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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缝中溜掉吗,要知道你已经落在我们手里了。我们对你到蒙特罗斯庄园去
见明登小姐的行踪了如指掌。”
“我还以为,”梅森说,“你会行更多的方便呢,到头来却发现它们只
不过是一个精心设下的诱饵而已。”
“哈,这诱饵美仑美奂,”特拉格说,“那是你无法抗拒的,佩里。”
“好吧,你到底想说什么?”梅森问。
特拉格说:“我已派了一名警官去接你,他应该几秒之内就到你办公室
了。你和德拉·斯特里特到这来以后,可以直接进我办公室。假使我不在,
也不会让你们久等的。真的,我想帮你一个忙。”
“这是诱饵吗?”梅森问。
“美丽的诱饵。”特拉格说完便挂了电话。
电话又传来一串短促、尖利的铃声,德拉·斯特里特拿起电话,“什么
事,格蒂?”随后转向梅森,“办公室外面有个穿制服的警官,他的任务是
尽快把我们送到总部。”
梅森的顾客站起身,“好吧,大部分要点我们都谈到了,律师。谢谢。
我会和您联系的。”
“真抱歉,”梅森说着,把椅子推开,手挽住德拉·斯特里特的胳膊,
“来,德拉,我们走吧。”
“你认为去特拉格那里有那么重要吗?”德拉·斯特里特问。
梅森说:“案子到了这一步,对任何新动向我都得紧紧抓住,无论它是
好的还是坏的——记住德拉,不要在警车里讲话。那些警察的耳朵有时候很
灵的。”
德拉·斯特里特点点头。
他们匆忙赶到外面。警官正等着,见到他们时说:“上司命我尽快把你
们送到总部。路上禁止用红灯或警报器,但可以开飞车。”
“那好,”梅森赞成道,“我们就开回飞车。”
他们奔向门外,警官把他们带到路边一辆车旁,另外一个警官坐在警车
的后座。车子的马达突突直响。
佩里·梅森为德拉·斯特里特打开后门,待她坐稳之后,他才跳上车,
坐在她身边。车子“嗖”地一下冲进了车流。
“老天!”德拉·斯特里特低声说,这时他们已穿过了第一个十字路口。
“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梅森安慰她,“他们永远在车流里泡着,他
们永远行色匆匆。”
“他们不过在匆忙赶路而已。”德拉·斯特里特说。
他们在车流中间穿来绕去,红绿灯眼花缭乱。司机打了两次红灯。有一
次还动用了警笛,除此之外,他们便没再利用警察特权,而是全凭长期积累
的经验和灵活大胆的开车技巧了。
梅森关于不准讲话的告诫显然没有必要。车里的人忙得不亦乐乎,根本
顾不上聊天。车子滑进总部的停车场后,司机才开口道:“乘电梯上三楼,
特拉格办公室。”
“我知道。”梅森说。
电梯操作员正等着他们。刚进去,门就“啪”地关上了,他们径直被带
到了三楼。
梅森意味深长地和德拉·斯特里特互看了一眼。
操作员停下电梯,他们走出来,穿过走廊打开特拉格办公室的门。
一个身着警服的人坐在桌子后面,他朝里间一甩大拇指,“直接往里走。”
他说。
“特拉格在不在?”梅森问。
“他说让你们进去。”警察说。
梅森走到门前为德拉·斯特里特打开门,紧随她进了房间。突然他猛地
怔住了。
“天哪,安布勒小姐!”他说,“你让我担心极了。你能告诉我发生什
么事了吗?”
德拉·斯特里特扯扯梅森的外套。
坐在特拉格中尉办公桌远端一把椅子里的那个姑娘以一种冰冷、审视的
目光扫了梅森一眼,继而便传来她低沉的喉音,“梅森先生,我没认错人吧?
我猜您身边的这位年轻女士就是您的秘书,对她我早已久闻其名。”
梅森微一欠身,“这是德拉·斯特里特小姐。”
“我是米纳瓦·明登。”她说,“您一直想见我,不过我不想见您。我
不知道您和警方处得这么好,竟在这种场合下安排了一次会面。”
“我同样一无所知。”梅森说。
“不过,”她说,“事情明摆着。”
梅森说:“事实上,明登小姐,我根本没有想到您会在这儿。特拉格中
尉打电话让我到他办公室来。他说要是他不在,我们就去他的办公室等着。
我估计他打算见见咱们俩。”
“但愿如此。”她的喉音依然低沉含混。
“那就好,”梅森说道,又问德拉·斯特里特,“德拉,这是那个到过
我们办公室的女人吗?”
