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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漫毒素,多停留一刻,便是多一分之危险。
“还有一事,恐怕需少主帮忙。”
灰衣人窝瓜躬身恭敬态度更甚,缓缓抬头,目光锐利:“请少主亲身一行,替吾界引见金银双绝邓九五——”
与此同时,北域深处。
蝴蝶君回到阔别数日的阴川谷,怀中抱着月琴忧郁坐在川流不息的河水边,看着河底铺满的黄金反射光芒,而随手弹奏不成调之曲,时不时夹杂幽怨叹息:“唉,阿月仔,吾为你苦练十八载之不爱钱,为何你始终不明蝴蝶心意……”莫非,当真要如那只宅溪所言,要采取极端手段吗?
十八年不出江湖,尘封十数年的蝴蝶刀,虽未完全解封,却丝毫不妨碍蝴蝶杀阵继续做生意——只是这年头似乎平静得太过分,阴川蝴蝶谷之招牌打出已有一段时日,却还不曾有人求上门。
“一天过去了……”
“又一天过去——都无有蝴蝶发挥之余地,要不然就是钱财不够!”
蝴蝶君内心幽怨更甚,弹琴弹到手指疼,想要发泄唯有丢掉怀中月琴:“蝴蝶规矩不可破,只叹世人太吝啬,宅溪一去不复还,徒留蝴蝶对月看~~啊对月看~~~”一抚耳边发丝,蝴蝶君满眼伤感之泪,抬头看天……怎么还是白天没有明月?
“嗯——”他眉梢一动,蓦然抬手,一封飞书由谷外飞来,字迹正是那先前正在念叨的溪某人:“这是……”
阴川谷,气氛忽而沉寂!
继而传来蝴蝶君阴沉沉意味不明之数声哼笑:“……原来如此,约战吗——”
而在中原荒漠边缘严水村。剑子仙迹在守门女孩小红的指引下来到秋玄聆沉眠的床榻前,察觉被褥间之人气息全无已是心中一凛。顾不得再想,剑子仙迹上前一步掀开被子,抬手先按重伤之秋某脉搏,然而半响全无动静。
再看伤势,虽然已止血愈合,但破损之衣物正是穿心一剑,毫无生机。
“龙宿……”剑子仙迹喃喃开口,神色已是微沉,这样的伤势,秋玄聆怕是早已魂归黄泉,傲笑红尘不可能不知。
唉!
剑子仙迹唇边苦笑,仇已结成,如何化消?龙宿,究竟是怎样原因让你下此狠手,毕竟不论交情,秋玄聆之真实身份也该是你曾经百般关照之后辈——
思及至此,剑子仙迹忽而心中一动。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娘:回校了……
作者娘:每天写多少更(修)多少,不更也就是没时间去写。
作者娘:后面除了龙城变故和邪之子的解决方式之外,凡是涉及到异度魔界等等全部算是更新。而且还会有新角色提前出场就在下一章……
秋:果然,所谓后面不用修之内全是废话。
溪:好友你又戳痛作者娘了。
☆、古瑶琴,邪子生,青埂峰
严水庄内,剑子仙迹并没有神通广大到能想通疏楼龙宿为何突然对不久前还试图关照的人痛下杀手,而是想起另一件事……
还是曾经那一句:儒门内务。
若是秋玄聆重伤之原因真同儒门有关,疏楼龙宿动手之前,或许她之内心已有数。以昔日尘弦爱留一条后路之做法,不可能就这样突兀身亡——那么,如真有后路,会在何方?
剑子仙迹心思瞬间一转,手已不假思索由看似生机全无的秋玄聆鼻息之处探向心口,果然不出所觉,纵然脉搏全无,然而心脉处余温犹存不散。
但一线生机,终如风中摇烛。剑子仙迹眉头再扬,这一次手缓缓伸向沉睡的秋某人似若压在身下的另一只左手。秋某人赫然左手紧握成拳,掰开来看掌心果然捏有一方碎布,看似像是自傲笑红尘衣角处扯下……
布中沾有血迹,模糊以指尖划有两个字:魇、沼。
魇?
沼?
——魇魅鬼沼?!
谜题已解,虽不知以秋玄聆之儒教修为,与魇魅鬼沼之常年不散魔气有何关联,但弥留之际特意留下此一线索,或许便是一线生机所在……
剑子仙迹当下已有决断,拂尘交由臂弯俯身将沉睡中的秋某人整个抱起,抬头又见张开双手焦急却坚定挡在身前的小红,思索一瞬间下垂三撇刘海正经道:“烦劳转告傲笑红尘,人吾带走,若报仇,还请待剑子仙迹救人归来后!”
