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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你那个师父太张狂,太可恶了吗!你不如叛出师门,另择名师罢!你瞧我们哪个不比你师父强!”
瑶瑶仰起天真无邪小脸,眨一眨澄澈的大眼睛,迷茫的道:“瑶瑶听不懂师叔们在说甚么。”当下便有人急了,道:“瑶瑶啊,我们是说你师父……”
忽听得门外一声咳嗽,众人悚然回头,正看到狐九倒背着手,俨然的进到屋里,站在门口,笑盈盈的道:“她师父怎么啦?”
众人心下一惊,忙找话支吾,连声道:“没甚么没甚么。”瑶瑶早已张开双臂欢快的奔了过去,一把抱住狐九,仰起头甜甜的叫道:“师父!”狐九俯身抱起瑶瑶,仍旧笑道:“瑶瑶和师叔们说甚么呢?”
众人大惊,忙转开话头,道:“大师兄做甚么去了?怎么把瑶瑶一个人丢在这里呢?这可不好啊。”
狐九笑道:“师父叫了我去,吩咐我一些事情。”转过头来仍是对瑶瑶道:“你们刚才说甚么呢,这么开心?”
众人心知无幸,纷纷给瑶瑶使眼色。瑶瑶眨眨眼睛,乖巧的道:“没甚么啊。”
众人长舒一口气,擦一把冷汗,暗道:“好险!”却听瑶瑶又脆声道:“可是师父啊,师叔们说的话瑶瑶都不懂呢。什么叫张狂,什么叫可恶,又是什么叫叛出师门,另择名师呢?”她奶声奶气的学方才众人说话,表情口吻却是绘声绘色,无一不肖。
众人大惊失色,脚尖纷纷转头向外,只想夺门而逃,只可惜狐九抱了瑶瑶,站定了正正的堵在门口,众人只好再转回头,各寻出路。
有的往窗户边蹭,这是想跳窗逃走,这些都是比较正常的。
有的仰头看屋顶,估计在计算着,自己若是使一招一飞冲天,能不能冲破屋顶,逃出生天呢?这是狐九的大鹏鸟师弟垂天(……化而为鸟,其名为鹏……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庄子《逍遥游》)。
还有的低头看地,咦,难道是想挖地洞么?狐九仔细一看,哦,原来是自己的穿山甲师弟斯福(子在川上(川上,穿山……)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论语》)
狐九转身把瑶瑶放到门外,俯□子,柔声道:“在外面等着师父,乖乖的,不要进去啊。”瑶瑶点点头,含着手指道:“瑶瑶乖,瑶瑶最听师父话了。”
狐九笑着摸摸瑶瑶的头,站起身来,冷笑一声,迈步进屋,随手带上了门,念一个金汤诀,将屋子封了个严严实实。
瑶瑶果真在屋外老老实实的坐着,只听得屋内“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诸如“哎呦!”“哇啊!”“大师兄我错了!”“饶命啊!”之类的声音。瑶瑶歪着头,好奇的看着屋子,自言自语的道:“你们在做什么呢,这么开心?”
似乎过了许久许久,屋门打开,狐九拂一拂衣服,气定神闲的走了出来,瑶瑶忙奔过去,叫道:“师父!”狐九抱起瑶瑶,笑道:“咱们回去罢,以后有一些事情要开始做啦。”
瑶瑶指着屋内,道:“师叔们在做甚么?怎么还不出来呢?”狐九皱着眉头,沉吟道:“嗯……他们玩得累了,要睡一会儿。”瑶瑶拍手笑道:“他们还没有我有精神!我日日的玩,怎么玩都不会觉得累呢。”狐九哈哈大笑,道:“以后可不能光是玩啦。”
瑶瑶觉得奇怪,嘟着嘴道:“为什么以后不能玩了呢?”
狐九抱着她,腾出一只手来摸摸她的小脑袋,笑道:“不是不能玩了,是不能总是一直玩啦。方才师父叫了我去,说你现在也懂事了,要我传你些修炼法门,正式开始修炼罢。”
瑶瑶大喜,拍手道:“好!好!我定会好好的学,将来像师父一样,也长好几条尾巴出来!”
