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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赵人的损失将极其惨重,不打吧,秦军已经疯狂,想退都退不下去,所以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与秦军僵持,一直僵持到天黑,然后利用代北骑军的威力给疲惫不堪的秦军以致命一击。
荆柯冲着幕府长史摇摇手,示意他赶快去传令,时间耽搁的越长,赵军死伤的人数就越多。
秦军的反攻卓有成效,在激烈的厮杀中,秦军急退了赵人的左右两翼,其主力成功包围赵人前军,然后四面扑上,疯狂围杀。
赵军左右两翼刚刚退下,李牧就指挥中军果断推进。中军战阵坚固,人数众多,其猛烈的反击迫使秦军在围杀赵人前军的同时,不得不分兵阻截,于是又一场激烈的攻防大战开始了。
桓腑听到幕府长史急促的呼喊声,缓缓抬头,目光又一次移到华盖的阴影上。阴影拉得很长,天色渐渐黯淡,黄昏已经悄然临近。
“上将军,赵军全线反扑,我前军遭受重创,左右两军正在退却小
桓腑放下棋子,手捻长须,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赵军反扑了?”
“上将军,我后军已经全部投进战场,但赵军攻势太猛,形势十分危急,匆促间难以扭转战局。故辛胜将军打算集结骑军,从东北方向进行突进,将赵人中军与其左军彻底分割。继而给其左军以沉重一击,一举扭转劣势。”桓腑想了一会儿,慢慢站起来,穿上玄雇(抽),负手绕着华盖转了两圈,然后举起了手。
幕府长史毫不犹豫,当即转身就走,但他的眼角余光却突然看到桓腑的手并没有挥下,而是摇了摇。
“上将军,”长史一扭腰又转了回来,“我前三军阵脚已松,伤亡越来越大,如果不及时扭转局面,整个战阵恐怕要被赵人击破。”
“天已经暗了。”桓腑抬头看天,语调轻缓,“太阳就要下止了。”
“上将军,今天没有太阳。”长史情急之下,脱口说道。说完他就后悔了,这种愤懑的话也能说?
桓腑不以为意,笑着点点头,“没有太阳,天黑得更快。”说完他挥挥手,对长史说道,“告诉辛胜,收缩战阵,前三军尽量靠拢,以密集防守阻杀赵军,不惜代价稳住阵脚。另外,即玄集结骑军,将其部署于阵后,但现在不是骑军发力的时候。再等等,等到战局突变的时候,骑军再动。”
长史稍加迟疑,旋即想到李牧马上就要发动最为凌厉的一击了,桓腑如此安排必有深意,于是再不说话,匆忙下令去了。
在山峦与平原之间的丘陵地带,一支骑军正在山野间行军,但因为地形起伏不定,速度并不快。
唐公和公孙豹考虑到这支军队实力太差,如果被赵人发现,派兵阻杀,那根本到不了战场,更不要说帮助大军突围了,所以两人决定绕止而行,小心翼翼地接近战场,然后伺机出击,最大程度地发挥这支军队的作用。
天色渐渐黯淡,骑军距离战场越来越近。
几名黑鹰锐士飞马而安激战正酣两军纠缠起,杀得难分难解,从洲来看,两军要挑灯夜战。
“代北骑军在哪?”唐公最关心的就是代北骑军的动向,代北骑军一旦出动,疲惫不堪的秦军必遭重创,此刻再把这支由苍头老军拼凑而成的骑军拉出去,追在代北骑军的后面狠狠打一下,才能起到出其不意攻敌不备的效果,才有可能打乱赵人的攻击部署,给危难之中的秦军以帮助,让他们趁乱突围。
“还是没有动。”一个黑鹰锐士说道,“不过从号角声判断,他们已经开始做攻击准备了,不出意外的话。黄昏之前,代北骑军要发动攻击。”
“不知道桓腑上将军是否知道李牧手上有这支无坚不摧的骑军。”司马断担心地说道,“如果桓腑上将军事先没有准备,措手不及之下,给代北骑军雷霆一击,大军极有可能崩溃。”
众人心情沉重,沉默不语。虽然唐公已经数次派人向桓腑报讯。但派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消息是否送到。
“听天由命吧。”公孙豹冷声说道,“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要瞻并顾后,杀出去,不死不休。”
“传令,就地休息。”庸公用力一挥手,“黄昏时分,我们杀出去,与赵人决一死战。”
众人轰然领命。
黄昏渐至,暮色已临。
赵军在李牧的指挥下,全线反扑,将士们齐心协力,浴血奋战,虽然损失惊人,但他们还是踩着袍泽的尸体,顽强推进,终于在黄昏来临之前,把秦军的疯狂攻势打了下去。秦军的损失同样惊人,他们在辛胜的指挥下,以六万主力与数倍于己的赵人奋战了整整一天,但因为桓腑要保留精锐与代北军主力作战,他们得不到有力支援,更缺少兵力的补充。最终不得不收缩战阵。被动防御。