德拉·斯特里特摇摇头,“有些东西只有女人才会觉察得到。”她说,
“不过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哦!”梅森又转向米纳瓦·明登,“不过确实有惊人的相似。”
“对此我已经习以为常了。”米纳瓦·明登说,“我一直被人利用来对
我进行敲诈,您如果对它感兴趣的话,梅森先生。”
“怎么讲?”
“我是指多莉·安布勒,她觉得和留给我巨额遗产的亲戚有些瓜葛。她
胡搅蛮缠硬要我支付她一笔可观的现金才能了事。我告诉她我绝不干那号
事。她威胁说要让我穷于应付,得出大价钱她才肯罢休。依她的说法,掏那
笔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您见过她吗?”梅森问。
“我没见过她本人,但我和她在电话里通过话。我——嗯,实话对你说
吧——我雇了侦探盯着她的行踪。”
“多久了?”
“对此我不必回答,梅森先生。”
“好吧,”梅森说,“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
“对此我没有兴趣。”她说,“我感兴趣的是多莉·安布勒明摆着是一
个绝顶聪明、花样百出的姑娘,她受一个精明强干的人的幕后操纵,制造出
一系列事端,这样,她就会有一个非常令人信服的借口来重提她的无理要求。
“我可以告诉您,梅森先生,她尾随我到了机场,穿得和我一模一样。
等我进了洗手间,她就举空枪射击,然后冲进洗手间,窜进淋浴室,再划上
门。这套把戏已不是一般的耍花招了。
“要不是我还能保持镇静,我的处境就相当不妙了。”
“怎么?”梅森问。
“自然啦,”米纳瓦·明登说,“关在淋浴室里,我当然对发生的事一
无所知。不过我刚一出来就被围观者认作是引起骚乱的那个女人。我的脑子
高速运转了一番,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那你是怎么应付这场面的?”梅森问。
她说:“我泰然处之。既未坚持说搞错了人,让他们派个女警去洗手间
搜查,带多莉·安布勒出来,让她叫喊开枪的是我,再给新闻界大肆渲染一
番;也没给多莉机会得以在公众面前大放厥词说我们俩长得像是因为有共同
的祖先。我只是把责任揽了下来,随他们把我带到了警局。在那儿我被按扰
乱治安和违法在市内及公共场所使用武器而登记入册。”
“只受到这些指控你还算幸运。”梅森说。
“是的,”她说,“在这方面多莉想得很周全。我一度误解了目击证人,
或者不如说是他们误解了多莉。她明明说的是‘这不是抢劫’,但当目击者
指认我时,有两个人作证说我摇晃着手枪喊道‘这是抢劫’。我也并未否认。
直到后来,也就是今天早上,我在法庭出席审判时才得以澄清。在此之前,
我的律师已经找到了几个既听准了又记得准的证人。我认为这是对我有利的
最关键的事实之一。”
梅森问:“您是否在报纸上登广告招聘一位年轻姑娘?”
“这简直是一派胡言,梅森先生。”她回答说,“那是多莉·安布勒自
己在报上登的广告。然后她找了一家侦探事务所为她在这案子里打掩护。她
通过保密电话指挥他们把一切都安排妥贴。理所当然,她是最佳人选。这是
一场苦心经营的骗局。”
“这么说侦探事务所只要作证多莉是所有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就可以
把它揭穿了?”
