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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跟我这边走。”帝堂秋笑笑指下前面。
鱼悦看着只穿了一件衬便裤到处晃悠的帝堂秋,他像个特例一般,每个人都认识他,每个人都认为他这样穿才是正常的。他们觉得这个年轻的头领很亲切,所以每个人都对他报以微笑,崇敬的眼神从眼底荡漾出来映照在帝堂秋的身上。
一个浑厚的女高音缓缓地从一个角楼传来,帝堂秋指下那里对鱼悦说:“传说,在遥远的上古,人们拿最美妙的歌声祭司音乐之神。每天这个时候,在那儿,依旧有旧教的祭司者这样奉献自己的祭品。他们很虔诚,在那个地方歌唱了两千年,从未间断过。”
鱼悦微微点头,没有发表意见,但是他已否决了知意的虚假证言,为了叫弟弟讨厌这个地方,他编造了莫须有的罪证妖魔化这里。
走过层层关卡,接受完一次又一次的安检,帝堂秋带着鱼悦来到一个地下金库一样的地方。
“过来帮忙。这家伙很多岁了,有时候还真难开。”帝堂秋使劲抓着巨大的轮船舵盘一样的开关向下压,鱼悦走过去帮忙。
伴随着“嘎吱嘎吱”的铁锈声,一块有一米多厚的圆形钢板门缓缓地被拉开了。
“进去吧,这里就是上下九百年,吴岚乐医的最高层机密了!悄悄告诉你,这里面臭死了。”帝堂秋一脸厌恶地指下里面。
鱼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他想象中并不大的房间。好大!太可怕了!这是他现今的想法。
无数的古式高木柜整齐地排列着,看不到尽头。从最早的纸版档案、胶片、录像带到稍近一些的碟片、资料卷,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电脑这种东西,鱼悦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于是他怒视帝堂秋。
帝堂秋咳嗽了几下:“恩……要知道这里不许别人随便进,目前整个吴岚,能进这里的人不到二十位,大家都很忙,没时间整理的,你看,我也很忙啊。那么,你在这里找吧,我去,我去忙其他的了,一个半小时后我来接你。”
帝堂秋快步离开这个地方,走出很远之后,他依旧能感觉到,鱼悦恶狠狠的眼光在看着他。他要赶快离开,要知道,他要耽误早餐会了,啊,说起早餐会,每个乐医仲裁所的人都喜欢它,早餐会的小点心,啧啧……实在是太美味了。
榔头坐在仲裁所外围的一所小楼里,这里是专门用于乐盾的休息区,免费的医生,免费的按摩师,免费的休闲场所,免费的奢侈品随便取用,免费的射击场他可以在这里无限制地发火箭炮玩。这里的人身高马大,这里是巨人的故乡,两米的身高在这里是中等。榔头看下身下的沙发,特大号的沙发,他对面的乐盾一屁股坐下去,沙发立刻满了,但是同样型号的沙发,能塞下三个榔头还有宽大的缝隙。
榔头看下罗宽,罗宽笑了下:“我第一次来也是这样的感觉,乐医们喜欢巨大的盾体,越是巨大,他们越有安全感。但是级别越高的乐医越喜欢身形灵巧的乐盾,所以在这里看乐盾能看出乐医的品级。”
榔头点点头,他觉得自己和罗宽他们就如误入鸵鸟窝的鸡雏、进入巨人国的小人种。
刘君抱着一袋子巨大的零食走过来,这种零食显然是以乐盾的身形而特定的,刘君必须以抱这个方式拿它。
“哗!好大的甜甜圈!”榔头双手拿着一个洗脸盆口径大小的甜甜圈赞叹了下,接着一口咬下去,味道还挺好的。
“这个很好,我也喜欢……嘿……这个!”身边一位最少在两米五以上,五百斤上下的一个巨人憨厚地介绍着甜甜圈,榔头仰头看着他,无比崇敬地看着他连续吃了五个——只用了不到两秒的时间。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奇妙的世界,榔头看着身边不知道谁忘记的军队制服,那件制服对他来说,就是个床单。连扣子都是很大型的那种。
“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我弯不下腰。”一位巨人抱着成堆的食物在榔头头顶说。
榔头拿起衣服举过头顶,巨人微微下蹲,接着榔头突然发现,天空下了零食雨。巨人突然伸出他笨拙的手对他敬礼:“对不起,长官,刚才我看不到您的军衔!抱歉中校先生,请原谅我的无礼。”
被从天而降的零食不断袭击了脑袋的榔头无奈地回礼:“没事,没事。”
榔头坐回沙发,刘君趴在沙发上笑得很大声:“手又错了!”