至此,赵军占据了绝对优势。秦军战阵虽然首尾相连,但因为损失太大,兵力严重不足,两翼防守异常薄弱,基本上形同虚设。
李牧下令,代北骑军出动,两翼攻击。直杀秦军中阵,摧毁秦军中军。
这一击如果成功,秦军必定崩溃。
战鼓擂响了,地动山摇。号角吹响了,杀气冲宵。
代北骑军出动了,野牛群在前,骑士在后,浩浩荡荡,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向了战场,冲向了秦军。
李牧已经到了前阵,他驻马于高岗之上,望着前方的秦军战阵,心中的愤怒阵阵喷涌,难以遏制,他想吼,想咆哮,想亲自挥剑斩下秦人的首级。这一仗胜了又如何?即使全歼了秦军又如何?这场决战让自己付出了惨重代价,让赵国付出了惨重代价,将来拿什么戍守国土?拿什么保卫家园?赵国需要多少年才能再一次站起来?
战场在颤抖,轰鸣声由远及近,两股巨大的声浪撞击到一起,霎时将战场上所有声音全部吞噬。天地为之动容,风云为之色变,这庞大无比的威力以翻江倒海之势轰然而来,人世间的末日仿佛就此来临。
桓腑盘腿坐在华盖之下。两眼盯着棋秤。手中捻着棋子,脸上的皱纹渐渐挤到一起,呼吸声变得悠长而缓慢。生死来临的这一玄,他也无法保持平静的心,他感觉有些紧张,他在想像着万马奔腾的磅礴场面,想像着野牛冲阵的震撼一幕。
“上将军,距离八百步”将军任嚣抱着令旗,站在高台顶部,放声狂呼。
桓腑手指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棋子急剧转动着。
“前阵如何?”桓腑转头望向侍立一侧的长史,从容问道。
“大阵已成,三军锋矢列阵,攻守兼备。”长史躬身说道,“辛胜将军打出旗号,人在阵在,人亡阵亡。”
“屠睢将军呢?”桓腑又问。
“屠睢将军以号传讯,一万七千骑军列阵完毕,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上将军,距离六百步”任嚣的吼声再度传来。
桓龋微微颌首,然后两指轻拈棋子,重重放到棋秤上,“攻!”
“攻,”长史仰首向天,高举双臂,纵声狂吼,“上将军令,攻
任嚣猛地举起令旗,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攻击,攻击”
“嗡,”一声低沉的轰鸣突然在中阵爆响,跟着万箭齐发两团乌云骤然腾空,刺耳的厉啸声穿透了惊天轰鸣,撕裂了暮色,如同两只从地狱里冲来的猛兽,张开了血盆大嘴,一口咬向了野牛群,咬向了代北骑军。
秦军的箭阵发动了,两万弩手,两万张弩,五万名民夫为他们上弩、进弩,一时间箭矢如蝗,片片乌云腾空而起,遮天蔽日,战场霎时暗淡无光。
代北骑军遭到了迎头痛击,即使他们有铁盾护体,但在如此密集的箭阵覆盖下,根本无处躲藏,死伤无数。
李牧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擂鼓,攻击,全力攻击,”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最后一刻
汇骑军婪阵了,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变阵,滚滚洪流八河中撞上了砥柱,蓦然一分为二。接着一分为四,然后划出一道道美妙的弧线,如同雄鹰突然展开了双翅,在千钧一发之刻,掉头转向。呼啸而去。
屠睢指挥的大秦骑军发动了,骑士们沿着前三军锥形战阵的两翼向赵人发动了猛烈攻击。
锥形战阵随之起动,车兵率先出击,材官、弩手步步跟进。
秦军再一次发动了凌厉反击,他们就像一位伤痕累累的勇士。拼劲了最后一丝力气,怒吼着,咆哮着,完全不计代价,不计伤亡,誓死血战,不死不休。
赵军再一次受到重击,他们的力气已经耗尽,他们抵挡不住了,只能竭尽所能去杀,去砍,以命搏命。
就在他们行将崩溃之刻,援军出现了,庞大的援军出现了,几万代北骑军杀了过来。
代北骑军改变了攻击方向。他们打不动秦军中阵,继续攻击只会让他们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于是他们把满腔愤怒发泄在秦军前阵上他们就像大漠上的狼群,从四面八方扑向了精疲力竭的秦军将士。黄昏来临,暮色苍茫,血肉横飞的战场让天地骇然失色,苍穹更加朦脑,仿佛夜幕提前拉开。
