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长公主也没有推辞,让女儿收了,跟秀兰两个说话,又问阿鲤。
秀兰叫人去带阿鲤出来,自己跟长公主抱怨:“这孩子越大越看不住了,四处的跑,七八个人也跟不住他,一天下来,连小内侍都累得直喘气。”
“小子就是这样。”长公主也笑,“皇上小时候比鲤哥儿可调皮多了。”难得脸上有了些活泼的笑意。
娴姐儿安安静静的坐在长公主身边听,脸上的神情和长公主颇为相似,秀兰看了不知为何有些想叹气。
阿鲤很快就跟着乳母进了门,秀兰让他给长公主见礼,又让他叫娴姐儿,长公主是很喜欢孩子的,把阿鲤叫到身边,弯腰把他抱了起来。阿鲤见了面生的人,显得很老实,只一个劲打量长公主。
长公主摸了摸他的小帽,跟秀兰说:“现在天热了,也该给他换纱帽戴了。”说完就叫人拿出她带来的东西,有孩子穿的衣服鞋袜、戴的帽子,还有许多小玩意,“是我估摸着鲤哥儿的身型叫人做的,若是不合身,贵妃再让人改一改吧。”
秀兰忙道谢,又让阿鲤向长公主道谢,“让您费心了。”
“不费什么心,我本来也闲着无事。”长公主抱着阿鲤问了他几句话,见他现在说话清楚了许多,身体也好,有小孩子的活泼劲,很是喜欢,就让娴姐儿跟着阿鲤出去玩。
秀兰让人跟好了,带着他们两个去守拙斋那里玩,她想着那里有秋千,正好给小姑娘玩,还特意让云妆也跟着去,怕怠慢了杨娴。
等孩子们走了,屋子里剩下的宫人也少了许多,长公主才说起来意:“前日母后宣我入宫,提起卫王也到了该选妃的年纪,她老人家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让我帮着参详。”
卫王选妃?这么快么?秀兰不知长公主跟她说这话是何意,就笑看着她不说话。
长公主继续说道:“按理亲王选妃,多是由王府自行操办,不过卫王幼失怙恃,这事也不好让他自己来办,也只能我们这些长辈帮衬了。我来就是想问问陛下那里可有什么话?”
原来如此,长公主估计是想来跟皇帝通个气,免得等那边把王妃人选都定下来了,皇帝才知道,惹得他不高兴,母子俩又生嫌隙。秀兰明白了她的意思,就说:“早上有位大臣求见,陛下去见了,不过看时候也快回来了,长公主不如在这里等一等,正好一块用午膳。”
“此事倒不甚急。”长公主一笑,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秀兰想长公主难得来一回,两人这样干坐等皇帝也似乎有些尴尬,就邀她一起去赏荷亭赏花:“虽还不到时节,花苞却已经立起来了,也有些早开的已经绽开花苞。”
长公主客随主便,本来也要等皇帝,且她还有话要跟秀兰说,就跟着她一起出了逸性堂,沿曲折回廊去了赏荷亭。
秀兰和长公主当先并肩而行,服侍的人都落在后面跟着,她一边走一边给长公主介绍了一下园里的景致,长公主只做倾听状,偶尔应那么两句,很快就到了赏荷亭里。
这边早有人安好了坐褥,又上了茶水点心,秀兰请长公主入座,她在旁相陪。
长公主回头看了看,见亭内只剩了自己贴身服侍的婢女和贵妃身边的一个宫人,就转头吩咐自己的婢女去亭外等着。秀兰见她似乎有话要说,也让香莲去了亭外候着。
“其实我今日来,另有一事想说与贵妃听。”长公主双目注视着秀兰,“请贵妃为我等下嫁之公主做主。”说着站起身来要给秀兰行礼。
吓得秀兰忙站起来拦住她:“长公主何出此言?快别如此,实在折煞我了。”亲手扶着长公主让她坐下,又问:“长公主可是跟驸马怄气了?”她以为是驸马无礼,长公主是回娘家来求援了呢。
