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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回忆到格外有趣的事情一般,灰蓝布袍的老道讲述的声音中明显的带上了几许感慨和笑意,“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师兄妹二人自然也不会例外,本以为江湖就像是传闻中的行侠仗义举杯共饮,再加上艺高人胆大,不久便惹上了一派难为难缠的人物。与人结怨实乃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们二人又怎生可能会回禀师门,于是这趟江湖之行倒真的是在追杀之中度过。”
许是瞧见老道有些陷入回忆的神色,言擎禁不住出声调侃道,“师伯,你不是说想当年你一袭白衣,仗剑江湖无人能敌么?怎生现在又多出了一股追杀的仇家?”
听闻这一声戏谑,天风不由得老脸微红,摆了摆手掩饰意味浓厚的瞪眼道,“听就好好听,别乱发表些意见,那不是后来么,贫道我总有年少轻狂的日子吧!”
见状,半靠在床榻边的少年偷偷弯唇一笑,“是是,我会老老实实地闭紧嘴巴,师伯还请接着说。”
倒也没太计较少年的态度,天风敲了敲那个硕大的酒葫芦,悠悠道,“说来也巧,正当我们两人被对方倾全派之力追杀的最狼狈之时,巫卿出现了,竟是以一人之力击退了那群人。那独特的巫蛊手法至今我都还清晰的记在脑中……接下来的事情便极为寻常了,被搭救自是要拜谢恩人,再加上我们几人同龄,秋秋和她顿时一见如故,两人恨不能直接就结拜为金兰之义。当时的阿卿许是因为刚偷溜出巫族的领地,本以为她只是哪户大家千金偷偷溜出来游玩而已,谁知我们一问起她家中的情况,竟是大大咧咧的直接将巫族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我和秋秋二人。”
讲到此处,灰蓝布袍的老道不由得啧啧了两声,方才偏了头回忆道,“虽说巫族内部极力避世,但是由于师门的原因,我和秋秋二人还是依稀听得师傅提起过。当下便提醒了她,这些事情以后切莫告诉第四人知道,否则定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她还是兼任了巫族的圣女和族长一职……”
蓦地,老道突然止了声音,眼神微微有些呆滞地看着酒葫芦,似乎是随着讲述重新陷入了那些埋藏在心底深远的回忆中。
坐在床榻边的言擎却是再一次出声提醒道,“师伯,接下来呢?”不知为何,她莫名地对老道口中的阿卿,极为感兴趣。
天风老道回过神,眸中恢复了之前的清明,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接下来我们三人结伴而行,游遍大江南北。然而就在泉城之时,阿卿终是遇到了那人,也就是她后来的夫君,顾清尘。我们三人之中,谁不是拳能伏虎习武数年,然而这顾清尘却是一介布衣书生,许是从一开始,阿卿便对这总是一身书卷气的男子上了心。再加上两人的初遇,的确算得上是印象深刻,所以后来他们的发展极快,等到我和秋秋知晓的时候,为时已晚……”
说到这,灰蓝布袍的老道又是叹了口气,方才抿了抿唇道,“那时正巧赶上顾清尘进京参加会试的日子,谁料途中竟是被一伙山贼给盯了梢,也不知是被什么迷了心窍,劫财成功以后竟是想给那山贼头头的妹子招个压寨相公。这下倒好,顾清尘也是个硬气的,劫财可以容忍,说到做那山贼的妹婿却是怎么也不肯服软。那窝山贼本就是一伙草莽,见好说歹说都打不动顾清尘,一怒之下便打算来个强抢,也就是在此时,阿卿宛若九天仙子般的来了场美救英雄。”
“那你和我娘人呢?怎么就她一人去英雄救美了?”以这二人的性格来说,实在是不像会不参与这场热闹的模样,言擎有些好奇地捉住了要点问道。
天风摇了摇头,颇为可惜地叹道,“若是我和秋秋在的话,这二人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那时我和秋秋正巧看上了一桩案子,打算亲自捉拿那江洋大盗归案,阿卿却说没多大兴趣,交给我们二人就可以解决。我们想想也是,出奇不过是个小贼,也用不着这般大的排场来问候她,三人便就在那时候分开了一阵子。时间说长不长,却说短也不短,阿卿许是觉得无聊,瞧见顾清尘那文绉绉红着面道谢的模样也很是有趣,就寸步不离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接下来想必就是相知和相爱了吧?靠坐在软榻边的少年脑中不知为何就浮现出了这一句,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却也未打扰老道的讲述。
“二人的性子说来的确是南辕北辙,巫卿虽说出落的一副媚骨,但性格上却更像个淘气的孩子,时不时想出些古灵精怪的点子来折腾。而这顾清尘却当真是一个谦谦君子,进退合宜不说,为人也本分老实。这两人也不知是如何看对了眼,待到我和秋秋回来之际,已是情投意合的一对,阿卿更是将先前我对你所提到的族规给完完全全的抛到了脑后,和顾清尘二人每天琴瑟和谐,恨不能直接在深山老林中归隐的模样。”讲到这里,天风的语气中不免多了些怀念的味道。
被老道所说的入了神,言擎禁不住偏了偏头,疑惑道,“那你和我娘呢?难道就没发生些什么事情?”也怨不得她这般好奇,实在是听老道所说,当年这两人真可谓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自家老爹是如何撬到这墙角的呢?