李牧失算了,他的代北骑军在发动雷霆一击的时候竟然成了秦军箭阵的活靶子,雷霆一击随即化作乌有,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全歼秦军的机会从手里溜走。
桓酶也失算了,他过低估计了代北骑军的实力。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代北骑军在攻击受阻后还能突然变阵,从箭阵的血盆大口里逃出去。几万骑军发起冲锋,洪流已经形成,再想变阵难于登天,但代北骑军竟然做到了。桓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重创代北骑军的机会就这样消失。
李牧下令,攻击。攻击,肆意攻击,能杀多少杀多少,过了今夜,他就再也没有能力发动决战了,但是。如果今夜赵军在付出惨重代价后撕开了秦军的中阵,那他依然还有全歼秦军的希望。
虽然这仅仅是希望,但他还是不计代价地拿出了全部的力量。
桓腑下令。前阵各军后撤,以中军庞大的箭阵为后盾,协防死守。只要守住中阵。只要不给代北骑军突破中军战阵的机会,那么过了今夜,只有是活下来的将士,都能安全撤回秦国。
然而,桓腑再一次低估了代北骑军。一直以来,中土骑军在战场上的作用非常有限。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让中土骑军的战斗力有了质的飞跃,其后武安君白起创演骑阵。又让骑军正式成为战场上的主要兵种之一。秦国骑军更是因此雄居北方三国骑军之首。一眨眼,三十年过去了,李牧在代北打造了一支综合了南北两军之长的骑军,骑军的战斗力再次有了飞跃,但秦人固步自封,妄自尊大。在宜安秦军全军覆没之后,虽然对代北骑军有所重视,却依旧没有认识到李牧的这支骑军已经在攻击力上跃居为诸兵种之首。
李牧凭什么横扫大漠?同样都是骑军,为什么他就能击败十万匈奴人,却匈奴七百余里?显然,他的骑军比先辈们的骑军更厉害,他让骑军的攻击力有了质的飞跃,可惜,代北不过弹丸之地,李牧不过是一个,戍边将军,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支骑军。
此次李牧南下作战,当然也是以这支骑军为绝对主力,他有绝对的自信让代北骑军名震天下。代北骑军做到了。当他们发动的致命一击失败之后,他们调转马头冲向了秦军前阵,于是秦人的灾难降临了。
秦人已经疲惫不堪,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反击,但战局因为代北骑军的超凡实力骤然改变,他们还没有完成最后一击,撤退的金钰之声便响了起来,他们停下脚步,转换战阵,就在这个时候,代北骑军杀到了。
秦军措手不及,短短时间内战阵便被代北骑军击破了,协防被他们撕裂了,前三军被他们穿插分割了,很快,一支庞大的秦军就被这支狂飙般的惊天猛兽撕咬得七零八落,鲜血淋漓,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秦军陷入混乱,他们茫然失措,不知道战阵怎么会轻易破裂,也不知道各军之间的协防怎么突然失灵,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失去了攻击方向。他们完全不适应代北骑军的打法,很快陷入了极度被动,他们甚至感觉自己突然就变成了羊圈里的羊,而代北骑军则是冲入羊圈里的狼,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只有任其宰割了。
秦军中阵毫无办法,他们根本没办法撤阵上去救援。一旦撤阵,他们必蹈前阵的覆辙。遭到代北骑军的迎头痛击。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袍泽在敌人战马的践踏下哀嗥,在代北骑军的冲杀下死去。
任嚣和一帮稗将都尉们冲到了桓腑面前,向他咆哮,向他哀求,恳求他撤阵支援。
桓腑的心在滴血,他愤怒,他痛苦,仇恨在他心里熊熊燃烧。他睚眦欲裂。恨不能将李牧千刀万剐。将代北骑军朵成肉泥,但他不能撤阵。阵内有四万将士,有五”火,此刻他只能舍弃前阵的将十以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