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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啊!什么时候你也到我们这里看看,你知道我周围的一些干部子弟是怎么生活的
吗?他们开宝马,吃大餐,上最豪华的夜总会去泡洋妞儿。一出手就是几万十几万,
连老外都望尘莫及,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哪来的钱?还不是靠父母在国内用权换来
的。我告诉您,人说了,现在是瓜分国有资产的最后一次机会,您不趁乱动手。等
您退了休,黄瓜菜可就都凉了!”
“住口!你怎么能这样讲话?”
“本来嘛!您是我爸。我才口无遮拦。我现在有绿卡了,要钱也不是为了挥霍。
还不是想办个公司,正南八北搞点加中贸易,这对国家的改革开放还有好处呢!等
您退了休,我接你到加拿大来安度晚年。没有点积累。靠人家加拿大政府救济过呀!”
儿子说的倒也是实情。他在国资局,这样的事耳闻目睹得多了。有些人根本没
钱,但可以通过多种关系将要收购的国有资产作为事先合约抵押给银行,然后由银
行给出现金流转给被收购企业的所有者,而收购者本人不承担任何风险,一夜之间
就成功地成为富豪。说白了,这就是用银行的钱来购买国有资产,然后变成自己的。
当然,这种国有资产会被压价很低,价值两千万的一个企业。四五百万就会被出手。
打的旗号无非是“拍卖”、“公司脱钩”、“招商引资”。他从一个内部资料上看
到,近年来国有资产每天以一个亿的速度流失。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亿!看到那个
材料,他痛心疾首了半天,随后便是如秋菊残败、夏荷凋零般地失落。
“爸,我说话你听着呢吗?”
“噢我听着呢。”汪海自认为是了解儿子的。大学毕业后儿子到加拿大留
学,费尽周折办了张绿卡。他不是那种纨绔子弟,总想在异国他乡打出一片属于自
己的天地。汪海也想给儿子弄些钱,但从金戈处只分到了二百多万。花一百多万买
了房子,除去装修,又添了一套高档家具,所剩就寥寥无几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
不足。想到为丽丽花了上百万。儿子几次来电话要钱自己都没有表示。心中不觉有
些歉然,就对着手机说:“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你想建功立业,靠自己的能力去
发展,爸爸也是支持的。不过,干什么事都要审时度势、量力而行。中国不有句俗
话嘛。欲速”
“行了,我不听你作报告了。”儿子打断了汪海的话。“我的话您好好考虑吧!”
说着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汪海可以想见儿子生气的样子。也难怪,去年他去英国考察。对方的翻译一再
向他惊叹,中国人太富有了!听他说。
一些中国的留学生买了曼彻斯特郊区的花园洋房。上下学开着价格昂贵的奔驰
sLR 级跑车。全身上下一水的HuGOB 一0ss。相形之下,儿子只租了一间阁楼,上下
学还要搭公交车,心态怎么能平衡呢?汪海也知道,这些阔少除了暴发户的子女外
就是手中握有实权的干部子弟。他们大把大把挥霍的钱还不是老子损公肥私得来的?
可怎么样?儿子在外边花天酒地,老子不照样当着官,人模狗样地在台上讲着“三
个代表”、“反贪倡廉”吗?
汪海拿着手机正在愣神。有人敲门。
“请进!”汪海坐直了身子,点燃了一支香烟。
秘书推门进来:“汪局长,两点半了,顺达集团的房总来了,想向您汇报一下
国有股转让的问题,不知您时间是否方便?”
下午三点要开一个局长办公会。约房总两点半来本是汪海定的,他对房总的汇
报没有多大兴趣。他们肚子里的那点花花肠子他也一清二楚。无奈这房总像被捅了
窝的马蜂一样盯住他不放,不好意思再推了,本打算用个十分八钟见一见,敷衍一
番了事。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改了主意,很想和房总认真聊聊,就对秘书说:“局
长办公会的时间不会很长,你让房总先在小会议室等一等。我开完了会请他们在机
关食堂吃晚饭。边吃边谈吧!”
