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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续缘虽然不解,仍然慎重将抄本收起,由慕血姑娘本人对药理之学识来看,此书必然非同小可,该是属于门派不传之密类似……至于为何对南宫赩人这个名字有些眼熟,自入医道以来,琉璃仙境底下密室中几千册藏书皆已被自己看过,或许其中有相同署名也未尝可知。
“嗯……应该是如此了。”素续缘思索片刻道,这个问题在心中一闪即逝,并未掀起怎样波澜。反而是篙棘居外忽然传来一把熟悉声音,即刻吸引了素续缘之注意:
“——苍白奇子剑君呐卧江子银狐,唉,都没有一个人在这吗?”
这个是……
素续缘猛地回过神,是屈世途,屈伯伯。
疏楼西风。
正午阳光映照琉璃瓦。
却不如端坐珠帘后方,悠然持扇品茶之紫衣人影一身珠光灿烂。银紫的发,镶宝石的钗,上等珍珠流光水泻由衣摆垂下,紫眉斜飞,琥珀瞳眸如最深之水潭,眸光流转间,眉心之龙形栩栩如生,宛如腾飞而起。
疏楼龙宿这一身,堪称儒门之表率……秋玄聆看在眼中,越觉阳光之刺眼,好大一只会活动的宝石珍珠匣!
虽然在夺目一词上,喜好极端颜色的秋玄聆其实也不遑多让。
一轮茶毕。
秋玄聆挥袖散去白玉案,还原为一片半枯落叶,悠悠坠入摊开掌心,“可以说了吗?”她微微抬头,语气平淡:“当年的事,吾之耐心,向来有限!”
如果换做任何人,秋玄聆绝不介意花费大量时间用来聊天抬杠打秋风,而若面对的是疏楼龙宿,真要继续绕圈子下去,真可能费上一整天时间而一无所获,然后不经意间,已被对方掏去老底……
面对疏楼龙宿,秋玄聆直接学习溪慕血。
无论对方说些什么,她只是很光棍地需求一个答案,顺带摆出一张八风不动的平淡冷脸,就不信这样,对面那位还有兴致继续绕弯——
“儒友汝仍是这样无趣。”
疏楼龙宿紫扇掩面,心知再绕下去,秋玄聆也未必会为之所动,沉吟片刻,扇后目光一闪:“在说出汝想知道的事之前,吾有一事问汝。”
“说。”秋玄聆的回答异常简短有力。
“汝与傲笑红尘,究竟是什么关系……”
白玉笛晃了晃。
秋玄聆弯唇反问:“你又是怎样知晓,吾人在何处?”这也是一个疑问。
再入中原武林,这个计划,唯有秋玄聆自己才知,顺带搭上一个溪慕血。
疏楼龙宿语气悠然:“吾虽不知汝有意再入江湖,却知傲笑红尘一所旧居外曾葬下一个人,此人之名,与儒友汝只差一字……”
直说,他的人曾经发现傲笑红尘替一个名叫玉扇玄隐的家伙建造了一所坟墓,知道这个消息后疏楼龙宿即刻联想起另一名失踪已久的家伙。
“傲笑红尘也算是风云人物。”
听到这一句,秋玄聆白玉笛抵唇,有些无语。
“吾本想,在得到红尘剑谱后,便撤销傲笑红尘处之眼线……无意,却有意外之收获。”疏楼龙宿以扇掩唇一口饮尽杯中茶,神态似笑非笑。
所以只要类似昔日玉玄隐之人一旦出现在傲笑红尘身边,第一个知道的人便是疏楼龙宿,更何况秋玄聆所使用的符术,正是昔日儒教尘弦最擅长之七情摄生。
儒,渡红尘,品七情六欲,掌人间秩序;超越凡心,教化苍生。
“你倒是不瞒吾。”秋玄聆意外疏楼龙宿如此好说话,先前拿红尘剑谱一事刺他,只是因为有过去看剧的记忆,顺带试探试探这位心思莫测的儒门龙首,沉吟片刻:“汝不怕,吾会去告诉傲笑红尘……”
“耶,那样夺取红尘剑谱之人中,有幸便又多一名了。”疏楼龙宿唇角含笑,语带深意,一点不意外秋玄聆会这样说,只是在紫绢珠扇微微掩眸之际,目中划过一丝不可测之晦暗。
原以为脱不出自己掌握之人,竟会一语直接道出当年无人所知之暗事,已是大大出乎疏楼龙宿之意料,看来昔日敢冒三教之大不违者尘弦玉玄隐,消失百年,也非是仅仅只因当年一场失败。
秋玄聆并不知疏楼龙宿一念之间已是隐约起了警觉。她若知道,大概也只能望望天摇摇玉笛说一句今天阳光好大……
“两败俱伤,非吾风格。”秋玄聆玉笛晃了晃,神情似是一缓:“汝放心,吾与傲笑红尘,与汝吾之关系,无涉。”
红尘剑谱一事,我只当不知道,至于傲笑红尘你爱怎样就怎样好了。
“哦?”疏楼龙宿目光微闪,稍停一瞬忽而道:“昔年三教着吾与剑子佛剑出手灭汝玄门术教,实乃看在吾等四人曾有交情的份上,若能成功擒汝不至落外人之手,未来也能保北落儒宗之最后传承……”
让同为三教中人出手,已是有心存留一份情面。
“与吾之身份无关?”秋玄聆缓缓道,神情骤然一暗。如果三教之出手是因为想要抢在别人之前留下一线生机,便不该是因为玄门术教之主乃曾经三教叛逆,因术教虽被世人归类道门,终究其主曾经也是三教中人——那么,真的是因为?!
