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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奋力拨开人群,一脸谦恭地挤到严伟成跟前,对工作人员说,同志我问严先生一
句话,就一句话。严伟成见老太太并无恶意,就作出一副亲民状,探过头说,大妈。
您有什么话请问吧。老太太往前挤了挤,侧过身,估摸着右臂挥动的幅度已足够时,
抡圆了啪一声脆响,抽了严伟成一个满脸花。严伟成猝不及防,捂住脸一下愣在那
里:你怎么打人?老太太脸上的谦恭已经被愤怒取代:“打的就是你,你这个黑嘴、
庄托,上次就是听了你的小课,我四十二块买进中关村,现在跌剩了十六块。你是
吃肉不吐骨头啊你!你从庄家那里挣了多少昧心钱,黑了心地坑我们这些小股民,
让我们在高价接庄家的货?”
女主持人急忙赶过来拉开老太太,说:“股市有风险,人市须谨慎,电视上天
天打出这句话,你们赔了钱怎么怨别人呢?”
严伟成见股民越聚越多,情绪越来越激烈,知道耽搁下去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也顾不得和老太太分辩,捂着脸挤出人群,快步走出了礼堂
辛怡望着严伟成的背影,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滋味爬上了心头。她觉得听了股评
报告会,心里更加没底了。仿佛一脚踩空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山涧,耳旁只有呼呼的
风声,身子却始终没有落地。她知道下沉的时问越长,掉在地下就会摔得越痛!
走出吵吵闹闹的礼堂,辛怡更加六神无主。
第四章 风生水起
春雨潇潇娱乐城是一所庭院式建筑,在市郊的富豪饭店里。它回廊环绕,叠石
为山,不知从何处引来的涓涓溪流汇成了一泓碧水。水中几尾红鲤悠闲自得。水旁
绿萝紫藤青翠欲滴。
金戈提着公文包。随一位红衫白裙的领位小姐。顺着池旁青石铺就的小径向幽
深处走了几米,便见到了一间问古色古香的KTV 包房。金戈在一间挂着“云里望月”
匾额的包房前站定。问了一句:“有先来的客人吗?”
白裙小姐上身略微前倾,训练有素地含笑作答:“有一位先生,先于您一步。”
金戈看了一眼腕上的金劳表,从上衣兜里抽出一张四个伟人像递给白裙小姐。
小姐接过钱,趋前一步替金戈推开了房门。尔后很职业地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
势。
包房的侧面沙发上坐了一个五十来岁的汉子,他身量不高。因为过早地发福,
脑袋和肩膀之间几乎没有过渡,坐在沙发上。仿佛一只装满了谷草的麻袋。见到金
戈,他有些费力地站起身。脸上堆出媚笑:“啊。金大律师,您真守时呀!”
金戈摆了一下手,示意他不必起身。坐下后抽出一支烟,白裙小姐很适时地点
燃打火机,双手捧到金戈面前。金戈深吸一口。仰起头。徐徐吐出一串烟圈儿,说
:“谢谢你,小姐。我要和这位先生说几句话,麻烦你帮我迎候一下其他的客人。”
白裙小姐应声而退。
金戈在烟灰缸的边沿缓缓蹭去烟灰,望一眼中年汉子,问:“刘胖子。我交代
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您金大律师交办的事情我岂敢怠慢!”刘胖子从黑色的手包中掏出一个信封,
双手递给金戈:“摸清您要的这些情况。真费了不少周折呢!您也知道,我们信息
咨询公司没有这个服务项目。公安局不允许干这个事,不但费力,还有很大的风险
哩!”
金戈并不答话,他一边吸烟,一边打开信封翻看着那几页材料和一叠照片。
刘胖子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揉搓着双手,小心翼翼地继续表功:“您要的每
个项目我们都搞清楚了。姓名、职业、家庭情况。包括,嘿嘿嘿”刘胖子讪笑
着,那两只浮肿的眼睛中便闪过一丝猥琐的光。“他和他的老婆吵过几次架;她和
他幽过几次会”
“话稠了吧?”金戈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忽然,望着手中的材料。他双眸发直,
惊诧、怨恨仿佛从心底涨起的潮水,迅速地从眼睛里涌出来。不过。这失态的神情
只是一闪,便立即被金戈克制住了。他又恢复了常态,拿过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两
捆百元大钞,放在沙发桌上,“写张收条吧!”
