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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有二十年了吧。〃
〃你知道画的是什么地方吗?〃
〃嗯,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幅好画,我一直很喜欢。那地方叫萨顿村,离贝辛市场大概七八里,房子本身离萨顿村差不多两里,是个很美的地方,很幽静。〃她站起来,走向那幅画,俯身仔细看看。
〃真好玩,〃她说;〃对,的确很奇怪,不知道怎么回事。〃汤米没太在意她的话。
他问;〃那栋房子叫什么名字?〃
〃我记不清楚了,你知道,改过好几次名字。我不知道现在叫什么名字。屋子里发生过好几次悲剧,所以我想下~次搬进去的人就又重新取名字,我只知道曾经叫'河边屋'。
'小河屋',后来又叫'草地屋'或者'河畔屋'什么的。〃 〃准住在里面?或者你知道现在是谁住?〃 〃我都不认识。我第一次看到屋子的时候,是一个男的跟一个女的住,通常是去度周末,我想他们还没结婚。女的是个舞蹈家,也可能是演员。不对,我想是舞蹈家,跳芭蕾舞的,长得很漂亮,不过不聪明,头脑很简单。我记得威廉对她很温柔。〃 〃他有没有替她回过像?〃 〃没有,他很少画人像,虽然嘴上常常说要好好画些人像画,可是一直没实现,他对女孩子一向很傻。〃 〃你先生画那栋屋子的时候,就是那两个人住在那儿?〃 〃嗯,我想是,至少有一部分时间是,他们只有周末去。
可最后来他们好像吵了架,反正不是她先离开他,就是他弃她而去,当时我不在那儿,在卡凡翠做事。后来只有一个女家庭老师和一个孩子祝我不知道那孩子是谁,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不过那个家庭教师的责任大概就是照顾她,后来那孩子好像出了事,不知道是家庭教师把她带走,还是她死了。你为什么想知道二十年前是谁住在那栋房子?我觉得好愚蠢。〃 〃我希望知道那栋房子的~切,〃汤米说:〃内人就是特地去找那栋房子,她说在火车上看过。〃 〃不错,〃鲍斯柯温太太说:〃火车刚好经过桥的另外一边,从火车上应该可以看得很清楚。她找那栋房子做什么?〃汤米简单地解释了一遍,她怀疑地看看他。
〃你不会是刚从精神病院之类出来的吧?〃〃鲍斯柯温太太说。
〃我知道你一定会那么想,〃汤米说;〃可是事实上很简单,真的,内人想查访那栋房子,所以试着照火车路线去找。我想她确实找到那栋房子,也到那个萨萨什么村去了。〃 〃萨顿村。以前是个很小的地方,不过现在当然可能发展成一个大城了〃 〃我相信发展成什么都有可能,〃汤米说;〃她打过电话说要回家,结果却没回去,我想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想她是去调查那栋房子,也许也许碰到危险了。〃 〃有什么危险呢?〃 〃我也不知道,〃汤米说:〃我们两个都不知道,我甚至不觉得会有危险,可是我太太偏偏这么想。〃 〃超感觉?〃 〃也许,她确实有点那样。她有预感。二十年前或者~直到一个月以前…你都没听说过一位蓝凯斯特太太吗?〃 〃蓝凯斯特大大?不,我想没有。这种姓氏要是听过应该会记得,对不对?这位蓝凯斯特太太怎么了?〃 〃这幅画本来是她的,后来她送给我一位姑姑。但是她却突然离开原来住的养老院,是被她亲戚带走的。我想追查她的下落,但是却很困难。〃〃到底是谁想象力这么丰富,是你还是你太太?你好像想象了很多事情,而且还蛮有头绪的。〃 〃可以这么说,不过都是无中生有,你就最这个意思,对吧?我想你说得没错。〃 〃不,〃鲍斯柯温太太的声音有点改变:〃我不会说你无中生有。
汤米用疑问的眼光看着她。
〃这幅画有点奇怪,〃鲍斯柯温太太说:〃甚至可以说很奇怪,你知道,这幅画我记得很清楚。威廉虽然画过很多画,可是我大部分都记得。〃 〃你记得同是卖给谁吗?要是画卖了的话?〃 〃不记得了,对,那幅画是卖掉了,可是他的画几乎全都卖了,所以我不记得是卖给谁了。你问的实在太多了。〃 〃非常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你还没问我,我为什么说你带来那幅画很奇怪。〃 〃你是说这不是你丈夫画的?是其他人画的?〃 〃喔,不,的确是威廉画的,我想他在目录上叫它'河边屋'。可是本来不完全一样,有一点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鲍斯柯温太太伸出被泥土弄脏的手指,指着河边桥下的一点。
〃看到没有?〃她说:〃桥下系着一艘船,对不对?〃 〃对,〃汤米困惑地说。
