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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王坤抬头向天,却已从天花板上的镜子里,见牡丹滚过来,当下已暗自运气,护住穴道。因此能够一脚把她踢开。
彭真心痛地去抱牡丹,埋怨道:“老弟你不喜欢她也罢了,何苦踢伤她?”
王坤懒得开腔,转身出房。牡丹一双媚眼,怔怔地凝视着这个奇异的美少年的背影,心中泛涌起无限思潮,他的背影消失之后,不禁们然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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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坤这回从从容容地穿过市道,到达那扇漆着绿色的钢门。
他举手敲几下,等了一会,外面还没有动静。不由得暗自嘀咕,心想天罡手杨迅性情多变,无人能测。很可能一不高兴,转个念头,便把自己长期囚禁此地!
这时门外站着两人,一个是飞蛇倪盾,另一个便是天罡手杨迅。
飞蛇倪盾道:“在下总觉得那厮有点蹊跷,最好别放他出来天罡手杨迅凝眸沉吟一下,点头道:
“是的,我也觉得这厮不大对劲,你所虑未尝没有理由……”
王坤和他们虽然只是一门之隔,但半点声息也听不到,心中着急非常。
又等了好一会,他已开始感到绝望,心中想道:“我如被禁在这温柔乡中,纵然过个三年五载,连璇姊姊也不会知道,更别说父亲……”
铁门微微一响,突然间完全打开,天罡手杨迅道:“看够了么?回房歇息吧——”
王坤真是喜出望外,连忙行个礼,又向副堡主飞蛇倪盾行礼后,才踏出这可怕的“温柔乡”。
飞蛇倪盾等王坤走了之后,才道:“堡主,你何以突然改变主意?”
天罡手杨迅烦恼地摇摇头,道:
“我也不明白,这厮虽然令人觉得不妥,但料他不敢搞鬼。不瞒你说,我甚爱他的不近女色,这一点正与我相同。另外他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也十分合我心意……”
飞蛇倪盾知趣地笑道:
“堡主难得喜爱任何人,既然王坤合你心意,对他格外宽大些也无妨碍……”
天罡手杨迅心中大悦,道:
“老弟你最是通情达理,天下了解我的人,只有你一个!回头烦你将彭真秘密处死,以免咱们万一疏虞,从他身上泄漏了秘密!早点处死他,也算得是开恩了,否则日后多受我磨折,他既痛苦不堪,你们看着也难过……”
飞蛇倪盾唯唯领命,马上执行任务,那个曾经纵横冀鲁一带的剧盗彭真,当初用尽心思手段,果然把金陵缥局劫了一票,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满以为立此大功,定受杨迅重用,哪知反而是杀身的祸胎,这也是他始料所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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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吕雄飞带着水明风,还有姜钧的棺枢,辞过杨迅,径返河朔。
王坤携了杨迅的亲笔函,比吕雄飞等还要早起许多,牵马出去,经过高楼,不由得踌躇一下,心想这时璇姊姊大概还在香梦中。
忽见窗帘微启,露出一张美丽无比的面庞。
王坤登时心神迷恫,呆呆仰天直望。两人的目光纠结在一起,含情脉脉,无言地倾诉着无限情愫。
过了好一会,杨小璇突然惊觉,生怕王坤这种动静被人家看见;可就是一场大祸,立刻放下帘子,但伸出玉手,轻轻一弹。
王坤伸手一接,掌中已捏住一枚纸团。此时倩影已古,只好怅怅牵马出堡。
不一会,他已到了大路上,晨风中秋意甚重,一片萧瑟哀伤的气氛,笼罩在他心头。
他取出那枚纸团,摊开一看,只见上面有她娟秀的笔迹,仅寥寥十四个字。
王坤轻轻念道:“愿得名琴时拂弄,无限清音寄相思……”
蹄声急骤如雨,飞驰中他反复地默念这两句,最少也念了数十遍,忽地扬鞭催马,慨然想道:“璇姐姐要我送她一面佳琴,以便在拂弄之时,借着美妙琴音,尽诉相思之情……
啊,亏得是她这等灵心慧思,才会想得出我送她这种礼物……”
现在他更加需要加急赶路,因为他必须尽量腾出时间,一来好赶及中秋月圆之夕,陪杨小璇到天琴峰去见她师父。
二来他能多腾出一点时间的话,便可趁机访求名琴,携回投赠佳人。
一路上披星戴月,餐风栉露,十日之后,已赶到峨嵋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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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嵋山为我国名山之一,道家称为“虚灵洞天”。可以分为大峨中峨小峨三大主峰。那陶家庄就在最南边的小峨麓下。沃野百里,鸡呜犬吠之声此起彼落。此庄约有二百来户人家,一向甚是富庶,峨嵋派前辈高人神枪手陶光宇更是全庄首富,数十年前当他声名最盛之时,慕名谒晤的武林中人,络绎于途,因此陶光宇特地在庄北另盖房舍,规模甚大。
王坤走人陶家庄中,但觉一片和穆安乐景象,比起白水堡那种尽日阴霾箱压的光景,直有天壤之别。心中不禁肃然起敬,想道:
“到底是高人故里,风光大不相同,正邪之分,于此已可以想见……
他根本不必问路,便猜出庄北的高屋华厦,定是神枪手陶光宇宅第,当下穿庄而过,到了陶府大门,只见大门洞开,里面大院落中,静寂无人。
王坤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十分亲切,便走人大门,正在张望,忽然一颗石子袭向左颊,微一偏脸,便自避过,目光到处,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一蹦一跳地走来,口中叫道:
“喂,你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我们屋里的人可多着呢!”
