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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长城万里长。
我早就知道你的基因都是寂寞的副产品。
我也知道你其实是一只爱吃即食面的鬼。
第一次的外遇就被对方逮到,我们相视而笑。
之后每一次登陆,他依然是副产品,我做回我的即食面,我们恩爱如常。
他说能在网上遇见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
我说你的人生过了还不到三分之一,如果这是事实,你前途堪虞。
他说为何你感觉永远如此玩世不恭?
我说为何你喜欢事事追究,可知真相永远使人失望?
我们每天见面,已经成为习惯。
他会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聊天室内跟我谈情说爱。我则在寂静的空间对着屏幕哈哈大笑。
神秘的网络恋人,似稳定又飘浮,既真实又虚假。
他问,你喜欢我吗?
我说,当然喜欢,无庸置疑。
他说,你欠缺诚意,因为你总不对我坦白。
我说,什么才是坦白呢?对你交待我的身高年龄体重姓名电话就是坦白?
他说,我实在不懂你。
懂不懂并不重要,在网上,没有人知道你是一条狗。
我向他道别,打个哈欠。
事实上我知道他谁,他就住在我家隔壁,那次我坐电梯的时候,他与朋友说起爱情即食面,我在一旁默默地听,然后细细地打量他。
这一切他当然不可能知道。
巧合让人轻信缘份。而缘份,却又如此奇妙。
我问他,为什么要叫寂寞副产品?
他反问我,为什么要叫爱情即食面?
因为网上的爱情就是即食面,我说。你瞧,我和你从相恋到结婚不过短短数十分钟,足以抵挡别人一半的人生。即食的爱情,只有快感,没有责任。并且简单快捷,省时省力。
他不同意,他说我太轻浮。
我嘲笑他,一个认识对方不到半小时就马上求婚的人没有资格否定我的爱情哲学。
他沉默。
我有点后悔,我不该让他太认真。于是我说,来,让我们干点开心的事。
我们的感情进步迅速。如火如荼,真假难分。
那一天,我去倒垃圾,经过他门前的时候,一个女孩气冲冲地跑出来,一边飞快地撕扯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女孩眉青目秀,与他十分般配,估计是他目前的女朋友。
电梯载着愤怒的女孩直线下降,我放下垃圾,捡起女孩刚刚丢弃的白色稿纸,上面打印着寂寞副产品与爱情即食面的绵绵情话。这是我和他的聊天记录。
原来东窗事发,我对他深表同情,却也无能为力。
那天晚上,他心情不好,显得浮燥不安。我为他断症,我说胡思乱想是失恋一大禁忌,请放松心情,明日的事情明日再作考虑。
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失恋?
我说,我在你面前,你也不为所动,定是为他人烦恼。
怎么不可以是为事业?他说,男人都以事业为重。
那样真是恭喜了,我说,通常男人一旦为他的事业而烦恼,结果只得两个,要不就是倒地不起,要不就是一飞冲天。
他问,你认为我会是倒地不起,还是会一飞冲天?
我想了一会儿,我说,最好还是跟她道个歉,不然你全军覆没。
他很讶异,他说你真可怕,你怎么象知道我所有的事?
我笑,因为我是一只鬼,隐身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控制你所有的命运。
他说,我好害怕!一点诚意也没有。
然后第二天,我看见那个女孩子挽着他的手旁若无人地在电梯里与他亲密如斯。
我站在电梯后面,抬头看着上面的数字一个一个地滑落,无意之间,他的视线看了过来。
我与他对望一眼。其中不过一秒。我和他的眼中都没有温度。
之后一切又错开了。
我和他在网上依然以情人身份出现。
他是并不寂寞的寂寞副产品,我是没有爱情的爱情即食面。
他向我抱怨生活为势所逼,如狼似虎。
我向他抱怨岁月红尘若梦,青春不再。
我们无病呻吟,对话毫无营养,但却依旧乐此不疲。
他问,婚姻是不是爱情的坟墓,为什么每个人都害怕结婚。
我说,人生本身就是最大的欺骗,死后才发现自己上了当。
他问,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说,活着就是为了用痛苦证明快乐。
他说他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
我说活在水中的鱼其实也害怕有一天会被淹死。
你是不是有一点点的改变?他问。
那是因为你的眼光已经有所不同。我说。
是么?改变的人是我自己?
这个大有可能,没有人彻底了解真正的自己。
你真玄。他说。
你终于开始明白。我说,你会觉得听不懂我说的话,其实是我们产生距离的表现。
那意味着什么?他问。
一段距离的产生,其实是时间累积的结果,有起点就会有终点,凡事讲求缘份。我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快要结束了?
