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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镜中奇遇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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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白过白雪的头发, 
      他的脸黑过乌鸦, 
      他的眼睛燃烧着火花。 
      他饱受折磨精神情惚, 
      他的身子前后摇晃, 
      他不断地嘟嘟囔囔, 
      好像嘴塞满了面团; 
      鼻子哼哼像一头水牛。 
      夏季的黄昏已消逝很久, 
      而老者依旧坐在门口。” 
    骑士唱到最后,收起了缰绳,调转了马头,朝着他们来的那条路。然后他说:“已经不远了,你下了小山,过了小溪,就会成为女王了。但是你愿意等一下,看着我先走吗?”这时,爱丽丝以殷切的眼光看着骑士所指的方向,骑士又补充说:“一会儿,当我走到拐弯时,你愿意向我挥挥手帕么?这会鼓舞我的。” 
    “当然,我愿意,”爱丽丝说,“非常感谢你送我这么远,也非常感谢你为我唱的那首我喜欢的歌。” 
    “但愿如此,”骑士疑惑地说,“可是,你还没我预料的哭得那么多。” 
    于是他们握了手,骑士缓缓地骑着马进了森林。“我希望送他不会花费很多时间,”爱丽丝看着骑士走去时说,“他已经走到哪里了?同平常一样,他的头朝下!然而他很利索地爬上去了——这是由于马上挂满了许多东西的缘故。”这时,她看到那匹马沿路悠闲地走着,而骑士又从马上摔了下来。摔了四、五次以后,到了拐弯处,爱丽丝向他挥了手帕,直到骑士的身影消失。 
    
    “我希望这会鼓舞他。”爱丽丝说着就转过身来跑下了小山,“现在是最后一道小溪了,然后我就成女王了,听起来多么了不起呀!”只有几步,她就到了溪边。“终于是第八格了,”她喊着跳过了小溪,在一片苔藓样柔软的草地上躺倒休息,周围到处散布着小花坛。“噢!我来到了这里,多快乐呀!唉,在我的头上这又是什么呢?”她惊奇地喊了起来,并用手摸着,在她的头上紧紧地套着一个沉重的东西。 
    
    “它怎么会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我的头上呢?”她一面自语着,—面用手把它摘了下来,放在膝上。这时她辨认出这是什么东西了。 
    原来是一顶金质的王冠。 
 
9。爱丽丝女王  
    “这真了不起,”爱丽丝说,“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么快成为女王。我对你说,陛下,”她常常喜欢责备自己,因而严肃地对自己说,“你这样懒散地在草地上游荡是不行的,女王应该威严一点。” 
    于是,她站起来在周围走了走。起初相当不自然,因为她怕王冠掉下来,幸而没有人看见,她略感到宽慰。当她再坐下来时,她说:“要是我是一个真正的女王,我要趁早好好地干它一番。”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奇怪,因此,当她发现红后和白后一边一个坐在她身旁时,一点儿也不惊奇。她很想问她们是怎样来的,但怕不礼貌。于是,她想,随便聊聊总没害处。“你愿意告诉我……”她胆怯地问红后。 
     
