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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德拉·斯特里特感叹道,“如果你没能造成这种戏剧性的效
果使得邓拉维·贾斯帕毫无退路,全盘招认的话,还止不定要发生什么事呢!
想想吧,米纳瓦·明登很可能就要承担杀了她自己的罪名!”
她想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道:“头儿,那么贾斯帕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来龙去脉的呢?”
梅森笑了:“他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们在特拉格屋子里的谈话被人窃听
了,次日的报纸上又登了一些有关的事情,这些都使他有机会欺骗警方和汉
密尔顿·伯格。贾斯帕很精明,他非常想让地方检察官对他所犯的罪行免于
起诉,他在帕克赫斯特公寓里找到了米纳瓦的9。7mm 口径的左轮手枪,而警
方在询问他时也会给他提供一些线索,这样他就能把故事编得令人信服了。
一方面,警方非常想了解案件的一些细节;另一方面,因为贾斯帕曾经租过
805 号房间,又仔细搜查过907 号房间,所以他完全能够利用了解到的细节
自圆其说。因为汉密尔顿·伯格急于想找到能驳倒我的证据,证明被告有罪,
所以贾斯帕很容易地就骗过了他。”
“米纳瓦·明登对我说当她把车开进停车场时,场地的工作人员认为她
喝多了,想要看她的驾驶执照,她给他看的是身边那张署名为多莉·安布勒
的,那人记住了她姓安布勒,随后就告诉邓拉维·贾斯帕说偷他车的女人是
姓安布勒的。当然,贾斯帕是不敢把这事儿告诉警方的,他怕这样一来谎言
就会被戳穿,因此他在法庭上说他是通过内线找到那辆车的。”
这时电话铃响了,德拉·斯特里特拿起话筒,听了片刻对梅森说道:“亨
里埃塔·赫尔想知道你要多少钱?”
梅森笑着说:“告诉她我想要15 万,让她把这笔钱开张支票送到儿童医
院去,总之,我认为不能太便宜了米纳瓦。”
吠犬疑案
范丽京译
1
德拉·斯特里特打开办公室里间的门,用充满女性温柔的声音说:
“进来吧,卡特赖特先生,梅森先生要见你。”
一个三十出头,肩宽体阔,身材矮小的男人走进办公室。他神色有些恍
惚,一双褐色的眼睛瞅着表情严肃的佩里·梅森,问:
“你就是佩里·梅森律师?”
梅森点点头,说:
“坐吧。”
他在梅森指给他的那把椅子上坐下后,呆板地摸出一包烟,取出一根叼
在嘴上,然后将烟盒放回口袋里,但刚放了一半,突然想起应该给佩里·梅
森递上一支。
他的手颤抖着将烟盒递到梅森面前。梅森用敏锐的目光注视着这只抖动
的手,过了一会儿,梅森摇摇头说: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有。”
卡特赖特点点头,急忙将香烟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划燃一根火柴,随意
将身子往前倾了一点,将胳膊肘撑在椅子扶手上,以便拿着火柴点烟的那只
手不要抖动。
佩里·梅森平静地说:“我的秘书告诉我你为了一条狗和一份遗嘱的事
想见我。”
他点点头,呆板地重复道:“一条狗和一份遗嘱。”
“好吧。”佩里·梅森说:“我们先谈谈遗嘱的事吧,因为我对狗也不
太了解。”
卡特赖特点点头。他那双充满渴望的褐色眼睛注视着佩里·梅森,犹如
一位危重病人看着一位医术高超的医生一样。
佩里·梅森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本黄色书写纸,拿起一支台笔,然后
说:
“你叫什么名字?”
“阿瑟·卡特赖特。”
“年龄?”
“23 岁。”
“住哪儿?”
“米尔帕斯路4893 号。”
“已婚还是单身?”
“我们需要谈这个问题吗?”
梅森手握钢笔,抬起头沉着地看着卡特赖特。
“需要。”他说。
卡特赖特将烟拿到烟灰缸上,用手弹掉烟头上的烟灰。他的手颤抖不止,
像得了疟疾病一样。
“可是我认为这个问题与我正在起草的遗嘱没有任何关系。”他说。
“我必须知道。”梅森告诉他。
“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要立的遗嘱和我结婚没结婚毫无关系。”
梅森没有回答,然而正是这种沉默使对方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
“已婚。”他说。
“夫人姓名?”
