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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让我在这里下车。”
“有什么事吗?”
“我要小便,你们先走吧!我想顺便下来走一走,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到达鬼首村吗?”
“没错,只有一条路而已,不会迷路的。”
“那行李就拜托你们了,如果我走累了会追上去的,谢谢。”
金田一耕助说完就从牛车上跳下去,然后对着路边的野草丛小便。
我们望着他的背影,同时继续催促牛车前进。
叩咚、叩咚……牛车以缓慢的速度走上碎石路。
道路愈来愈窄,两边的山壁更加靠近了,山中的空气也变得更凉,蝉鸣声不绝于耳。
过了一会儿,仙石直记忍不住用脚踢了一下金田一耕助的行李箱说:
“搞什么嘛!”
“你也不认识那个人?”
我困惑地问道。
“我怎么会认识他!”
“他刚才说是你父亲叫他来的。你父亲没有对你提起什么吗?”
“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不知道我父亲叫那个男人来这里干什么?”
仙石直记似乎有点不安,他紧张的时候总是会咬手指甲,看起来挺好玩的。不过,我对他心里想的事更有兴趣。
我转过头去看了一下,确定已经看不到金田一耕助之后,又朝赶牛车的人望了一眼才问:
“喂!那个人没问题吧!”
“没有关系的,喂!阿银……阿银!”
仙召直记叫了好几声,赶牛车的人不但没回头,反而慢吞吞的走到靠近牛头的位置。
“你看,他有些重听,我因为有话要跟你说,才故意选这个人来驾牛车。金田一耕助这家伙……真是个冒失鬼!”
仙石直记好像对金田一耕助这个不速之客很感冒。
“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在一旁望着仙石直记问道。
他板着脸,点了点头说:
“那家伙回来了。”
仙石直记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
“谁?是谁回来了?”
“你说还有谁?真是明知故问,当然是八千代啦!”
我听到仙石直记的回答,不禁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呆住了,有好一会儿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没有骗我?”
“我骗你干嘛!”
仙石直记不耐烦地回道。
“八千代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我和你分别后,回到鬼首村后的第二天晚上八点左右,因为牛车在半路上坏了,我只好走路回来。到家以后我先去洗澡,然后吃完饭就直接回房了,不料八千代竟然已经睡在那里……”
仙石直记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畏惧的情绪,他以平静的口吻说着,这种反应更使我觉得害怕。
“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八千代小姐回来了吗?”
“当时好像没有人注意到,现在可能也只有我父亲。柳夫人以及阿藤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
“八千代小姐的情况如何?”
“头两天不太正常,好像发情的母猫一样惹人厌,就连我在她旁边,都会惹得她发脾气。”
“现在是不是正常多了?”
“如果说那个样子算正常的话……”
“那她有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说奇怪又不很奇怪,还好啦!或许那才是她正常时的表现吧!因为她的个性本来就很难捉摸……”
“她有没有说自己先前到哪里去了?”
“没有,就算找问她也没有用,说不定还会被噱一顿。
其实,我本来不打算将她的事告诉我父亲和柳夫人,我担心如果警察又跑到这座深山里面来调查,我们还能躲到哪里去呢?
八千代这女人却狠狠地抓住我这个弱点来为所欲为。总之,她说她随时可以让自己曝光,她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你听听,这个女人竟然拿这种事来当武器,还反过来威胁我,真是莫名其妙!
如果个性正直的人在这世上注定要吃闷亏,那我觉得这句话还真是说得有道理。”
仙石直记的声音有些干涩,狰狞的面目露出一抹奸笑。
“可是也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人家早晚会知道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如果外人只是‘知道’而已,那还没什么关系,就怕人家跑去‘告’我们藏匿嫌疑犯。除此之外,我也害怕会再发生什么不幸事件,唉……真是教人担心。”
“你觉得会再发生什么事吗?”
仙石直记突然打了个冷颤,神情十分不安地环视四周后,才压低声音说:
“那家伙也来了!”
“哪个家伙?”
“蜂屋小市,他一定是来找八千代的。”
我听到这个令人震惊不已的消息,吓得手脚发软。
“蜂屋先生也来了!”
“笨蛋!谁教你这么大声的!”
“你……你们让他回去了?没有抓住他吗?”
我喘着气,口干舌燥地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笨!事情不是那样的,那小子再大胆也不敢直接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更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至少也会把他抓去警察局。
“那他之前躲到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他去过哪里,也不清楚他现在在哪里,哈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来过鬼首村。听说村里有两、三个人看到那家伙,不过那已经是前天晚上的事了。
那天很晚的时候,有个陌生人问看守村外水车屋的人说:‘这条路是不是通往鬼首村?’问路的那个人是个驼背男子,他披着斗篷,打了一条细领带……从他的外表看来,十分符合蜂屋平时的装扮。
大约经过半个小时后,又有一个村民在村里赌输一了钱,他在回家的路上也遇到一个相同装扮及体型的陌生男子,那个男子问他古神家在哪里,当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左右,然而……”
“然而怎样?”
