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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次去他办公室送文件,你们没看见他蹙眉吸烟的样子,简直帅到暴,是女人都抵挡不住。”
“他可能是全中国最帅最有品味的市委书记。”
“提醒一下,还是副的。”
“再过几天不就正了,他往那儿一站,谁都得失色。”
“再帅也没戏,听学姐说,他从不吃窝边草。”
众叹:“让人仰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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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总结后,照例是市委内部的聚餐,席间,有几个生面孔敬他酒,二十来岁,端着酒杯,要看他又不敢看,怯生生的样子,不觉间,嘴角轻微上扬,带一丝宠溺地笑,他突然想到了顾小北,和她们相仿的年纪,此情此景,如果换作是她,同样会惶恐,但她会直视,不躲闪。
何祁看在眼里,顾灏南极少笑,至多也只是应酬需要带着面具假笑,尤其是这样不经意间,由衷地浅笑,那帮小丫头,早看得入了迷。
聚餐过后,他们又开赴下一波应酬,车内,顾灏南还是一贯地不多话,倒是何祁,略有兴致地玩笑起来,“书记,那帮小丫头,可是对您崇拜得紧。”
顾灏南不以为意地睇了他一眼,径自岔开话题道,“我叫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何祁自公文包里摸出一个黄皮纸袋,一边递给顾灏南一边道:“都在这儿了,内容很精彩,书记要过目么?”
顾灏南冷道:“不用了,今晚就寄给报社,多寄几家,我希望明天能看到几家实时政版头条。”
何祁会意,纸袋里都是王延年和他两个情妇幽会的亲密照,顾灏南够狠,选在这个时机出手,估计此消息一出,王延年不单升官儿无望,还得尽力周旋,如何能保住项上乌纱。
一星期后,换届名单曝光,顾灏南升为S市市委书记,王延年由省会城市的市长贬至一偏远小市沦为副手,一朝失势,怕是再难翻身。
任命书还没下,市委管辖的各局,早就嗅准苗头,陆续登门朝贺来了,午休时间,他差了何祁应付着,自己只身一人,踱进了市委的后花园,开春了,园里各色的花都吐露新蕊,墙外高耸的木棉,也不甘寂寞,红得好不热烈。
春寒依旧料峭,他记得,再有十来天,该是顾小北的生日了,对于晋升,一直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亦从未想过会旁落,尘埃落定,无大喜过望,巨澜起伏,更多是归于平静的淡然,唯一不在他意料之中是,居然把顾小北卷进了这场权势漩涡。
其实他得到了什么,市委书记的官衔,抑或是S市的第一把交椅?在S市这方繁土盛地,受人顶礼膜拜?坦白说,一路走来,他簇拥过别人,也受人簇拥,官做到这一级,再升也只是头衔的区别,日复一日的酒席,应酬,与人周旋,他能够妥善应付,他没有也不必想,为什么要做这些,他只知道,这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从踏上那一刻开始,就只能一直走下去,想方设法地,不择手段地,削尖了脑袋也要走下去。
得之,他幸,不得?他从不信命。
只是,这样的得到,并不足以弥补他心上的空洞感,他隐隐地觉得,要失去什么了,任谁也逃不出自然万物的规律,有得必有失,有舍才有得,想到这儿,胸口一阵紧缩,心子竟像被人捏在掌中肆意玩弄。
与此同时,市二医妇产科——
“是我,关于你上次的提议,我想好了,你现在方便过来么?”顾小北坐在妇产科的候诊室内,一边说着电话,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她的前方,还有很长的队,紧绷的心,也跟着松懈下来。
“你现在在哪儿?”透过电话,男声有些急切。
“市二医妇产科候诊室。”她说得轻巧。
“好,我十分钟内到。”虽然很诧异她为什么会约在那儿,不过他没问,他想立刻就见到她,见面再问也不迟。
五十,经年
