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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焰更炽,用手指戳向他的心窝,吼道:“你想在我面前彰显什么,你的恶行劣状吗?还是你异于常人的脾气,亦狂亦邪的复杂人格?还是你想说你懂爱?就算你懂爱,如若是你让人拆散你会是何种心态?你不可一世给谁看?除了欺负人,你还懂些什么?除了玩弄人,你还会做些什么?自吹自擂你最拿手,就是多了你这种人,才会民不聊生!”
他步步后退,眸光遽冷道:“不要对我这种口气,小心我揍你,不要再指我了,我警告你!”
“你打呀!有种就打死我,否则你的恶行我全帮你批判出来!”我杏目圆瞪,大义凛然,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若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以为我不敢!”他鸷冷的黑眸深邃幽远,如寒潭,似深渊,却为炽热灼人的热度,手倏时扬起,作势要打下来,牙关紧咬着,已是气结,却始终无法下手。
只得做罢,悻然道:“以后不要惹我,虽说现今舍不得动你,以后可难保证了,你这脾气比我还凶,当真气人!”
心蓦地深深一震,怒意全消,轻笑道:“你将我抛入水中,摔下地的时候,可是半点犹豫也无,现在倒是知道怜香惜玉了?真是很好的转变,知道疼人就好。”
妙儿见状,慌跑上来,睨着他小心翼翼问道:“哥,能不能让他先进来再说,雨下得好大,他全身都淋湿了…”
他不置可否,语气矜淡道:“伊天雪,跟我走!”话毕便攥着我的手腕向外拖,妙儿稍作踟躇,睨着他道:“哥,那他…”
我朝她调皮地眨眼,轻笑道:“那就是准了,这还不懂,傻丫头,快去叫他进来,小心别淋到自己了。”苏蔡骤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大声不满道:“你又知道?我有说同意?”
我直撞上他的胸膛,摸着额头,委屈道:“你又要攥紧我的手,又要停下不走,搞什么呀?你是没说同意,但你有说不准?真是奇怪,妙儿这么怕你,我不说你同意的话,皇帝老儿还能进屋吗?”
“话真多,雨都停了,他呆会也无事。”他亦是不在乎道,原本略显硬气的眉眼已添了几分柔和。
我闻言朝外看去,雨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心念一转,轻笑道:“因为你不生气了,所以雨也适可而止对不对?”
“那为了讨好你的怜牙俐嘴,我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讨好我?做些什么?”我满脸疑惑“不用了吧,若你想送什么值钱东西给我,还是可以接受,若是别的,就算了,你的心思很难猜,想想还是不必了!”
“很值钱,跟我走!”他声律轻浅,手劲却格外用力,拉着我朝外走去,暮霭低垂,已渐渐进入黄昏,大雨过后的空气,空濛而迷幻,仔细闻着,清清爽爽新新,有一点点点淡薄的清香,穿过长廊,花园,便到达了马房。
来不及思量,他已牵了匹白马,双脚一蹬,将我挟制上了马,挥动马鞭,吆喝道:“驾。”
我忐忑不安靠着他胸膛,问:“想带我去哪?天快要黑了呀!”他不言明,只是低喃道:“闭着眼。”
我莫名其妙地闭上眼,听到耳边的风呼呼响,紧张抽搐着的风,仿佛在拍打我,推动我,鞭笞我的神经。马儿迅疾,仿佛感觉地壳在下陷,在沉没,有时又陡地上升,人竟是如此孤立无援,我有些惧怕,又有些怜悯自己。
苏蔡更为紧搂着我,在我耳畔低语道:“你放轻松先,全身别崩紧着,第一次是如此,慢慢放松就好了。”
“好了…看…”
“瀑布!彩虹!”我仍不住惊呼,纵使这辈子我也难忘记眼前的情景,从树间瞭望,看激湍盘旋而前,翻下悬崖,那片浩瀚汹涌地水,尽日横冲直滚,飞悬倒洒,砰訇澎渤,似雷鸣山崩,那些虹霞中空中弯亘横跨,庄严而呈异显灵。让人在举目眺望间感受那份超然和与世无争的宁静。
“美吗?是不是特别美,以前我总会来这里…或者遇到烦心的事也会来…”苏蔡亦是兴奋道。我心不禁侧然,第一次有男人如此待我,如此想讨我欢心,逃避吧,我不能沉醉。
“是啊…很美…”我坦言。
“和我成亲吧,我会好好待你…这辈子,我只想与你在一起,若你愿意,我们可以在此搭间屋子,也可以在不远处弄很大的马场,只要你喜欢…只要你愿意…”他大声朝山里叫道“和我成亲!伊天雪!做我的女人!”
