冲鼻的大型公共厕所。
县大爷道:“就是这里吗?”
小鱼儿很肯定地说:“错不了。”
王扬头道:“将拾获的地点指给大人看。”
小鱼儿随便乱指一下,道:“这个臭地方,只有内急的时候不得不来蹲一蹲,恕我们不再奉陪,想先走一步。”
县太爷还是不肯放人:“想要无罪开释,必须等抓住元凶主犯以后。”
小鱼儿闻言大怒道:“本座拾金不昧,白白的送你一枚大钻戒,还贪心不足,得寸进尺,简直欺人太甚!”
阿呆道:“小鱼儿,把这个贪官做啦。”
凤儿道:“龙哥,杀人多麻烦,推下去让他们去臭吧。”
“对,让他们去臭。”
“让他们去脏。”
“让他们去做‘黄金’梦吧!”
三人一条心,行动一致,说话同时,早已猝然出手,好爽,左右开弓,一掌一个,只听到“卟通!卟通”的六声响,六个人一个不剩,全部掉进茅坑里。
蛆虫尿液,还有数不尽的黄货,弄得满头满身,狼狈不堪。
却看得三小笑口大开,乐不可支。
小鱼儿笑呵呵地道:“县太爷,滋味如何?姑且尽情的臭一臭吧,本座若是擒到那四名江洋大盗,还说不定会回来找你领赏哩,咱们后会有期。”
一口气奔出去百十丈后,阿呆忽然想到一件事,道:“惨啦,惨啦,绿林令还在那个臭知县的身上呢。”
凤儿道:“哼,马后炮,等你想到时早就臭透啦。”
小鱼儿道:“你已经弄到了手?”
凤儿洋洋得意地道:“那可不。”
立从怀中取出“天王之星”,还给小鱼儿。
小鱼儿大加赞赏道:“高,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手,我怎么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凤儿更加得意:“要是被你感觉到就不高啦,就在县衙之内时便已弄到手。”
脸一整,接着又道:“绿林令已经为咱们惹了不少麻烦,我看暂时收起来吧,免得再生事端,耽误了取得乌剑,玉镯,太极棍的大事。”
小鱼儿亦有此同感,立将“天王之星”小心收起,决定全心全意地去为千面人魔办事。
晋中吕梁山脉中,有一座险峻陡峭的大山,峰峰相连一似狼牙,故名天狼山。
天狼山中有一个天狼寨,大当家的是血手屠夫王化,干的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到处杀人越货,打家劫舍。
是以,附近的客旅,莫不视天狼山为畏途,避之犹恐不及。
邻近的居民恨之入骨,有一首歌谣流传频广,堪为血手屠夫王化血淋淋的事实写照:
天狼山上一匹狼
奸淫掳掠都在行
豺狼虎豹下山时
妻离子散哭断肠
只要天狼寨的强盗一下山,别人一定会妻离子散。
可是,这样狠毒的一群家伙,却突然在江湖上完全消失当三小到达天狼山,登上天狼时,天狼寨早已烟消云做。变成一片废墟。
费了不少劲,在附近找到一个砍柴的老樵夫,小鱼儿客客气气地道:“老先生,这里以前是不是一个强盗窝?”
那樵夫很健谈,响亮的声音道;“是呀,是强盗窝。住着很多好凶好凶的强盗。”
“人呢!”
“全跑光了。”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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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很久了,差不多有十来年了。”
“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有官兵攻山,强盗不敌、只好四下溃散。”
“他们未再回来盘踞?”
“房子被官兵放了一把火,烧个精光,土匪亦一去不回。”
凤儿道:“这真是百姓之福,如此一来,这一带一定安静许多。”
老樵夫却大摇其头,沉重地叹息一声,道:“其实不然,杀人越货的案子仍居出不穷,有增无减。”
“是谁干的?”
“这是一个解不开的谜。”
“被害人没有任何指控?”
“没有一个生还者,哪来的指控?”
“啊,杀人灭口,鸡犬不留?”
“是,惨无人道,灭绝人性!”
阿呆舞一舞拳头,跺一跺脚,咬牙切齿地道:“奶奶的,这些家伙简直比豺狼虎豹还凶,可是血手屠夫王化那一伙人又死灰复燃?”
老樵夫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谁知道。”
“做案的范围大不大?”
“以天狼山为中心,约在方圆五十里以内。”
“如此,贼巢也应该不会太远才是?”
“可惜被害者俱皆一命归阴,毫无线索可寻。”
的确,血手屠夫王化的行踪,仿若一团乱麻,头绪全无,三小天狼山周围数十里内,转了三天,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第四天,他们来到了山城静乐县城。
静乐县城不大,依山而建,四面群峰环峙,是一个标准的山城。
市面倒颇繁荣,商业鼎盛,多以出产皮货为主。每逢市集,更是人潮如涌,车载马驮,肩挑手提的生意人络绎于途。其他各行各业的生意,也因而热络起来,尤以娼馆与赌坊为最。
小鱼儿他们信步而行,无巧不巧地来到一家赌坊的门口。
这是静乐县最大的一家赌坊,麻将、牌九。骰子等应有尽有,人声鼎沸,喧嚣杂乱,呼卢喝雉之声不绝如缕。
小鱼儿不由得有点技痒起来,问阿呆道:你们的盘缠还多不多?”
阿呆摸一下钱囊,道:“近来非第一流的客栈不住,非得一等的餐点不吃,已经差不多快要用光啦。”
小鱼儿扮了一个鬼脸道:“那咱们就进去借一点吧。”
阿呆道:“非亲非故的,谁肯借给咱们?”
凤儿道:“呆啊,小鱼哥的意思是进去赌一下。”
阿呆道:“你有把握赢吗?万一输掉咱们又会饿肚子。”
小鱼儿道:“放一百二十个心,你忘记赢得小凤脱裤子的往事啦?”
阿呆道:“那是咱们自己赌着玩的,赌场里听说有老千,要当心啊!”
小鱼儿道:“糟老头曾夸奖过我,赌技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老千算什么,老万也照样杀得他屁滚尿流。”
说着,人已跨进赌坊,在一张牌九桌前停下来。
赌牌九的人很多,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赌注也不小,每一门都有百十来两银子。
小鱼儿冷眼旁观了三把牌,也开始插花。
运气不错,赌了四局。连本带利已凑足百两白银。
然而,说来真瘪,只是在一旁“插花”,连模一下牌的资格也没有。
忽然灵机一动,小鱼儿有了绝妙好计,趁庄家洗牌的空档,先跟凤儿、阿呆说了几句悄悄话,让他们了解状况。
然后拍一下巴掌,以充满煽动的语气道:“喂,朋友们,人之初,性本赌,赌不赢,气死人,玩牌九只有四个人能摸到牌,别人只好站在一边干瞪眼,多乏味,咱们来玩大家乐好了”
赌徒甲道:“什么叫大家乐?”
小鱼儿道:“嗨,简单的要死,从零零到九九,每人签个号码,但不能重复,再由主持人将所有的号码重新制作一份,放进整筒里,就算大功告成。”
赌徒乙道:“如何判定输赢?”
阿呆过:“随便由哪一位抽一个号码出来,中签者为赢家可以囊括全部赌资,我们仅仅抽取十分之一的服务费即可。”
赌徒丙道;“人数有没有限制?”
凤儿道;“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来者不拒,人人可以参予,人人都有成就感,不然怎么会叫大家乐,一定要大家乐才成。”
赌徒甲道:“赌资有无标准规定?”
小鱼儿道:“没有,但必须彼比相等才能成立。”
阿呆过:“多赔多,少赌少赢,不赌不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