“北方儒宗地处偏远几多凋零,当世仅存汝一人。若三教真有如此小气,汝偷学教中秘典,所受惩处,就该不仅仅只是革除身份!”
一语冷然,疏楼龙宿放下紫绢扇,琥珀瞳眸忽而掠过一丝感慨,拾起白玉琴旁鎏金烟枪,轻吸一口长吐香雾,儒音雅致已是略显怀念:“中原乱势,三教式微,此乃天命,遥想当年,如今果真盛况不在。”
“秋树繁华曾入尘,且听天意聆弦声。一叶知机蒙神念,不染凡俗至长生!”秋玄聆沉默片刻,缓缓念诵曾经诗号,握紧白玉笛:“灭吾教派,此仇此恨,尘弦百年难消——”貌似沉冷一声含愤,这该是自入疏楼西风以来,秋玄聆所试图流露情绪最明显之一次。
疏楼龙宿手持鎏金烟枪旁观,琥珀眸中神色一闪,说不清是感怀还是讥嘲:
“玄门术教本身并无过错,唯独错在……其主逆行一步已入魔道,百年前中原与苗疆蛊派之争战,汝之双手所染多少血,此事唯有汝自己可知——”
……苍白奇子并不在蒿棘居,可能同推车的段忍一起,往篙棘居外稍微开阔的地带,观察天象去了。
篙棘居外。
素续缘推开木屋,见到了气喘吁吁和秦假仙等一行人看似十分狼狈地跑来的屈世途,自从四曲狭道一战失利后,这几人是最先知机离开险地的,然而逃难途中却也是最经历古怪曲折。
比如路遇一辆阴森恐怖(秦假仙补充:像棺材)的漆黑马车,一个抽取人血蓝发异族服装的恐怖怪人,哪些被抽取血液的女子皆身躯干枯,形容恐怖,而鲜血竟是被抛入马车内,被不明存在啜吸……
“那是正复活的嗜血族。”
忽然一道淡淡声音在屈世途身后回答疑问。
“哇哈——”秦假仙被吓得一蹦而起,屈世途面色僵硬缓缓转头,额上布满冷汗。
素续缘发誓,有一瞬间,他从溪慕血眼中看到一抹有趣的光芒。“慕血,你去了哪里?”脸上是无奈的笑,素续缘温和地开口介绍:“屈伯伯,秦假仙莫怕,这位是与吾同住篙棘居的医者,溪慕血姑娘……”
“原来如此,可是惊掉了吾老人家半个魂。”屈世途擦把冷汗,转身抬头揪揪胡子,看看溪慕血,又用某种含意古怪的眼神去看看素续缘……
(慕血啊,称呼如此亲密,莫非是续缘他终于从当年柳姑娘的打击中走出来了?)
暗青色发丝掩眸,面容清秀略带稚嫩,神情却是老练淡定,溪慕血微微敛袖安静站立,别有一种温柔贤淑之气势。
屈世途老伯伯暗地里打量得十分满意。
“你说那是嗜血族?”惊魂未定的秦假仙更关注另一件事,那种会吸人血的恐怖怪物,像是看一眼就会死人的存在:“那那那,那究竟是啥米?!”
“刚刚发现少了几味吾所需的药,所以出去四处寻了寻。”溪慕血首先回答了素续缘的问题,她之衣袖不经意藏起一只竹筒,竹筒内似有微弱爬动声。
“至于,嗜血族——”
溪慕血眨眨眼:“你们……真想知?”
作者有话要说: 秋木然脸:身份背景全变了啊……
溪悠然脸:好友你终于合理了……
☆、魔惹无心情亦劫
好吧,待吾重温下过去玄幻小说中所知的吸血鬼恐怖情节,以及人类和吸血鬼某些不得不说的区别——比如,从人体解剖学的角度?
