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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可能性倒是蛮大的,我点点头,眨着眼睛笑道:“那我就装淑女贤良好了,这样比较不引人注目。”
混进羊群,怎样不被人发现,当然是把自己也变成羊。
龙隐笑得莫测高深,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当正午阳光刺目,他皱眉道:“我该回去了,你以后有什么事找我的话,就在这棵树上系根丝带。”
我猛点头,听起来好神秘,简直就象地下党接头。
瞧着他走远,我大大咧咧地往树下一跳,却听得哧拉一声裂帛声响,我的石榴红裙被树枝勾破了一大块,狼狈不堪地跌下地来,重重地坐在了地上,痛得我直哼哼,跳起身来揉着臀部,完了完了,屁股跌成四瓣了。
听到声响,他回头望我问道:“你怎么了?”
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裙子破了不说,内里的衬裤也撕了一大块,半截小腿也露在外面,我慌乱地扯着衣裙,遮住这里那里又泄了春光,只急得叫道:“你不要回头,你快走!”
龙隐哈哈大笑,我怒火冲天跺脚叫道:“你还笑?这都怪你,你为什么不扶我下来?”
委屈得我几乎快哭了出来,真糗大了,比上次在孟子轩面前弄脏裤子还要让我难堪。
想到孟子轩,心底的悲伤再也抑止不住,小声抽泣变成泪水婆娑,要不是顾忌着这里是皇宫,我真想放声大哭。
正哭得眼前一片水光模糊看不清人影时,一样黑乎乎的东西向我飞来,却是一件犹带着人体温的披风,迎面将我兜了个严严实实。
我怔在当地一时忘记了哭泣,抬眼看去,龙隐的身影已穿过回廊,消失在了院外。
擦干眼泪收拾收拾情绪,我又开始爬院墙回到我的小窝含香阁。
两个小丫头正在我房门前探头探脑,她们不敢进屋吵我,只敢在外面晃悠着急。
我也不敢露面,身上披着件男人的衣裳,裙子还破了这么一大块,要是被这两小丫头看见,非吓得魂飞魄散把事情捅到太妃娘娘那里去不可,怎么办呢?我急得团团转。
院子门此时被人轻轻叩响了,一个清脆的宫女声音叫道:“快开门,槿如姑姑来了!”
服侍我的宫女连忙前去开门,门甫打开,几个宫女便捧着衣饰用物鱼贯而入,槿如盈盈笑着说道:“太妃娘娘可疼爱你家姑娘呢,你们看这赏赐都特别地丰厚,快叫你家姑娘来领赏谢恩吧!”
趁着这人多混乱的当儿,我早已溜进了房间,快速地脱下了衣裙,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织绵长裙换上,刚刚收拾停当,那两个小宫女已前来敲房门,我镇定地打开门,面上已堆迭了一脸的笑。
“辛苦槿如姑姑跑这一趟,珍儿,快去倒茶,请姑姑大厅里上坐。”我扶着珠儿的手走将出来,亲亲热热地和槿如打着招呼。
槿如细细打量我的眼睛,眉眼里透出舒心的笑,拉了我的手道:“听太医说起姑娘的眼睛大有起色,太妃娘娘欢喜得不得了,成堆的赏赐送往太医院,太妃娘娘还叫我对姑娘说,且放宽心,在这宫中一切有她做主,定不能叫你白来这一趟。”
话已说得如此直白露骨,只差没直接颁下皇后玉玺,我心里打了个突,看来目前惟一的期望,只能是英明神武俊朗不凡的皇上对我这个“你容貌不过中上,气质更不谈,行为怪异语言粗俗”的女子提不起任何兴趣了。
与槿如谦虚客套寒喧了几句送她走后,我无聊地翻看着太妃娘娘的赏赐,无非是些锦锻丝绸,金珠玉饰,小巧玩物,在一旁的珍儿和珠儿却是异常兴奋,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一脸的艳羡之色。
我随手就赏了两根金簪和两件衣裳给她们,小丫头喜得都快要跳起来,颤着手接过谢赏,忙不迭地在身上头上比划,到底还是犹露稚气的小孩子,得了赏赐就高兴得象在过年。
看着别人开心,自己的情绪也慢慢开朗起来。
第二日一早,我照例去荣华宫给太妃娘娘请安,说来也巧,闻听皇上也是日日来给太妃娘娘请安,但我来皇宫也有七八天了,却从未在荣华宫遇到皇上一次。
太妃娘娘的精神不错,拉我到身边坐好,絮絮问些可还住得惯之类的话,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闲话片刻,太妃忽然问槿如道:“皇上这段时间常宿于何人殿中?”
