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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君是个封君号。战国时期,各国爵秩不一样。秦自商鞅变法,设二十等爵,第二十级是彻侯,也就列侯。在二十等爵之上就是君。能封君者只有三类人,君王的亲属和外戚,君王和太后的宠臣,还有功勋卓著的将相大臣。
昌平君显然是因为太后的宠信和外戚身份而获得封君。这个人在历史上只有封君号,没有名字。他在历史上第一次出现,是平定嫪毐(lao/ai)之乱。秦王命令吕不韦、昌平君、和昌文君三人负责勘乱。
第二次出现则是秦王政二十一年,就是公元前226年,昌平君被迁谪到郢城。
第三次出现是秦王政二十三年,就是公元前224年,历史记载,楚将项燕拥立昌平君做了楚王,在淮河以南反秦。第二年,项燕兵败自杀,昌平君亡。
联想到历史上前后两位功勋卓著的秦王与楚系外戚激烈的权力斗争,联想到昌平君在秦国统一天下前夕的所作所为,不难估猜到大秦历史上为什么对昌平君这个人讳莫如深。至于昌文君和阳泉君,其后历史上更是了无痕迹。
探查到历史的真相,让穿越而来的宝鼎颇为激动,但新的疑惑又接踵而至。秦王政与他的曾祖父昭襄王一样,最终赢得了对楚系外戚的战争,但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秦王政如何击败他们的?昌平君迁谪之后,为什么又与楚军统帅项燕走到了一块?楚人为什么会拥戴昌平君为楚国君王?
这些秘密搞不清楚,宝鼎即使知道今日咸阳的政治风暴源自秦王和楚系外戚的权力争夺,即使知道今日的大秦相国是昌平君芈启,但他还是找不到帮助三个家族三氏五姓重新崛起的机会。如果三个家族不能昭雪沉冤,三氏五姓不能获得新生,不要说自己肩负的使命无法完成,就连自己的生存都有严重问题啊。
“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先见见王翦。”
宝鼎考虑良久,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苍头坚决摇头,“公子,武安君一案,你父亲谋反一案,都是昭襄王亲自定的,大王若翻案,等于打了王族自己的脸,更是在昭襄王的丰功伟绩上涂抹了一道重重的污迹,这不但严重损害了王族的威严,也打击了大王自己的权威。”
“其次,王族兴国君一脉,郿城白氏,夏阳司马氏,在二十五年前都是大秦朝堂上举足轻重的力量,当时这三股力量已经联合在一起,已经在挚肘昭襄王的王权,挑战昭襄王的权威,甚至威胁到大秦国祚的安危,所以,昭襄王才不顾一切后果,发动了那场可怕的风暴,一举摧毁了他们。”
“如今,秦王要翻案,他的决心到底有多大?即使他有决心,但他的阻力太大了,太后、王族、楚系、关东外系、本土老秦人,只要是处在权力中心的人,都会反对,因为这三家联合的力量不仅仅是强大,而是直接破坏了咸阳的权力平衡,损害了各方的直接利益。”
“试想,如果你是王族,你是楚系,你是关东外系,你是高居庙堂的本土老秦人,你愿意让其他人来抢你的权力,抢你的财富?”
“王翦虽然是本土老秦人,在军方的势力又极其庞大,但他毕竟是秦军统帅,轻易不会介入朝堂争斗。武安君就是他的前车之鉴。如今形势复杂,武安君一案没有翻转的可能,即使翻转了,对他的利益也会造成冲击。再说,贸然介入王系和楚系之间的权力博弈,对他有害无利,后果不堪设想,所以,现在你即使想见他,他也不会见你。”
宝鼎骇然心惊。
他呆呆地望着苍头,蓦然感觉自己距离这个世界太遥远了,距离神秘而威严的权力更是遥不可及。
前世他不过是一个挣扎在社会最低层的小人物,他对权力的理解就是强大,生杀予夺,对政治的理解基本上就是一张白纸。书本上的政治,小说里的权力,仅仅停留在肤浅的表明。写小说的都是小人物,玩政治的不会写小说,所谓的回忆录不过是政治集团的利益需要。历史只有结果,真相和秘密永远湮没在历史的废墟中。
以宝鼎前世的经历,即使拥有今生显赫的身份,若想肩负其三个家族重新崛起的重任,还有漫长的路要走,最起码,宝鼎本人要熟悉这个世界,要融入这个时代,要在更高的层面上认知和理解政治、权力,积累丰富的从政经验,否则,他不但不能重新振兴三个家族,反而会把三个家族彻底葬送。
“好好想想吧。”苍头叹了口气,“你还小,还有足够的时间。二十五年对于我们这种家族来说,不过是短短一瞬间。二十五年都等了,再等十年又如何?”
