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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愿意成为一个没有能力守住丈夫而被丈夫抛弃的人。”
“你说的都是真话吗?”梅森说着不露声色地审视着她。
“是,我说的是心里话。”她说。
“但你没有自杀。”
“是的。”
“为什么?”
“碰巧我没有枪。”
“为什么没有枪?”
“我给你说过,我丈夫从我手中把枪夺走啦。”
“你是给我这么说过,但我认为他也许把枪又还给你了。”
“没有。枪在他那里,我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那支枪。”
“这么说你没有自杀是因为你没有枪了?”
“对。”
梅森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说:
“还有其他的自杀方法嘛。”
“那些方法都不容易。”
“圣巴巴拉附近不是有大片的海域吗?”
“我不喜欢淹死。”
“你喜欢被枪打死?”
“请不要取笑我了。你难道不能相信我吗?”她说。
他慢声慢气地说:“我是站在陪审员的角度看这个问题的。”
“陪审员根本就不会问我这些问题。”她突然发火地说道。
“你说得对。”梅森怏怏不快地说,“但是地方检察官会问你那些问题,
而陪审员也会在旁边听的。”
她说:“我的确没有办法。我给你说的都是实话。”
“这么说你丈夫在离开圣巴巴拉时把枪也带走啦?”
“我猜是这样的。我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它。”
“那么你认为有人从你丈夫手中拿走了枪,并用这支枪打死了警犬和
他,对吗?”
“不。”
“你是怎么想的?”
她慢慢地说:“有一个能接近我丈夫东西的人拿到那支枪,并等待时机
想杀死他。”
“你认为这个人是谁?”
她说:“可能是波拉·卡特赖特,也可能是阿瑟·卡特赖特。”
“西尔马·本顿呢?”梅森不慌不忙地问道,“她看上去属于那种容易
激动的人。”
“西尔马·本顿为什么要打死他?”
“我不知道,”梅森说,“波拉·卡特赖特已和他生活了那么长时间,
她又为什么要打死他呢?”
“她也许有一定的原因。”贝西·福布斯说道。
“按你的推测,她应该是先跟她的丈夫私奔,然后又回来杀死了福布
斯。”
“是。”
梅森固执地说:“我认为还是应该坚持这一种推论:不是阿瑟·卡特赖
特就是西尔马·本顿打死了他。我对案情了解的越多,就越倾向于把注意力
集中在西尔马·本顿身上。”
“为什么?”她问道。
“因为她将成为对你不利的证人。我们最好让人们知道检查当局找来的
证人可能会嫁祸于人。”
“你好像不相信我给你讲的关于那支枪的事。”她说。
“凡是不会让陪审团相信的事,我自己也不会相信,”梅森对她说,“如
果陪审团知道你坐出租车到了那里,看见你丈夫的尸体倒在地上,你不仅没
有向警方报告,却逃离了杀人现场并以C·M·丹杰菲尔德的名字登记住房,
企图隐瞒自己的身份,我不敢肯定自己能否使陪审团相信那支枪的事。”
“我用假名只不过是不想让我的丈夫知道我在城里。”
“为什么?”
“他是一个极其凶残的人。”她回答说。
梅森站起来,示意看守会谈已经结束。
“好吧,”梅杰说,“我会仔细考虑考虑。同时希望你给我写一封信,
说你对你的案子进行了慎重的考虑,想向报社记者说明自己的情况。”
“可是我已经跟他们那样说了。”她说。
“这没有关系,我想让你写成书面的东西寄给我。”梅森说这番话时,
那位女看守正好从通向监狱的那扇门出来。
“你在出监狱之前他们要检查吗?”她问道。
“当然要检查。再见!”
