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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上了马背的小妮子,不解的道:“为什麽要留下赤焰小子,咱们不是要骑着它过河吗?”
小混故做无奈的叹道:“唉!天才总是寂寞的,你们怎麽老是不喜欢用头脑想想,前半夜许咱们骑着赤焰小子出城,已经搞得守城的卫兵鸡飞狗跳,这时若再骑马回城,不就自投罗网,摆明着等官兵来捉?再说,反正不用半天,咱们就会再回到这里,干嘛骑着赤焰小子四处招摇?”
小刀若有所悟道:“你打算结束做乖宝宝的日子啦!”
小混嗤声道:“乖宝宝?那是少爷我在养精蓄锐,准备在适当的时机……”
“脚底抹油,溜之乎也!”小妮子嘲谑地替他接完话尾。
小混懒得再辩,耸肩道:“算了,就假设如你们所言,满足一下你们那颗小小可怜的自尊心罢了!”
“什麽?”
小混在小刀他们有机会兴师问罪之前,已经长笑着脚底抹油,溜之也乎!
回到开封城外,天色已是朦胧的微亮。
不知是否因为小混他们昨夜的闯关,叫醒了平常总是睡懒觉的守城士兵,今天,开封城的南门开得特别早。
小混人们轻松容易地进城後,才刚到俞府门前,老神偷丁莫空正巧迎面而来。
丁莫空皱着眉道:“小混混,这麽早你们上哪儿去?”
原来,丁莫空未曾发觉小混他们的夜游。
小混呵呵笑道:“老偷儿,你不是说:早睡早起身体好嘛!今天我们特别早起,去叁加早安晨跑,顺便跳了一场土风舞才回来吃早点。”
丁莫空似乎有事待办,无暇多言,只是挥挥手道:“原来如此,你小子是越来越听话,快进去吃早餐,我有事出去一趟。”
就算小混对丁莫空出门之事有任何反应,他也没有在脸色中表现出来,他仍是一脸习惯性的微笑。
小混故意问道:“老神偷,这麽早就要出门做生意?你时间是不是搞反啦?”
他暗指小偷都在半夜活动才算正常。
丁莫空岂有听不出小混捉狎的意思,他瞪眼哼道:“小孩子懂什麽,少罗嗦,我走啦!”
只见他双肩一晃,人已飘出三丈之外。
小妮子咋舌惊叹道:“哇塞!这老神偷的轻功真是厉害!小混,你觉得自己能不能胜过他?”
小混跨进大门,闻言不含蓄道:“对於肯定的事,少爷懒得回答!”
小妮子反口讥道:“是啊!答案当然是绝对肯定,只是不知道肯定的是谁而已!”
小混神色自若道:“反正,我到老神偷这种年纪时,修为一定比他高就是。”
“只是现在却不一定!”小刀轻笑地插口道:“小混,老偷儿出去办事,不正合你意吗?咱们是否收拾收拾,马上就走?”
小混横肘撞撞小刀腰眼,得意道:“奶奶的!你可以当我肚子里的蛔虫啦!这麽好的机会,不走的是傻笨蛋!”
小混他们刚踏入後院花园,哈赤已经打开花厅大门,冲上前,惊喜道:“少爷,你们可回来了,我怕那个老偷儿来找你们,我就一直在你床上装睡!”
小混点头地笑道:“哈赤,你是越来越聪明了,现在快进去收拾一下,咱们准备离家出走!”
他没告诉哈赤,想假扮他的身材,哈赤显然庞大的离谱。
哈赤受到称赞,果真以为自己的伪装很成功,高高兴兴地反身进屋去打点行装。
其实,小混他们值得打点的东西,都已经在身上。
小刀轻笑道:“看不出你这混混今天这麽有良心,居然没泼哈赤一盆冷水。”
小混叹道:“这盆冷水若泼下去,我还得费尽口舌向这头憨狮子解释半天,他才能明白其中道理,我不想浪费如此宝贵的时间。”
小妮子捉狎道:“现在只要能让你逃出老偷儿的魔掌,你是不顾任何牺牲!”
小混咂嘴道:“错了!我绝对不会牺牲我的亲亲好老婆!”
小妮子红着脸,啐笑道:“少拍马屁!”
小刀问道:“小混,要离家出走,需不需要留书?”
