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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狂奔。蔡若梅在马上按住刘吉祥狂奔。两个人从马上滚下来,滚到一个草丛里。
蔡若媚发疯般脱着刘吉祥的衣服,两个人疯狂地扭作一团……
蔡若媚气喘吁吁地说:“明天我就对不住你了……”
第二天晚上,蔡若媚把一个外科医生带入自己的别墅。
卧室内,刘吉祥双眼蒙着黑布,躺在床上。医生从白色药箱里取出手术器械等。
医生给刘吉祥打麻醉针。蔡若媚一脸阴沉。医生脱下刘吉祥的裤子,为他施行变性手术……
刘吉祥痛得惨叫起来。
这天下午,学校举办时装表演。
学员们坐在台下,蔡若媚坐在中央。
丰乳肥臀、楚楚动人的刘吉祥穿着一件黑旗袍,脚穿高跟鞋,上台下台,脚步一扭一扭,披肩长发随走动飞舞,他时而还用手撩一撩额前刘海儿,举目环视台下观众。
学员们都为这位妩媚动人的“少女”喝彩鼓掌。
蔡若媚得意地笑着。
随从甲悄悄来到蔡若媚跟前,小声说:“小姐到了。”
白薇下了轿车,款款而来。
蔡媚高兴异常,她叫道:“小薇。”
白薇惊喜地叫道:“妈妈!”
母女俩紧紧拥抱。
蔡若媚问:“从南京来?”
白薇回答:“到香港去了一趟。”
蔡若媚问:“爸爸好吗?”
白薇说:“好,就是烟抽得凶。”
蔡若媚问:“该上大学了吧?”
“嗯。”
蔡若媚说:“大学毕业后就到美国去攻硕士吧,别在大陆这鬼地方呆了,到处都是黄土。”
白薇说:“爸爸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兵听将令草听风。”
这时刘吉祥正好下台来。
蔡若媚说:“楠楠,快来,这是小薇,我的独生女儿。”
刘吉祥说:“早就听校长念叨过你,比我想像的还要靓!”
白薇说:“你好。”
蔡若媚说:“楠楠是这里的优秀学员。这几天你们就住在一起吧。”
晚上,刘吉祥的卧室内。
刘吉祥看到白薇换卫生纸,不禁惊讶道:“哎呀,你怎么出这么多的血?”
白薇说:“我来月经了。”
刘吉祥惊奇的问:“月经,那是打哪儿来的呀?”
白薇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没有来过月经?”
刘吉祥不安地看了看自己的下身:“我……”
又一天晚上。
白薇端来温水,卷起旗袍洗下身。
刘吉祥坐在床上嘟囔道:“你也不嫌麻烦,哪儿有天天洗的?”
白薇不满地瞥他一眼,说:“我十岁时,妈妈就让我天天洗,女孩子哪儿有不天天洗的?就你脏,臭死了!”
刘吉祥说:“我每礼拜洗一次澡呀!”
白薇把水弄得“哗啦啦”响,说:“那不行,不一样。”
第三部分第十六章 生活的颤音(6)
第二天上午。
白薇对蔡若媚说:“妈,我不能跟他一屋住了,他是阴阳人!”
蔡若媚得意地笑道:“他是我的杰作!”
晚上,蔡若媚的豪华别墅的一间屋内,刘吉祥正在一个在木浴盆内快活地洗浴,一边洗,一边轻声吟唱:“莫折我,折我太偏心。我是护城河边柳,这人折了那人攀,快活一瞬间……”
隔壁卧室内,蔡若媚半卧床上。她赞道:“好,真不愧是金嗓子,我听得险些抽了筋……完了没有?”
刘吉祥说:“来了,来了。”
刘吉祥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肉粉色睡衣,脚穿红牡丹图饰的拖鞋笑吟吟走了过来。
蔡若媚站起身,色迷迷地望着他,一把将他揽到怀里。
蔡若媚说:“你真是一棵水白菜。”
刘吉祥撒娇地说:“那你是白菜叶上的一个虫儿……”
蔡若媚说:“对,对,老虫子。”
刘吉祥笑道:“还是一个瘸腿的,留着哈拉子的大肥虫!”
蔡若媚说:“太对了,我的宝贝!”
