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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起与那人相识,谈论未来种种,直到多年后北隅皇城再次相遇,似出自好心的提议和赠药,一切不经意,若然是刻意……
可惜。
还没有等到心惊的玉阶飞有时间理清一切,变故已是发生。
……这十八年来,以北辰太傅之身份,暗中利用北隅资源。玉阶飞也无数次试图寻找北辰泓之下落,可惜不但是北辰泓,便连尘弦玉玄隐这个人也是消失无踪,武林中并未有这个名字任何记录,仿佛从未存在过此人。
唯有在最隐秘之书册中,曾经提到南武林有一门派名曰玄门术教,以及百年前术教神秘一夕覆灭,同一时间中原西苗之战武林正道损失惨重,背叛者乃是一身红衣。
皇城变故,年幼太子元凰所见那人……正是身着红衣。
——冷风吹过,四周已再无任何绿意。
唯有枯叶落地发出沙沙声响。
溪慕血站立不动,垂眸看似冷静,袖中双手一点一点握紧。
北辰泓神情已由啜泣中平静,玉阶飞慢慢叙说起当年一切,目中神色看似沉然无波,不让人察觉丝毫内心波澜。如果,当年一切皆为刻意……那人之目的,无疑已是早早便出现在他之面前。
消失北方武林百年之久的毒师南溪水,曾于同一时间在中原西苗战场中现身过的翳流黑派蛊皇南宫赩人,世上之事,从来有迹可循,只要有心。
然而此时,玉阶飞却已不愿提起当年事。要推算一个人之命格,手段有很多,唯一让他愿意放下过往仇恨,是已证实当年自己一出生便死去的孩子,确实是还活着,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
在最初相认之那数天内,玉阶飞曾有一次无意由术法镜像中见过秋玄聆之图像,后来第二日便有一封无名飞书送至萧然蓝阁,署名却是尘弦……
“无论过往身份来历……溪儿,自你之母亲怀有身孕之时刻,腹中之孩儿便已注定是你。尘弦所赠送之药丸,内中原是你之原身血肉,论蛊术修为,你该知其中意义。”
玉阶飞凝视溪慕血缓缓道,眸光终究几分复杂,这其中种种缘由,若非那封书信,局外人又怎能得知?
种蛊之术,借腹重生,西苗诡谲异术,在那人手中施来,不显丝毫端倪。
便是生为生母之北辰泓,直到生下孩子,也不曾参透其中隐秘。
此时此刻,北辰泓心中已不知究竟是何感觉,从一开始之恨极,到现在之茫然……
北辰泓缓缓转头,注视溪慕血。
——这张面容,曾在十八年内,是自己日夜梦魇之根源。
玉阶飞忽然身躯一晃,死死攥紧北辰泓之右手,唇角一丝鲜红渐渐流下,紧接着面色苍白如纸已是仰面倒下。
“阶飞!”北辰泓心内一惊,动作却快不过一旁溪慕血。
青影一闪。
溪慕血瞬息托住玉阶飞之身躯,抬手以指探脉象,脸色已是猛地一暗:“……我带人求医,你……先留在此地——”龙气爆发,终究玉阶飞非是北辰血脉,又经数度情绪起伏,此时体内元气乱冲,逆行经脉。
心中一急,溪慕血带着玉阶飞已是刹那化光而去,目标唯有最近之那人,脱俗仙子谈无欲!心乱如麻,除了这个较为熟悉的名字,溪慕血已想不起是否还能求助他人。
光影凌空而去,北辰泓“啊”了一声,追之不及,茫然失措留在原地。竹林萧然,枯叶纷飞,一时之间,又是谁之心绪无法宁静……
北域之另一边。
冰风岭,冰雪封锁寂寞山岭。一道人影缓缓踏雪而来,黑发沾染白雪,红衣映衬天地素白,格外艳红显眼。
……风雪之中有人邪。