“波拉·卡特赖特,27 岁。”
“和你住在一起吗?”
“没有。”
“她住在哪儿?”
“我不知道。”
梅森迟疑片刻,沉着冷静地审视着他的当事人那张憔悴的面容。然后安
慰他说:
“好吧,我们回头再谈这个问题。现在先详细谈谈你想怎样处理你的财
产。你有孩子吗?”
“没有。”
“你原来想怎样处理你的财产?”
“在谈这个问题之前,”卡特赖特说,“我想了解一下,是否不管一个
人是怎样死的,他立的遗嘱都是有效的。”他说话的速度很快。
梅森点点头,没有吭声。
卡特赖特说:“假如一个人是死在绞刑架上或是死在电椅上呢?你知道
吧,假如他是因谋杀罪而被处死的,他的遗嘱又会怎样呢?”
“一个人怎么死无关紧要,他立的遗嘱不会因此受到影响。”梅森说。
“遗嘱需要有几个证人?”
“在某些情况下要有两个证人,”梅森说,“而在另一种情况下一个证
人也不需要。”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一份遗嘱是用打字机打出来的,而由你在上面签名,那
么签名必须有两个证人。但如果一份遗嘱完全是你亲笔写的,包括日期和签
名,而且纸上除你自己的笔迹外没有其他字迹或印刷符号,这时就不需要任
何证人。这样的遗嘱也是有效的。”
阿瑟·卡特赖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当他再说话时,声音平静了许多,
不像开始那样急促。
“行了,”他说,“我明白了。”
“你想把财产遗赠给谁?”梅森问。
“给克林顿·弗利夫人,她住在米尔帕斯路4889 号。”
佩里·梅森的眉毛往上一扬。
“一位邻居?”他问。
“一位邻居。”卡特赖特说话的语调像是不愿意对方继续谈论这个问题。
“好吧,”梅森说,然后又补充道:“记住,卡特赖特,你是在跟一个
律师说话,对你的律师不要隐瞒什么,请把真实情况全说出来吧。我会为你
保密的。”
“哎,”卡特赖特不耐烦地说,“我不是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吗?”
佩里·梅森的目光和声音都很平静。
“我不知道。”他说:“这些事情我必须和你讲清楚。现在接着往下说,
谈一谈你的遗嘱。”
“遗嘱就是这些。”
“你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财产全部留给克林顿·弗利夫人,一点也不剩。”
佩里·梅森将钢笔插进笔筒里,右手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他的眼神表
明他在审慎地揣摩着对方。
“好吧。”他说:“那么再谈谈那条狗是怎么回事。”
“那条狗嚎叫。”卡特赖特说。
梅森同情地点点头。
“它大多数情况是在夜里叫,”卡特赖特说,“不过有时白天也叫。叫
得我都要疯了。我受不了那无休无止的嚎叫。你知道,只有当附近要死人时,
狗才会嚎叫。”
“狗在哪儿?”梅森问。
“在隔壁邻居家里。”
“你的意思是说,”梅森问,“克林顿·弗利夫人住的房子在你的一侧,
而有狂叫的狗的房子在你的另一侧,是吗?”
“不,”卡特赖特说,“我的意思是那条嚎叫的狗就在克林顿·弗利的
房子里。”
“我明白了。”梅森说。
卡特赖特掐掉烟头,站起身疾步走到窗前,毫无目标的注视着窗外,然
后转身走向律师。
“喂,”他说,“关于遗嘱我还有一个问题。”
“是吗?”梅林问。
“假如克林顿·弗利夫人并不是真正的克林顿·弗利夫人呢?”
“你是什么意思?”梅森追问到。
“假如她像妻子一样和克林顿·弗利住在一起,而又没有和他结婚呢?”
“这也没有任何关系,”梅森慢慢地说,“只要你在遗嘱中把她描述为
‘克林顿·弗利夫人,现在作为妻子与克林顿·弗利住在米尔帕斯路4889
号的那个女人’。换句话说,立遗嘱的人有权将自己的财产留给他所希望的
任何人。遗嘱中的描述语言只要能说明立遗嘱人的意图就都是有效的。
“例如,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男人死后自愿将遗产留给自己的妻子,
结果发现他和妻子并不是合法夫妻。有时男人将遗产留给自己的儿子,结果
发现这个儿子并不是他自己亲生的儿子。。”
“这些事情我不关心,”卡特赖特烦躁地说,“我只是想就事论事,那
样真的没有关系吗?”