苍头也是彷徨无计,心情郁闷,掉头走了。
宝鼎躺在草地上,遥望星空,独自沉思,思绪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后世。
穿越者最大的优势是什么?知道历史的走向,但蝴蝶的翅膀一旦扇动,历史的轨迹就会偏移,最大的优势也就荡然无存。
短短几天,知道了这么多,宝鼎忽然发现,所谓的蝴蝶效应也要因人因事而异,比如自己这只蝴蝶,翅膀似乎就太小了,不,应该是还没有长出来,想扇都扇不了。
昌平君芈启,大秦相国,这个历史真相的发现,对自己来说意义重大,就象当日所想的那样,这个人肯定会影响到自己的未来。如果历史轨迹不变的话,八年后,也就是秦王政二十一年,昌平君被迁谪到郢城,无疑,楚系外戚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被赶出朝堂,秦王政将彻底巩固自己的王权,如此一来,三家昭雪沉冤也就变成了可能。
再等八年?八年不算长,的确不算长,有这八年时间,自己应该可以在咸阳立足了。
但是,历史上没有武安君平反的记载,也就是说,如果依照历史轨迹不变的话,秦王政即使巩固和集中了自己的王权,也不会给武安君平反,原因很简单,苍头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所以,自己若想完成这个与生俱来的使命,必须在这八年里想尽一切办法,改变历史发展的轨迹,从而利用秦王政大胜楚系外戚的机会,昭雪沉冤,重振三族。
有一点可以肯定,当自己改变历史轨迹的那一刻,蝴蝶的翅膀扇动了,蝴蝶效应发生了,或许,用不了八年,自己就能完成这个使命。
问题是,自己如何改变历史的轨迹?突破口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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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一行人继续向飞鹰岩前进。
身后追兵的速度逐渐加快。苍头等人神色严峻,埋头赶路。太子丹倒是非常配合,大概是因为宝鼎这个疯子的存在,他也不想自取其辱了,反正自己人一直跟在后面,不怕没机会脱困。
前面的山越来越险峻,山路愈发陡峭。其实也没有山路,暴龙凭着记忆走,大致方向不错而已,所以很多地方必须借助绳索上下,这导致速度越来越慢。
下午,一行人爬到山峦之巅,精疲力竭,难以再行。
“飞鹰岩在哪?”宝鼎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问道。
暴龙指了指前方那座笼罩在云雾里的高山。
宝鼎苦笑,“那是死路啊。”
“我先前已经说过那是死路。”暴龙看了一眼苍头,心想这不关我的事,这是苍头的决定。
苍头站在高处四处看了一会儿,走到暴龙身边问道:“除了飞鹰岩,没有其它路了?”
“路是肯定没有。”暴龙揶揄道,“这大山里本来就没有路,不过如果你有闲暇的话,应该可以找到翻越峡谷的地方。”
苍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暗自骂了两句,自顾喝水去了。
就在这时,先前探路的斗钧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虬须大汉。宝鼎仔细一看,认识,正是前日在胡市见到的那个人,当时暴龙冲他吼了几嗓子,把他赶走了。
“蛮屠”暴龙惊讶地叫了一声,跟着一跃而起,匆忙迎了过去,“你怎么来了?谁叫你来的?”
虬须大汉看到暴龙很激动,冲过来一把抱住暴龙,用力锤打着他的后背,嗵嗵作响
两人拥抱过后,随即用一种古怪的语言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
赵仪从布袋里拿出一个皮囊送给了斗钧。斗钧这一路辛苦,前后来回跑,尽心尽力,任劳任怨。赵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斗钧恭恭敬敬地接到手上,不敢对赵仪有丝毫怠慢。
这个小小的细节落在了宝鼎的眼里,让他对赵仪的好感无形中增加了几分。
“他们说什么?”宝鼎看到苍头盯着那个虬须大汉,神情专注,以为他听得懂,急忙问道。
“不知道。”苍头干净利索地说道。
宝鼎无语,白了他一眼,“你也听不懂?”