沉凝而寂寥之笛音缓缓传来,穿透呼啸之风,将漫天雪花染上几丝更为冰冷之气息。山岭之巅,倒塌之庙廊,石柱下熏黑之木柴,并未生火,一道褐红身影发丝张扬,屈膝斜坐在石柱一端,静静吹奏手中绿色横笛。
杀诫垂落雪花,剑入雪中,伴随人邪斜影。
秋玄聆一步踏入十丈范围。
笛音似是蓦然一锐,伴随风雪之声,声似肃杀——手中白玉笛轻轻收起,秋玄聆神色不变含笑依旧,再次向前缓步踏出。
一步一步。
渐渐接近前方褐红融合张扬和冷漠两种气质之人影。背光而坐,透过纷飞之雪花,一时无法辨认人邪面目,只闻笛音渐渐低沉,乃至无声。
倏忽之间,风声一变,刹那一剑封禅之身影已是离开石柱,手握杀诫,偏头垂眸冷冷望向冰雪之另一端来人:“你……”
这一句倏地莫名停止。
秋玄聆微微抬眸,步伐不变,已是渐渐接近人邪身边。风雪中忽然有种异样之气息,似狂,似邪,又似黑暗至极之魔氛——
风雪忽止,宛如风乍然消失。雪花宁静落下,坠落对视之二人发梢肩头。一剑封禅瞳孔骤然紧缩,握紧杀诫想瞬间出剑,却觉无形而熟悉的压力蓦然逼来,身躯竟是一时沉重无法动弹……这正是他一字出口,而无法继续下去之原因。
一声脆响,却是红衣腰间白玉笛蓦然碎裂,又一片碎玉坠地,半空已是消散无形。
秋玄聆面色不变,缓缓地再向前踏出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娘:今天码字码得早~~~~
溪:作者娘很郁闷因为她没打算让泓公主死啊……
秋:望天,因为过去写过所以被误认么……
☆、选择,白梅花落曾谙
就在秋玄聆再次一步踏出之时,风雪另一端,斜握人邪手中之杀诫剑忽而嗡一声震响,气旋卷起地上雪花,似若在一剑封禅身边形成一道无形之屏障——
脚下一顿,这一步秋玄聆踏出得格外缓慢。
“我知,现在不是时候。”重新抽出腰间玉笛握在左手,秋玄聆声音含笑而平静:“可惜再过一段时间,却不知我还有没有能力……来到此地。”不曾握有玉笛的右手缓缓抬起,掌心笔直朝向前方杀诫剑,风雪骤然一停,刹那间仿佛有浓重黑暗之意由一身红衣下升起,竟似四周天穹也为止一暗。
随风飘扬之雪花微乎其微凝固一瞬,风声消失,漫天白雪笔直坠地,无声扭转避开那一身鲜艳之红衣。
秋玄聆再次向前缓缓前进一步。
便在这一步之间,四周气息刹那间转变,人邪一剑封禅缓缓握紧手中杀诫,目光已是收敛到了极限,这一刻,天地之间再无任何声音,甚至连雪落声也似完全被黑暗所吞噬。来源自人邪身周无时无刻不张扬的冰冷杀气随着秋玄聆之脚步一点一点被压缩,然后彻底消失,衣角不再飞扬,暗红发丝垂落肩头,人邪之表情已是冷漠沉寂到了极致。
极致之后,便是逆转。
然而毫无征兆,秋玄聆之脚步同一时刻停下。
四周雪仍在落,又似陷入一片寂静之凝滞,动静之间无形之错乱,让人升起一种诡异之压抑。静到极致,连一弹指间落在肩头的雪花有多少片也能清晰感觉。一剑封禅不知自己究竟陷入怎样之状况,思维似是清晰,又好似混乱,明明能感觉到四周,偏偏又觉自身陷入无边无际之黑暗……一切感觉,一切视觉,一切记忆,宛如有另一个角度冷冷自天穹俯瞰,不带一丝情绪,又似压抑了万千情绪——
“你来了。”
秋玄聆声音含笑静静道,仿佛在同一封禅说话,又似在问另一个人:“我有一句话,一定要问过你,却唯有在此时此刻才能知晓你之回答究竟是真是假。”
稍微一停,仿佛要等对面之人将这句话消化。秋玄聆含笑又道:“若是未来能够选择,今日便是一个机会……”她语气不变,神情徒然认真:“我只想知道,在责任和剑雪无名之间,你的答案?”