这个女孩子的话,乃是警告王坤不得妄起坏心。王坤见她眉清目秀,脚下颇见功夫,猜想定是陶家千金小姐,便含笑道:
“那好极了,我正愁找不到人呢!请问你可是陶家小姐?”
他的话说得和气,人又英俊挺拔,小孩子对他生出好感,也笑着道:“不,我姓李,名瑛,是陶家的客人!你可知道晋南地方么?我和姐姐就是从晋南来的。”
王坤忙点头道:
“我知道,晋南李家刀这么出名,天下谁不知道,离这里可远得很呢!”
李瑛高兴地笑一声,道:
“我和姐姐都不怕路远,没有人敢欺负我们!屋里还有武当的陆大哥,云梦的赵大哥和鲁东施家姐姐……我们每年中秋,总有许多人聚在一起,每年各人轮流做东道主。”
王坤听得“咽”一声暗吞唾沫,心想这些正派年青的一辈,倒会开心,每年来一次赏月之聚,何等高雅!自己若不是为了金陵缥局,定然也是这聚会中的一份子。
李瑛忽然想起来了,问道:“你贵姓?可有什么事么?”
王坤道:“在下王坤,有要事想面谒陶家老前辈。”
李瑛道:“我告诉陶大哥去——”
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大声问道:
“我说王大哥你从哪里来的呢?”
王坤怔了一下,勉强道:“请说是从白水堡来的!”
李瑛欣然进去,晃眼间出来了一堆人,连李瑛共是三男三女。
王坤极快地逐个瞥视他们一眼,但觉男的都气宇轩昂,那两位姑娘芳龄都在十八九之间,长得甚是秀丽,其中一个面如满月,含着一团温柔,长得和李瑛甚似,心知必是李瑛的姐姐。
一个面皮白净的少年抢在前面,拱手道:
“在下陶澄,王师傅远道而来,敢问有何见教?”
王坤见人家这么客气,心中反而不安,道:
“不敢当得少侠赏言,在下此来,乃是奉敝堡主之命,有封书信要面交陶老前辈……”
陶澄道:“家父适好有事他去,因未留谕,故此不知何时返家,王师傅如不匆迫,请在小庄暂憩数日如何?”
王坤先含笑道谢,然后道:“在下有事在身,恐怕不能敬候老前辈大驾返庄,这封书信,交给少侠也是一样……”说着,把密函取出来,递给陶澄,然后又道:“在下这次虽然无法逗留,但日后必有相逢之时,敢请少侠把这几位名家高弟介绍与在下相识陶澄此时一心一意以为好事得谐,故此对白水堡的人有特殊好感,便为他们介绍。那武当派弟子姓陆名云,云梦大侠石经世的弟子姓赵名远秋。两位姑娘一是鲁北施大娘的独生女儿施雪影.
长得柳眉凤目,姿容秀丽,但隐含刚煞之气。另一位是名闻天下的晋南李家刀李春岩的两个女儿之一,单名琼,面如满月,虽含嗔亦似微笑,真正是个温柔女儿。
王坤—一见过后,自知以这等身份,够不上资格和人家交友.便告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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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走了三十里路,猛听后面蹄声大作,回头一瞥,只见路上沙尘滚滚,有六骑如飞驰来。
王坤勒马等候,果然来骑驰近后,已看出是在陶家见过的三男三女。
那六骑一到,便把他包围在核心,陶澄满面悲愤地大喝道:
“我大师兄果真逝世了么?”