哪知长公主摇头:“我说此话倒不是为了自己。”她长长叹了口气,将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她这次来十之八/九还是为了广善公主。因太后掌理后宫一向严格的缘故,这几个在宫里长大的公主,一个个都被教导的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在几个姐妹当中,长公主和广善算是最亲近的,广善的生母在先帝去世时殉葬了,那时她们姐妹都已经下降,广善因此事病了一场,长公主心软,和广善住得也近,就去看过她几次,慢慢的就亲近了起来。
广善虽是先帝幼女,可因生母并不受宠,母女两人在后宫里过的有些战战兢兢,就养成了个怯懦的性子。到下降以后,因老宫女管的甚严,她一月里也未必能见到一次驸马,所以直到去年才生了长子。可等她生了孩子之后,也只在孩子刚出生时见过一次驸马,到现在孩子都周岁了,竟再没见到。
“这是为何?”秀兰十分不解。
长公主叹了口气:“在公主下降之时,内府都会给每个公主府配老宫女,掌理府内事务,维系皇室威严,本是为了防止有些驸马不知礼节,怠慢了公主。熟料这些老宫女一见府内诸事皆由她掌管,公主又都是年轻面嫩之辈,竟生了作威作福之心。”
老宫女私下被称作管家婆,公主若要召见驸马,夫妻两个亲近亲近,是须得通过老宫女的。老宫女欺公主面嫩,若公主主动提起召见,就不阴不阳的刺公主几句,公主羞愤之余自然再就不敢提了。而驸马呢,若想求见公主,则必须用银钱贿赂老宫女,老宫女满意了,就会让驸马见公主。
如此一来,她倒像是青楼里的老鸨,把公主当成了敛财的工具,驸马反倒像嫖/客一般,要给钱才能见公主。秀兰听了这番叙述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般大胆的宫人。
“广善的驸马马义本就出身寻常人家,手里能有几个钱呢?先前就常常捉襟见肘,每次广善都要趁会面之时偷偷塞与他一些,两人才能有下次相会。可不料广善生了孩儿,那老宫女竟借此坐地起价,要的银子比先前还翻了一番,马义如何能拿得出这些钱?两人就这么有一年不能得见。”
长公主脸上都是厌恶的神情:“前两日是孩儿周岁,广善没让人告诉老宫女,自己召见了马义。不料老宫女得了消息,竟然带着内侍赶来,将马义拉出房去打了一顿,打完更干脆把马义赶出了府去。广善和孩子都吓得大哭,她又无人可说,只能忍着。还是我记得孩子周岁,前去探望她和孩子才知道了此事。”
秀兰已经不知如何反应了,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在皇权如日中天的现在,竟还有这般刁奴。
长公主也知道秀兰的心情,这事随便出去说与谁听恐怕也没人相信,堂堂公主,金枝玉叶,过得竟是这般日子,可是偏偏事实又是如此。
“不瞒贵妃,早年我初嫁之时,府内也是一般境况,只我们驸马好歹是官宦子弟,那老宫女也不敢如何无礼,拿了钱财也就行了。到得我年长了一些,越想越觉不服气,就趁回宫时与母后说了此事,母后听了大怒,将那老宫女打了板子,赶去守陵,我的日子也才好过起来。”
可有那不敢说的,或者说了也没人理的,比如广善,比如早死的庆安公主,就只能这么凄惨的过日子。常年独守空房,又活在老宫女的淫威之下,天长日久,郁结于心,自然难以长寿,公主里面能活到四十岁的都少。
秀兰终于消化了这个事实,看长公主面露悲戚,知道她是物伤其类,就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长公主的手,又亲自端茶给她,让她平静一下情绪。
等长公主喝完茶放下,秀兰才说:“此事长公主可曾报与太后?”这事虽然该管,可是上有太后和皇后,实在也轮不到她插手。
长公主面露难色:“母后一贯不喜”虽然面上不露,可是长公主知道,太后是不喜欢庶出子女的,要不然为何只给她一人加封了长公主?