希望归来,事情已有解决之办法。
龙宿,汝实在是麻烦啊~~
内心腹诽一句,事不宜迟剑子仙迹转身急速化光而去。徒留后方面色小红焦急啊啊两声,紧追几步无果,只得沮丧再回房前坐下等待傲笑红尘。
却有一个变数。
……那就是剑子仙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一点是,自闭很久的小红其实根本无法顺畅转达说话……
中原。
得到消息,又由佛子交还佛牒的佛剑分说奔上豁然之境找不到剑子,奔疏楼西风找不到龙宿,沉默片刻,转身独自一人奔向蜀道行之最后隐居地。
柳湘音净化失败,是因腹中邪之子已有自我意识,蜀道行一路带着爱女冲破西佛国重重封锁再回旧日居所,这个消息已是传遍武林。
当佛剑分说赶到之时,一支暗中羽箭已是穿透柳湘音之心脏,枯叶落地,最后一次拥抱爱女在怀中,蜀道行却被濒死之际的柳湘音咬中颈脖,血毒瞬间侵染,一代侠刀利用最后一丝意识,自盖天灵而亡。
是否无论怎样做,终究还是五伦俱丧?
空中枯叶飘舞,蜀道行临死前一幕幕回忆,从希罗圣教手中如何失去爱妻,一生颠簸流离,爱子柳无色死,自己身染菌毒,再到恩怨化解以为终于可以与爱女团圆,却有徒遭此厄运、
‘湘音,你累了吗——’
怀中爱女已失去温度,那么是否日后武林大祸邪之子也再无生机?弥留之际,蜀道行解脱一声究竟是怀有怎样心情,最后一丝生机流逝,而曾握有侠刀的手终究软软垂地。
冷风呼啸,荒山寂静。
啸引九霄伏龙起,愁披天地剑霜吟,今朝鹏翼盖古今,一论侠刀蜀道行。
迟来一步的西蒙见柳湘音之尸体,“湘音!啊——”一句惊然脱口,是否也曾有些微不舍?但紧接而来另一道剑风随即让西蒙瞬间摒弃所有情绪:“嗯……”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一路疾奔的佛剑分说终于赶到,见到西蒙的第一瞬间即刻转手开启佛牒,清圣佛光霎时普照荒山,沉喝一声剑已斩出。
瞬间决断。
七步之遥,一招交手,风中有血洒落,不知究竟来自何人之身。西蒙身化虚影硬抗佛牒一招,纵声狂笑中已是带走柳湘音之尸体,瞬息消失踪影。不求伤人只求脱身,闍城皇者之速度又是何等追之不及。佛剑分说踏足落地已是失去西蒙踪迹,沉默片刻,抬手佛牒归鞘,缓缓踏步在已然合眼的蜀道行尸身之前,沉然一声叹息。
侠刀逝,问侠峰盛况不再,武林悄然再翻一页。
而在北方之域,白梅坞中白梅林,一场关乎未来之对话已接近尾声……
冰雪覆盖枝头,魔气隐而未消。
——儒风清雅,白梅点点无声落;玉笛微微一扬,先挑风中落花。
“吾以为,你该在意识觉醒之初,便认出这是伏婴之咒。”一句含笑,秋玄聆又将白玉笛收回敲入掌心,假意一声轻叹:
“哎呀,不愧是作佛太久之魔……”这么快,便分不清同族之能为了吗?
“哼。”
鸠槃神子表情不置可否,冷锐深沉之双眸缓缓凝视手中玄色人形纸符:“双生之咒,吾却不知,汝有此雅兴与人同生共死!”
“此咒又非出自吾手。”秋玄聆摇晃玉笛笑容灿烂道:“未来与人同生共死者,自然该是……伏婴。”符咒出自伏婴一族,充其量自己只是顺手拿来使用而已。
“哦?”鸠槃神子目光一闪,将手中人形黑色符咒翻过来,看到其中已有书写上一个名字:“当代伏婴并非好相与者,汝倒是不怕,反噬自身——”这样设计同族,担心未来玩火自焚。
“神子说笑了。”
秋玄聆拿玉笛轻松抵住下唇,含笑道:“为何不是吾特意备好一份大礼,未来伏婴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一员大将,该会欢喜才对~~”
你会吗?鸠槃神子抬眸不动声色看了对方一眼,嗤笑一声,缓缓冷然又道:“吾尚能存世之时间不多,说出汝之要求!”