收了线,她有些无聊地将两掌撑在身侧,双脚前后晃动着,偶尔磨擦到地面,发出嗤嗤声,候诊室内,有暖气汩汩而出,渐渐充斥了满室,煨得人暖洋洋地,印象中,并没有过去多久,她才跌入片刻的恍惚,再一抬首时,他已经沿着身后的长队,一步一步,像是踩着她的心跳行近,午后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精致的眉目不习惯松弛,一贯的玩世不恭下,处处透出他,对于生活的热忱。
顾小北突然想到了大话西游里的孙悟空,此刻,他踏着七彩祥云,依媒妁之约,向她款款而来,只是顾小北,却不是那个剔透无瑜的紫霞仙子。
“怎么约在这儿?”来人皱了皱眉,有些受不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儿。
顾小北望着他,轻叹了一口气,“我们出去说吧。”
候诊室外,空旷的长廊上,偶尔有稀落几人走动,目光都不得不受路过的风景而吸引,精致的男孩儿,漂亮的女孩儿,他们相依而坐,窗外的阳光,在一双年轻的面庞上,投下淡淡的粉晕,画面很是和谐。
“你可以说了吧。”这样说着,他隐隐有些不安,对于她的答案,有不好的预感,男孩儿下意识地作出掏烟的动作,转瞬,即意识到不合时宜,中途作罢。
“我怀孕了。”她如是说,眼睛盯着鞋尖儿,不想看他的反应。
对方只停顿了三秒钟,而对于她,已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了。
“这就是我等到的答案?你想要我说什么,又或是怎么做?”她没有看他,却感受到他极力隐忍的怒气。
她惨淡地笑笑,许少那暴脾气,能忍到这份儿上,也托她顾小北造的孽了。
她抬起头,正视他,仿佛她无比认真的样子,“我不想要你做什么,只是想你听我说,我怀孕了,但是我不能要这个孩子,我也不会和孩子的爸爸再有任何瓜葛,之所以向你坦白,是因为我想跟你试试,我以为说出来对你才公平,如果你知道了这些,还是愿意接受我,同我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话,我也会尽我所能回应你。”
“顾小北——”许鸣终于听不下去,向她暴喝,却和护士的高呼重叠,室内的人都齐刷刷地向他们望过来。
“诶,就来。”顾小北也顾不上许鸣的怒喝,一路小跑,朝就诊室去了。
许鸣愣了愣神,反应过来,立即追了上去。
到了门口,顾小北已经进去了,护士将他栏在门外,死活不让他进去,他也不顾这是不是医院,影响好不好,北栏在门外,就一个劲儿地大声疾呼,“顾小北,顾小北——丫的出来,事儿还没说完,你凭什么自作主张,顾小北——”
倏地,门开了,医生示意他进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顾小北一个劲儿地向医生道歉。
医生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很和蔼的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径朝女孩儿旁边颇有些懊恼的男孩儿道:“你是孩子的爸爸?”
“不是。”
“是。”
两人异口同声,却是截然相反的答案。
医生看了看两人,叹道:“吵架了吧,现在的年轻人呐,也不能动不动就拿孩子出气,回去好好儿过日子,这孩子都两个多月了,早过了人流的最好时机,赶紧,回去好好养胎,别是老瞎折腾。”
“医生,我想您误会了,我想得很清楚了,无论如何,这个孩子不能留。”她说得决绝,又有谁比她更痛,血缘近亲,怕要是真把他生下来,她才是天底下最不负责的母亲。
许鸣没说话,一时之间,接二连三,他有些猝不及防,再来,他没有立场。
医生正色道:“你真的想好了,两个多月人流的,也不是没有先例,不过,对身体的影响很大,患不孕不育的几率也较高,我经手的好几例都出现了类似情况。”
顾小北默然,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益发惨白,放在大腿上的手,指肉纠结,掐进肌理深处,这就是违伦的代价么,她可能再也做不成母亲,她对孩子没多大感情,但是她想当母亲,因为顾小北的母亲,是一位无私而美好的女人,她也想成为像母亲一样的女人。
许鸣腾地起身,拽着她的手就往外拖,携带着怒气,竟似有万夫莫档之勇,顾小北也倔,另一手死把主门柱,任他生拉活扯,岿然不动。
许鸣暴怒,回转身来,只一步便跨到她近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通,“你她妈的别堕了,现在就跟我结婚,生下来就跟我姓许,你XX的听到没有,我说现在就结婚。”
