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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老子还要向你磕三个响头。”
说完巨灵掌就向狮子项上拍下。
哗啦啦一声响,斗大的狮头变成了一片碎石,散落地上,可是狮身齐颈而下,却丝毫无损。
要知道这石狮是青石雕刻的,岩石中以青石最为坚硬,牛钊这一掌不但显出了天生神力,也表现出沉厚纯青的内功修养。
万局主的神色又是一变,他这时才发觉自己看走了眼,对方的份量太重了。但这口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当下冷冷道:“好功力,恕万某有眼无珠,还没请教牛见大号!”
“嘿!老子就是昔年绿林总瓢把子‘托塔天王’,今后江湖上随时候教!”
牛钊说完,转身大步出了万顺镖局,扬长离去。
双钩高顺此刻闪身向一名伙计使了一个眼色。那名伙计急忙奔出镖局,尾钉着牛钊而去。
万局主都是脸色大变,口中喃喃道:“绿林总瓢把子‘托塔天王’牛钊?……奇怪……奇怪,此人在江湖上失踪了二十几年,今天怎会在此现身?”
正自惊疑不定,店门口倏进来了一位英风飒爽的中年人,原来是万顺镖局的总镖头“铁枪银钩”邵峋。
这位总镖头一见店中乱糟糟地连石狮子也进了门,而且还少了狮头,不由愕然道:“局主,发生了什么事故?”
万局主长叹一声道:“邵总镖头,今天咱们是栽到家了!”
柜里面的老账房早已急匆匆地走近,把刚才的经过情形,一五一十源源道来。
“铁枪银钩”邵峋始则一惊,继则笑道:“局主,你被人唬住了,那大汉纵然有点功夫,却绝不会是昔日的绿林霸王‘托塔天王’牛钊!”
万局主道:“我也在捉摸不定,唉!若真是‘托塔天王’,万顺镖局能保住已是邀天之幸,刚才那档事只有忍了。”
“铁枪银钩”邵峋道:“就是这句话,若真是昔年的绿林霸王,依刚才情形,万顺镖局怕不早被他拆散了,再说,依他当年心狠手辣的个性,既然开了口,怎会只要区区五百两银子?何况听说他失踪二十数年,早已生死不明,又怎会出现在这偏南地区!”“不错。”万局主情不自禁地点点头。“所以我说那粗汉绝非‘托塔天王’,只是仗着一生神力,冒充唬人而已,以此引伸,他纵然有点蛮力,其他方面也不会高明到那里去!”
吃足苦头的双钩高顺听完这些分析,立刻兴起报复之念,忙道:“总镖头分析得不错,局主,万顺镖局响当当的招牌,绝不能砸在一个来历不明的粗汉手里。否则传了出去,咱们再见江湖上朋友,脸往哪里放!”
万局主被说动了心,眉头一挑,说:“高顺,你快去请郭庄主,咱们好歹要把那王八蛋抓住,问他个青红皂白!”
高顺得意地一笑,道:“局主别急,我已派人钉住了那龟孙,等回报了再好好商量。嘿嘿,反正他绝跑不掉!”
牛钊带了五百两银子,兴冲冲地回到客栈,走进包下的客房,罗成已问道:“你刚才那里去了?”
“嘻嘻,我去借钱了。”牛钊说着取出那伍百两银子,放在桌上道:“这点够咱们用一阵子,用完了,我再想办法。”
罗成轻叹道:“也难为了你,早点安息,明晨大清早还要赶路呢!”
第二大大清早,牛钊换雇了一辆更宽敞的马车,像往日一样,坐上车辕,轻快地驰出龙潭县。
那知方出城镇里余,只见前面道上一排站着七八个人,有老有少,个个手执兵器,一动不动。
车把式慌忙勒住缰绳,惊疑莫名。“托塔天王”牛钊凝神看清这些人的来历,竟是万顺镖局那批人,不禁暗暗叫苦。
他并非怕这批万顺镖局的镖头与邀来助拳的高手,而是怕给罗成知道。
只见“铁枪银钩”已扬声道:“朋友,你昨天拿了银子,今天就想溜!嘿嘿,好朋友都等着,你乖乖下来吧!”
势成骑虎,牛钊心头一横,撤下三十六斤降魔杵,长身跨下马车,厉笑道:“老子昨天是对你们客气,想不到你们阴魂不散,找到老子头上来了,索兴让老子成全你们上!”