秘书答应一声出去了。
这时手机又响了,不是铃声,而是像蛐蛐一样的呜叫。他知道是丽丽发来了短
信。除了丽丽。没有人给他发短信。如何发短信也是丽丽教的他。
汪海有些笨拙地摁着手机的按键。打开了短信:“老公。
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第二个最幸福的人。因为有了你。我就是最幸福的人。什
么时候回北京?丽丽想你“
汪海嘴角露出一缕会心的笑意,特别是后面的省略号让他浮想联翩,有一股热
浪在心头涌动,烦躁也如日出雾散。丽丽就是会整些小情调,让人觉得乖巧、可心,
他忙摁出回复,想了想,发出了一则短信:我可以向你问路吗?
不到两秒钟,丽丽回了短信:到哪里?
汪海回复:到你心里。
丽丽又回了一条短信:坏坏蛋。好好想你哟!
汪海端详着那一行字,眼前仿佛浮现出丽丽娇嗔妩媚的模样儿,忍不住咧开嘴
笑了。他心里暗自感慨,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确实大大缩短了人和人交往的时空
距离。农耕时代,即便是皇帝老儿的加急圣旨,也要跑死几匹快马才能传到千里之
外。如果遇上狼烟四起,人和人之间的信息传递更难上加难了。难怪诗圣杜甫感叹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呢!可在信息时代。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彼此的悄悄
话就尽可叫对方知晓了。而且具有极强的隐密性。不过,高速发展的科学技术是一
把双刃剑,它在大大提高了人们生活质量的同时,也确实对传统的社会道德框架构
成了极大的冲击。他看过一个材料。作为现代科技与艺术完美结合的产物,汽车在
1932年进入美国私人生活以后,美国当年的私生子骤增百分之三十二以上:到了上
个世纪60年代。随着汽车真正成为一种时髦并且实用的大众消费品,美国也同时迎
来了一场全民“性解放”运动,避孕套的销售量急速增长。去年汪海到美国考察,
听纽约的一位市政府官员介绍,为了固守自己的精神堡垒,与纽约咫尺相隔有个兰
开斯特县,居住在木屋里的阿米希人不用电灯,不用电话,纺织耕作,自给自足,
拒绝一切现代文明。当时,汪海还有些不解,现在他已有所领悟,如果不是手机短
信,他和丽丽的沟通和联络能如此及时、隐密和缠绵吗?
理解归理解。他觉得阿米希人纯真得简直有些可笑,人活世间几十年,为了恪
守那些近乎迂腐的所谓原则,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岂不是有病?特别是认识了金戈,
感受到了金戈的生活方式以后,他更是觉得那种坚守不过是迂腐的代名词。问题是,
怎样能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而又不破坏自己的生存环境!汪海想着,便按照丽丽教
给的方法,摁出删除功能,删去了丽丽发在手机上的短信
股票连连获利,辛怡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她忽然想起前几天洗澡时,
偶然摸到乳房上有一硬块,现在精神一放松,似乎手一触摸有些痛,于是到北京中
医院挂了一个专家号。
排了半天队,一推门是个男大夫。辛怡忙来到分号台说,是不是给我换个女大
夫?分号台的女护士说,换什么换?男大夫看得挺好的!辛怡陪着笑脸说,我不大
习惯。女护士没好气地说,那你就重新排队!辛怡忙点头如鸡啄米,女护士白了辛
怡一眼。一边低头换号一边嘟嚷:都这岁数了,还弄得跟个处女似的。、辛怡今天
的心情不错,没有跟她理会。等重新排了半天队走进诊室。刚刚才有的一点好心情
全都荡然无存了。
女大夫听辛怡陈述完病情,摸了摸她的乳房,样子显得很生气:“你怎么现在
才来?太不知道爱惜自己了!”
辛怡心里忽悠了一下,问:“问题很严重吗?”
女大夫低头开着处方说,你先去做个B 超吧。她又抬起手腕看看表,说我晚点
回家,看完你的结果再走,你抓紧点时间啊!又在处方上写了“特急”两个字。
辛怡看了看处方上的医生签名,知道她姓朱。
来到B 超室。前边有几个孕妇在排队。不知要查什么项目要憋足了尿,—个个
难受得龇牙咧嘴,辛怡的单子虽然批了“特急”,也只能排在这几个孕妇后边。等
轮到她。护士开始清理东西,对辛怡说,下午再照吧。下班了。辛怡正着急,朱大
夫不放心赶来了,帮着说情辛怡才进了B 超室。
结果出来了,朱大夫皱着眉看了半天没说话。辛怡心中更加着急。问:“是不
是问题很严重?”
