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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来得正好!”话声方落,只见刚才通报的香主已引着个葫芦脸,腰际挂着柄紫玉尺的高瘦的老人走入。果然是“量天叟”褚丕。
“量天叟”进门一见“沧浪神刀”等三人嘿嘿一笑道:“原来三位都没死,好大的架子!”“沧浪神刀”已站起来,笑道:“褚老哥千万别误会,实因为这里清静,为免引人注目,所以咱们三个不出去迎接你了。”“量天叟”哈哈笑道:“老兄弟了,我是说笑,谁会计较这些!”“托塔天王”道:“老家伙你怎么跑来的?”“量天叟”道:“士别三日,刮目相见,听说展兄当了帮主,成立了天下第一帮,钟兄当了护法,牛老弟当了堂主,我当然也来攀龙附凤,讨个差使,混口饭吃!”“沧浪神刀”笑道:“我正在愁人手太少,你老哥来得恰是时候,天下第一帮有你老哥,实力等于增加一倍!”“量天叟”道:“那么你老哥给我什么差事?”“沧浪神刀”道:“我就以帮主之位相让……”
“不不不!”“量天叟”连连摇手,打断他的话:“你老哥既已具名帮主,撒出了武林帖,怎可以更换,我不在乎虚名,随便什么名义都可以!”
“铁面飞卫”插口道:“就与我一样,当个总护法吧!”“好,总护法就总护法。”“托塔天王”牛钊笑道:“老怪物,我得先告诉你,咱们立这天下第一帮,只是为了扶持罗公子,所以真正主人就是罗公子。其余的,名义虽有不同,实际大家都一样不分彼此!”“量天叟”笑道:“那老朽更得卖力了,咦!怎不见罗公子,他人呢?”
提起罗成,众人俱都一叹,“沧浪神刀”就把一切情形简略地告诉了“量天叟”。听完这番经过,“量天叟”在椅上哈哈大笑起来。牛钊瞪眼道:“罗公子已失踪十余天,咱们愁得连饭都吃不下,你怎么会笑得出口!”“量天叟”道:“老夫是高兴有此大好机会,能一试三十余年来久未展露的身手,展老哥,依你这么说,那些住在行馆中等候开帮道贺的武林同道,恐怕都对咱们怀有敌意了!”“沧浪神刀”点点头道:“虽非全部怀有敌意,至少也有百分之五十左右。其余的是闻风来看热闹的,总之,没有一个是咱们的朋友!”
“量天叟”大笑道:“那更好,老夫未履江湖二十年,正好利用此机会看看如今武林之中,还有多少高手!”“铁面飞卫”嗤道:“老哥,你好像唯恐天下不乱?”“量天叟”笑道:“已经乱成这种情势,所以我干脆快刀斩乱麻,乱中整出个稳定局面来,管他娘的是谁,不对就杀!”话刚说完,外面倏传来一阵疯狂的呼叫““罗公子回来了!”“罗公子回来了!”叫声渐近,充满了兴奋与欣喜。
“沧浪神刀”、“量天叟”等五人闻声一呆,齐都自座上跳了起来,向外面冲去,方到厅门口,已见罗成风尘仆仆地向里走来。
这时五人心内的优虑和焦急齐都一扫而空,那份欣喜是无法形容的。五人齐口同声叫道:“罗公子!”
罗成含笑道:“这几天辛苦各位,哦,褚老丈也来了,咱们还是进去说话吧!”
于是六人重新分宾落座,“托塔天王”牛钊首先埋怨道:“公子,你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走时也不通知一下,害咱们急到现在,十几天来简直没睡好过!”罗成闻言心头陡然一沉,急急道:“芸姑娘没送尸体来?”这话问得“沧浪神刀”等人俱是一怔,道:“那个尸体?是令堂吗?”牛钊接口道:“咱们根本没见芸姑娘影子,是怎么回事!”罗成一叹道:“完了,又失掉一个有力证据,唉!香芸可能也遭遇到不测……”接着就把那天经过的情形说出,听得厅中每一个人都发竖眉横,愤怒万分,旋即又陷入一片沉重的气氛中。但不论横在面前的情势有多么困难,要来的还是要来的。除了应付接受外,没有第二条路可通。譬如,危机重重的开帮大典,终于到了……
这天清晨,山寨前厅中长案披上了红绫,神位供上了香烛,大典终于开始进行。
首先,由“沧浪神刀”展雄率领香主以上的帮中弟子上香敬拜天地。接着细乐频奏,锣鼓声中,大开寨门,前来拜山观礼的各派各路武林人物,由“瘟地太岁”做司仪,重新唱名与帮主“沧浪神刀”接见。
从厅中向外望去,只见一片人头,怕不有一二百人,罗成此刻却静静站在宾位上,他在人群中搜索着一个人的影子,那人就是香芸。希望能看到她,因为只要她出现,就证实她并未遇难,那么他自己也可以减少一份悬虑。
就在他目光搜查中,瘟地太岁也在瞧着预先登记的名单,在唱名进谒,这是一种江湖典仪,也表示天下第一帮正式踏入了江湖。
“武当掌门人玄虚真人暨门下弟子‘武当四剑’进贺。”
一名背悬宝剑的白发全真与四位年青道长同时出列,站在中央,与站在主位上的“沧浪神刀”相互一揖!