降魔杵一竖,举步欺去。
“铁枪银钩”冷笑道:“来吧!听说你冒充‘托塔天王’牛钊,我‘铁枪银钩’邵峋正想看看你杵上工夫,究竟是真是假!”
右手银钩平举,左手短枪横胸,已摆开门户迎敌。
牛钊大笑道:“好好,你既不信老子就是‘托塔天王’,就吃我一杵试试!”铁杵猛向对方劈下。蓦地,身后响起一声娇喝!“牛钊住手!”牛钊慌忙收杵,退后三步转身一看,原来是香芸,已经下车走来。他不禁神色尴尬,讷讷道:“芸姑娘,这里由我打发就够了,你何必下车!”
香芸微微一笑,道:“成哥要我下车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铁枪银钩”冷冷道:“这家伙冒充昔年绿林道瓢把子,把咱们万顺镖局砸得落花流水,强索走五百两纹银,今天咱们要把他留下,看看他是真的‘托塔天王’,还是假的‘托塔天王’!”
香芸初履江湖,只知道胳膊向里弯,自己人应该帮自己人,哪管得了许多,当下冷冷一笑,道:“原来是这点小事,居然来了一大批人动刀动枪的,岂不有点小题大做!”“金镖追魂”万良厉声道:“姑娘是局外人,最好不要插手架梁!”香芸微笑,道:“牛钊是我的人,我当然要管。你是谁?”
“铁枪银钩”接口道:“这位就是敝局东主,在下为局中总镖头邵峋,姑娘既是主子,该知道是非,放句话过来!”
香芸道:“是非暂且慢谈,你刚才不是说要抓他回去辨辨真假吗?”“不错。”“请问假的如何?”“铁枪银钩”邵峋冷笑道:“邵峋要吊他三天三晚,教他今后少在江湖上冒充别人名号唬人!”香芸抿嘴笑道:“若是真的呢?”“铁枪银钩”一哼,道:“我看真不了,堂堂绿林总瓢把子,岂会当人奴仆……”牛钊闻言厉吼一声道:“你找死!”身形蓦地向前猛扑,却被香芸伸手一拦,道:“你急什么,要打把话说完再打不行吗?”
牛钊忿然退身,脸色已泛杀机。
香芸却好整以暇地目注邵峋道:“你别太肯定,万一是真的你又怎么办?”“铁枪银钩”冷冷道:“若是真的,道上朋友有通财之谊,咱们没二句话,袖手就走。”香芸格格一笑,转首对牛钊娇声道:“他们不相信你是真货,你就上去给一杵,可是这一柠不准伤人!”
“铁枪银钩”冷笑道:“只怕举把式未必能伤得了人!”
牛钊上前三步大喝道:“不怕就放马过来!”“正要领教!”“铁枪银钩”话声一落,身形弹起,铁枪挥得风雨不透,银钩洒出一片寒星向牛钊罩去。
牛钊声狂笑,方欲挥杵,陡听见一声大喝:“邵总镖头快退,牛钊住手!”
“铁枪银钩”闻声倒掠,牛钊也撤招后退,目光瞬处,出声的原来是罗成。
一见车旁屹立着一个如玉树临风,气宇不凡的少年,“铁枪银钩”邵绚心头一震,脱口叫道:“是罗公子!”
罗成微微一笑,道:“邵总镖头,数年未见,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
“铁枪银钩”倏向“金镖追魂”一揖道:“局主,都是自己人,此地误会容属下独自处理如何!”
黄局主等人神色怔愕,那声罗公子使他们早已猜出了罗成身份,但他们却装迷糊,闻言颔首道:“那就多劳总镖头了!”
这位万顺镖局东主抱了抱拳,向四周同伴使了一个眼色,立刻离开,向县城奔去。
“铁枪银钩”邵峋这才掠身落在罗成身前,施礼道:“昔日江湖失镖,多承公子相助,数年来邵峋无刻不在怀念……”
罗成忙还礼道:“过去的事,提它作甚,刚才的事,我已听清楚,确是牛钊不对!”
说到这里,沉着脸对牛钊道:“还不把银子取来,奉还邵总镖头赔罪!”
邵峋忙摇摇手道:“不必,不必,盏盏之数,就算在下礼送的一点程仪,不过,罗公子,这位真的是昔年绿林霸王牛老大?”
罗成微笑道:“不错。他正是昔年威震江湖的‘托塔天王’!”
邵峋忙向牛钊长揖道:“刚才唐突,请多包涵,早知是你牛老大,兄弟大胆也不敢冒犯虎威,自讨没趣!”