他们急吻如雨。刘吉祥理了一下纷乱的云鬓,扶了扶压发珍珠,说:“你嘴里都有味了,我去给你沏一壶龙井茶,去去火。”
蔡说媚说:“都是吃那些乌龟王八蛋闹腾的!我这肚子里都是乌龟王八蛋!”
刘吉祥一忽儿端了一壶热茶出来,倒了一杯给她。刘吉祥说:“老公,看茶。”
蔡若媚:“我怎么成老公了?”
刘吉祥回答:“如今这世道,是非颠倒了。”
蔡若媚接过茶碗,“咕嘟嘟”一饮而尽。
刘吉祥娇声笑道:“瞧你渴得这样,好像喝了不要钱的茶。”
蔡若媚说:“你沏的茶,别有味道。”
刘吉祥说:“你这老嘴,好像是玉镶的,还挺会说话。”
蔡若媚回答:“你也挺会说话。”
刘吉祥说:“你是书香门弟,良家女子,你怎么干上这一行?”
蔡若媚说:“说来话长……我爹是苏州城里有名的诗人,那一年四爷府里一个小姐到苏州游玩,爹知道我唱歌好,让我去陪小姐,那天晚上我陪小姐坐船游苏州河,我在船上给他们唱歌,小姐靠着船窗望月亮,手腕上露出金手镯,月光下,她多喝了几杯,就倒在船舱里睡了,几个卫兵也醉得东倒西歪。这时,我看到水底下升起一个大白瓜,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人,他看到我,朝我摆摆手,示意我别声张。他伸出一只手,抓住小姐的手腕,脱下她的金手镯,小姐醒了大声叫唤,卫兵们全醒了。这时,听到有人在水中说;‘我是白雀儿,希望明察,不要冤枉别人’。说完,不见了,小姐非常生气,命令各级官员一定要抓住白雀儿,可是过了几个月,也没有抓住这个水贼,苏州的官员纷纷被革职……”
刘吉祥听了,顿觉眼前升起一片水雾。
蔡若媚又绘声绘色地讲下去:“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家里洗浴,那家伙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进来。当时我看到一只‘猴子’爬了进来,吓得昏了过去。醒来时他睡在一边,他嘻皮笑脸地说,‘小妹子真仗义,要知道,小姐那个金手镯价值连城啊!’说完,给我一些银两,我说:‘谁要你的臭钱,我是良家女子,你给我破瓜了,你赔’!他听了,嘿嘿笑道,‘那晚我在水下听你在船上唱歌,都迷得抽筋了……”
刘吉祥问:“后来呢?”
蔡若媚说:“后来我就成了他的二姨太。”
刘吉祥道:“原来白雀就是老爷,老爷原来以前是个水贼。”
蔡若媚说:“喔,这可是机密,不可外泄。”
蔡若媚抱起刘吉祥,落下幔帐,吹熄蜡烛。
一个黑色投影愈来愈大……
这是黄飞虎的大女儿黄栌,她也是梅花党人。
黄栌说:“将军大人。”
蔡若媚惊得放下刘吉祥,躬起身子。
黄栌说:“茶里有毒,一年后发作,解药在我这里,你要活命,就要听我的调遣。”
蔡若媚气得浑身发抖,颤声道:“你也太歹毒了……”
黄栌“嘿嘿”冷笑:“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蔡若媚耷拉下脑袋,说:“好,听你的……”
黄栌的投影消失了。一片黑暗。
刘吉祥问:“怎么了,蔫了?”
蔡若媚说:“黄飞虎一共有两个女儿,这个人是他的大女儿黄栌,非常歹毒,也在金三角。”
刘吉祥发出一阵狂笑。蔡若媚问:“你笑什么?”
刘吉祥说:“你故弄玄虚。”
蔡若媚问:“你怎么知道?”
“我明察秋毫。”
蔡若媚问:“你到底是哪条道上的?”
刘吉祥说:“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是两性人。”
这一天,蔡若媚别墅宾客盈门,川流不息。
张灯结彩的门上贴着“寿”字。酒席上,蔡若媚红光满面。
陪座的有白薇、刘吉祥和众匪首。
宾客们溢美之词不绝于耳,蔡若媚笑脸绽开。
白薇满腹心事,忧心忡忡,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第三部分第十六章 生活的颤音(7)
吆喝声,猜拳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蔡若媚喝得酩酊大醉,叫道:“弟兄们!今天是我五十大寿,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正赶上沧桑岁月,风云突变,幸喜有我的独生女儿小薇、学生楠楠,还有诸位弟兄陪伴,我蔡某人不胜荣幸,今儿个高兴,咱们请楠楠给我们跳个脱衣舞怎么样?”