“楼烦人的话,我怎么听得懂。”苍头理直气壮。
“那你盯着他干什么?”宝鼎气道。
“我看他的眼睛。”苍头说道,“好象发生了什么让他害怕的事。”
啊?宝鼎头皮一麻,也紧张地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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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我没有家
暴龙转过身来,神色十分疑惑,看看宝鼎,又看看苍头,接着又盯着太子丹。
众人的目光则齐齐望着暴龙,等着他说话。
“代城传出消息,燕国国相公子隆被刺。”
这个大家都知道,刺客就在这里站着,这不算什么新消息。
“同时被刺的还有公子恒,还有一位小公主也死了。”暴龙继续说道,“听说,公子恒的府邸被烧掉了大半,门客死士伤亡过半。公主所居的藏春小阁也被一把火烧掉了,里面的人全部死了。”
众人骇然相顾。公子恒被刺?谁要杀公子恒?还有那位小公主死得更是蹊跷,而下手的人也够狠的,竟然把藏春小阁付之一炬。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公子恒会死。公子恒是平原君的儿子,如今虽然远离邯郸,但影响力还在,他的死,将直接影响邯郸政局的发展。
太子丹知道一部分内幕,也熟悉上层残酷的权力斗争,稍稍一想,便大略估猜出公子恒被刺的原因。公子恒为了拯救赵国,不惜以身相殉,自己呢?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拯救燕国?
苍头苦叹。他也明白了,公子恒不死不行啊,否则赵国如何向燕国交待?李牧又如何推脱罪责?政治残酷而血腥,由此可见一斑。
“旅贲卫全部出动,抓捕刺客宝鼎,缉拿黑冰。”暴龙冲着宝鼎咧嘴一笑,“公子,你出名了,名震天下了。”
宝鼎当然有些得意,正想自夸两句,却看到赵仪掩面跑进了一片小树林。
赵仪知道公子恒一定会死,心理也有准备,但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当即就涌了出来。她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捂住自己的嘴,跑进小树林,直到距离远了,才蹲在一颗大树下失声痛哭。
宝鼎追了过去。这些人中就他最早知道公子恒死了,但他至今搞不清楚,李牧为什么要杀赵仪?就因为要灭口?这个理由似乎有些牵强。
众人谁也没有在意,这两个人影形不离,有这种举动也不以为奇,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暴龙身上。
“他怎么来了?”苍头指着蛮屠奇怪地问道。
“我已经暴露了,我的手下如果继续按原来的想法撤离,很快就会被旅贲卫抓住,所以他们临时变计,打算先到飞鹰岩来避避风头。…====…”暴露笑道,“谁知事情凑巧,我们也到了飞鹰岩。”
到飞鹰岩的路肯定不止一条,而暴龙的手下都是强悍之徒,日夜急行的话,当然会抢在前面。
“他们可带了干粮?”苍头追问道。
一大群人上了飞鹰岩,虽然实力是大了,但食物如果不够,反而坏事。
暴龙转头问了几句。蛮屠连连摇头,显然因为事出仓促,走得匆忙,所带干粮严重不足。
“不能再上飞鹰岩了。”苍头断然说道,“我们改道,想办法过峡谷。”
暴龙苦笑,把蛮屠拉到一边,把眼前的困境说了一下,问他可有什么好办法。蛮屠因为职业的关系,和山里的猎人接触较多,春秋两季还经常进山打猎,对大山的熟悉程度远超暴龙。
苍头看到两人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有些着急,凑过去问道:“有没有其它的路?”
“没有路。”暴龙正色说道,“不过,蛮屠曾经跟几个猎人横渡过峡谷。”
苍头大喜,急切问道:“如何横渡?”
“有个地方,峡谷间的距离最短,大山里的猎人在那里架了一座绳桥。”
“绳桥?”苍头惊讶地问道,“那桥结实吗?”
“哪有桥?”暴龙没好气地说道,“就一根绳子而已,结实个鸟啊。”
“叫他带路。”苍头毫不犹豫,果断说道,“我们从那里过峡谷,摆脱追兵。”
暴龙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决定了?”
“山里的猎人能过,我们就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