朱大夫回答:“还不能这样说,再进一步分析一下吧。”说着又开了一张处方,
“你下午去拍张片子。”
片子拍了,要七天以后才能看结果。辛怡心里空落落的,她想给许非同打个电
话,又怕他着急。就想,医生的话总是危言耸听,还是等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再说吧。
从诊室出来,辛怡去划价取药,大厅里人很多,划价、交方、取药,各排成了
一条条长龙。又赶上划价的计算机技术不熟,半天算不出一张处方,长龙蠕动的速
度便很慢。像已老迈。辛怡排在队尾缓缓地往前蹭,心中不免着急。她觉得这医院
的大厅简直就是自由市场,杂乱而喧闹,即便没病的人,排上这两三次队怕也会折
腾出病来。
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划完价满头大汗地挤出人群。她手里举着处方和钱包焦急
地问住院在哪里交费。辛怡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的脸色微黑。额头上的一
绺短发胶着汗珠子贴在左边眉尖上,两道眉毛虽未曾修剪过,却也浓密并匀称,眼
窝有些凹陷,一双秀目黑且明亮。一看便是个当家主事的农村妇女。她或许是头一
次到大都市来。目光虽沉稳,却也透出了几分茫然与无奈。一位老年患者用手指了
一个方向。中年妇女谢了一声急急地去了。
划完价、取完药。辛怡向外走时见住院部的门口围了一群人,里面隐约传来哭
声。挤进去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个外地妇女,哭得似已气绝,正抽抽嗒嗒倒气。一
问才知道她的钱包被小偷偷了,男人患了重症正等着交钱住院,围观者唏嘘叹息,
但援手者甚少,即便有人慷慨解囊。也不过是十元二十元,杯水难解车薪。
辛怡有些自责,刚才见这妇女随手把钱包塞进衣兜,本打算提醒她注意防盗,
还未及开口,女人已匆匆走了。想追上去又怕人家嫌她多事儿絮叨,如果当时提醒
两句,也许她就不会被人偷了。这么一想,好像女人丢了钱包责任全在于自己,便
心怀了几分歉疚。同时,辛怡也最看不得别人落泪,毫不犹豫地掏出钱包抽出五百
元递给那女人。女人接了钱。千恩万谢。辛怡听女人说光押金就要一万多。想了想,
便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给了她。辛怡今天刚发了工资,若是平常,钱包里也就百八
十元,够买菜的就行了。她便想,该着与这女人有缘。要不是赶巧,想帮忙也帮不
了。
女人仍在落泪。这回却是感激的泪。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就要给辛怡磕头。
辛怡忙把她扶起,说大嫂你不必这样,赶陕去交钱治病要紧。女人执意要辛怡留下
姓名、地址,说回了内蒙古一定寄还。辛怡本不打算让还,经不住那女人恳求,就
将联络方式写了,说有事还可以再找我,钱还不还无所谓。
连回家的车钱都没有了。辛怡出了医院正站在车站踌躇,忽然一辆宝马停在路
旁,车窗摇下,金戈探出头来问,大嫂,你到哪去?辛怡一看正是前些时候见过的
那个年轻人,觉得真是巧。就说我去三元桥。金戈说我正好路过,搭你一段儿吧。
八成你连回家的车钱都没了吧?辛怡忙说,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吧!金戈开玩笑
说,正好顺路,难道还怕我收您车费不成?辛怡便不好意思再推辞,就拉开前门坐
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金戈说,大嫂您好心肠啊!辛怡有些懵懂,一问才知道他是
因脱发到医院看皮科,正好见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
就说。谁还没个难处?能帮人处且帮人吧!金戈说,你的钱肯定是肉包子打狗
有去无回,那女人八成是个骗子,就骗你们这些软心肠的妇女。记住我一句话:不
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两人一路说着,很快就到了三元桥,辛怡下车时说,谢谢您了。还不知道您贵
姓呢?金戈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辛怡,开玩笑说相识就是缘分,以后你有事可以找
我,当然,最好别因为摊上了官司
辛怡一看名片,原来是个律师,他的律师楼就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