〃可是我最后一次看到画的时候,上面并没有船,绝对不是威廉画的。画展的时候,画上根本什么都没有。〃 〃你是说后来又有人画上那艘船?〃 〃对,很奇怪,不是吗?我不懂为什么。我刚看到那艘船的时候,觉得很惊讶,因为那地方本来并没有船,后来我知道那~定不是威廉画的,是其他人。可是我真不像为什么?〃她看看汤米。
汤米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只有回看着鲍斯何温太太。要是爱妲姑姑看到她,一定会说她是个浮躁的女人,可最汤米不同意这种说法。她的态度很暧昧,常常会从~个话题突然跳到另外~个话题。她所说的话经常和一分钟以前所说的话毫不相干。汤米觉得像她这种人心里知道的往往比嘴上愿意说的多得多。她爱过她丈夫吗?或者嫉妒她丈夫?轻视他,从她的言谈。态度之中,实在看不出什么线索,可是汤米感觉得到,桥下系着的那艘船让她心里很不安。她不喜欢那儿多出一艘船。突然之间,他怀疑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时间隔得这么久了,她真的记得鲍斯河温有没有在桥下画那艘船吗?看起来实在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要是她最后一次看到画只是一年前可是显然远不只~年但是鲍斯何温太太却为了那艘小船而不安。他又看看她,发现她也在看他她好奇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仿佛在深思着什么。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问。
至少这还不难回答,汤术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今天晚上先回家看看有没有我太太的消息,要是没有。
我明天就亲自到萨顿村去,〃汤来说;〃希望能在那儿找到内人。〃 〃那要看情形了。〃鲍斯柯温太太说。
〃看什么情形了。〃汤米严厉地问。
鲍斯柯温太太皱皱眉,然后自言自语似地喃喃说;〃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谁现在在哪里?〃本来鲍斯何温太太已经把眼光从他身上移开,现在又转回他身上。
〃喔〃她说;〃我是说你太太,〃又说:〃希望她平安无事。〃〃她当然会平安。告诉我,鲍斯何温太太,那地方萨顿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萨顿村那个地方?〃她想了想,答道;〃不,我想没有,那'地方'没什么不对,〃 〃我想应该说那栋房子,〃汤米说;〃河边那栋房子不是萨顿村,〃 〃喔,那栋房子,〃鲍斯柯温太太说:〃那实在是栋好房子。
你知道,本来是盖给情人住的。〃
〃有情人住过吗?〃
〃偶而,不过不多。屋子既然是盖给情人住的,就应该让情人祝〃 〃而不应该被别人当做其他用途?〃 〃你反应很快,〃鲍斯柯温太太说;〃你了解我的意思,对不对?要是你把~栋房子用到其他不对的用途上,房子一定也会不高兴〃 〃你知道这几年有什么人住过吗?〃她摇摇头,〃不,我对那栋房子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它对我从来都不重要。〃 〃可是你却想到一件事或者一个人?〃 〃嗯,〃鲍斯柯温太太说;〃你说对了,我确实想到一个人。
〃不能告诉我一点关于这个人的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鲍斯柯温太太说;〃有时候,你就是会突然想到:某人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有些什么道遇或发展。你会觉得〃她摇摇手〃你需不需要人手?〃她问得很突然。
〃人手,〃杨米吓了一跳。
〃嗯,我刚好知道附近有两三个。也许你搭火车前该吃点东西,车站在滑铁卢,〃她说:〃我是说搭往萨顿村的火车。以前要在贝辛市场换车,现在可能还要。〃这是逐客令,他接受了。〃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 13爱伯特查出线索{1}两便士眨眨眼,视线似乎并不清楚,她想把头从枕头上抬起来,可是脑中一阵刺痛,迫使她又只好颓然倒在枕头上,她闭上眼,然后又马上张开,一再眨了眨。
她高兴地认出周围的环境,〃我是在医院病房里,〃她想,由于对自己目前的脑筋状况还算满意。所以就不再花脑筋多想别的。她此刻是躺在医院病床上,头正痛着,头怎么会痛?她为什么会躺在医院床上?她都不清楚。她想:是发生了意外吗?