“只有别人跟你说话时,才可以说话!”这个王后立即打断了她。 
    “但是,如果每个人都按这条规则去做,”爱丽丝准备进行一场小小的争论了,“如果你也只有在别人跟你说话时才说话,而别人也等你先说话,那么谁也不会说话了,所以……” 
    “多可笑!”红后喊道,“怎么,孩子,你不知道吗……”接着,她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转换了话题:“你说‘要是我真正是个女王’,这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资格自己这么称呼?你不可能成为女王的,除非你通过了适当的考核,你知道吗?而且越早考核越好。” 
    “我只是说‘要是’。”可怜的爱丽丝争辩着说。 
    两个王后互相瞧了瞧,红后有点发抖地说:“她只是说了“要是”。” 
    “她说的话多呢!远远比这多呢!”白后两只手提着哼着说。 
    “你知道,你是说了,”红后对爱丽丝说,“要永远说老实话……想了以后再说……说过就写下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爱丽丝刚说话,红后立即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这正是我讨厌的!你是有意思的!你想想没有意思的孩子有什么用处呢?即使一个玩笑也有它的意思,何况孩子比玩笑重要得多呢。我希望你不要抵赖了,你就是想用双手来抵赖也抵赖不了。” 
    “我从来不用手来辩解。”爱丽丝反驳着说。 
    “没有人说你是这样,”红牙说,“我是说就是你想,也不行。” 
    “她心里是这么说的,”白后说,“她要抵赖,只是她不知道抵赖什么。” 
    “一种卑鄙的缺德的品质,”红后评论说,然后是一两分钟令人不安的沉静。 
    红后打破了沉静对白后说:“今天下午我请你参加爱丽丝的晚宴。” 
    白后微笑说:“我也请你。” 
    “我根本不知道我要设一次宴会,”爱丽丝说,“如果要设的话,我想我是应该邀请客人的。” 
    “我们给你机会做这件事,”红后说,“但是我敢说你还没有上过多少态度仪表方面的课。” 
    “态度仪表是不在课程里教的,”爱丽丝说,“课程里教给你算术一类的东西。” 
    “你会做加法吗?”白后问,“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加一,是多少?” 
    “我不知道,”爱丽丝说,“我没有数。” 
    “她不会做加法,”红后打断了说,“你会做减法吗?算一算八减九。” 
    “八减九,我不会。”爱丽丝很果决地回答,“然而……” 
    “她不会做减法,”白后说,“你会做除法吗?一把刀除一只长面包,答案是什么?” 
    “我认为……”爱丽丝刚说,红后立即替她回答了,“当然是奶油蛋糕了。再做一道减法吧。一只狗减去一根肉骨头,还余什么?” 
    爱丽丝思考了一会儿说:“当然,骨头不会余下的,如果我把骨头拿掉,那么狗也不会留下,它会跑来咬我。所以我也不会留下了。” 
    “那么你是说没有东西余下了?”红后问。 
    “我想这就是答案。” 
    “错了,”红后说,“和平常一样,狗的脾气会剩下。” 
    “我不明白,怎么……” 
    “怎么,你想一想,”红后叫道,“狗的脾气,留下了,是吗?” 
    “或许是的。”爱丽丝小心地回答,“如果狗跑掉了,它的脾气不是留下了吗?”那个王后得意地宣称,爱丽丝尽可能郑重地说:“可以用不同的方式算,”但她又情不自禁地想:“我们谈得真无聊呀!” 
    “她什么算术也不会。”两个王后特别着重了“不会”两个字,一起说道。 
    “你能做算术吗?”爱丽丝突然转向对白后说,因为她不情愿让别人如此挑剔。 
    白后喘着气,闭着眼睛说:“我会做加法,如果给我时间……然而不管怎么说,我不会做减法,” 
    “你知道你的基础吗?”红后问。 
    “当然知道。”爱丽丝答。 
    “我也知道,”白后低声说,“我们经常一起说的,哦,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懂得文学语言!这难道不是很了不起吗?可是别泄气,到时候你也会做到的。” 
    这时,红后又说了:“你能回答有用的问题吗?面包是怎么做的?” 
    爱丽丝急忙回答:“我知道,拿些面……” 
    “你在哪儿摘棉?在花园里还是树林里?”白后打断了她的话问。 
    “面不是摘的,面是磨的。”爱丽丝纠正说。 
    “你说棉是亩的,那你搞了多少亩棉?”白后说,“你不能老漏许多事。” 
    红后急忙打断说:“搧搧她的头吧!她动了这么多脑筋,要发烧了。”于是她们用成把的树叶给她搧风,直到爱丽丝请求停止。就这,已经把她的头发搧得蓬乱不堪了。 