“毫无关系。”梅森说。
“那么,”卡特赖特说,两眼突然露出狡诈的神情,“假如就有一位真
正的克林顿·弗利夫人,我的意思是说,假如克林顿·弗利已经合法结婚并
且从未办理法律离婚手续,而我又要将财产留给克林顿·弗利夫人,这样能
行吗?”
发现他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恐惧感,梅森便用安慰的语气对他说:
“我已经给你解释过了,立遗嘱人的意愿是最主要的。如果你把财产留
给现在以克林顿·弗利夫人的身份住在那个地方的那个女人,你只需把你的
意愿写清楚就行了。不过,请问克林顿·弗利还活着吗?”
“当然还活着,他就住在我隔壁。”
“我明白了,”梅森谨慎地说。他一边试探一边装着很随意的样子,“那
么克林顿·弗利先生知道你要把自己的财产遗赠给他的夫人吗?”
“当然不知道,”卡特赖特怒气冲冲地说,“这事他一点也不知道。也
没有必要让他知道,是不是?”
“是的,”梅森说,“我只是好奇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哼,他现在不知道,将来也不会知道。”卡特赖特说。
“好吧,”梅森对他说,“就这样吧。那条狗怎么办呢?”
“我们必须采取一些措施来对付那条狗。”
“你想怎么办呢?”
“我想让警察把弗利抓起来。”
“以什么理由呢?”
“就以他要把我逼疯为理由。人不能那样养狗。这是他精心策划的准备
害我的阴谋的一部分。他知道我对狗嚎叫的感受,他弄来那条狗,然后又教
它嚎叫。这狗过去并不叫,就是昨天和前天晚上才开始叫。他这样做是想激
怒我和他的夫人,他的夫人卧病在床,而那条狗又在叫。这说明附近有人要
死啦。”
卡特赖特说话的速度很快,两眼闪烁着灼热的光芒,双手在空中舞来舞
去,毫无意义地比划着。
梅森噘起嘴。
“我想,”他慢慢地说,“我可能给你办不了这件事,卡特赖特。我现
在很忙,刚刚在法庭上了结了一个谋杀案,而且。。”
“我知道,我知道,”卡特赖特说,“你以为我疯了。你认为这只是一
丁点小事。我给你说,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这也是你办过的案子中的一件
大案。我之所以找你是因为看了你现在审讯的那件谋杀案,我一直在跟踪那
个案子,在法庭上听你的庭询。你是一名名符其实的律师。在那件案子上,
你从一开始就比那位地方检查官技高一筹。这些我全都知道。”
佩里·梅森渐渐露出了笑容。
“谢谢你对我的高度评价,卡特赖特。”他笑着说,“但你应该明白我
的主要工作是在法庭上,我专门研究法庭辩护,起草遗嘱不是我份内的事。
至于那条嚎叫的狗,好像不需要律师也能调解。。”
“不,不能调解,”卡特赖特说,“你不了解弗利,你还不知道你在和
一个什么样的人打交道。或许你认为办理这件案子挣不了几个钱,不过我会
给你报酬的,很丰厚的报酬。”
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他打开钱包,用颤抖的
手一下子抽出三张钞票准备递给律师,可手刚伸到桌子中间钞票便从手中滑
掉,散落在记录本上了。
“这是300 美元,”他说,“是你的律师费。案子办完后还会给你更多
的钱——比这多得多。我还没有去银行取钱,不过我会去取的。我的钱都放
在一个保险储蓄箱里——钱很多。”
佩里·梅森开始没有动那些钱,他那坚实有力的手指无声地敲打着桌子。
“卡特赖特,”他慢慢说,“如果在这个案子中我做你的律师,我就要
做我认为对你有好处的事和对你最有利的事,这一点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这正是我想让你做的。”
“不管是什么事,”梅森提前向他打招呼说:“如果我认为它对你最有
利,我都会去做。”
“行,”卡特赖特说,“只要你同意帮我处理这件事。”
梅森拿起那三张一百美元的钞票,叠好后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好吧,”他说,“我代你处理这件事。你想让警察把弗利抓起来,是
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