压抑,连雪落也似千钧之重。
苦苦挣扎在昏暗和清醒之间,剑雪无名这个名字无疑是给趋近混乱之记忆一个强烈刺激,瞬息无数图像由眼前掠过,是永不熄灭之火焰和岩浆所包裹之城池,无尽杀戮和鲜血在黑暗天穹下的战场……就听秋玄聆缓缓再道:“你之选择将决定吾之动作。”她表情含笑,语气却如黑暗般冷寂,暗红之瞳孔无情无绪,已是象征最大之决心和杀机。
……便在这一瞬,风,动了。
猛然中,一剑封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又一片混乱无法准确查知自己所感觉到的究竟是何,只有内心深处几乎无法压抑住的情绪扩张,让握住杀诫的右手徒然一动,剑锋发出不堪重负之尖鸣——
动与静之边缘,沉睡和清醒之边缘,若真要有一个答案,则无疑是直接来自内心。秋玄聆身形一动,蓦然后退一步,一道火焰已伴随剑风自雪中袭来,破开黑暗,带来让人身在火海之错觉。
连退数步似是刻意不与火焰直接接触,白玉笛横风一扫,叮当一声破开身前剑风,仅仅瞬息红衣人影已再度退至三丈开外,“这种回答……真是危险。”秋玄聆玉笛在手身周气息又是一变,轻飘飘单足落地:“如此激烈,却是显示你之决心么?”是逐渐觉醒的内心,还是仅仅不悦被人插手,魔之情绪,远比人类来得深沉……
“既然如此,此物给你。”
秋玄聆右手红袖一扬一道劲风挥出,紧接已在再次纷扬的大雪中化为一道光影消失,唯有一句话余音未散:
“……你同某人之间交易两清……”
杀诫回鞘,一剑封禅终于自压抑束缚中挣脱,第一时间思维回归本体,正惊疑于自己剑锋所发出之无名火焰,便见身前掷来一物,条件反射抬手接住,却是一张卷起的路观图。
漫天大雪比之先前更为激烈伴随风席卷整个山岭。
“嗯……”一剑封禅语气低沉,注意力顿时从先前发生之种种转移,扫过一眼手中路观图,他表情怔了一怔,倏然身形没入风雪。
路观图,箭头指向之地点,正是剑雪无名之居住地梅花坞
而在冰风岭下,山崖尽头越过另一座稍微低一些的山峰,正是崖底葬月谷另一条通道通往之地点,一处绿意盎然的小树林,弯弯流水,清澈流淌过卵石。
一息之后。
秋玄聆暗红光华落入林中,脚步微微一晃,身躯无力竟是单膝跪地。左手玉笛磕在树根上,啪地一声过往刀剑不能损伤之笛身断成两半。
“唔……”已顾不得关注手中玉笛,抬起右手捂住心口,秋玄聆唇角边已是溢出血丝,血液一滴滴落地,而左手紧紧抓住那半截笛身,手臂不自然轻轻颤抖,
光芒一散,断裂的另外一半玉笛瞬息随风消失,和原先碎裂的碎片结局一样。
黑发,红衣,白玉笛。
白玉笛本不是实物,而是为了配合体内压抑魔力的封印,由当年曾住在九峰莲潃的谈无欲释出自身修为凝结,为了的就是阻止秋某人……入魔。
如今玉笛已残过半,这被释放出的部分修为重新回归,对方必然已是感知。唯一庆幸的,便是由沉寂武林已久的脱俗仙子谈无欲针对百多年前兰若经一案的布局已经开始,一时半会应该不用担心会被谁气急败坏地追杀过来。
秋玄聆缓缓抬起左手,用衣袖抹去唇边血迹。她表情不动,身后风声却有异样动静,忽而风吹叶落,身后林中已是多出一条灰色身影:“唉呀唉呀情况看来糟糕了……”
憨厚的语调,来人年近中年,白面微须,面容普通看起来很是老实。化名窝瓜的灰衣人一步上前,不再多语,直接抬手抓向秋玄聆之左手手臂,一边按压手臂肌肉和骨骼,一边憨厚继续叹气:“虽然说这具早已将至极限,不过也该珍惜些使用,如今存货不多,宗主啊幸好只是一条手臂,要是连五脏六腑也崩溃任属下手段滔天,也无法再造一具相同……”
“不是还有佛心?”秋玄聆微微喘息,含笑声音平静,一动不动,任凭灰衣人窝瓜熟练地从衣裳下拿出刀具剪刀针线然后抹起红衣袖子一刀从手肘处卸下小臂……
噗,断口出白骨现,地上多出一大滩鲜血。
灰衣人窝瓜面不改色地又从衣服下掏出一长条布包,解开来看赫然又是一条苍白的人类手臂,和秋玄聆左手被卸除并无不同。忙忙碌碌地接上骨头,用针线眼花缭乱地缝好经脉肌肉皮肤,灰衣人窝瓜撇撇嘴唠唠叨叨:“佛心算什么,不过是勉强将这具精品维持个百载而已,唉呀呀,可惜这么多年一直不曾找到重回故地的方法,不然以……吾之手段,宗主要是乐意,每年换一具都是可以啊……”
“哈,浪费资源,你家主人该会找吾拼命了。”新的手臂被接好,秋玄聆脸色顿时好看许多,用右手抚摸只剩小半的白玉笛:“那左手里有邪兵卫之邪气,似能引动吾之血脉,你要好生利用。”她语气淡然语气之认真诚恳,好像在说这只手味道不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