小混沉吟道:“也好,省得老偷儿又派他的徒子徒孙来找麻烦。”
他们踏进花厅,小妮子取来笔墨,小混大笔一挥,匆匆修书一封,大略解释一番,自己等人离去的原因。
哈赤再出现时,手上多了一个小包袱,那里面大部份是小混这几天收刮补充的药品,要他当乖宝宝,可不是没代价,曾能混岂不就变成混假的啦!
哈赤扬声道:“少爷,都好啦!咱们这回要上哪儿去?”
小混放下出走留言,神采焕然道:“东海!”
小妮子呻吟道:“又要出海?”
小混呵笑道:“别担心,妮子,只要多练习几次,我保证你不会再晕船。”
小刀沉思道:“要到东海,就得继续南下,由钱塘江附近出海,路程较近。”
小混兴高采烈道:“对!而且咱们可以先在江南好好玩上一趟,体会一下,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名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小刀轻笑道:“我保证你不会失望,咱们可以顺道前往太湖逍遥楼接受招待!”
小妮子好奇道:“逍遥楼是做什麽的,咱们和那里的人又不认识,他们会招待我们吗?”
“会的!”小刀语声含笑道:“逍遥楼主曾均盛,外号赛孟尝,他创建逍遥楼的目的,就是为了结识武林英豪,只要是武林中人,都是逍遥招待的对象。
而以目前咱们狂人帮的名气和小混威风的背景,只怕逍遥楼主已经开始四处打探咱们的行踪,准备邀请咱们前往逍遥楼做客呐!”
小混眉开眼笑道:“真的,那咱们就赶快现身,别让人家找得太辛苦,走,目标改为太湖的逍遥楼,做客去也!”
小混迫不及待蹿出花厅,他已经开始幻想逍遥楼主为他接风洗尘时的盛大欢迎常烘。
时光悠悠,白云苍狗。
暖暖的春阳,随着小混等人一路南行,逐渐增强它酷热的威力,使得繁花谢尽,新绿渐浓。
天气,开始有了夏天的味道。
安徽,凤阳镇,以一曲花鼓词名垂千史的乡土小镇。
凤阳花鼓的词中,有句:“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所以,乞丐也算是这里的特产之一。
不过,在这个小镇里,至少三街六市俱全,茶楼酒肆也还齐备。
晌午,小混一行依然是四人一马,挥着汗踏入凤阳镇的大街。
一如往常,赤焰小子那身火红的云鬃和飞扬的神采,总是最先引起路人的注目与赞美,然後,就是马背上让人看直了眼,貌若天仙的小妮子。
小混他们相形之下,的确较宝马、美人逊色三分,不得不屈居配角地位。
但是,尽避如此,小混那种唯我独狂的气概,小刀堂堂威武的风采,和哈赤如山也似的身材,在在使人不能忽视他们的存在。
小混对自己等人所引发的骚动,早已习以为常,他入镇之後便将注意力放在寻找酒楼饭馆上。
此刻,他指着相中的一间双层酒楼,挥手喜道:“就是它,咱们到那里休息吃饭。”
酒楼门口的伙计,不待小混他们走近,老远就哈着腰招呼道:“客官,里面请,吃饭、吃面通通有!”
小混捉狎地反问:“我要水饺、馒头、豆沙包,有没有呀?”
那伙计一怔之後,立刻堆起满脸谄笑,哈腰道:“有,有!客官你要什麽有什麽。”
小混心情愉快地拍拍这家伙计的肩头,爽朗道:“奶奶的,少爷看到你那一脸假笑,想不高兴都不好意思!”
伙计尚未体会出小混言中之意,小混已不理他,回头呵笑着吩咐道:“小子,你留在外面,我叫他们给你着送上好的烧酒麦子来补一补这一路的辛劳。”
伙计怔怔道:“客官,你是在和谁说话?”
小混瞪眼道:“笨!除了我那宝贝儿子赤焰,难道你是吃生麦的畜牲?”
伙计恍然大悟,急急走向赤焰,想领它到门前的栓马桩上绑住。
岂料,赤焰闻知自己不能跟上酒楼,已经火气大炽,如今见这名冒失伙计走近,便拿他当出气筒,当下不悦的“唏呖!”高嘶,扬蹄朝伙计头顶踩下。
倒楣的伙计,“哎呀!”大叫,吓得连滚带爬,逃出马蹄,谁知,赤焰扬高的双蹄半天并未落下。
直到这伙计惊魂甫定,偷偷回头瞄看时,赤焰方才人立退後一步,轻快地放下前蹄,然後似是不屑地掀唇嗤笑那名吓破胆伙计。
小混在旁边风凉的道:“伙计,我家这小子可凶得很呐!你要多小心,别让它吓着了你呀!”