——特意将度化之魔残存意识唤醒,不该只是单纯叙旧。
“凝识聚魄之身,勉强通过当日暗手唤醒你之神智已是极限。”秋玄聆玉笛摇晃,语气感慨:“便烦劳神子,替吾一施此术了。”
双生血咒,所需要之魔族元气太大,并不似当年在鸠槃神子羽化之际留下暗手,只需以元力催动符咒即可。
而秋玄聆此刻之身躯,完全是借由纯正儒门修为于濒死之际将三魂六魄逸出凝结而成,不提动用大量元力,便是一丝一毫属于魔族气息也无。
“嗯……”鸠槃神子注视掌心人形符咒背后那个名字,良久道:“可以。”魔胎之身,本就佛魔二气相互纠缠,动用其一催动符咒,简单。
双生血咒,以血为媒,渡化为魔,除非符咒之主身亡,否则无可逆解。
“汝,是想以此为引,令人入魔?”稍停片刻,鸠槃神子缓缓抬眸,双眸锐利凝视向秋玄聆:“傲笑红尘,对于汝,有特殊之意义——”一句肯定,已是隐约窥视魔心。
不愧为曾经敏辩善思,能同佛交锋数十日之魔。
“或许。”
秋玄聆轻声一句模棱两可,忽而含笑又道:“吾之时间,也不多了。”白玉笛忽而一扬,风中落花瞬间纷纷扬扬,顷刻之间,红衣黑发身影已是随风飘去,恍惚飘渺宛若无形:“……此事拜托……告辞日后再见……”
最后一句消失风中。
白梅树林,已是不见了红衣黑发白玉笛之人影。
“哈。”
轻笑一声,翻掌将符咒收入怀中,鸠槃神子任由林风催动冰色长发,冷凝之双眸缓缓扫过这片相对陌生之树林,骤然遁光而去,目标指向北方一处山峰。
……能再入人世,时间所剩不多,有此机缘,岂能不回顾?九峰莲潃,曾经一场辩驳,终究是自己输了一筹。
一莲托生,然而转瞬再会,汝已成枯骨。为这人世付出这样多,佛,值得吗——
九峰莲潃,雪山沉寂,莲池圣洁;佛,笑而不语。
……离开白梅树林。
红衣人影尚在半空,手中白玉笛已是支撑不住无声碎裂,瞬息消散在空气。用以约束自身之佛气消失,秋玄聆三魂六魄瞬间分散,按照冥冥中事先布好之指引化为灵光,遁向中原。白梅花香犹然缭绕,在最后之一瞬,她之意识无聊只来得及思考:
当年顺手摸走的三张伏婴咒赫然已是用去两张,哎呀代价真贵……
——在玉笛碎裂之同时,中原某地。
金发邪术师向日葵同黑发邪术师豌豆自玄空岛剑君十二恨一战后,二人受伤未愈领命寻找一处隐蔽之地修养疗伤。天际点点灵光现,向日葵心中一沉已是有所觉,双掌蓦然分化现出古琴十二弦,便见虚空凝结一道眼熟笛影恍惚没入琴身,继而十二丝弦其中有五不易察觉微微一颤。
深深吸气,向日葵心中已知发生何事,眉间皱起一瞬:圣师……
中原另一边。
距离剑子仙迹由严水庄带走气息全无的秋玄聆已有一段时间。头顶烈阳逐渐西沉,直至暮色悄然而至。
……乌云不散,黑雾弥漫。
遍地瘴气的魇魅鬼沼,忽而突来一道遁光,素衣白发银冠道者足底刚一落地,便觉不对地“咦”了一声,急忙旋身跃起避过一道锐急剑风。
“慢动手,是吾!”剑子仙迹急忙正经的语气表示身份,无奈侧身再避,第二道凌空袭来的剑风直接割断袖口衣袍,险之又险地擦身而过……
幸好,此地主人终是住了手。
不知何处迷雾,一声冷然低沉:“你,带了外人?”
瘴气之中,骤然有风。一道人影突兀现身,魁伟的身躯,身背曲柄长剑,一身黑沉沉的披风,面罩黑铁,仅露一丝双目狭缝。
声寒,人冷,邪气遍地;一身黑衣遮面,长剑未出鞘已是森然,足踏沼泽白骨地,雾气之中魔氛显……
“好久不见。”剑子仙迹心中有事并未过多寒暄,直接沉声开口:“邪影,请帮吾救一个人——”
夕阳再临。
自溪慕血顺手将西界使者窝瓜成功丢到隐居北隅皇城化名楚王孙的邓九五院墙内,已是过去数个时辰。她并未在北隅多做停留。原本离开萧然蓝阁,是为远在中原之秋玄聆生死,而既然“一切皆在预料”,溪慕血愤慨之余,也懒得再去管某人死活,反正需要治伤的时候,她会乖乖出现……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