王坤道:“在下亲眼看见,那雪人把令师兄抛下千仞深壑。敝堡主的书函上,有威镇河朔吕雄飞的画押,决不会假一,”
只听那施雪影“呸”了一声,柳眉倒竖,怒声道:“吕雄飞是什么东西,你这厮也是,长得虽是一表人才,但沦落为盗匪,都不是东西!”
王坤心想自己本非真正的黑道中人,便忍气吞声,不和她计较。
李琼却道:“施妹妹先别骂他,等陶大哥问完再说不迟!”
王坤感激地投以她一瞥,陶澄又喝道:
“我大师兄这次连尸首也找不回来,你们白水堡敢是打算拆伙啦!我且问你,杨迅那混蛋何故不自己来送讯?”
陆云插嘴道:
“不错,凭陶彬大哥的声望,不幸丧命在白水堡,杨迅应该亲自来报知陶师伯才对!”
赵远秋性情较暴,怒声道:
“先把这小子括几个大嘴巴,再着他回去传话与杨迅!”
李瑛对王坤颇有好感,听了赵远秋的话,小嘴一扁,但她们家规萋严,姊姊在场,她再顽皮大胆,也不敢吱声。
王坤心中渐怒,觉得自己虽然不是黑道中人,但像他们这样,折辱使者,也于江湖规矩不合。于是议声道:“各位固然因得知陶大侠噩耗而悲愤,但也不该这样说话。在下事实上也同情陶大侠的悲惨下场……”
陶澄冷哼一声,施雪影已道:“你们这些为非作歹之徒,最会装模作样。还是赵大哥说得对,先把他抓下马来,好好括几个大嘴巴——”
陶澄双腿一夹,坐骑冲过去,倏然伸猿臂来抓王坤。
要知他去年偶经茅山,无端碰见杨小璇,回家之后,便终日相思,卒因之。跃,跃卧病在床。陶光宇心疼小儿子,故此以他那等名望,也肯屈尊向黑道豪雄天罡手杨迅求亲。
这次陶澄不但亲事没攀成,还损失大师兄铁甲金枪陶彬一命,那一肚子火,纵然泡在长江里也不能熄灭,故此抢先动手。
其余的人都认为区区一个白水堡的手下,算得什么人物,陶澄家传武功,何等精奥,还不是手到擒来。赵远秋还立刻飘落下马,准备打嘴巴。
哪知王坤出掌一推,竟把陶澄推得身形微晃,招数发空。
陶澄大吼一声,从马背上跃起来,倏然当头扑下,左臂一伸,施展出峨嵋金枪绝招“独钓寒江”,疾插下去。
这一下要是插中,莫看他仅是一条臂膀,但指利如刃,足可穿心洞腹,宛如用枪刺下。
王坤左掌一式“推窗望月”,掌力吐处,便把对方攻势卸掉,右掌一招“驾鹤擒龙”,摹然一撇一抓,已抓住陶澄腰带。
陶澄羞怒交集,想不到自己一时大意,反而为敌人所败,愤怒中挺腰一脚踢向王坤腿上。王坤连忙缩腿跳落马下,手中仍然握着陶澄自己绷断的腰带。
王坤大声喝道:
“少侠且慢动手,在下还有话说——”
一言未毕,陶澄已如狂风骤雨般攻过来,口中骂道:“有话到阎王殿上说——”
陶澄乃是一代高人之子,武功不比等闲,这一急攻猛扑,来势凶险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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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坤本想叫破自己身份,为的不伤自己人和气。但此时已来不及了,只好施展出少林绝艺,一味护身。
他打算等陶澄攻势稍过,才向他解释。谁知陶澄越打越凶,煞手尽出,王坤好几次险险被他击死,不知不觉也用上师门绝艺,全力应付。
王坤本是少林老方丈心印大师的关门弟子,武功之高,火候之纯,年青一辈中,已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否则混人白水堡的重任,也不敢让他挑起。
旁观数人,都惊噫相顾,想不通这个白水堡的手下,何以一身少林绝技,高明至此。
赵远秋看看形势不妙,大吼一声,挥掌加人战圈,口中喝道:
“咱们别多耗时间,快把这小子打几个嘴巴,方消得我心中之气……”
晃眼又斗了十多招,王坤动如雷电,稳如山岳,以一敌二,兀自攻多守少。
陆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