榔头正要回嘴,耳朵的颤动拉回他愤怒的神智。榔头按了开关,刘君看着他,因为榔头的表情越来越不好。
“怎么了?”刘君问。
“学校……叫家长!包四海那小子闯祸了!”榔头站起来向外走。
榔头坐在车上,换了一件便装,因为鱼悦一再提醒,不许别人知道四海的背景,他需要个正常的青少年期。那小子到底闯了什么祸?榔头一路胡思乱想。两个小时后,榔头乖乖地站在同样乖乖站立的包四海身边被面前的这位粉红女郎骂。
“我当老师五年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学生,上学第一天,顶撞老师、给同学买东西收费、向学校同学售卖神奇的新药丸、贩卖香烟给同学、跟高年级同学打架,还打断别人的鼻梁,人家的家长现在要告我们,太不象话了!”这位老师真的是愤慨极了。
榔头觉得很神奇,早上到现在才三个小时吧,包四海这个家伙怎么做到这么多事情的。
榔头觉得,教师是比实验兽更可怕的东西,真的,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位粉红女郎,从一个孩子的品质,说到她五年的教学经验,甚至她还捎带提起了她教育出来的班级有非常好的升学率。榔头陪着笑脸,给老师赔礼,退还同学的钱,收回所有的神奇药丸,他惊讶的发现,所谓的神奇的新药丸竟然是包四海自己吃的营养素,还有贩卖的香烟竟然是从家里客厅的茶几上偷的——吴岚的法律,不得对未成年人售卖香烟,家里的香烟大家是没数的。接着他又陪着笑脸赔了别人大笔的医药费,甚至还有后期整容费,好话说了一箩筐,那位粉红女郎才放过他。
当夜幕降临,榔头疲惫地瘫在车里对包四海说:“小爷,您真神奇,老子上学的时候都没您这么绝。”
包四海又缩进了角落,一副老实样子一言不发,比鸡雏还鸡雏。
“靠了,给我挺起腰,大声说话,不然我拍死你!”
包四海觉得榔头的话,也许真的有可能实现,于是他直起腰杆大声回答:“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说吧,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地都给我交代清楚,一件不详细,我拍死你!”榔头不耐烦地回答。
“从哪里?”包四海小心地问。
“从迟到!”榔头吼了一声。
“好的,我自己去学校报道的,因为第一次去,所以我不认识路,于是迟到了。”
“顶撞老师呢?”
“我到教室后,那只烂番茄问我入学成绩。”
“烂番茄?”
“就是骂你的那个臭女人!”
“对哦,呵呵,真的像一只烂番茄一样呢。”
“对啊,哥哥,那个女人有许多外号,烂番茄,花痴女,火猴子……”
“给我好好地说你的问题!不许打岔!”
“是!烂番茄……”
“老师!”
“是的,老师。老师拿着一张我入学的成绩讥讽我,说我是她遇到的最愚蠢的学生,这样的成绩不如去街头开小摊,不,说不定摆小摊我都亏本……”
“妈的,死女人。”
“对,那个死女人说我,我当然生气,就顶嘴了,所以她叫我坐到班级最后一排。下课的时候,我一生气,就拿了一条蛇丢进了她的挎包里。”
“做得好,你哪里来的蛇?”
“上学路上,宠物店买的。”
“恩,接着呢?她就没发现?〃
“好像我不是第一个这么干的,所以她一直在惩罚别的学生。”
“那,帮学校同学买东西呢?卖营养素怎么回事?”
“哥,你不知道,那群笨蛋,一直说他家如何如何有钱,妈的,不赚他们钱,简直对不起我自己。”
“不许说脏话,妈的!”