众匪徒齐声喝彩。
匪首甲叫道:“好极了!”
匪首乙说:“楠楠,来一个!”
蔡若媚说:“楠楠,给大家助助兴。”
刘吉祥站起来,说:“好,既然大家赏脸,我就献一回丑,也算来一个实习表演,我先去化化妆。”
刘吉祥出去了。
两个匪首也喝得半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蔡若媚有些醉了,她指着白薇说:“跟你大哥们喝一杯,喝个交杯酒,哈,哈!”
白薇不高兴地一噘嘴,说:“你瞎闹什么?”
蔡若媚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寿的日子,高兴,我他妈高兴!”
她抄起白酒,倒了三大杯,分别递给匪首,最后一杯酒递给白薇,白薇不接。
蔡若媚叫道:“喝!”
白薇回答:“不喝!你知道我从来不喝酒。”
蔡若媚说:“你他妈扫我的兴!”
她将杯中酒泼在白薇脸上。白薇用手抹去脸上的酒水,说道:“灌了这点马尿,你就撒酒疯!”
蔡若媚气急败坏地抄起酒瓶,掷向白薇,白薇的额角中了酒瓶,淌着血。
她哭着跑出大厅,跑出门口。
刘吉祥打扮成一个妙龄女郎,身着时髦的连衣裙,款款走进来。他笑着做了几个飞吻,打了几个榧子,然后开始表演脱衣舞。
在音乐声中,刘吉祥一件一件地脱着……
匪徒们狂笑着,手舞足蹈。
当夜。蔡若媚的卧室内。床上,蔡若媚、刘吉祥躺在一起。
蔡若媚说:“楠楠,我这一辈子作的孽太多了,满手都是血,有时我恍恍惚惚看到吊死鬼来勾我,我吓坏了,我害怕,我孤独!楠楠,你给我作证,我没做什么亏心事啊!怎么鬼总来串我的门儿?!”
刘吉祥说:“校长,您还是多留点后路吧,您要作孽太深,共产党是不会放过您的。”
蔡若媚说:“我不是就为梅花组织多培养点特务吗,我手里没有多少人命。”
刘吉祥说:“您的军街是少将,听说共产党定个规矩,凡是营长以上的都够挨枪子儿的。”
蔡若媚听了,心里一阵哆嗦,说道:“楠楠,你发现没有,小薇最近看你的眼神不对,两眼冒着凶光……”
刘吉祥忧心忡忡地说:“是不是她闻出点味儿出来了。”
蔡若媚说:“这个丫头精得很,跟她爹一样,阎王爷的闺女——小鬼逼;反正她在这儿呆不长,不过你可留点心。”
刘吉祥变得严肃起来:“校长,您要答应我一件事。”
蔡若媚支起身子:“说吧。”
刘吉祥说:“干到一定时候,我想到美国去,正正经经娶个有身份的漂亮女人为妻。”
蔡若媚说:“我答应你。”
窗户上露出一双鄙夷愤怒的眼睛,是白薇。
白薇手一抖,一枪打中了刘吉祥的手腕。
刘吉祥“哎哟”叫一声,他的手腕淌着鲜血,淌在蔡若媚的脊背上。
蔡若媚大叫一声,踢翻了刘吉祥,从枕下摸出手枪,躲到床后,向窗户射击。
一阵乱枪。双方对射。
白薇的子弹朝刘吉祥的躲藏处射击。
刘吉祥爬向卫生间……
正当刘艳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时,这时躲在房上侦察的肖克不小心弄落了一片碎瓦。
“谁?”
刘艳一声尖叫,扑地拉灭了电灯,屋内又恢复了黑暗。
鸦雀无声。
肖克赶快从房上下来隐到一个电线杆后面,悄悄观察动静。
有一袋烟工夫,刘艳换了一身淡蓝色的衣服,蓬松着卷发,手提一只褐色的皮箱匆匆走出院门。
她朝四周望了望,然后神情紧张地朝胡同西口走去。
第三部分第十六章 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