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剑雪无名:“这个方向,你并非回去魔城。”
吞佛童子微微扬起眉角。他再度转身,脚步缓慢向前行,胸前剑伤已不再流血。四周雪幕漫天,北风呼啸,渐渐山岭上出现一处倒塌庙廊。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场景,却非是当初那个人。
冰风岭上,吞佛童子转身坐回一剑封禅惯常所坐的那个位置上,面对被大雪掩盖住的冷灰篝火,“坐。”他淡淡道。
“要燃火吗?”
剑雪无名低头看着脚边冰冷的火堆。
“吞佛童子非是一剑封禅。”抬手取来树枝,轻轻挑起积满冰雪的柴堆,吞佛童子冷笑一声随手将树枝抛开:“现在汝眼中所见,究竟是谁……”
“吾眼中所见,需要分辨吗?”剑雪无名随意找了个石块坐下,抬眼注视吞佛童子,绿眸依旧单纯而平静:“一剑封禅。”
“哦……”吞佛童子冷然抬眸,不动声色。
“你,有记忆。”剑雪无名眼神清澈见底:“便是一剑封禅!”
“那么,你呢?”低沉一声笑,吞佛童子表情不动注视剑雪:“同样拥有鸠盘神子之记忆的汝,吾又该唤作是谁?”
“嗯……你之问题,变多了。”剑雪无名认真疑问且抱怨了一句,停了停然后道:“你是要问吾这段时间的经历吗?”
风雪对面,绿衫剑者平静抬头似在期待。
……本该因天命而死的魔胎却还活着,纵然逆天改命也该付出代价,或是代价已有人代为付出?
吞佛童子顿了顿,淡淡垂下眼眸:“吾无所谓。”
“离开九峰莲潃,是有人自冰封救下吾。”剑雪无名静静开口:“而后,吾便遇见你之同族。”
“赦生……亦是汝之同族。”
吞佛童子心中有些郁闷,表情依然不动声色,暗红眸底一片冷酷,宛如无生火海。
“魔胎非魔,吾亦非鸠盘!”
剑雪无名认真纠正,清澈眼眸一如冰雪。
抛去表面承载自鸠盘的记忆,剑雪无名确实还是当初那位相逢自暴风雪中的剑者,只是不知不觉已褪去懵懂,真正面临人世。
二人正为某些概念而僵持,忽而冰风岭上一道异样风声,从天而降一道魔气,挟至一枚幽绿眼形事物。
“是出自魔城的传讯之眼?”剑雪无名声音略有所思。
“哦。”
吞佛童子抬手接住魔眼,正仔细分辨其中传达之讯息,闻言微微瞥过一眼:“汝所继承之记忆,倒是完全……”
讯息传达,魔眼自动消散,伴随风雪了无痕。
吞佛童子忽而起身:“任务到达,吾该走了。”
“嗯?”剑雪无名疑问抬头。
“异度之魔,追寻胜利,为任务,可不择手段。”吞佛童子并未看向剑雪无名,语气低沉冷漠,忽而嘲讽勾起唇角:“似汝这般单纯的小朋友,便该知机远离魔界,江湖退隐去罢!”
一句落,吞佛已是化为火焰,转瞬消失在茫茫雪幕之天空。
冰风岭上,雪静静地落。
剑雪无名轻叹一声,缓缓开口:“吾不退隐,自是因为……你还在江湖啊。”
江湖路途,远且深长。
离开琉璃仙境后,不解心陷入深深的懊恼,自觉自己以后再也没有任何颜面踏入此地了……如果头上有个斗笠的话,他一定会把笠沿压倒最低,嗯低到看不清脸……
真是,丢人丢遍全苦境了!
“儒某。”
头顶上蹲着的一寸丁红衣小人垂头丧气嘀咕:“你说素还真,是不是真的发现吾了?”
……是不是真的还有假吗,白莲的手掌都摸到你头顶了。
“儒某,你为何不说话?”
“儒某,你生气了?”
“儒某,低着头不看路会容易撞树的……”红衣小一寸丁秋玄聆蹲在不解心头顶发丝间,一边小心翼翼地拿手指拔拔头发丝,一边忐忑地唤他。
不解心停下脚步,抬起右手用力揉揉脸,然后露出无奈的神色:“吾并未生气。”
小秋玄聆噗通从他头顶跳下,重新坐到肩膀上,双手抱住不解心耳边黑发:“……儒某,我们现在去哪里?”