槿如垂眉回答道:“皇上仍是专宠淳美人,闲时也去安美人那里坐坐,但从不曾留宿。”
太妃娘娘微点螓首道:“这就是了,昨日丽妃到哀家宫来,暗示淳美人占尽皇恩过于专宠,哀家本以为只是宫妃之间争风吃醋不加理会,但细细听来淳美人却狐媚惑主罔顾皇上龙体安康,正打算着召皇帝询问详情,今日一早竟风言风语闻得皇上废了容妃的封号打入冷宫,连丽妃也被连降三级贬为婕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雪亮,昨日的事曝光了,想不到龙隐这个大嘴巴堪比卫星传播,竟然真的把这件事向皇上告了密。
面上却有些不自在,朝太妃娘娘低声说道:“既然娘娘有要事相商,可否容兰萱告退?”
太妃点了点头,我一步步退下,耳边只听得槿如说道:“奴婢也不深知,也许皇上是厌恶容妃和丽妃多言是非吧。”
猫捉老鼠
说实话,我不喜欢借刀杀人的容妃,也不喜欢一心邀功的丽妃,但深宫里的女人,凭她再怎么有心计,终归是一群可怜人,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其中的凄凉苦楚,端的是令人黯然神伤,如这般飞蛾扑火的彼此倾轧,无非也只希望帝王的恩宠能再长一点,再久一点,漫漫深宫的寂寞岁月,才不至于那么难熬。
于是就有人争,有人怨,有人输,有人赢,有人哭,有人笑,众芳簇拥中的皇帝,坐看后宫风云迭起,或许他的心中也是默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彼此牵制,彼此防备,后宫之中才不至于一人坐大成患,今日失势的容妃,当年也曾获帝王频频眷顾,而今日正当红的淳美人,将来未必逃得过如容妃一般的命运。
红颜更替,芳草年年惹恨幽。
身处现代社会的我,看惯了电视剧里太多的后宫恩爱情仇,深知这些寂寞的女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之亦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悯之情。
皇上如何处置他的女人,我无力干预,但是龙隐,你为什么要做这告密的人?
曾以为,我们是一路的人,曾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却原来中间间隔着时空的鸿沟,他终究只是一个古代人,皇上就是他的天,他对他的天盲目尊崇。
心里的火慢慢地升将起来,越来越盛,难以抑制,我迫切地想要找到他,质问他告密的小人行径,当头棒喝他被洗脑的奴性思想。
这么一个又帅又会武功的高人,当太监本已是遗憾,若还不幸成为了007;就更是令人扼腕长叹。
我急匆匆地穿庭过院,来到了那棵枇杷树下,将手帕子在树上系了个结,站在树下遥望,手帕孤单单地随风飘扬,象极了在古代孤独无依的我。
还不到昨日见面的时间,我又回到了含香阁,两个太医生正坐在堂上喝茶,脸色已经殊不好看。
珍儿悄悄对我说道:“两位大人早就来了,茶都喝光了一壶。”
我知道我回来晚了,笑嘻嘻地对他们打招呼道:“真是对不住啊,承太妃娘娘青眼多聊了一会,耽搁了两位大人的时间,还请不要见怪!”
搬出太妃娘娘这座大佛来压人,那两位太医有再大的怒气也立刻化为乌有,忙不迭地站起身,微露出几分惶恐道:“姑娘言重了,能为姑娘治伤,是臣等的荣幸!”
变脸比翻书还快,这些个老谋深算的势利眼,最会拿乔看碟下菜,我在心里对他们进行了小小的鄙夷,脸上却笑道:“那就快开始吧!”
心里不爽,你老扎针请快点,我这还憋着一肚子的火呢?