护士在病床间走动着,这当然是很自然的事。她又闭上眼睛,小心地用脑筋想一想,一个穿着牧师服的衰老身影模糊地闪过她脑中,〃是爹?〃她记不清楚了,大概是吧。
〃可是我在医院病床上干什么呢?〃两便士想;〃我在医院当看护,应该穿着制服才对。〃 〃喔,天哪。〃两便士说。
〃觉得好一点了吗?亲爱的〃护士露出职业性的笑容说: 〃太好了,对不对?〃两便士不知道到底好不好,护士又说要替她倒杯好茶。
',〃看起来我好像是病人。〃两便士失望地自语道,她静静躺着,心里努力在回想一些字和-- 〃军人,〃两便士说:〃志愿空军支队的军人,对,我是志愿空军支队的军人〃护士替她用吸饮杯拿了些茶来,又扶起她让她喝。两便士脑中又是一阵刺痛,她大声说:〃我是志愿空军支队的军人。〃护士用责备的眼神看看她。
两便士又说:〃我头好痛。〃
〃很快就会好了。〃护士说。
护士把吸饮杯拿走,同时向护士长报告,〃十四号醒了。
不过我想她大概还很虚弱。〃
〃有没有说什么?〃
〃她说她是个重要人物。〃
护士长不屑地哼了一声,表示她很看不起那些自称是大人物的不重要病人。
〃等着瞧吧!〃护士长说:〃动作快点,别整大耗在那个杯子上。〃两便士昏昏欲睡地躺在枕头上,她还没把思绪整理出一个头绪来。
这里应该有个人有她认识的人才对。这家医院有点奇怪,不是她记忆中那所医院,不是她当看护的医院。〃应该全都是军人,〃两便士自语道:〃我负责A排和B排的病人。〃她张开眼睛,又看看四周,终于肯定这是家从来没见过的医院,和任何军人也都绝无关系。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两便士试着想些地名,可是只想得到伦敦和南安普敦两个地方。
这时,护士长出现在她病床边。
〃希望你舒服点了。〃护士长说。
〃没关系了,〃两便士说;〃我是怎么搞的?〃 〃你的头受了伤,一定很痛吧,对木对?〃 〃的确很痛,〃两便士说:〃这是什么地方?〃 〃贝辛市场皇家医院。〃两便士想了想,这名字对她毫无意义。
〃一个老牧师,〃她说。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
〃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姓名,〃护士长说。她拿出一支笔,用疑问的眼光看看两便士。
〃我的名字?〃
〃对,〃护士长说:〃只是为了记录方便。〃两便士默默思索着,她的名字?她叫什么名宇?〃多可笑,〃她自语道:〃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我总该有个名字啊〃忽然之间,她松了一口气,老牧师的面孔突然掠过她脑海,她肯定地说: 〃对了,普如登。〃 〃P一R一U~D一E一N一C一E?〃 〃对。〃两便士说。
〃那是你的名字,姓呢?〃
〃考利,C…O~W…L…E-Y。〃
〃很好,〃护士长带着轻松的表请离开。两便士对自己觉得很满意,普如登·考利。在〃志愿空军支队〃服务,她父亲是个牧师,工作地点在在某个教会,现在是战时。。。。。。〃不对,〃两便士自语道;〃我好像完全弄错了,这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又喃喃说:〃那个可怜的孩子是你的吗?〃她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她自己刚刚说的吗?还是别人对她说的/护士长又回来了。
〃你的住址呢?〃她说;〃考利小姐还是考利太太?你是不是问到~个小孩的事?〃 〃那个可怜的孩子是你的吗?是不是刚刚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还是我跟别人说过?〃 〃亲爱的,如果我是你,就先睡一会儿再说,〃护士长说。
她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对医生说:
〃她好像已经恢复神智了,医生。她说她叫普如登·考利,可是她记不得地址,又说到一个什么小孩的事。〃 〃好吧,〃医生用~贯的不在乎态度说:〃再给她一两天,一定会恢复正常的。〃{2}汤米在口袋中摸索着钥匙,可是还没来得及用,门就打开了,爱伯特站在门口。
〃她回来没有?〃汤米问。
爱伯特缓缓摇摇头。
〃什么消息都没有?没有电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