她站着目送他离开探视间,脸上带着迷惑不解的神情。
女看守拍了拍她的胳膊,说:“跟我来。”
贝西·福布斯叹息道:“哦,他不相信我。”
“怎么回事?”女看守问。
“没什么事。”福布斯夫人说着紧紧闭上了双唇。梅森走进公用电话间,
投了一枚硬币,然后拨了保罗·德雷克侦探所的电话号码。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电话里传来德雷克的声音,便说:
“保罗,我是梅森。我想转移一下那个案子跟踪的目标。”
“不必转移了,所有的目标你都已经盯上了。”德雷克说。
“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希望你把注意力放在西尔马·本顿身上。
她那套证明自己不在犯罪现场的陈述,把她从离开弗利家到回来的每一分钟
时间都交待得清清楚楚。但我还是想在她的陈述中找到漏洞。”
“我认为她的陈述根本就没有漏洞,”德雷克说,“我已经彻底的核对
了一遍,发现无懈可击,我还有条坏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
“地方检察官已了解到了爱德·惠勒和乔治·多克那两个监视克林顿·弗
利家的侦探的情况。他们已派人找他俩去了。”
“他们肯定是从那个出租汽车司机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梅森说。
“我猜也是。”
“那些人找到他们两个啦?”
“没有。”
“他们有可能找到吗?”
“不可能。除非你想让他们找到。”
“我不想让他们找到。”梅森说,“你10 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来报告一下
西尔马·本顿的全部情况。”
德雷克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说:
“老兄,你把这个案子全搅乱了。”
梅森诡秘地笑了一声,说:
“这正是我所希望的。”然后挂上了电话。
梅森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自己办公室,看见德雷克拿了一扎文件正在等
他。
梅森朝德拉·斯特里特点头招呼了一下,抓住德雷克的胳膊,领他走进
里间。
“啊,保罗,你发现了什么情况?”他说。
“西尔马·本顿的陈述中只有一个地方是弱点。”德雷克说。
“什么弱点?”
“就是那个叫卡尔·特拉斯特的家伙,那个在小轿车中露面把西尔马·本
顿从弗利家中带走的那个赌徒。8 点以前,她和他一直在一起,我已核对了
一下他们在不同地方露面的时间,发现在7 点半至7 点50 分之间有一个缺
口。在这段时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聊天、喝饮料。8 点刚过特拉斯特
就走了,这个女的一个人独自在餐厅吃晚饭,招待员对她记得很清楚。她大
约在8 点半离开餐厅,找了位女友看电影去了。她证明自己不在犯罪现场的
陈述在7 点半至7 点50 分左右取决于特拉斯特的证词。
“不过对8 点半以后的陈述我们并不关心,你要把重点放在7 点半到7
点50 分这段时间。依我看,这就取决于特拉斯特的证词和西尔马·本顿本人
的口供。”
“她申明自己当时在哪儿?”梅森问。
“她说自己正在另一家酒店里喝鸡尾酒,但没有人记住她在场。也就是
说,现在还没有人想起来她是否在场。”
梅森忧郁地说:“如果她能找到记得她在场的人,那么她证明自己不在
犯罪现场的证词就是无懈可击的了。”
德雷克点点头,没有吱声。
梅森不慌不忙地说:“如果她不能找到这么一个人,这段时间就是一个
薄弱环节。我们可以检举卡尔·特拉斯特。你不是说他是一个赌徒吗?”
“是的。”
“有无任何犯罪记录?”
“我们正在调查。我们知道他一直有点小毛病。”
“好吧,调查一下他从小到现在为止的情况。在他身上找一些毛病,如
果找不到就向陪审团陈述一下他的不端行为。”
“我已着手这项工作。”德雷克说。
“地方检察官派人找惠勒和多克去了吗?”
“是。”
“顺便问你一下,那两个家伙到哪里去了?”
德雷克看着梅森,脸上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的表情,说:
“我在佛罗里达州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需要调查,所以让他们坐飞机到那
里去了。”
“有人知道他们去了那里吗?”梅森问。
“没有,这是机密,而且他们买票时没有用自己的名字。”
梅森表示赞赏地点点头,说:
“干得不错,保罗。”
他的手轻轻地敲着桌子,突然问:“我在哪儿可以找到西尔马·本顿?”
“河滨公寓。”
“她用真名登记的吗?”
“是。”
“你一直在盯她的梢?”
“是。”
“她在干些什么?”
“大部分时间都在跟警察说话。她去过三次警察局,两次地方检察官办
公室。”
“是审讯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在电话里让她去的,但有一次是他们派人把她接去
的,其他几次都是她自己去的。”
“她的手怎么样?”梅森问。
“不知道,手上绷带缠得很严实。我找到了那位给她看手的医生,他叫
菲尔·莫顿,他的诊所在医学大楼里。是他们把他叫到米尔帕斯路那个房子
里的。他说她的手伤得很严重。”
“很严重?梅森问道。
“是。他就是这样说的。”
“她仍缠着绷带吗?”