我的意思是一切不可强求。
你今晚真奇怪。他说。
是么。我笑。
我在电梯里遇见那位年轻的女孩,她的手上戴着一只闪闪发光的结婚戒指,因为高兴,她频频举起手来幸福地观看,坠入爱河的女人表情都是一目了然。
她终于得到他的心,得到他的承诺,得到他下一半的人生,她不知道他在网上只是一堆寂寞的副产品,并且诉说他害怕婚姻。
因为我总在看她,她就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其中过程不过一秒,我和她的眼中同样没有温度。
我要结婚了。他说,是现实中的婚姻。
我说恭喜恭喜,此乃人生大事,你快要获得新生。
这真的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吗?他似乎十分怀疑。
为什么不?难道你不爱她?我问。
这倒不是。他很犹豫,他说,他第一次的恋爱就是她,两人也没有经遇过什么风浪,一切似命中注定,顺理成章就走到了这一步。
听起来平凡过平凡,普通过普通。我不知如何评断。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以后都不再可以在网上随意地看见寂寞副产品,因为他不再自由。
以后出现在网上的,可能是婚姻后遗症,或是跌进坟墓的男人。
他问我,与我相处的这段时日,你有没有或许一点点的爱上我?
有的,我说,但如同网络是虚幻,我们共同制造的,不过是片刻的假象。
我重新在网上物色新的人选,继续游戏。
回到聊天室内,又掀起新一轮的厮杀。
我看见了“孤独男孩”,他在上面说,如果上天让他碰见一个寂寞女孩,他会爱她一万年。
为了验证他的诺言,于是那一晚我的名字就是“寂寞女孩”。
孤独男孩对寂寞女孩说,遇见了我,你从今不需再独自忍受孤独。
寂寞女孩对孤独男孩说,当孤独遇上了寂寞,孤独便不再孤独,寂寞也不再寂寞。
我们一见如故,再次天雷勾动地火。
他说你就是我要等的人,我非娶你不可。
我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今天就是你家的人。
在场所有人见证,晚上十时二分六十四秒,孤独男孩与寂寞女孩,结为联姻,此志不渝。
我说过,现代网络的即食爱情,不需因由。我们只要另类,不要真心。
网络因此而如斯繁荣。
——完——
《为一个人等待》
刚放下电话,他在电话的那边对我说,公司临时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他不能缺席。于是我说没问题,生日每年都是这样过的,就算今年一个人,也没有什么特别。
关上灯,我拨掉了电话线。看着蛋糕上掩映的烛光,我对自己说,许个愿吧,有什么关系。
与健相识是在八年前。那时的学生情人,大家都没有钱,只得一腔热情,他说我什么都不能给你,除了我的一颗心。那么老土的台词,出现在都市林立的冷漠街头,我听得热泪盈眶,纯情如炽。
有什么关系,只要有爱,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有什么关系。我以为。
毕业之后,健进入一间外贸发展公司做事,看着他由小小的职员一路升上去,我的心里有无限说不出的寂寞。不是他离我太遥远,而是我害怕他将离我太遥远。
无数开不完的会,无数应酬不完的人和事,他每每对我说起一切,眼神里面都有深深的疲倦,我只好什么也不说,细细地听。他说冰你对我真好,你对我真好。
我什么都做不了,他公司内部的事我十句里面听不懂一句,我接了很多图回家慢慢地画,每隔一段时间就抬起头来看着墙上的时钟,八点是他会回来的时间,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等待。
日子过得无聊又缓慢,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在一寸一寸地熄灭,象一把被握在手中的灰。我对健说,你什么时候娶我?
每次提起这个问题,健总是很有耐心地拥我入怀,他说我当然是要娶你的,但我们要计划我们的将来,对不对?我不知道健若是娶了我之后日子会跟现在的有什么不同,但健说他有他的打算,我只得收拾起不安的情绪,继续等待。
健回家的时间越来越不稳定,有时一耗就是一整晚,回来都是一副什么也不想说的表情,我默默地为他脱下累赘的外套,然后把安静的空间留给他。他偶尔会不舍地拉着我的手,把头深深地埋进我的肩里,不哼一声。我想他是遇到了某些问题,我对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依然不作声。
我一直都知道他很忙,我没有在他面前抱怨过一句,我们之间的日子还没正式开始,怎么已经感觉象是过了一生一世。我看着镜子,里面的人还年轻,但灵魂却苍白得遍布裂痕。生活无波,却象这浅白的镜面一样,凛冽而冰冷。一切似没有尽头。
我需要一点阳光,早上,我带着草稿在街上胡乱地走,带到冷清的餐厅里,坐一下午,喝一下午的咖啡再画一下午的图。玻璃窗外人们行走如梭, 疏离的人群之中我看见健。
他手里挽着那个简单的公文包,身边跟着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孩,健在阳光下的笑容那么怡然,那么爽朗,我想起他夜里忧郁的眼神,仿如两个世界。
回到家里的时候,我问健,你今天好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开心的事?
他看起来比平日好一点,他说,老板看了他作的报告,似乎很看得起他,他可能快要升职了。
那样真是恭喜了。我淡淡地说,健你什么时候娶我?
他似乎一呆,然后又是惯性地把我拥入怀中,他说,我当然是会娶你的,冰你要相信我。等我的事业再稳固一些的时候,我们就结婚。我不能让你再受一点委屈,所以我必需先创下一点成绩。
他紧紧地抱着我,我的眼泪滑过没有温度的脸,滴落在他厚重的夹克里,他感觉不到。
我依然去那个餐厅里画图,坐一下午,喝一下午的咖啡看一下午的风景,我每次都能够看见健从那里经过。短短的数十秒,他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与另一个笑容天真烂漫女孩子。
他们走了之后我就收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