秀兰也明白了,可是:“我虽奉旨代理宫务,可长公主也知道,我身在西苑,宫内事务多是淑妃奉太后旨意掌理的。”
“您也说了,淑妃万事都要问母后,此事如何能指望她?”长公主拉住了秀兰的手,“贵妃娘娘,您总是还会再生孩儿的,若是有了公主,您忍心也让她过这般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明朝公主自成祖迁都北京后,下嫁统一住在十王府(据说是王府井大街那一溜),某些暂时没有就藩的藩王也会暂时住在那里。而驸马却要住在自己家里,等到公主召见的时候,才能从家里去十王府见公主。
驸马因为出身平民,没什么威势,也没有钱财,所以那些老宫女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打驸马这事有实例。
明神宗和郑贵妃的女儿寿宁公主,下嫁冉兴让。公主偷偷召见驸马被发现,驸马就挨了一顿揍,后来公主想去找郑贵妃告状,不料管家婆已经先行歪曲事实,败坏了她的名声,郑贵妃竟不肯见她。驸马更惨,想去见神宗,结果被管家婆的相好太监拦住了,又是一顿揍。
所以明清公主,无子早死的甚多。
第110章 各有烦恼
皇帝从励勤轩出来,在回逸性堂的路上就听说了长公主来访的事,他知道长公主无事应不会来,想了一想,还是先回了逸性堂。不想到了院里,守着屋子的冬梅说娘子陪长公主去赏荷了,他正想进房里等,又听冬梅说阿鲤跟杨娴在守拙斋玩。
他就进屋换了衣裳,转头去了守拙斋。刚刚走到院子门口,里面阿鲤的笑声已经从院墙上传了出来,等走进去就看到阿鲤坐在一个小内侍的腿上正在荡秋千,旁边有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正含笑看着。
众人见他进去,都慌忙行礼,内侍也抱着阿鲤起身,阿鲤先似模似样的行了礼,然后跑过来抱住他的腿:“爹爹,秋千!”
皇帝看他满头的汗,就叫乳母过来先接过去给他擦汗,又让余人免礼,先问小姑娘:“是娴姐儿?”
杨娴怯怯的应:“回陛下,是。”
“叫舅舅吧。”皇帝一挥手,“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就是你比鲤哥儿还小的时候,是百日还是周岁来着?”
边上侍候杨娴的嬷嬷就说:“回陛下,是百日的时候。”
皇帝点头:“对,百日!你还在皇姐身边呢。”这个嬷嬷他认识,长公主在宫里时就在她身边服侍。
那嬷嬷福身答道:“是,长公主不嫌弃奴婢年老粗笨,让奴婢侍候娴姐儿。”
皇帝笑道:“辛苦你了。”还让人给了赏,又问娴姐儿:“你怎么光看着?在家玩过秋千么?”
娴姐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答:“小时候玩过。”
“你现在也还小呢。”皇帝听她小大人的口吻觉得好笑,让她坐上去,“舅舅慢慢的推你玩,别怕。”
娴姐儿看了一眼嬷嬷,那嬷嬷就扶着她坐了上去,又说:“哪能劳动陛下,还是奴婢来吧。”
皇帝也没坚持,抱着擦了汗的阿鲤,看娴姐儿荡秋千。娴姐儿毕竟是小孩子,坐在秋千上玩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后来也咭咭咯咯笑了起来,阿鲤也想凑热闹,非要过去跟娴姐儿一起玩,服侍他的小宫人只得抱起了他也坐上去,一起慢悠悠的荡了起来。
秀兰和长公主得知皇帝已经回来了,就一起起身回逸性堂,路上秀兰说:“长公主说的事,我心里有数了,我虽有心为公主们出头,可也总要有个合适的时机。”
“我明白,只要贵妃不嫌麻烦,肯放在心里,我就感激不尽了。”
两人经过这一番对话,似乎生疏之意去了不少,一路慢慢说着话,等进了逸性堂却听说皇帝去了守拙斋,两人也跟着拐了过去,还没等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欢笑声。
“怎么这样高兴?”秀兰听出里面还有女孩的笑声,很惊奇那么腼腆守礼的孩子也能笑得这般开怀,跟长公主一起进了院门,原来两个孩子正在荡秋千,皇帝坐在一边看,还指挥着推秋千的下人们。
杨娴正玩得高兴,一看见母亲进了院子,立刻让身后的人停手,乖乖的下了秋千,收了笑容上前行礼。
阿鲤也看见了秀兰,从宫人怀里挣脱,扑过来抱秀兰,秀兰弯下腰给他又擦了汗:“瞧瞧你玩得满头汗!”又摸他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被汗湿了,正要叫人带着孩子去换衣服,一转头看见长公主正给皇帝见礼,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有别人在,竟从进院就没理会过皇帝。
长公主也有些惊奇秀兰对皇帝的态度,不过她性格内敛,也没什么表示。
皇帝站起身,让长公主免礼,说道:“难得今日皇姐带着娴姐儿过来,我刚让御膳房多备了几道菜,一同用午膳吧。”又看了一眼离他不远的娴姐儿,叹道:“这孩子一转眼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