只见玄虚真人稽首完毕,道:“展老施主四十年未现江湖,如今一鸣惊人,创立天下第一帮,确实雄风大展,老当弥坚,但望贵帮能表里如一,多为武林造福,贫道乐观其成!”
“沧浪神刀”当着这么多天下武林同道,也不敢再儿戏嘻笑,立刻回答道:“多谢掌门人夸誉,敝帮当遵道义,不负贵派进贺之意。”
玄虚掌门暨门下四剑,立刻退过一边,“瘟地太岁”又唱名叫道:“丐帮帮主‘紫竹丐’黄尘风进贺。”
“太极门掌门人陈修竹进贺……”
“红云帮帮主贾不为进贺。”
红云帮主“笑面财神”向“沧浪神刀”拱一拱手,冷冷一笑,道:“展帮主,好戏快上场了,你得把这戏台扎牢些,莫要一砸就垮!”
“沧浪神刀”淡淡一笑,回答道:“贾帮主放心,本帮这戏台牢靠得很,就是十只铁公鸡也打不垮!”“笑面财神”贾不为退过一边!接着是花衣帮主“玉面观音”花玉邪上前见礼。
罗成见到她精神顿时一振,盖这许多武林门派中,他能确定不与自己为难,只有花衣帮。
“崆峒派掌门人敖重光进贺!”‘瘟地太岁’继续在唱名!
却见“七步追魂”带着崆峒三剑上前在红毡上一站,厉声道:“本派拒绝承认天下第一帮!各位武林同道赞成本掌门此言者,请与敝派一齐!”
话声一出,顿起骚动!贺山的仪式立刻中断,无法再唱名下去。
只见少林长老天寂大师带着赵希凡、屠云沙立刻靠向敖重光,道。“贫僧天寂代表本派掌门人附议崆峒敖掌门人之言。”
话声方落,正义帮帮主与红云帮主迅速也靠了过去。接着半数以上的各路人物也哄然靠过去。
其余一半未曾表示行动的,却皆窃窃私议,他们似乎想置身局外,静观这场精彩好戏。
这时,罗成也看到了香芸,正跟在正义帮主身边,脸色含着重重忧色。
他心头微微一宽,但这种宽慰旋被眼前的情势完全冲没。
此刻自前厅到山寨,已是壁垒分明,“沧浪神刀”与“铁面飞卫”等人双目俱挑,正欲喝问,却有人抢先发话了。
说话的是武当掌门玄虚真人。只见他向崆峒掌门合什稽首道:“敖施主这么做,有什么理由吗?”
“七步追魂”敖重光道:“罗成犯上妄杀,据在下查悉,展某等人组成这天下第一帮,完全是罗成操纵促成,用以对抗各门各派主持公道。此等阴谋,咱们断断不可承认,免使龙大侠与鲁庄主死后难伸冤屈,也免使江湖公理无从伸张。”
“沧浪神刀”沉声道:“冠冕堂皇的漂亮活谁都会说,但你们单凭先人之见,可知几使罗公子冤屈永沉,万劫不复!同样是人命,展某岂有坐视之理,阁下诬称天下第一帮受罗公子操纵,展某倒要说你们受三环先生莫贼操纵呢?”
“量天叟”哈哈一笑,大声道:“昔年抱在娘怀中吃奶的小伙子如今竟嚣张起来了,老夫实在看不惯!”“七步追魂”敖重光厉声道:“阁下指谁?”“量天叟”道:“老夫指的就是你,想老夫昔年与今师‘七煞神剑’谈老头论剑三日,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今天竟敢跑到这里来吹大气!”“七步追魂”敖重光脸色又窘又红,暴吼道:“老匹夫,胡言乱语,跟本掌门报上名来!”
“量天叟”狂笑道:“报上名来又如何?”
崆峒掌门狞笑道:“本掌门要教训教训你!”