    “她现在又清醒了,”红后说罢又转向爱丽丝说,“你懂得语言吗?fiddle…dee…dee在法语里是怎么说的?” 
    “这不是英语。”爱丽丝认真地回答。 
    “谁说是英语了?”红后说。 
    爱丽丝想出了个办法,得意地宣称:“如果你告诉我fiddle…dee…dee是什么语言,我就告诉你这词的法语。” 
    但是,红后却生硬地站起来说:“王后们是从来不做交易的。” 
    爱丽丝说:“那么我希望王后们永远不要提问题。” 
    白后急忙插话了:“不要争吵了!你知道闪电的原因吗?” 
    爱丽丝觉得对这问题很有把握,于是脱口而出地说:“闪电的原因是由于打雷……啥!不,不对了,”她赶快纠正,“我说了另一个意思。” 
    “要纠正是太晚了,”红后说,“你一旦说了一句话,你得负责到底,并且要承担后果。” 
    白后又插话了,眼睛盯着地上,神经质地摆弄着手:“啊,我想起来了,上星期二我们遇到了一场多么大的雷雨呀!我是说在上星期二中的一天里。” 
    爱丽丝给弄糊涂了,说;“在我们国家里,同一个时间里只有一个星期二呀!” 
    红后说:“那是愚蠢的方法,我们现在在大多数情况下,同一时间都有两个或三个的白天和晚上。在冬天,我们有时甚至把五个晚上并到一起,这样可以暖和些,你懂吗?” 
    “那么,五个晚上比一个晚上暖和吗?”爱丽丝大胆地问。 
    “当然,五倍的暖和了。” 
    “但是,同样的道理,也会五倍的寒冷了。” 
    “正是呀,”红后喊了起来,“五倍的暖和,五倍的寒冷,正像我有五倍于你的财富,五倍于你的聪明。” 
    爱丽丝叹了口气,不再说了,她想:“这些话正像没有谜底的谜语一样使人迷惑。” 
    白后又低声说了,很像对自己说的:“矮胖子也懂得这些,他曾经到门口来过,手里拿了个螺丝锥……” 
    “他要干什么?”红后问。 
    “他说要进来,”白后接着说,“找一头河马。然而,碰巧那天上午屋里没有河马呀。” 
    “那么,平时有河马吗?”爱丽丝惊奇地问。 
    “哦,只有在星期四,”白后答道。 
    “我知道他为什么来了,”爱丽丝说,“他要惩罚那些鱼,因为……” 
    这时,白后又接话了:“那天是有一场大雷雨,你简直不能想象。”(红后插话说:“爱丽丝是永远无法想象的。”)“弄得一部分屋顶坍了,于是那么多的雷窜了进来,结成一团在屋子里转,打翻了桌子和摆设,直到我被吓得忘了我的名字。” 
    爱丽丝心想:“我从来也不会在紧张的时刻去想自己的名字的,那有什么用处呢?”但是她没有说出来,怕得罪了这位愚蠢的王后。 
    “陛下一定得原谅她,”红后对爱丽丝说,并拉起了白后的一只手,温和的抚弄着,“她的心是好的,但不免说些傻话,这是通常的规律。” 
    白后胆怯地看看爱丽丝。爱丽丝想说些安慰话,可是,一时又想不出来说些什么。 
    红后继续说:“她没有受过良好的教养,但令人惊奇的是她有多好的脾气呀!轻轻地拍拍她的头吧,你会看到她多么高兴。”爱丽丝不敢这样做。 
    “一丁点仁慈行为可以对她产生奇迹。” 
    这时,白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把头靠在爱丽丝肩上、呻吟说:“我太困了。” 
    “她是乏了,真可怜。”红后说,“你就抹顺她的头发,把睡帽借给她,再给她唱支温柔的催眠曲吧。” 
    爱丽丝想照办,可是,“我没有睡帽呀,也不会唱什么温柔的催眠曲。” 
    “那只能由我来唱了。”红后说罢就唱了。 
     
      “睡吧,夫人,睡在爱丽丝的膝旁! 
      宴会以前,我们还有小睡的时光。 
      宴会以后,红后、白后、爱丽丝, 
      和大家都去舞会上欢畅欢畅!” 
     
    “现在你知道这些词了,”红后接着说。并把头靠在爱丽丝的另一个肩上,“再唱给我听吧,我也困了。”一会儿,两位王后都睡着了,并发出了鼾声。 
    “我该干什么呢?”爱丽丝喊道,完全不知所措地左顾右盼,只见先是一个脑袋,接着又是—个脑袋,从她肩上滑下来,像两个小土堆沉重地压在她的腿上。“我想,从前不会有过这样的事,一个人竟要同时照顾睡在两旁的两位王后,不会有的,全部英国历史中决不会有的,因为同一个时期只会有一个王后。醒醒吧!你们这些沉重的脑袋。”她不耐烦地说,但是除了有节奏的鼾声外,没有任何回答。 
    
    鼾声越来越清晰,而且越来越像一种曲调,最后爱丽丝甚至辨出它的词来。爱丽丝急切地想听清楚,以致当这两个大脑袋忽然从她腿上消失时,她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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