刘胖子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他并没有注意到金戈面部表情的瞬间变化,也绝
对没有想到,自己正为一幕悲剧的展开敲响了密集的锣鼓点儿,他把钱揽过来摞在
一起,语调中充满了紧张和急切:“不是讲好了五万元吗?干我们这行容易吗?有
风险不说,光投入就得多少?”
刘胖子说的倒也是实情。他是一家信息咨询公司的经理。这类私人侦探,是在
上世纪90年代悄然兴起于我国一些大城市的,还在重庆像模像样地开过一次全国调
查业峰会。
但他们不公开打出私人侦探的旗号,通常以“民情调查”、“商务调查”、
“信息咨询”为机构名称。主要承接婚外情、职员操守、失踪债务人调查等方面的
业务。其中以婚外情调查为主。
有规模、上档次的调查公司投入很大,配齐一名调查员的“行头”就要投入七
八万元,包括微型摄像机、窃听器、民用对讲机。有些设备从国外进口,很是先进。
比如他们配备的发射器。夜深人静的时候打开天线可以在五公里之外监听到一对男
女说的亲密情话。如果距离近,即便是车水马龙的白天,细听也可以大体分辨出被
调查者的谈话内容。
根据我国的现行法律规定,侦查权和调查权为专门部门和人员所有。私人侦探
擅自调查别人属于违法,为了在夹缝中求生存,他们也有自己的行规:一是只接受
民事委托,坚决不涉及刑事和政府部门的“内部恩怨”,曾有一家单位的副职找到
刘胖子要求调查他的顶头上司,开价很高,但被刘胖子拒绝了;君子爱财,取之有
道,刘胖子不愿意卷入难以判断的是非漩涡。二是调查过程中如果发现涉嫌重大犯
罪,他们也会与委托人协商后终止调查。至于收费标准则随意性很大,主要取决于
调查的难度和雇主的支付能力。
因为金戈要委托调查的事项较多,又是条“大鱼”,刘胖子就想狠叼他一口:
“您知道,干我们这种生意一般只提供线索,不提供证据。弄不好,告我们个侵犯
个人隐私,是要吃官司的!现在,我们是该干的也干了,不该干的也干了。您金大
律师随便拔下一根毫毛,也比我们的腰杆粗,不会不讲信誉吧?”
金戈蔑视地望一眼对方,“嘁”了一声:“刘胖子。你见过钱吗?三万块?我
稍微讲究点吃顿饭,还不够我付酒水钱!我赖你的账?告诉你,你这玩意儿的真实
性我得核实一下吧,你要是随便拼凑点什么来糊弄我,我岂不成了冤大头?”
金戈也知道刘胖子不敢骗自己。可或许是出于职业习惯。为当事人辩护的时候,
他作的是无罪推断,即便当事人有再大的犯罪嫌疑,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会
千方百计地为当事人开脱;但是在生活中,他却总爱把事情往坏处想。即使清楚有
些情况不可能发生,也习惯于作万一的假设。这几乎成了他的思维定式。说到一次
饭局酒水费两三万。金戈倒不是吹牛。有一次他为了打通一个重要的关节,一顿饭
出手就是五万元,吃的是奢侈之极的“人体盛”。这种饮食方式起源于日本,近年
才流入国内,在深圳、广州、北京等大城市只有极少数私人的高档娱乐场所可以预
约定制。
前提是,吃饭的人除了有钱还要可靠,不是老主顾也要有专。人介绍,否则老
板是绝不接待的。因为这种餐饮方式虽然假艺术之名,但其中的色情色彩是显而易
见的,国家肯定禁止。只能“悄悄地干活”。
金戈钱来得容易,花起来也极潇洒。他不像有些苦出身的有钱人,视钱如命,
枕着成捆的钞票睡觉心里才觉得安逸;只有在如流水一样的挥霍中,金戈才觉得惬
意。特别是当人们为了钱一脸媚笑地围绕在他的身旁。任他像狗一样吆来喝去时,
他的内心才爽滑滋润,就像一个内急而找不到厕所的人,突然看见了w。C 的标志一
样,有一种发泄的畅快。
刘胖子听金戈这样说。脸上的肌肉解冻了。换成了一脸苦笑:“金大律师您真
会开玩笑,文字有假。照片还能有假?”
“照片没假?也可以用电脑拼接嘛!”
刘胖子快急哭了,他揉搓着双手。一脸的无辜:“谁不知道您通吃黑白两道,
您就是借我俩胆儿,我也不敢在您面前玩儿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呀!”