狐九面有难色,皱眉道:“这个却是不好长的……”
自那一日以后,狐九果然传了瑶瑶一些运转周天的法子,瑶瑶自此便开始努力修行起来,虽然她年纪尚幼,但一行一动居然也似模似样。狐九更是不敢怠慢,悉心教导,比之当初教习师弟们更多了一份耐心与细心。
清阳派的弟子们见瑶瑶开始修行,也不敢再来日日叨扰,只是在瑶瑶修行间隙过来说笑几句便走。清云真人却来得勤了,隔三差五的便倒背着双手,闲庭信步般的过来一趟,声称要看看瑶瑶修行的如何了。狐九每次一见到师父远远地过来的身影就开始觉得头大如斗,剧痛不已。
清云真人当然不会管狐九是什么样的心情了,他来了便大喇喇的往旁边一坐,端一杯好茶慢慢品着,眼睛半开半闭,看似在打盹,嘴巴可没有闲着,喋喋不休的大肆指摘狐九的错处。可是狐九总觉得师父是在无理取闹,因为清云真人的理由往往是“你这件衣服颜色不好,会影响瑶瑶修炼心情的!你看看师父,啊?哎,瑶瑶,你觉得今天太师父这件衣服好看不?”“你今天头发没有梳整齐,一点儿都不像为人师表的样子!你看看师父,啊?哎,瑶瑶,你觉得今天太师父是不是很英俊潇洒呢?”这种诸如此类让人抓狂的理由不胜枚举。
狐九开始还是比较理解师父的,因为师叔又下山串门去了,据说又是去玉柯山……于是师父心中自然是暴躁的,看什么都不顺眼的。于是狐九认为对师父是可以表示同情的,于是狐九开始时每次都规规矩矩的垂首认错,嘴里还要恭恭敬敬地道:“师父说的是!弟子知错了!”因为人家是师父啊!啊!啊!当然仅仅认了错还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改啊!于是托瑶瑶的福,狐九的衣柜里最近新添了不少五颜六色、形制各异的新衣服。每次打开衣柜,狐九就有一种一头撞到板壁上再也不想起来的感觉……
日子久了,狐九心中开始暴躁起来,当然,这种情绪是肯定不能在脸上出现的。但是,狐九心中的小怒火日复一日“蹭蹭蹭”的往上窜,再不发作出来狐九觉得自己肯定就要爆炸了。于是当某一天清云真人在指责狐九穿的靴子太难看——当然,必然要加上一句“你看看师父,啊?哎,瑶瑶,你觉得太师父这双靴子好看不?你太师叔给人家做的呢!”这样的一句话——时,狐九忍无可忍,道:“既然弟子才疏学浅,教不了瑶瑶,那弟子只好请师父出马了。”
清云真人怒了,道:“师父一天到晚派中大小事务不断,忙得要命,你做弟子的不为师父分忧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敢劳动师父教你的弟子?你是何居心?!如此懒惰,真是枉费了师父对你的一片苦心!”瑶瑶插嘴道:“太师父说的是!我师父可懒了,今天早饭就是在被窝里吃的!”
狐九泪流满面,您忙得要命?明明是闲的要命好吧?不然怎么会整日整日的在我这里坐着?还有,这里已经够乱的了,瑶瑶你还来添乱?我早上起得迟,就是想晚点儿看到那一柜子花红柳绿的衣服!于是狐九道:“既如此,师父便请去忙吧,弟子不敢扰动师父了。瑶瑶,这里又有你什么事了?刚才师父教你的可都记下了么?还不快去好生修炼!”瑶瑶小嘴一嘟,道:“记下了。”跑到一边去了。
清云真人哼了一声,道:“瑶瑶是个好孩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毁了她。”瑶瑶不知道又从甚么地方跑出来,拍着手“咯咯” 笑着,道:“太师父最疼瑶瑶了!”
狐九抓狂:“那以后请师父教导瑶瑶好了……”
清云真人勃然大怒,道:“师父天到晚派中大小事务不断,忙得要命!……%¥@#%!!!”瑶瑶在旁边拉着清云真人的手,义愤填膺的道:“太师父刚才已经说过一遍啦,师父你怎么一点儿记性也没有呢?你看把太师父气的!太师父不气了哈~”清云真人与瑶瑶执手相看泪眼,感动道:“还是小瑶瑶知道心疼太师父,一点儿都不像那个臭小子!”
狐九头晕目眩,以头抢地,直欲晕倒。
但不管怎样,清云真人仍是日日“督促”狐九教导瑶瑶,还与狐九道:“你若是教不好瑶瑶,你也就不要像以前一样偷偷溜下山去玩了!什么时候瑶瑶出师了你什么时候再去做别的事吧!”
狐九一听,原来狐生还是存在那么一滴滴希望的呀,于是赶忙问道:“那瑶瑶怎么样就算是出师了呢?”
清云真人捻着下巴上的胡子,“嗯”了一声,沉吟道:“我说行了便行了。”狐九应了一声,不以为意,彼时却并没有想到,“我说行了便行了”的另一个意思是“我说不行便是不行”!