闻言,天风不免有些被戳中痛脚的翻了个白眼给他,闷声道,“瞎问些什么呢,我和秋秋并不是你想的那般!”
然而被好奇心给挠了半天的言二少,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继续追问着,“那是怎样呢?师伯,你就说给我听下嘛!”
被问的有些头疼地天风则是无奈之下,直接祭出了杀手锏,挑眉反问道,“小擎是不是不想听我接着讲下去了?”
“没……师伯你继续……我闭嘴就是……”听的老道威胁意味浓厚的话语,坐在床榻边的言二少很是老实地做了个封嘴的手势,乖巧的眨了眨眼道。
见状,灰蓝布袍的老道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着原先的话题,“她不提,我和秋秋二人自是不会记起这条族规,而顾清尘就更别提,压根就不知道这一条。也是因为我们二人先前百般叮嘱的关系,阿卿竟是在连身份都未告知的情况下,与顾清尘私定了终身。然而她若是普通的族人便也罢了,出来这么长一段时日,巫族内部自是乱成一团。原本以为这巫卿不过是如同以往一般,呆闷了所以跑出领地游玩,却没料想到她已是和一名书生私自定下婚事。“
提到这巫族的长老一派之时,天风蹙了蹙眉头,“说起这巫族,虽说阿卿有些天才一称,但大长老那一派系也是颇为棘手,用了特殊的法子追踪而来,却发现自家的圣女兼族长居然以身犯规,当下便震怒的勒令阿卿立刻回去。”
“后来呢?他们就这么回去了?”瞧见老道浓眉紧锁的表情,言擎不由得有些担忧地接话道。
一手轻轻地摆正了酒葫芦,天风苦笑了声,“若是有那么容易服软,她便不是阿卿了,从本质上来说,那一对夫妻还真是格外的像,都是那般的倔!本来正沉浸于甜蜜阶段的阿卿,听的这大长老指手画脚的命令,立刻拒绝了她的要求,并且打算脱离巫族的族谱。许是因为巫卿那天才的名头和同时兼任的职位,一时之间大长老那派并未采取什么极端的手段,而是打算从顾清尘这边下手,威逼利诱他离开。我也说了,两夫妻都是一个倔样,别看这顾清尘只是一介书生,虽然有些吃惊于妻子的身份,却也毫不退缩,任凭大长老他们开出怎样的条件或者胁迫,俱都不肯离开阿卿的身边。”
言及此,尽管老道没有明说,言擎仍旧是从他眼中看出了一抹赞许的深意。
“眼见着两人的感情因为这件小插曲日益加深,再者这大长老一派虽说是不死心,却也并未采取什么伤害人的手段,我和秋秋便也一同放下了防范。然而事情并没有朝着我们所想的方向前进,也就是在那时,我才真正算是知晓了世事难料这个词的意思……”
灰蓝布袍的老道闭了眼,声音之中逐渐的有些疲惫,“不出月余,阿卿竟是已经怀有了身孕,原本以为有了这个孩子,巫族那些人便能网开一面,不再执着于两人的事情。夫妻二人自是欢喜的不得了,准备好了一切安胎养身等待着这个孩子的到来,眨眼间怀胎十月,孩子呱呱坠地。谁曾想到,将近一年都没有动作的大长老一派,此时不知从何处得来了孩子出世的消息,约莫过了月余后便突然出手。”
即使老道闭了眼,搁在桌上的双手却蓦然紧握成拳,“这一出手,当真是无人料到,小夫妻原本正高高兴兴地备好了满月酒席,打算邀我们前去,谁知迎来的却是这致命的打击。长久以来的好言规劝则是无法打动昔日的族长,大长老一派已是完全失去了耐心,瞧见这连孩子都生了出来,更是火冒三丈。连夜带了人上门质问,一言不合终是大打出手,饶是阿卿刚生完子嗣,这身手也不是吹擂出来的,偕同顾清尘和孩子一家三口竟是生生从数十人中逃了出来。”
听到此处,坐在软榻边的言擎不免有一丝诧异,直到现在方才明白了自家师伯先前所说的以一人之力击退一派是何等的实力。
