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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蓝面上的神情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有些复杂,七分欣喜,二分忧伤,一分落寞。见莫非真情流露。也禁不住有些感慨,点了点头,静静道:“娘娘。奴婢回来了。”
莫非轻轻拍一拍她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是瘦了许多!辛苦你了!”说着。牵着慕容蓝往亭子走去,一面朝榆钱道:“备些菊花茶来。再叫小厨房备些桂花糕来。咱们去亭子坐坐。”榆钱欢喜的领命去了。
……
小小的亭子里,飘荡着一股淡淡菊花香,风炉上的水已经沸腾了第二遍,莫非将几朵晒干的小白菊洒入水中,正在加水止沸。慕容蓝静静看着她,“不曾想娘娘还会煮茶,却怎好让娘娘煮给奴婢喝?”
莫非嗔怪的看她一眼。“出去一趟,倒是学会跟我客气了。原本就是在七秀时,跟着柳妈学来偷闲玩的,许久没有煮过了,你不嫌弃便好。”
慕容蓝探出手去,拉住莫非的左手,道:“难为你还记得我喜欢喝什么,喜欢吃什么!”
莫非淡淡一笑,放下竹夹,“难为你为了我受这些苦。”细细看着慕容蓝。莫非忽然道,“替我谢谢他。”
慕容蓝身子一僵,转眼去看风炉下微微吐着的红色火焰。她知道莫非说的是唐子俊,只是一想到有五年不能见他。心中便针刺一般疼痛,“没机会了。”她尽量让自己的面色正常一点,迎着莫非疑惑的眼神,苦笑道:“他给司兰雪衣做亲卫去了。”
莫非大吃一惊,追着慕容蓝问了前因后果,自是呆了半晌,又感慨一番,见慕容蓝虽强颜欢笑,眼神中却掩不住的落寞悲伤,提到唐子俊时更是忍不住泪水盈盈,心中暗暗吃惊,沉静了半晌,试探地问:“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与他……?”
慕容蓝惊然抬头,看见莫非眼中的了然,脸上一红,心中悲伤更甚,“你知道了?”
莫非顿时再无怀疑,“你这副神情,瞒得过谁?”
慕容蓝淡淡一笑,语气中却透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坚定,“喜欢便是喜欢,本就没想要瞒谁的。”
莫非见她的样子,心情有些复杂,“可是他轻薄于你?”
慕容蓝连忙摇头,脱口道:“没有,他对我向来持礼。”
莫非望着慕容蓝,“你怎会喜欢他?他……”
“娘娘!”慕容蓝忙打断莫非的话,眼神空空的望着远处,“娘娘莫要说他的不是好么!况且,只是奴婢自己有这份心思罢了。唐公子他……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这五年,尚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我便是想远远看着他只怕也不成。如今唯有祈愿他平安罢了。”
莫非没有料想慕容蓝竟然用情至深,见她一副失神的样子,不由黯然,却也不知从何安慰,只好说了些宫中的事分她的心。心中暗暗想着:一定要寻机会让慕容蓝完好的出宫去,只是近些日子,自己确实离不得她。只好委屈她了。
二人就着点心饮着茶水,就这样聊了半日,方才听榆钱来报,说是闻书香来了。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自进宫以来,倒还是闻书香第一次前来明仙宫。
莫非起身便要迎出去,慕容蓝一把拉住她,想了想才道:“你要小心应付。宫里不比七秀。闻书香是秘秀的人,连七秀弟子都不知道秘秀学的,到底是什么。闻书香看着柔弱,却又深不可测,看似与谁都亲近,却与谁都不亲近。”
莫非想起她扮作羽林卫混入宫中救姐姐时所见的那一幕,当时闻书香不过是个才人,竟能将李欣玉和鲜伶俐算计得极妥帖,精明如皇帝都未曾怀疑她半分,事后还不忘收买自己,确实心思沉稳。当即拍一拍慕容蓝的手道:“你才回来,自去休息吧。我晓得应付。”想了想又道:“那药丸,再替我制些,有备无患。”
……
揭开一个五寸见方的鎏金镶翠玉沉香木盒,一股清雅香气顿时扑面而来,之间里面盛着的是整整一盒杏色的香粉。
莫非伸指沾了少许,用指尖微微一搓,直觉入手柔和细腻,香味更是馥郁无比,她抬起头来,看着对面含笑不语,娇娇怯怯的闻书香一眼,有些诧异地道:“这香粉味道奇特,却不是宫中之物。”
闻书香掩口一笑,点了点头,“娘娘好眼力,这香粉是我自己配制的。”她今日只穿着牡丹绣杏色对襟襦衫,配着六幅缭绫长裙和晕色泥金披帛,看去比平日更加娇柔温婉了些。
莫非尴尬的笑了笑,这哪需要什么眼力,宫里给各位娘娘分发的那些香粉和她的这一盒比起来,大概只配用来洗脚。“姐姐还是叫我妹妹吧,这一声娘娘,倒叫我们姐妹生分了。”