牛钊本是一付窘相,开言立刻开朗,哈哈一笑,还礼道:“不打不成相识,还请邵总镖头在少主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免我挨骂!”
罗成被说得笑了起来,说道:“邵总镖头,刚才我正欲向贵局主赂罪,你怎么不代引见,反而把他们支走!”
邵峋脸色沉重地道:“若公子知道最近江湖情势,就知道邵某急急支走万局主的原因了!”罗成一怔,问道:“目前江湖情势如何?”邵峋道:“公子左足似乎受了伤?”
罗成颔首道:“在下九死一生才逃出天星宫,左腿受点轻伤,目前行动尚有不便!”
“既然如此,就在车上谈吧!”
“请!”
二人与香芸上了车,邵峋道:“在下这次应万顺镖局之聘任,主要也为打听公子消息,自闻公子闯入天星宫,心中一直不安,幸公吉人又天相,安然脱困,可是自公子失踪三月后,可知道江湖情势已经大变!”罗成问道:“变得如何?”
“飞雁庄与龙家堡联手同盟,组织了一个正义帮,网罗近百高手,传邀武林,数述你公子不是,要江湖上黑白二道协同缉拿公子,替龙堡主与鲁庄主抵命。最令人欺心的是武林中八大门派居然也被正义帮说服,相互勾搭。所以我刚才急急支走万局主,怕他们认出公子,走泄了公子行踪。”罗成忧郁地一叹,默默沉思。有什么话好说呢!他觉得未交代出真相以前,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只见邵峋接下去,道:“最令在下怀疑的是飞雁庄与龙家堡组织的正义帮,帮主与副帮主却非这一庄一堡中人!”罗成一怔道:“是谁?”“副帮主就是‘七剑神君’……”罗成心头一震!“……那帮主更神秘了,武林中竟没有谁见过,谁也不知他是谁,我为此事打听许久,就是打听不出一点端倪!”
罗成道:“以龙家堡与飞雁庄的名望实不足与八大门派分庭抗礼,何况龙堡主与飞雁庄主已死,以龙三游与江南双雁的地位更不在八大门派眼中,而八派竟降尊纤贵,想必见重的就是这位帮主,如此看来,这位正义帮主必大有来历!”
邵峋颔首道:“公子真是一针见血,还有一件事,南海少林下院方丈据说因阻止公子进天星宫而失踪,所有下院高僧弟子也在注意你公子行踪,欲在公子身上追查方丈下落!”
罗成叹息道:“文殊大师已经死了!总镖头若有便,请将此消息转告南海少林,就说大师已死在天星宫中。”
邵峋神色一震,默然片刻道:“看来公子以后劫难重重,前途请多保重,在下想立刻回局看看局中那些人是否已发觉公子身份,也好预为阻止泄漏风声,就此告辞了。”罗成感激地道:“盛情隆谊,容后再报。”马车辚辚而动,继续前奔。
香芸忍不住愤然道:“成哥,咱们干脆找正义帮干干脆脆彻底解决!”罗成摇头道:“交待不出真相,找上正义帮又有何用,只有徒增纷扰,多造杀劫!今后我们行止要小心一点,尤其牛钊,路上不准再惹事端,引人注意!”
牛钊在车辕上哈哈一笑,道:“少主不用怕,在天星宫中我没咒念,如今出了天星宫,谁要找上门来,我牛钊就要他先尝尝我的‘震山三杵’!所以你老尽管养伤,任何风吹草动,都由我担了!”
阴霾的天气使春意朦胧的九宫山下,蒙上一层阴沉而肃杀的气氛。
九宫山麓的山道是通向东南的必经之道,但今天却不见商旅行迹,只见一批批的黑衣大汉,来往奔驰着。
他们搬动着木擂山石,把一条山道完全阻塞,为首指挥行动的是两个穿着黑衫的中年人。
一个青面高瘦,神容阴鸷已极。另一个枯瘦黄须,一双碧绿三角目,神光慑人!
这二人正是绿林道上凶名昭著的闽南三十六寨总舵主“辣手青面魔”秦厉与坐第二把交椅的三十六寨总监察“碧目魔君”年永泰。
蓦地一阵蹄声传来,只见一名黑衣大汉飞骑而至,急急跳落马背,向“辣手青面魔”垂手恭禀道:“报告舵主,点子快到了!”“碧目魔君”年永泰立刻注目道:“还有多远?”“约模三里左右。”“碧目魔君”年永泰倏大喝道:“弟兄们,按预定计划潜伏待敌!”那些大汉轰然应诺,顿时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