我只是默然,且不答话,温柔的泪在我枯涩的眼里,如迟疑在这天空里的雨,久不落下,我知躲避不是聪明之举,因感受到了他的情,他的好,就算可以躲过,莫不成连自己头顶上的苍穹也躲得开,面对这渴求不餍的真情,真的能无动于衷吗?
我亦情不自禁大叫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李清照这首《声声慢》是我最为喜欢的,因它抒发了孤寂落寞、悲凉愁苦的心绪,词风深沉凝重、哀婉凄苦,她写时心中极愁,景景含愁,通篇是愁,当真哪是一个愁字可了得?亦有如我现今的心情,又岂是一个愁字便可答他?
他似懂未懂,渭然轻叹道:“你又愁些什么?我哪里又惹你愁了?即未强逼,也未非礼于你,只是求你嫁我?莫不然求还不成?你可知天下有多少女子想嫁我,我还不屑一顾。”
“苏蔡…”我再一次朝山里大叫了起来,“若三年后,你还喜欢我,我们就成亲,好不好?等我三年!等我放下该放下的,我们便成亲!你同不同意?”
身后的人明显征仲着,踟躇了好会,才大声叫道:“好,三年,若三年之后你不同意,我直接抢!若你敢出何意外,做鬼我也不愿放过你,我会生生世世缠着你,直到老死那一刻,直到你的心全是我,直到你是为我而哭…”
我貌似无辜地,回首轻声问道:“那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变态,忽冷忽热?”
他征了征,定定的注视我片刻,微笑亦在瞬间浮上面庞,轻敲下我的头道:“我哪有变态?”
“干嘛敲我?刚约定就变脸了,真是可恶,不理你了,回去…”我佯装怒道。
“你生气啦?”
“对,我生气了!绝对生气了!”
“那我亲下敲的地方就不会疼了…好不好?”他温柔问。我纵觉好笑,大声催促道:“不好…回去啦!我要回去休息!我想睡觉了,快回去!”
他驾马而回,我仰起头,天空低垂如灰色地雾幕,落下一些小雨点到我脸上,有只鹰仿佛带着愤怒,对这沉重天色的气忿,平张双翅从天空斜插下,转而又鼓扑着双翅,作出猛烈的声响腾飞了,那有力的鸣声,如同我心中的呼号,如此充满生机,三年是否当真?
抑或者这只不过是我的推辞,未来的事又有谁能预料到,或许三年后,我已回了现代,亦或者三年后,我已死去,除了天知,地知,便是我知…
回到山庄,苏蔡先行拴马,我便一人回到大厅,刚踏足大厅,脖子上多了把刀,妙儿更是失声叫道:“天雪…”
我稍一怔,才打量着大厅的情形,不知何时已多了十多个着平民衣的武士,司马衍与妙儿,以及一些家丁全然被捉,猝然间一双凌厉的黑眸映入眼帘,心蓦地一惊,失声叫道:“冉闵…怎么是你?”
日夜思念的人赫然就在眼前,心中却侧然,他那冷酷无情的脸色让我彻底征住了,他在怪我…对呀,哪会不怪我?
“很好,想不到为了找传国玉玺还会重遇故人,若是缘份深了,想逃想必也是惘然,对吗?”他勾起魅惑的嘴角,唇畔是冷冽邪恶的微笑,阴冷凛冽的视线直在我身上打量着,并示意武士将我押了过去。
“你不要伤害任何人…他们是无辜的。”心中无重逢的欢喜,只是更为沉重,故人,现今的他用此词来形容于我!
多可笑的字眼,小妾到故人,我与他之间越来越远。
他将我侍强拉入怀中,接着一个湿热炙人的唇便压了下来,狂野激烈的吮吻着,丝毫不顾忌周遭的人,乍闻熟悉男人的气息,我的泪便不受控制的淌着,他的吻似乎只是狠狠地发泄,若不然大庭广众,他怎么能如此待我?