“素贤人给的信件上有附路观图,先去找傲笑红尘大侠,将东西送过去罢。”不解心老老实实回答,然后一脸疑问:“为何突然喊吾‘儒某’?”
突然换个称呼,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在喊自己,平时这只不是总是直呼名字的吗?
“嗯……因为忽然想起一段记忆,似乎也是如吾这般小人悬浮一人头顶,这般称呼比较应景。”小秋玄聆晃着两条小腿,理所当然道:“儒某,走快些,先前化光的速度呢?”
咦传说中很可能是自己杀身仇人的傲笑红尘,魔也很好奇啊~~~
……先前化光的速度那是被逼出来的好不好。
不解心默默抬头看天,然后继续心中疑问:“阿蔻,吾本以为,你应该很怕素还真……”一开始是谁死活不肯上琉璃仙境来着,还浑身颤抖揪头发嘶他头皮到现在还有点疼。
“是呀,因为想亲近,才害怕。”小秋玄聆继续理所当然的口吻:“儒某,这种复杂的情感,你不懂。”
好吧吾不懂只有你才懂。
不解心耸耸肩,不和小人一般见识:“阿蔻,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有些眼熟……”
再往前越过山坡,居高临下就看到一片一半烧焦的树林。
如果再往前走也许就能看见隐藏在烧焦树林中已成废墟的一座村庄,村落中心该有一座坟墓,墓中埋葬了一村之人的遗骨。
再回故地,心中已是帆过百岸。
不解心站在山坡久久不曾说话,就连坐在肩膀上的小秋玄聆也停止摇晃两条腿。
良久,他不由苦笑:“阿蔻,脚程其实还是很快的……”不知不觉已从万里之遥的琉璃仙境,走到这曾经遭遇魔火肆掠之地。
时间才半日,连天际夕阳也是将坠未坠,若在往昔处在普通人的地位上,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是如何做到的,而自己不过是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只是速度稍微快了点。
这便是江湖吗,站在巅峰之感觉,不同凡人,却又身在凡间。
不解心若有所思,不觉头皮一疼被人揪住了发丝。
小秋玄聆低头看看焦黑的树林,想起当初自己还是一柄剑的时候,曾本能喝阻一堆魔灵:“儒某,再往前,就是火焰魔城了。”
走到这里,前路已是明确,素还真给的路观图直指异度魔界,显然傲笑红尘作为一代侠者,必然当仁不让挡在魔火第一线。
——要不要去?要不要去?要不要去?
“我们还是回去罢。”不解心沉思片刻,果断转身,向着夕阳来路行去。
冷不防头皮一紧,被人抓住一缕黑发。
肩膀上小秋玄聆歪着脑袋,慢慢开口:“你不给傲笑红尘送东西去了吗?”难得的,这回没有加上两个字“儒某”。
不解心坦然:“要送东西随时可行,但异度魔界情况未明,吾不愿冒险。”
生命来之不易,他自然比任何人清楚。而要寻找傲笑红尘,也可以选择等人离开异度魔界之后进行,毕竟一直留在魔城外围已是不智之举,否则总会油尽灯枯。
……至于前去参上一脚,开玩笑,肩膀上还蹲着一只魔呢。
“儒某。”
肩膀上蹲着的那只又说话了,小秋玄聆歪着脑袋,眼中目光未明:“你在害怕。”
“嗯?”
不解心脚步一顿。
此时已是离开山坡有一段距离,也再看不到焦黑树林,更不用提林中可能残留的魔气。但夕阳斜照,不解心心中还是不由感觉一丝凉意,如同……秋凉。
“你怕我,会变成真正的魔。”小秋玄聆踢腾着两条小脚,嫩嫩声音很是随意:“脱离玉剑,或是接触太多魔气,吾确实会很容易恢复为魔。”
玉剑虽为灵魂容纳修养之所,毕竟由儒门元功凝聚而成,当年秋玄聆封印魔身投入儒门,所修行出的儒元十分精纯。
即为儒元,自然天生便能抑制魔息。
不解心并未反驳,脚步继续,默然认可。
肩膀上的小秋玄聆跳来跳去,然后再度跳回他的头顶,在发髻前窝了个洞舒舒服服钻进去,看着头顶隐约发红的夕阳。
然后小秋玄聆之声音道:“儒某……你觉得,魔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阿秋卖萌中……
╮( ̄▽ ̄〃)╭ 刀戟我准备慢慢来写,毕竟整个异度魔界线,就数刀戟最精彩了,咳嗽,也是真正属于魔界的舞台,神州三部曲那是属于弃总的。
其实修文的最大原因,是因为我觉得阿秋最开始被我毫无章法地写得不像是一个魔。
魔是什么?╮( ̄▽ ̄〃)╭ 其实我也不知道,走直觉写而已……莫忘了,这文是真正走魔界路线啊~~
☆、世间人心总是偏
魔是什么?