溪慕血优雅万分地笑,双手拢在袖子里缓缓交叉在一起。
篙棘居外,屈世途秦假仙连同升起好奇心的素续缘,抬头等待接下来的故事……
……一刻钟后……
脸色苍白的秦假仙两眼无神,阴尸人和小蟑螂已蹲到旁边树下去呕吐,屈世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句“吾去泡茶”然后落荒而逃,素续缘依然温和坚守。
“因为这件事足够严重,而卧江子傲笑红尘他们都不在……段忍和奇子要留在篙棘居不能离开,只能由秦假仙,再辛苦辛苦地走一趟杜一苇前辈所说的豁然之境,按照慕血所说,豁然之境之主人乃是不可多得的前辈高人,应该会有解决的方法?”
素续缘一脸苍白地转头温和微笑:“……慕血?”
溪慕血淡淡地双手拢在袖中,一本正经地点头,学习秋玄聆之认真语气:“我从不说谎,此事最好还是尽快通知有能力的人!”三先天,素还真跑尸时的中原领导人,若这三位无能力还将有谁有能力?溪慕血十分坦然,冷静面容地算算时间,沉思又道:“秦假仙如果在途中见到一个叫做秋玄聆的女子,麻烦顺便转告她,若是她不回来,则该知晓去往何方寻吾……”
“秋玄聆?这个名字,似乎不曾听过……”秦假仙虽然还有些晕乎乎,目光已是直觉恢复精明:“要找人吾老秦内行的,就是不知有无什么特征……”
特征吗?
溪慕血眼神一闪,优雅道:“很好认,你一见便知。”那一身红衣黑发白玉笛,走在路上老远便能看得见,堪称前世红绿灯!
于是疏楼西风内,不知自己已有外号红绿灯的某人,正随疏楼龙宿一席话,红衣席地而坐,白玉笛横在膝前,面容略带冷凝,慢慢回忆起百年前所发生之一切。
百年之前,翳流黑派几乎一统苗疆,终欲入侵中原,多以活人为饵,研制各类惨无人道之蛊毒药物。
因其总部所在之地诡秘难测,又有毒瘴,最终在当时中原领导者忠烈王笏政之布局下,以反间计里应外合,本可一举歼灭翳流,却因一人功亏一篑,导致当时围攻翳流总坛之各大门派损失惨重,教主南宫神翳逃出下落不明,忠烈王笏政身中蛊毒,此战一年后不治而亡……而就在笏政身亡那一夜,整个笏家庄尽成死地,全庄数百人口化为枯骨。
笏氏一脉,最终只余一名旁支,勉强得以维持宗祠。
魔。
……疏楼龙宿所提到的这个词,颇为惹人深思。
秋玄聆回忆片刻,持起白玉笛轻敲掌心,慢慢开口:“若吾真正入魔,三教,还肯放吾一线生机吗?”
“昔年由吾与剑子佛剑三人动手,已证实汝之术教,确实有曾施展邪术之痕迹。然,那一战汝吾等四人绝招尽出,纵然是正直如佛剑,也不曾发觉汝之身上,有任何魔气痕迹。”疏楼龙宿再吐一口香雾,惬意地微微眯眼,一瞬儒音微冷:“吾以为,三教内部之事,还是终需该由三教出手解决……”其他人,哪怕是当时正道领袖忠烈府,也无此资格!
意思是——当年确实有人告密,并且试图插手。
疏楼龙宿暗示很隐晦,若仅仅只是忠烈府,这类彼此心知肚明的问题,用不着在这里专程重点点出。
“百年前一战,玄门术教虽有参与,然最后关头却也损失不少教徒。”
秋玄聆略有所思,握紧玉笛又开口:“吾那时并未以尘弦玉弦隐之身份现身,又是谁不但能知晓术教之主真正身份,更能察觉那场变局有吾之落子。不知疏楼儒友,可否替尘弦解惑?”她淡淡抬眸,直视疏楼龙宿。
目光相接一瞬,疏楼龙宿放下鎏金烟枪,重新拾起紫绢扇,半掩面,儒音洒然:“此事……却是须由儒友汝自己去想……”这个人,是你术教内部之人,虽通传消息,并未留下线索与姓名。
“果然如此。”
秋玄聆扬起白玉笛,掩住朱唇,唇角微微勾起:“多谢!”她再放下白玉笛,正视疏楼龙宿那双莫测琥珀眼眸,慎然道一声谢意。
这一趟路,虽有危机,却是值得。
“汝这一声谢来得真是珍贵……尘弦玉玄隐,汝可知晓——”疏楼龙宿目光开合,乍然显出冷然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