“然而,阿卿毕竟是人单力薄,即使身负绝学也顶不住数十人的轮番攻击,更可况身边还带了顾清尘和刚满月的孩子。所以即使是逃出了家中,也仍是被追赶而来的大长老一派围堵在了悬崖前。”
天风话音一顿,歇了口气后方才道,“许是出于在场之人较多,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大长老在围堵之后,仍是给了巫卿最后一次机会,要求她只要现下放弃反抗跟随他们回去,并且此生再不踏出巫族领地一步,孩子也要一同交由族内之人处置,便可以放过顾清尘一条生路。然而大长老当真是估错了两人的性子,阿卿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离开的条件,当下与顾清尘二人相视一笑,竟是抱紧了孩子径直从悬崖上一齐跳了下去……”
“那孩子呢?他们还活着么?师伯你和我娘不是一直跟他们在一起?”听的老道那一句跳了下去,言擎顿时一阵揪心,连声问道。
脸上有一丝懊悔之色划过,灰蓝布袍的老道紧握的双拳松了松,终是叹气答道,“我和秋秋二人早在大半年前,见得大长老一派并未动手后因故离去,然而却在准备动身赴孩子的满月酒席之际,突然接收到了两夫妻跳崖身亡的消息。大惊之下,立刻赶往他们原先的住处,现场早已是一片狼藉,震怒之余再来到两人所坠落的那个断崖,不得不接受他们已然逝去的这个事实。当时已是入冬的季节,莫说那断崖的高度,就连山下的冰层都足有数尺厚,两人这般跳下去,定当是……”
不知为何,言擎深觉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屏息以待老道接下来的话语。
果不其然,老道话锋一转,“一脸询问了附近数户知晓地貌的人家,即使是深明两人存活的几率不大,我和秋秋仍是决定找好路线,下断崖一探个究竟。然而就当我们千辛万苦抵达了断崖底部后,却是遍地都无法寻到二人的踪迹,最终竟是在一处岩洞中发现了那个被棉布裹得紧紧地孩子,想来定是阿卿跳崖之际,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使的居住在崖底那头母熊照料了孩子两天一夜。于是,我和秋秋二人终是商定,将这孩子带了回来,正巧同年三月,秋秋怀了身孕,这个女娃交由她抚养,随了夫家的姓氏取名为小情……”
待到听的女娃之时,靠坐在床榻边的少年已是身子一僵,听清了小情二字后,更是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言小情?”
就在此时,灰蓝布袍的老道转过了身子,点了点头道,“没错,这个被抱回来的孩子正是小擎你。”
脑中顿时犹如火光迸射,纷乱的回忆和零散的疑点奔涌而至,为什么爹娘会因为一个老道而让她改了性别,还有那人对她所说的并非亲兄弟,一切的一切终是因为这一句而有了答案……
宛若蝶翼般的长睫微微颤动了几下,少年紧抿着绯色的唇瓣,声音极静地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告诉我这件事?”
不是没有想过她的反应,或许会不信,难过和质疑,却没料到会是这般的冷静,天风略微一怔,随即道,“并非是想瞒着你,而是接下来的许多事情,让我们不得不去保护你。其实下崖寻找的并不仅仅是我和秋秋二人,大长老那一派也是从未料想过巫卿会被逼的偕同一家三口直接来了个跳崖。本想就此放过此事,待到回去后却惊觉,族长的传承必须由本人从法阵中取得世代遗留的印信交付,巫卿这一跳真可谓是断了巫族的后路。并且据传,这个阵法乃是上古奇阵,不可硬破,想要抵达阵眼取出印信还需要族长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