“那家侦探事务所没理由这么做。”她说,“我曾试图揭露它,但没成
功。侦探事务所只知道有人出现金雇佣他们筛选应征者,有人给了他们照片,
告诉他们一旦出现酷似照片上的女人就雇佣她。”
“照片上是你吗?”梅森说。
“不是我。”她说,“尽管看起来像我。事实上那是多莉·安布勒犯的
一个致命错误。她弄不到我的照片,于是不得不用一些自己的。虽然我照过
许多新闻照片,但她想要的是我的正面和侧面像,并且又要的很急,只得去
找位摄影师,拍些她想要的快照。”
“可这需要相当一大笔钱。”梅森说。
“钱自然要花。”她说,“我不清楚是谁在为她提供经济来源,但按我
的想法那一定是个老谋深算的拉斯维加斯商人。
“进一步说,我认为多莉·安布勒卷进来是迫不得已的。那个操纵她的
骗子四处奔波打探,最后在内华达发现了她并把她弄到这儿来,租间公寓安
顿下,仿佛是个普通的年轻姑娘打算在这儿常住似的。随后她并没有露面向
我提出继承财产的要求,因为那会使她留下证据。他们狡猾得很,干出种种
勾当令我疲于应付,这可帮了新闻界的大忙,让新闻界把一切炒得沸沸扬扬。
从而使多莉从一开始向我发难就占到了上风。”
“那撞人潜逃案呢?”梅森问。
“我并不打算谈论那起事故。”米纳瓦说,“它本应是个意外情况。不
过,多莉和那伙骗子沆瀣一气,那车是偷来的。”
“可多莉说,”梅森冷冰冰地应道,“可能是你撞了那个人,然后拿她
来作挡箭牌。”
米纳瓦·明登笑了起来,“哈,说得像真的似的。”她说,“千万别跟
我说你对此话信以为真,梅森先生。当然了,至关重要的是肇事车是一辆偷
来的车。我的名声并非清白无瑕,我的驾驶记录已经贴满了传票。我可不愿
再摊上一起交通事故。再说,我开一辆偷来的车这不是太滑稽了吗,我相信
你也会同意这一点的。”
“此外,”米纳瓦·明登继续道,“多莉·安布勒公寓里发现的那个受
了致命伤的人是比林斯·康普顿事务所的侦探,名叫马文·比林斯,就是他
协助安布勒设下骗局。现在他死了,就等于封住了他的嘴,别想再作证指控
多莉了。我不想指责谁,但你必须承认他的死对某些人无疑是有利的。
“我不是什么道德完人,在生活中我屡处困境。跟您明说了吧,在我从
喧嚣的生活中退隐以前,我期待着更多这样离奇的经历。我要生活,我要冒
险,我要行动,这三样我都想要。
“用离经叛道来形容我真是再恰当不过了,但我还不至于去偷窃,去杀
人,也没有必要开着偷来的车子去我要去的地方。”
梅森说:“您做过阑尾手术吗,明登小姐?”
“阑尾?不,为什么?”
“这非常不符合惯例,”律师说:“但它又恰恰是重要的。您愿意背对
我、让斯特里特小姐看一看您的腹部是否有块伤疤吗?”
姑娘笑起来,“干吗这么一本正经的?我的老天,您能经常看到我穿着
比基尼的样子。如果您觉得这很重要,那就看吧。”
她直起身,面向他们,撩起衬衫,松开裙子,它直掉下去,露出可能会
有伤疤的那块皮肤。
“满意了?”她问,“如果愿意的话来摸摸看。”
梅森还没来得及回答,通向外面办公室的门“哗”地一声敞开了,特拉
格中尉急匆匆走了进来。
“哈,哈,哈,”他说,“搞什么名堂——脱衣舞表演吗?”
米纳瓦·明登说:“梅森先生想看看我是不是做过阑尾手术。”
“我明白了。”特拉格说,“我们现在都到齐了,我得请你们原谅让你
们久等了。我想提几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问题?”米纳瓦·明登一边追问,一边整理好衣裙。
“对你而言,”特拉格中尉说,“坦率地讲,明登小姐,我想询问你有
关谋杀的问题。我认为有必要警告你。”
“你要是想问我谋杀案的事,”她说,“并且有我是嫌疑犯的任何可能
性,我得让你去问我的律师去,从他那儿获得你想要的情况。”
“谁是你的律师?”特拉格问。
米纳瓦·明登对佩里·梅森微微一笑,“我的律师,”她说,“是佩里·梅
森先生。我确信我的秘书兼经纪人亨里埃塔·赫尔告诉过您,梅森先生。在
我被起诉犯有重罪的情况下,我所能求助的律师名单上您排在头名。”
特拉格转向梅森,“你能代表她吗,梅森?”
“不,”梅森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代表的是多莉·安布勒。这里面有
利害冲突,而且界线分明。即使我想也不能代表米纳瓦·明登。”
“哦,这可太没有骑士风度了,梅森先生。”米纳瓦·明登说,“另外,
这也不是良好的职业精神。我万分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