“好的,反正我去小卖铺买东西啊,捎带帮他们买好了,他们喜欢有人跑腿,这样我赚了,他们也满足了虚荣心。”
“你很缺钱吗?”
“是的哥哥!在成为大乐圣之前,必须有一把医器,我问了,很可怕的数字,所以在成为大乐圣之前,我必须存钱。”
“所以你就贩卖营养素和香烟了?”
“是的哥哥!我觉得这笔生意太好做了,以前我怎么没想到呢?简直是无本的买卖,一本万利,百赚不亏……”
榔头的脸都气白了,他怒吼一声飞身把可怜的四海压住,脱下他的裤子就是一顿打:“我拍死你个死小子!不打服你,我就不姓榔!”
事实上,榔头姓穹,曾经穷过,现在富了!
水鸭子
鲜红的液体喷溅在玻璃上,慢慢滑下,方真听到惨叫声赶到实验室,那些喷溅在玻璃上的血点已经变成一个又一个的血色的叹号。
这是这个月第五个了,方真按动门上的密码,慢慢走进屋子。原来缩在屋角的一群工作人员惨叫一声跑了出去,方真抓住其中的一个按在墙壁上问。
“你们,是怎么激怒他的?”
“我们什么也没做,我们只是拿了他的水鸭子叫他一会再玩。”工作人员尿都吓出来了,他哀叫挣扎着。刚才的情形太过恐怖,那个东西,突然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掐断了主管的脖子,他当着他们的面,就像吃热狗一样咀嚼人肉。
方真慢慢走进屋,野兽的低鸣声还在屋子里回荡着,方真抓起桌子上的一块毛巾,慢慢走到他的面前。
“不是告诉你了吗?你要慢慢忘记吃人肉的感觉,现在你不需要人类为你提供任何养分也可以活下来了。”方真拉起他的手,慢慢地擦拭着那双血迹模糊的小手。
“豆。你又不乖了是吗?”方真柔声地问着,语气略微带了责备。
这是一位孩童,除了他满嘴满身的血渍之外,从外表看上去,他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一头亚麻色的软软的头发,大大的眼睛,他身上穿着嫩黄|色的童装,衣服的口袋还绣了他最喜欢的水鸭子。
方真拉着他的手,慢慢向外走,孩童很乖地跟着他,不反抗,也不说话。他的眼睛里瞳孔没有收缩,就像个玩具一般,漂亮、精致,也诡异。
走廊里,人们躲避在道路两边,孩童走过的地方,一些血滴落在地面上。
方真放了很大一池子热水,他先把孩子身上的血渍冲洗干净,接着他脱了自己的衣服,弯腰抱着他进了浴池。孩童看着漂浮在水面的黄|色水鸭子,似乎有一些情感的流露,他不停地按着那些水鸭子到水底,接着再看着它猛地冒出水面。
方真挤出香波,慢慢地洗着孩童的头发:“豆,不要怕,要说话,如果你压制不住他,那么你就会消失了。所以,你要说话。”
水鸭子慢慢地被再次压进水底,不动的瞳孔晃动了一下,孩童回过头,一只眼睛滑出一些泪:“哥…………%*&^……”他张张嘴巴,吐不出完整的词汇,于是他非常生气,拼命拍打水面,甚至咬自己,方真抓住他要啃咬自己的手,抱住他:“不着急……慢慢来,慢慢来……不要怕……”
这位孩童正是接受了移植手术的小豆——也说不上他现在还是不是小豆了,他忽而发狂,忽而安静,忽而残忍,忽而胆怯,所有的人害怕他,因为他的速度太可怕了,他取人性命无需一秒,只是刹那的时间,毫不留情地收割着。半年时间,先后有三十多位工作人员奇怪地死在他的手里,所有的人都不敢接近他,甚至有人用钢铁的笼子锁过他,那一次,所有的人见识到了小豆的发狂,两寸厚的钢板,被他奇妙地撕开,现场十二位工作人员无一生还。
整个基地,只有方真能接近他,事实上,方真从未怕过他,而小豆对他有一种来自心底深处的依赖和畏惧。
工作人员是这样分析的:实验兽在最后那场大战中几乎死于鱼悦之手,所以对鱼悦产生了恐惧感,而实验兽又看到了方真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