“谅你也不敢!”金戈在烟灰缸里狠狠摁灭烟蒂。那双有些欧式的眼睛中掠过
一股凶气:“咱们这单生意还没完。日后还有烦劳你刘胖子的地方。等我把这件事
情办利落了。另外再给你加两万。怎么样?”
“那敢情好。”刘胖子把钱塞进手包。又抽出钢笔写了一张收条。说:“只要
你金大律师用得着。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噢,对了。刚才我们监听到一个情况,不知对您有没有价值?“
金戈望着他。用眼神示意他说出下文。
“画家的老婆炒股。已经赔进几十万。现在心态已经彻底坏了,是见庙就拜神,
见佛就烧香,急于捞回损失,刚才。画家还委托小雨帮忙打探消息呢!”
金戈听了。心头不由一动,他不露声色地点点头。站起身正一正挺括的领结说
:“那好,我还约了一位朋友,你很忙,就不留你了。有事打电话吧。”
看着刘胖子连声应诺着走了,金戈拨通了手机。
“熊三,那件事暂缓办吧!对,我另有安排。钱不必退收起手机,一个完
整的复仇计划已经在金戈的脑海里形成。他去年回家本打算找到那个副乡长出一出
积蓄在心中十几年的恶气,没想到他已生病死了。金戈犹如一头被咬伤的猎豹,却
找不到了决斗的对手,心中着实失落。又听说他的儿子在北京混得还不错,更是觉
得压抑。没想到冤家路窄!这真叫山不转水转,是人总有碰面的时候。他原先打算
找黑道上的人出手,打那鸟画家一个半残,出一出心头恶气。看了刘胖子提供的情
报就改主意了。他觉得只是揍那个鸟画家一顿,未免太便宜了他,也难解心头之恨
;要了他的命,从此背上命案又有些划不来。现在天赐良机,让他有机会使这对狗
男女反目为仇,生不如死!
金戈一时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快意、满足与愤怒、仇恨交织在一起,如
同浇了水的石灰,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在他的心头来回翻滚。他有些燥热,便脱去
西服上装,用手一拽。松开了领带结,喘了几口粗气,吐出的气像是被浓烈的酒精
浸泡过,仿佛溅上一颗火星,就能燃起蓝色的火苗这时候,从门外传来一阵壮年男
人略显夸张的笑声,“哈哈哈好你个小金子,找了这么个去处,害得老汉我好
找!”
“说什么呢?”一个女孩儿大大咧咧的声音紧接着传过来:“我开车,费你什
么劲儿了?再说你也不老啊,总老汉老汉的,烦人不烦人!”
第五章 欣慰被夜色吞噬
正是华灯初上的傍晚时分,离许非同画室不远,“肉饼张”的伙计已经搬出了
那套简陋的音响,几个刚刚吃饱喝足的民工开始声嘶力竭地吼着:“让我一次。爱
个够!噢噢噢噢——”
以此宣泄着积蓄在体内的剩余能量和作为城市外来人的无奈与不满。劣质白酒
的辛辣味、肉饼的香味,加上民工身上的汗味和机动车尾气中的汽油味,混合交织
在一起,在初秋的晚风中弥漫,使这城市的边缘地带既显得嘈杂与浮躁。又暗暗涌
动着一股生命的张扬和躁动。
心情不错的许非同站在街口拿不定主意。是回家,还是到“肉饼张”
来上四两肉饼、一碗羊杂汤,外加一瓶冰镇啤酒。
小雨说她很喜欢“肉饼张”的肉饼,皮儿薄、肉厚,咬下去肥而不腻。许非同
明白,她其实是为了既可以给他省钱,又能不露痕迹地维持一个男人的自尊。这也
正是小雨的可人之处。她不像有些“美眉”,回到家猪肉炖粉条吃得倍儿香,一到
交际场合,却说自己只喜欢吃澳洲龙虾、日本象鲅蚌,而且绿芥末必须是进口的。
吃的时候,夹一片刺身,蘸一点调料,送到嘴里后马上以手掩面作娇嗔状;柳眉轻
挑,杏眼圆睁,吐一口长气,嗲声嗲气来一句:噢,好辣呦!小雨不。她吃起肉饼
来直接上手,一牙儿饼三口两口就报销了。有时候,还会很夸张地用舌尖儿舔舔中
指,冲许非同做个怪样儿,清纯可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