两位太医虽时常板着个苦瓜脸,医术倒颇值得褒奖,经他们这半月来的针灸,视线已经清晰了很多,而离皇上选后的日子,也不可避免地近了。
我不是个善于动脑筋的人,局面既然已如此,担忧着急也是无用,索性放开心,走一步算一步,随机应变。
等我再溜到院墙边的时候,陈公公正在对面围墙边伸头探脑,见到我的时候显然松了一口气,他与龙隐向来焦不离孟,他既然在此,龙御自然也在,我的火立刻腾腾地往头上窜,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莫名其妙地受到池鱼之灾,竟也不生气,微微笑着从围墙边搬过一架长梯,摆放在我这边,然后朝我招手道:“叶姑娘请过来。”
有了梯子,我也乐得免去翻墙之苦,当下不客气地登梯过墙,一眼就看到龙隐正坐在树丫之中,一袭青衫下摆在风中飘舞,双手放在脑后半枕于树,神情慵懒凝思远方,竟然是一副非常和谐又漂亮的画面。
帅男的任何一种姿态都是潇洒非凡,尤其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举手投足间气势隐隐,但不知他修炼的是不是葵花宝典,我的心开始胡思乱想浮想联翩,走入了笑傲江湖的大千世界。
“你在发什么呆?不是有事要质问我的吗?”龙隐一口道破我的来意,在树上坐直身子看我。
我连忙从江湖中抽身而退,用愤怒的眼光回视这看起来若无其事的男人。
他却笑了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给我留出了一大片空地。
“有事上来说。”经过上次促膝而谈,他明显对上树情有独衷。
我为难地摇了摇头,撕破裙子的事我还心有余悸,不想在他面前再出糗一次。
他的嘴角弯弯,不知是否也想起了上次的糗事,阳光从树叶间稀稀疏疏地筛到他的身上脸上,投射出好看的光影,益发衬得他剑眉朗目帅气逼人。
不过在我心中,还是不及某人。
龙隐从树上跃下身来,拉了我的手只轻轻一纵,便让我领略到了传说中的轻功是如何地飘飘欲仙。
我晕乎乎地坐在了他身边,脑子并没有因为这招出神入化的梯云纵震惊得进水短路,我仍牢牢记得要质问他,因此我尽量漠视他的浅笑轻颦,板着脸一脸寒霜。
“你为什么要向皇上告密?”我义正辞严地开口。
他皱起了眉反问我道:“以她们的行为,受到惩罚难道不应该吗?”
我气结,不假思索地张口就连珠炮地来了一段问话:“可是那又关你什么事?你知不知道做皇上的女人多可怜?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守着深宫苦等皇帝是个什么滋味?你知不知道皇帝左拥右抱时,有多少女人在暗夜里流泪?她们是可恨,但她们也很可怜,你不同情她们也就罢了,你居然还要向皇上告密?”
他的眼里迸射出冰冷的光。
“借刀杀人,邀功诬陷,种种皆是大罪,打入冷宫算是手下留情了!”
“你凭什么定她们的罪,你又不是皇帝?”我冲口反问他。
话一出口我就呆住了,他凭什么不能是皇帝?
脑子里立马如风车般飞转,我怎么会没有发现,这么一个出色冷静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普通的太监?
龙隐的潇洒气度,轩朗不凡,偶尔流露出的霸气,无不在宣示着他身份的不平凡,只有糊涂如我,心心念念装的都是孟子轩,才会对眼前这么多的破绽疑点视而不见,耳聋心盲。
否则为什么明明上折撤选的我,竟然会被接入宫?为什么我取笑他是太监时,他一脸的愠怒?为什么容妃与丽妃背后议论他的闺房之事,他居然勃然大怒?原来根本不存在告密一事,他本人分明就是皇帝,容妃丽妃的私语侵犯了他作为皇帝的尊严,才会令他龙颜大怒痛下严惩。
而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每天向太妃请安时从未遇见过皇上,原来并不象我庆幸的那样与他无缘,而是他怕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有意地避开了与我的碰面。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一直知道我装瞎,知道我不愿意做皇帝的妃子,他什么都知道,却还装傻充愣地与我来往,而且明显看得出他对我并没有恶意,难道是他太平皇帝做得厌烦了,一时兴起想与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汗慢慢沁出来,冷冷地贴着内衣,我曾在他面前抵毁过皇上,言犹在耳赖也赖不掉,想起这一点,我更加懊悔自己这张惹祸的嘴,不行,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发现了他的身份,他爱玩猫捉老鼠,我就遂他的意奉陪到底好了。
打死也不能承认我知道他是皇上,除非他自己愿意揭开谜底。
不知者不罪,这是王道。
心思百转中,对面的男人眯眼看我,嘴角勾起的笑容清浅魅惑。
“你刚才说什么?”他好笑地望着我。
我说什么了?我说你又不是皇上。
“嘿嘿。”我干笑着,极力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你怎么可能是皇帝,皇帝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