问题好回答也不太好回答。
邪魔外道,反派人物,邪道首领——种种诱惑扰人心神,总之皆是负面评价者,即为魔,该当死在正道之刀剑下,以还朗朗乾坤。
然而真正的魔,除非身心皆入其景,能意会而无法言说。
……或许,魔者,执念也。
但不管怎样,身边相处得好好的同伴突然有一天反背阵营宣告种族其实是魔,再怎样悠然的人总都会有些诧异。
刨根问底什么的……你懂的。
于是就在路途中,一寸丁小秋玄聆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态,向自家暂时寄主某儒不解心问出“何者为魔”这个论文命题之时。
远在曾经也是南武林一大教派的天度峰,缓缓出现一道华丽人影……
“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更迭,龙麟不减风采;紫金箫,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正盛,共饮逍遥一世悠然。”
紫衣出尘,发缀珠华,手持宫扇,眉心龙魂。
踏足高峰,由云端直落,更能看清山峰全景。疏楼龙宿缓缓立足峰顶祭天台上,冷眸睨视地上几乎要将整个峰顶劈为两半的刀痕,琥珀瞳眸目光微微一闪,
峰顶不见残砖断瓦,只有地上石缝荒草蔓生,遮掩浮土枯骨。
温度有些寒冷,虽无积雪,也能呵气成形。天度峰位属天荒山脉,如明珠一点落于整座山脉东面,孤峰独立,半山腰依然残留昔年建筑之痕迹。
一直以来虽知玄门术教立根基与此地,除去立教之初曾遣人送上一份贺礼,位于中原的儒门天下同术教其实并未有怎样往来。便是疏楼龙宿自己,也是当年为儒教奉命清除叛逆方才路过此地。
……当年三教先天同秋玄聆那一战,是有意避开了此处教门重地。
时间历经百年,祭天台上曾经布下的阵局因时光洗练而现出破绽,如今已是不难窥出痕迹,却因有半分邪兵卫尽掩三光之力守护,而让山腹之气息不透半点。
若非是由知情者窝瓜为求保命而告知,哪怕如今近在咫尺,又是身具同样半分邪兵卫之力的疏楼龙宿,也无法完全窥破其中之秘。
话说还头,如果此地之秘密就那样轻易被人看破,也不会轮到如今疏楼龙宿插手,更无论当年秋玄聆,可是为此不惜牺牲一派教门万人血命。
“嗯……进入——”
隐秘之地,因云龙刀痕而出现破绽,虽及时弥补,已非无法可入。得到阵局生门所在的疏楼龙宿,又不受看守门户的邪之力困扰,很顺利便度过最开始一段黑暗,再现身已是不知处于山腹深处几许,只见四周岩石隐蔽,微微以无名矿石荧光照明。
足下是透着血腥的黑石,纹理赤红,非是自然形成。黑石正中,是三丈见宽的血池,暗红色的黏稠液体几近凝固,微弱光照下有规律地纷涌波纹。
万人掩命,仅着这一池血水,已是不止牺牲万人。
疏楼龙宿哂然一笑,近似讥讽,紫扇掩面目光冷酷不动,微微上前数步,见这处山腹空间并未再有其他阵局,仍未完全放下心来。
“……看来稍作威压还是有些效果,那人言语并未骗吾。”尘弦汝之属下,忠心度甚是不足。
目光略有所思,疏楼龙宿表情不动缓缓再度上前一步,已是接近血池边缘。昏暗光线下,血水中沉浮一物,在近乎死寂的环境下,这样的距离已是能够听到微弱的心跳声,而池水涌动,正是由心跳而来。
血池中间,正是一具尸体。
不见呼吸,唯有发丝漂浮在血水中,一身黑色衣袍,胸口破了一个大洞,透过黏稠血水能见其中森白肋骨。
微弱心跳声却是由这具尸体双手中传来,只见血肉模糊中一团肉球被紧紧攥在双掌之间,若非心跳,无论如何不会让人错以为那是心脏。微弱颤动的心脏中间有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正正将这还活生生跳动的心剖为两半,而心脏连接破开的胸腔仅仅数根血管,以此维持这具已是失去生命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