“你放开她!”耳畔倏地响起一阵怒吼,苏蔡怒气冲天地走了进来。
“想必你就是神偷苏蔡?可让我一阵好找,放开她?”冉闵轻挑眉,脸上也呈现出毫不掩饰的嘲讽之色,又漠然道:“你可知她是我什么人?一个我出逃的小妾,凭什么让外人来命令我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
他的讽刺之言让苏蔡额际的青筋窜跳着,随时都有爆裂的可能,忿忿道:“即是出逃,那你们便毫无瓜葛,放开她!若你不放,休怪我不客气,想从神偷手中抢人,那要看你够不够本事!”
“哈哈哈…”冉闵突地大笑了起来,浑身散发着冷寒森意,眼眸中尽是野兽般无情的视线,道:“抢人?对她我何须抢?她的命是我所救,同样她也是我的女人,何须抢?”
苏蔡丝毫不顾忌那些武士,怒火更炙道:“过去的一切我全然不计较,她已准备与我成亲,那便是我的女人!所以给我放开她,传国玉玺我给你,若不然,我会毁了传国玉玺,到时倒想瞧瞧你如何向赵王交待!”
冉闵顿时脸色铁青,切齿道:“你在威胁我?我最不受人威胁,所以死心吧,传国玉玺我要拿回,她我亦要捉回!别忘了我手上还有这几条人命,你若敢将玉玺毁了,他们几个的人头也会落地!”
“不要,不要杀人好不好…他们是无辜的,你放过他们,我求你了,冉闵…别滥杀无辜。”我心急如焚哀求,凉意霎时笼上心头,他果真在气恼于我!
他加重搂着我的力度,蔼然看我,久久,才冷声问:“那先回答,在你眼中我算什么?想离开便离开,不离不弃有那么困难吗?什么是满心凄苦,无法回答?我在山中叫唤你时,你可曾听到?我的感受,你是否有想过?留下一封莫名的信给我,就独自离开,要我如何不怪你?如何不怨你?”
我咬了咬唇,欲辨,却已忘言,他更为咄咄逼人道:“你还准备与他成亲?告诉我,你是不是当真要写他成亲?亲口告诉我,若你敢骗我半字,我绝不轻易饶了你!绝对不!”
我的心,霎时乱了,伤心至此,已无力藏匿胸中的怨怼,螓首轻扬,一字一字清响道:“对,我答应与他成亲,也答应要忘了你,其实我早忘了你,所以…”
这话仿佛掏肺剜心一般,让我心阵阵刺痛,泪水亦犹未干透,此刻又慢慢地涌上来。
“好…很好,非常好,看来,我来得是时候,想离开我,先问过我愿不愿,若我不同意,这辈子都与你纠缠到底,至死方休!想离开我,除非我死!要不然就别妄想。”他阴寒的鹰眸高深莫测的瞅着我,语气更是森冷,尤如冬天的霜雪。
“不要伤人,求你了,我跟你走就是,苏蔡将传国玉玺给他…”我焦急劝道。甫一出口,便察觉到冉闵的面色已微微一变,一股肃杀之气,转瞬即逝。
苏蔡黑眸中掠过丝狡黠,旋而无耐道:“行,我给你,放了其余的人,至于天雪,若你有把握将她带出东晋,大可试试,真能带出,我就要佩服你了,最好时时防着我,偷人我最拿手!”
“我已尽知,无须再说,定当日夕小心戒备,好让苏兄你施展神偷妙术,我得一开眼界,心仪已久,不论以偷或以客来,均盼从速好了,否则过了江水,回了赵国,苏兄纵使有登天本领也无法从我身边偷人了!”冉闵说得固是咬牙切齿,眉尖亦衔了隐忍的恨意,搂着我的手又加重了少许力度。
“将军未免也太小看苏某了,赵国皇宫是何等严备,照样不是偷了来?小小的将军府未免也太大题小作了,我想偷天下人都无法阻止,何况我的女人在你手中,不偷怎成呢?放心吧,你能出了东晋再说,可能前脚刚踏出此地,马上便被抓走也难说了。”苏蔡双手交抱,勾抹起一浅笑,讽刺意味竟现脸上。
“是吗!静候佳音,我倒真想瞧瞧是如何本领高强,若被你偷走,只能怨我没有本事,连个妾也看不好!”他特意加重妾字,只为宣告我是他的女人。
苏蔡暂不答话,只是走上前,将茶桌上,垫着茶壶的一包东西拿出来,扔给冉闵道:“这就是你要的东西,传国玉玺不过如此罢了,亏你们还当宝呢,真是可笑,在我家中毫无用处,只好用来垫茶壶了。”
冉闵一手接过,忿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