顾小北顺着门柱跪坐在地,涕泪泗零,一抽一抽地朝他哭喊:“你别管我了,顾小北不值得,顾小北不值得,这个孩子真的不能留,你别理我,真的,别搭理我,求求你——”
情绪太过激动,也不适合立刻手术,许鸣扶着她坐回了候诊室,等到大家情绪都稳定下来,他幽幽地问,“你真的非这样不可。”
顾小北吸了吸鼻子,坚定地点头。
两小时后,顾小北进了人流室,临走他握了握她的手,“别怕,有我呢。”
“恩。”男孩儿并不宽厚的手,竟令她莫名地安详起来。
她猛地坐起身来,额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后背全然濡湿,晚风抚过,脊背阵阵发凉,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一样的子夜,一样的情境,相同的梦魇,几度轮回,即便是梦,那种撕裂的痛楚,一样真实,每梦一次,痛便深一分,如今,怕是深入骨髓,病入膏肓罢。
再不能入睡,索性起身,倒了杯水,她像一抹无依的孤魂,踩着异国清冷的月光,独自徘徊,三年了,又在这样清冷的夜,想起了清冷的他,他是魔,像呼吸一样,浸入了生活的每一个毛孔,无从摆脱。
五十一,掌控
出了机舱门,透亮的白光从四面儿倾泻下来,她微微眯起眼睛,原来,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她已经由大洋彼岸的黑夜,跨进了都城故地的白昼。
取完托运的行李,她朝着出口方向,笔直地走去,彼时,顾梓轩已经等候多时。
她笑笑地冲他挥手,他矗立在往来如织的人流中,勾唇轻笑,一如三年前般温润动人,梓轩哥像一枚上好的璞玉,历练了时间的雕琢,益发地光华耀眼。
她喜好轻便的缘故,行李不多,顾梓轩极自然地接过,她也乐得轻松,两人并肩走着,出了机场的大门,七月流火,热浪滚滚袭来,这才唤起她,对于S城酷暑炎夏的记忆,在异乡呆得久了,伦敦的天永远是一样的不温不火,谈不上喜欢或是讨厌,毕竟,那样的天还是很契合,像她一样懒散的人。
梓轩哥还是一样的善解人意,车上,冷气开得很大。
窗外,白亮的光,异常热烈,光是这样看着,已经能够想象,它灼伤皮肤的火辣。
“你似乎有些忘本。”顾梓轩如是说,眉目间有隐隐笑意,一边开着车,并未落下她一身长衣长裤的装扮。
循着他的话,顾小北低头,看了看自己同这酷暑全不相称的穿着,释怀地笑笑,连梓轩哥竟也打趣起她来,看来,她没心没肺的光辉形象,是深入人心了。
她状似轻松地岔开话题,“梓轩哥,你过得好么,妈,她也好么?”还有那个男人,他,过得好么?三年来,她几乎断绝了同S城相关的一切,她心心念念,一心一意,想问的就是这句。
顾梓轩放慢了车速,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很好,我很好,姑妈也好,就是常念叨你。”说着顾梓轩揉了揉她的发,一如往昔般宠溺,“没良心的丫头片子。”
顾小北也随着他营造的和谐,真正轻松起来,佯怒道:“梓轩哥,三年了,你还当我是,那个只会躲在你怀里哭鼻子的小丫头呐,我长大了,结实着呢。”
顾梓轩半认真道:“你一直都很结实,我知道。”要是不够结实,又如何能在举目无依的异国他乡,独守三年,顾小北还是一样,倔强得叫人心疼。
等他回过神来,旋即敛下眼底的哀伤,顾小北却未错过,目光转至窗外,看来,那个市委书记不错,在他的管辖下,S城愈发地繁盛了,熙来攘往的街头,车水马龙,大十字又添立了几栋高厦,阳光晒着楼宇外镶的明晃,流光溢彩般,熠熠夺目。
转瞬,她自嘲地笑笑,无论是人,抑或是其他任何事物,他一向善于掌控,进而步步为营。
在伦敦,英国的绅士很有风度,其中不乏优秀的追求者,每每遭逢,她只是委婉谢绝,大多数时候,她执着于自己的独来独往,有好几次,身边要好的同学,都忍不住问,“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交男朋友,恋爱是件快乐的事,你应该让自己快乐。”
她苦笑,只是同他们说了一个故事,“小时候,在街口捡了一只和她一样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她不能将它带回家养,但她每天都会去那个街口,喂给它一些剩菜剩饭,周末会带它去公园嬉耍,就这样,小猫伴她成长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