已经被吓着的伙计,在心里暗自嘀咕道:“他妈的!吓都吓过了,你现在才跟我说有个屁用。”
他脸上不敢显出不满,只得期期艾艾地道:“客官,你这马……还真是凶得可以。”
小混呵呵笑道:“没办法,这小子最会看人脸色,专门欺负弱校厚族,你要是对它好一点,喂它一顿好吃,它说不定就不会再欺负你。”
伙计尴尬笑笑,心中臭骂道:“他妈的巴子,老子还会去侍候它才怪,我若不找常常和我过不去的阿善来吃瘪,那才叫笨!”
小混将这伙计阴晴不定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心想:“反正赤焰小子不会吃亏,管他的!”
他对身後其他三人点点头道:“咱们进去吧!”
小妮子临行不忘交代道:“赤焰宝贝,你自己在门口等着,要乖喔!”
赤焰委屈地低嘶一声,小妮子却已追着正踏上二楼的小混身後而去。
赤焰一见撒娇对象走了,只得不甘不愿地走向拴马桩前。
此时,拴马桩上正绑着另外三匹健马,赤焰大步走近後,故意掀唇咆哮,吓得那三匹马,一个劲儿朝旁边退去,赤焰这才满意地独据水槽,迳自低头饮水。
小混在二楼窗边见状,嗤笑道:“奶奶的,赤焰那小子简直和我一样狂!”
他走向小刀等人落座的桌子坐定。
小刀点过菜饭,端起伙计为他们斟上的茶水,轻呷後淡笑道:“所谓物像主人形,有你这种狂人,自然会教出那等野马。”
小妮子好奇地问道:“小刀哥哥,咱们还要多久才会到太湖?”
小刀估计道:“从开封到太湖的路程,和由北京到开封是差不多远,咱们只走了个把月,大概还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才得到了。”
他又加了句:“那是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小妮子轻叫道:“还要那麽久喔!”
小混捉狎道:“怎麽,你以为咱们这是环游世界八十天,用飞的呀!游山玩水也有人嫌久,真是不知足。”
小妮子嗔道:“奇怪,我又没惹你,你干嘛又是满口无聊屁!”
小混涎脸暧昧笑道:“打是情,骂是爱,我这是在制造机会,让你对我示爱!”他满脸猪哥相地伸长脖子朝小妮子挤去。
“啪!”的一声脆响,小妮子赏他一记响头,嘲谑道:“光是示爱有什麽用,我还得多谈谈情呐!”
这妮子的话,引得楼上客人一阵低低的哄笑。
有人悄声道:“乖乖,这小娘们不但泼辣,而且毫不含羞呐!”
小妮子朝说话的那个人,投去一个足以杀死人的恶狠眼神,吓得那人急忙低下头,噤声不语。
小混揉着脑门,叹谑道:“哎!老婆,人家说的都是真心话,你干嘛吓唬他,小心我对你的乱抛媚眼,会吃醋的哟!”
小妮子又羞又窘地白了小混一眼。
这时,伙计们送上酒菜,打断小混其它带有色彩的回话,酒楼上的食客,全都含笑地看完这出戏,又各自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话题上。
小混等人筷子起落如飞,似乎和那一桌子菜肴拚上老命般,大肆厮杀。
忽然——酒楼里“叮当!”的碗盘汤匙碰击声停了下来,嗡嗡直响的谈话声亦已消失。
一时之间,酒楼里充满着骇人的宁静。
只有小混那一桌,似乎对眼前的变化毫无所觉依旧唏哩呼噜的大口吃菜,大口喝汤。
半晌——小混吃饱喝足地抹抹嘴,抬起眼皮子,对着出现在楼梯口,正一字排开的七名血魂杀手,懒懒道:“列位冤魂不散的老相好,你们久等啦!”
小刀剔着牙,淡然道:“他奶奶的,怎麽逍遥楼的人没来,倒引出这群要命的无常。”
血魂杀手对小混他们的话,宛若未觉,只是有如幽灵般,无声无息地举步,诡异地飘近小混等人。
酒楼因为这群杀手的出现而宁静,空气,更在这群杀手行动时,猛地冻结,原本燥热的天气也似乎随着血魂杀手所散发出的冷酷,蓦然降低温度。
有些食客,早已感染到这阵酷厉的森寒,正不住地打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