“是。”
梅森立刻拿起电话,说:
“德拉,接河滨公寓,让西尔马·本顿接电话,告诉她我是《编年史》
的本地新闻栏目编辑,想跟她谈一谈。”
他挂上了电话。
德雷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佩里,你是在很薄的冰上
溜冰。”
梅森点点头,说:
“我只能这么做。”
“你别忘了法律那条线,”德雷克问,“你仍站在正确的一边吗?”
梅森紧张地抖动了一下肩膀,好像要极力消除不愉快的感觉。
“我希望如此。”他说。
电话铃响了。
梅森拿起话筒,提高嗓门急促地说:
“我是本地新闻编辑。”
听筒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接着梅森用尖厉的声音急促地说:“本顿
小姐,福布斯谋杀案看来好像还有许多富于戏剧性的有趣的东西。你一开始
就和他们双方在一起,你记日记了吗?”
听筒里又一次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接着梅森的脸上渐渐掠过一丝微
笑。
“你有没有兴趣以1 万美元的价酬将这本日记的独家发表权卖给我
们。。你愿意吗?。。你的日记一直记到现在吗?。。你愿意将它一直记到
现在吗?。。我对你提的这个要求千万不要对外人说,需要日记时我会派一
名记者与你联系。关于价钱我要与主编商量后才能告诉你。他可能要看一下
你的日记,我会建议他按我刚才说的那个价钱将它买下,条件是我们必须拥
有独家发表权。我说完啦,再见。”
梅森“砰”地一声挂上了电话。
“她记日记了吗?”德雷克问。
“我不知道。”梅森说。
“她不是说她记了吗?”
梅森哈哈大笑,然后说:
“她当然说她记了,但那说明不了问题。我又没有马上让她拿来,所以
她有充分的时间伪造一份。一个女孩子为了1 万美元肯定能写出不少东西
来。”
“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德雷克问。
“只是一种预感,”梅森说,“现在,让我们检查一下那些手迹的样本,
你搞到了没有?”
“我搞到了福布斯夫人和波拉·卡特赖特的笔迹样本。还搞到了西尔
马·本顿写的一些东西和卡特赖特的女管家伊丽莎白·沃克写的一封信。”
“你把这些笔迹跟波拉·卡特赖特离开福布斯时留下的那张便条比较过
没有?”
“没有,那张便条在地方检察官办公室。但我有一份从米德威克发来的
那份电报的影印件,笔迹跟它对不上。”
“谁的笔迹对不上?”
“都对不上。”
“那份电报是一个女人的笔迹吗?”
德雷克点点头,从文件夹中取出一份电报的影印件。
梅森接过这张纸一边仔细查看,一边问:“发报员还记得这件事吗?”
“他只记得有一个女人从柜台外面把电报费递给了他,她好像很急。他
正在数电报上的字数她却开始往外走,于是他告诉她他要核对一下总字数,
但她只回头说了声她保证字数没错便出去了。”
“如果他再见到她能认出来吗?”
“这我不敢肯定。这个人比较迟钝,而且显然没有特别注意她。发报员
只记着她进来时戴着一顶宽边帽子,她递电报给他时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
脸,之后他开始数字数,而她就走出去了。”
梅森仍仔细地看着那份电报的影印件,然后瞟了一眼德雷克,说:
“德雷克,新闻界是怎么知道本案的一些内幕的?”
“什么内幕?”
“就是化名弗利,实际上叫克林顿·福布斯,和波拉·卡特赖特一起私
奔的那个男人的情况,以及他在圣巴巴拉的丑闻。”
“得了吧。”德雷克说,“这事是不可避免的。我们有我们的组织,他
们也一样有组织。在圣巴巴拉有他们的记者,他们发现了一些旧报纸,然后
又根据这些报纸撰写了一些能够引起人们兴趣的新闻。还有,你也知道地方
检察官是个什么人——他喜欢将审案情况登在报上,凡是他查明的情况都会
见诸报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