于是这一“不行”就一下子“不行”了二百年……
作者有话要说:呜……懒得想题目
这天阴的,跟晚上七点钟似的
☆、身世
狐九盘腿坐在崖边松树下的那块大石头上,抓着一只酒葫芦,静静地看着清晨的薄雾自山谷中慢慢地漾开,橘红的太阳隐在薄雾之后,朦朦胧胧的,颇有几分美感。晨风乍起,吹动他的长发和袍角,在风中“猎猎”作响。
自从收了瑶瑶做徒弟,至今已经二百年了。在人间,二百年已经是极长的一段时间了,或许改朝换代都能有那么几次了。可是在这清阳山上,这二百年时间,不过是如白驹过隙一般,弹指一挥间罢了。而狐九这二百年只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做瑶瑶的师父。而且最悲剧的是,瑶瑶至今还未出师!
狐九就是再迟钝也看出来了,师父之所以迟迟不说瑶瑶的修行已经让他满意了,就是要狐九继续教导瑶瑶,而之所以让狐九继续教导瑶瑶呢,则是为了把狐九继续拴在山上。狐九很忧郁:我之前不过是偷偷下山玩了几次,您至于这么大仇恨吗?!都二百年了还揪扯着不肯放!
狐九很是惆怅,他有时候与师弟师妹们闲谈,有时候有相熟的小仙来拜访他,他都或多或少的知晓了现下山下的情形:魔界蠢蠢欲动,已经试探着骚扰仙魔边界了,两方也或多或少的起了一些摩擦,但都控制住一定的范围内,互相试探,谁都不肯率先挑起战争来,只不过双方气氛以日益紧张起来。
狐九每每听了这些消息,便觉得屁股上长了刺一般,坐也坐不住,他想下山啊!他想去打仗啊!可是他不敢啊!
其他的师弟师妹也有商议着要下山为除魔出一把力的。清云真人却道:“仙魔两界若有一战,我清阳派是两不相帮的。你们若要去,也成,只是别再提说自己是我清阳派的弟子便成。”
清羽散人更是直接:“去什么去!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山上给我修行!就你们那点微末本事,走出去想让人笑掉大牙么?!你看看你们大师兄,修行不比你们哪个都高?都很有自知之明的不说去,你们还敢出来丢人现眼?我们小狐九好乖,来,让师叔摸摸耳朵……”众人不敢再说,诺诺而退。狐九在一边泪流满面,是我不想去么?是师父提前两百年就给我下了个套,不许我下山啊!
狐九叹了一口气,摸过酒葫芦来仰头喝了一大口,觉得自己借酒消愁实在是风雅极了,要不要再做上一首诗呢?唉,只可惜自己不会呀,甚是惆怅啊甚是惆怅!
狐九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轻轻巧巧的脚步声,狐九放下酒葫芦,嘴角不由得上扬,随即感到一个软软的身子扑到他背上,眼前一暗,一双小手已蒙住了他的眼睛,跟着狐九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师父,你猜我是谁?”
狐九笑道:“不知道,师父笨得很,猜不出来。”一面说,一面小心的拉住那双手,又道:“小心些,这里陡,莫摔下去。”那双手却挣开来,跟着狐九眼前一花,一个身影已跃到石上,与狐九并肩坐下。狐九只一侧头,便见到了瑶瑶的一张如花笑靥。
二百年过去,瑶瑶已长成了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模样,出落得越发俏丽。她今日穿了一件粉白的衫子,在淡淡的薄雾中,仿若一支亭亭玉立的新荷。
瑶瑶坐在石上,学狐九盘了双膝,双手托腮,侧头看着狐九,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道:“师父,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参禅么?”狐九咳了一声,严肃道:“不,师父在作诗。”
瑶瑶“咯咯”的笑了起来,拍手道:“师父好厉害,还会作诗!师父,你在做什么诗,念给瑶瑶听听行么?”狐九“嗯”了一声,双目炯炯的注视着晨雾,半晌不发一言。瑶瑶睁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狐九。
狐九沉吟了半晌,终于道:“还有几个字要斟酌一下,今日就不念给你听了。”瑶瑶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师父,你又在哄瑶瑶!”
狐九哈哈一笑,拍拍她的头,拿过酒葫芦来喝了一口酒。瑶瑶皱眉道:“师父,你怎么又在大早晨就开始喝酒呢?”
狐九叹了一口气,双目渐渐放远,幽幽的道:“师父愁啊!”瑶瑶关切道:“师父在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