“昨天早上,阿藤神情慌张地跑来告诉我一件事,她说昨晚三点多她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不经意从厕所的窗户看到有人从八千代的房间出来,她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个披着斗篷的驼背男子……
因为晚上的视线不清楚,阿藤无法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但她歇斯底里的指称那个人一定就是蜂屋。我想,也许蜂屋是担心八千代的情况,才会偷偷摸摸到这儿来看看。
我听了之后也吓一大跳,赶紧跑到八千代的房间,结果却看见她睡得很舒服的样子,只不过睡姿实在不太雅观。
当时我生气地叫醒八千代,并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露出暧昧的笑容,没有作任何回答。
我再继续追问时,她居然反问我:‘直记,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一时气不过,便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出手打女人,结果八千代突然大声哭喊道:‘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反正我早晚要被杀死的!’唉……我实在拿她没办法。”
仙石直记像是累了,不再开口说话。
此时,太阳还没没入山头,可是山谷里却已经罩上一层薄幕,溪边传来雨蛙的叫声。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周遭的声音变得非常遥远。
仙石直记抬起苍白的脸,又说:
“屋代,真不知道事情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样子。我父亲、柳夫人以及四方太先回到鬼首村,而后我和阿藤也回来了,接着八千代也随之到来,蜂屋跟着在这里出现。
现在,你也来到鬼首村,除了守卫以外,所有跟守卫的死有关的人都在这里集合,这出戏的第二幕是不是又要开演了?戏一旦开演,将会上演什么样的情节呢?”
仙石直记的眉头紧锁,不知道他的脑中在想些什么。
“鬼首村快到了吧!”
我和仙石直记陷入沉思之际,突然听到一阵说话声,不禁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只见金田一耕助正拿着帽子擦汗,微笑地望着我们。
我看着金田一耕助,一时之间真不晓得要怎么回答。心中却升起一些诡异的想法:
(所有相关人物都到齐了,这回在鬼首村,是不是真的会上演第二幕杀人戏码呢?
唉!幕已经拉开了,看样子,不上演也不行。
只是不知道刚登场的金田一耕助到底扮演着什么什的角色?)
海胜院的尼姑
鬼首村又称鬼头村。
我不知道这个地方为何会取如此怪异的地名,但是据说在冈山县这个地方,使用“鬼”字来命名的地名特别多。
传闻这是因为受到四道将军的影响,当时将军所面临的贼人都以“鬼”为号,后来贼人的头目在这个地方被砍头,埋在这村子的某个地方。
不管以前流传着什么样的传说,对我而言,鬼首村这个村名中有一个“首”字,就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只是当时我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古神家那桩诡异的杀人事件竟然会蔓延到这里来,而且还和“首”字有相当密切的关联。
啊!一想到这儿我就觉得毛骨悚然。
那具可怕的无头男尸,还有之后在水池中发现守卫的头颅,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或许这些都和鬼首村的村名有某些关联性。
当我们进入鬼首村以后,初夏的太阳已经西沉,鬼首村北方的天空划过一道极为刺眼的闪电,山中也不断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北方好像正下着西北雨,这里等一下可能也会下吧!”
金田一耕助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会造成我和仙石直记的困扰,一个人老是目说自话,然后又像个小孩般将两条腿伸到牛车外晃呀晃的,眼睛则望着北方的天空,不晓得在想些个么。
(他究竟是个厚脸皮的人?还是太过老实、忠厚呢?唉!真是令人想不透……)
“如果待会儿要下雨的话,最好下大一点。今年的天气实在是太干燥了。”
仙石直记看起来很不高兴,说话声也故意提高了许多。
不久,牛车来到古神家的厨房门外。
古神家的大屋就在村子北方的小山丘上,后面是一大片竹林,再过去一点就是山丘地带。
后来我才知道,那座山丘俗称“御阵屋迹”(注:古代军营的遗迹),从前古神家的宅邸就在那里,由于明治时代曾经被大火烧毁,后来才又重新兴建。
古神家经过重建后,规模比以前小了许多。
在古老的围墙内,有树龄高达三百年的大杉木在那里高高地耸立着,更令人感受到这座宅邸有多么古老。
从古神家旁边的小门进入后,可以看到现在已经很稀少的旧式消防钩、绳梯,以及只有图片上才看得到的水枪。
“喂!”
仙石直记不太客气地叫唤金田一耕助。
“你是我父亲的客人,就从那边进去吧!那里挂着一个类似铜锣的东西,你敲一下就会有人出来带你进去。屋代,我们走这边。”
仙石直记说完,便带我朝着光线较暗的一边走去。
“仙石,我不需要先去和你父亲打个招呼吗?”
“没有关系的,反正我父亲一定又喝醉了,明天再去和他打招呼也不迟。”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着。
在经过一个转角后,我看到一道胡麻穗筑成的篱笆,我们穿过篱笆的门进入中庭时,听到一阵铜锣声。我想,这一定是金田一耕助敲的。
不知怎么搞的,我觉得铜锣声听起来有点阴飕飕的,像是在催命般令人毛骨悚然。
进入中庭后,我看见遮雨棚下方的窗户里有灯光。
“咦?”
仙石直记看到灯光后皱起眉头,同时放慢脚步说:
“好像有人来……”
“你怎么知道?”
“因为起居室有灯光。”
仙石直记突然又加快脚步,只见他绕过屋子的角落,来到一扇门前,用力将玻璃门拉开。
浴室好像就在附近,我嗅到空气中弥漫着浴室特有的味道。长途旅行后,我一闻到这种味道就觉得很舒服。
我望一望四周,没有看见任何人,只有一盏自天花板垂下的灯发出昏暗的光线。
仙石直记好像很想知道里面的客人是谁,急忙将纸门拉开,嘴里发出“啊”的一声后,立即又将纸门关上。
“啊!直记先生……”
起居室里面的客人看见仙石直记后叫道。
尽管仙石直记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仍然强自镇定地对我说:
“屋、屋代,你稍等一下,我想去换一下衣服……对了,你现在先到我的房间来。
仙石直记站在门前,故意用肩膀顶了我一下。
我暗自觉得有点奇怪。
刚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