“好得很,敖小子,你听清楚!一尺量天地,分寸皆是非,恩怨毫厘爽,神鬼皆退避!你知道老夫是谁了吗?”
听了这段话,不但崆峒掌门,连其他人都变了脸色,天寂大师倏合十朗诵一声佛号道:“老檀越莫非就是四十年前以一柄紫玉尺威震天下的‘量天神叟’?”
“量天叟”哈哈一笑,道:“不错。”
天寂大师道:“老檀越年高德勋,局外之人,难道也要插手这场恩怨是非。”“量天叟”道:“老夫不但不是局外人,而且已是天下第一帮总护法,和尚,你听清楚了么?”天寂大师脸色又是一变,崆峒掌门已冷笑道:“想不到天下第一帮中居然卧虎藏龙,但仍阻止不了本掌门的决心。”“量天叟”沉下脸色,道:“你决心如何老夫不管,但老夫此刻却决心要教训教训你,以惩你不知敬老之罪!”抽出腰际紫玉尺,迈步就向崆峒掌门走去。
崆峒掌门神色一凛!嗖地也亮出了长剑!二旁观礼的群雄立刻像潮水一般往二旁退开,一刹那间,气氛紧张,所见目光,齐集二人,看这场龙争虎斗,究竟谁胜谁负!
哪知武当掌门倏飘身一横,拦住道:“江湖唯理字,动武岂善计。敖掌门人,褚施主,请看贫道薄面,勿妄动无名,多兴杀劫!”
“量天叟”鼻中一哼,对崆峒掌门敖重光道:“也罢,今天是本帮开帮之日,老夫讨个吉利,不与你等计较!”
话声一顿,接着道:“凡拒绝本帮者,可以退出大寨,不得影响仪典之进行。”
天寂大师沉声道:“贫僧等岂愿久留,只要贵帮将罗成交出,接受天下武林公审,贫僧立刻告退。”
罗成再也按抑不住胸头愠怒,挺身而出,厉声道:“在下并未身受禁锢,何劳旁人交出,自信无愧于天,接受什么审问?倒是大师,助纣为虐,拘一病妇而不放,不顾在飞雁庄应诺之言?反听任正义帮主施弄阴谋,图劫我罗成,还有什么资格主持公道!”
天寂大师慈目大张,喝道:“罗成,老衲何处未履诺言?”罗成愤愤道:“飞雁庄前,大师许诺交还家母,有展帮主与钟大侠为证,请问家母人呢?”赵希凡插口大叫道:“姓罗的,半月之前,不是由我护送到此,交还了你吗?”“沧浪神刀”冷笑道:“你不提这档事也还罢了,提起这事,少林高僧高徒竟然帮助旁人施行鬼诡技俩,岂不使少林门户蒙羞!”天寂大师怒喝道:“这是什么话?罗夫人明明由少林弟子亲自护送到此,怎说没有?”头一侧,喝道:“希凡,你莫非没有护送到此?”赵希凡道:“回禀师叔,弟子确已送到,并由罗成与展大侠亲自查看,命人抬回寨中。”天寂大师厉声道:“罗成,你还有什么话说?”“可惜人是假的。”“假的你怎会不知。”罗成狂笑道:“哪女子已动过刀圭之术,与家母面目几乎完全相同,但纵然瞒过我一时,到了夜间,却终于露出马脚!”天寂大师一哼,道:“老神不信有此离奇之事,尚帮主,你承认吗?”正义帮主耸耸肩道:“荒诞离奇,叫我如何能信?”罗成伸手一指香芸,脱口厉声道:“尚帮主不信,何不问问令媛?”话说出口心中就感后悔,他觉得不该再使香芸为难,请花衣帮主花玉邪作证岂不更恰当,但话出如风,已无法收回。
只见天寂大师等人倏然回首注视着香芸,问道:“芸姑娘,你知道内情吗?”“不要问我……”香芸陡然疯狂地叫起来:“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转身腾起,掠过群雄头顶,飘过寨门,瞬眼消失于山寨外。天寂大师一呆,道:“这是怎么回事?”正义帮主对香芸突然离去的举动,似乎毫不在意,淡淡道:“大师不是听她说了吗?她什么都不知道。”天寂大师皱眉沉思,这位少林高僧也感到内情暖昧,似乎有点不对劲!然而崆峒掌门由于飞雁庄受辱,积忿于心,这时抓到了理由,立刻大声道:“芸姑娘已说不知道,罗成还有什么话可说?”
罗成冷冷道:“芸姑娘虽走,在下却还有一位人证!”崆峒掌门冷笑道:“是谁!”“花衣帮主。”崆峒掌门转首目注花玉邪道:“花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