“如此姐姐就不客气了。”说着将案几上另一个刻着折枝莲叶图索的檀木匣子往前又推了寸许,“小小心意,恭贺妹妹父兄凯旋归来,还望妹妹笑纳。”
这盒自制的香粉想来绝不是平常之物,竟然还有礼?这不来则已,一来倒是要把前面送礼的诸位妃嫔都比下去一般。
莫非揭开镶宝珠盖钮的六瓣莲花盖,打开匣盖,里面是一柄一尺多长的翠绿色碧玉如意,云纹流转,色泽通透,果真是少有的珍品。莫非眉头一蹙即展,推辞道,“如此难得的宝物,妹妹怎好收下。姐姐折煞妹妹了。”
闻书香颇有深意的望着莫非,看她一脸诚挚,确没有旁的意思,微笑道:“昭仪娘娘是明白人……”说道这里,却没有继续,自是端起茶盏,饮起茶来。
闻书香的意思莫非自然是明白的。这柄如意,无非是寓意她闻书香愿意和莫非结为同盟,互为助力。说白了去,就是表明立场,愿意帮助莫非争夺后位,而她自己,则借着莫非的高位,得些好处。
只是,其他人看不明白也就罢了,闻书香一向冷眼旁观,怎么可能不明白,自己无意于后宫争斗呢?这大约也是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来招惹自己的原因。那么,为何她的态度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适才她提到父兄凯旋而归?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她又怎么能确定,自己登临后位之后,会愿意帮她达成心愿?——或者,她正是看中自己无意后位,才会来主动与自己结为联盟的?
莫非不由有些发愣,闻书香垂眸喝了口茶,抬头见了莫非的表情,笑道,“不过一方如意罢了,只是图一个好意头,也没什么珍贵的。在这宫里,谁不想事事如意呢?却又有谁能事事如意呢?妹妹,你说是吧?”
闻书香的意思很明白,也就是说,无论莫非愿不愿意,她已经卷入这场后宫之争中了。闻书香会支持自己登上皇后之位,然后借助自己的力量来达成她的心愿。可是,闻书香的心愿到底是什么?如果真是皇后之位,自己倒是不稀罕的,就怕,不止于此。看着面前这个容貌娇俏柔弱、声音细致温婉的秘秀弟子,想起慕容蓝的提醒,想起幽静如世外桃源一般的秘秀后山,莫非忍不住也叹了口气,低头默默的喝了一口茶,自己自认还是有一些识人之明的,可是,却越来越看不透闻书香了。
看来,闻书香必定是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却又不方便直言相告,为避免日后的误会,今日干脆提前站队,表明立场,成为自己暗中的助力。如此一来,自己怎可拒绝?况且,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深宫之中,是非岂是可避的?
莫非默默的想着心事,直到喝完了两盏茶,目光才投向闻书香带来的匣子,微笑着道,“如此,妹妹便多谢姐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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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六章 闻书香示好藏祸心,慕容蓝问暖思故人
……
闻书香眸子中精光一闪,笑着将茶盏放下,自衣袖中摸出一张纸签,递到莫非手中,“这玉如意是姐姐的一番心意,这香粉却是姐姐的一番功夫。虽然并不珍贵,但制作起来却不简单。姐姐今日特意将方子拿来,若是妹妹用着觉得好,日后有暇也可以让你宫里的人给你配些来用。”
莫非心中冷笑:我宫里的人,能配药的,还不只有慕容蓝一人。为何偏偏此时提起?口中道了谢,笑着接过纸签一看,却是越看越是心惊——“珍珠,玉屑,钟乳粉,丁香,沉香,青木香,桃花,木兰花各三两,梨花,虞美人,马蹄莲,樱花,郁金香,百合花各四两,麝香一铢。捣碎,珍珠,玉屑研粉,合和大豆末七合,研之千遍,密贮勿泄;可以以蜂蜜调之敷面,可洗手面作妆,常用面如莹玉……”
东西稀奇古怪不说,还研磨千遍?莫非心中不由大为感叹,突然又觉得不对,抬眼再看闻书香,果然见闻书香眼中尽是深邃的笑意,再看案几上那一盒子粉,顿时觉得它比金粉还要沉重。闻书香断然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既然送了做好的香粉来,却为何要附上方子?最重要的是——这方子中的好几味花,都是有毒的。
莫非略一思索,已经心下了然,忍不住住叹了口气,看向闻书香,“闻姐姐,这方子也太金贵了些,妹妹实在有些受不起!”
闻书香只笑道:“不过是普通香粉的方子而已,妹妹何必客气。只是妹妹本来便肌肤如玉,确实也用不上此物,只是若叫旁的人知晓妹妹用着这般好的东西,多半会来向妹妹讨要。妹妹那时却莫要心疼才好。”她看着莫非极为缓慢的说道,“说来,姐姐那里的方子倒是有许多。只怕连慕容蓝看了也不一定能解,闲暇时,倒是可以和妹妹一起探讨一二。”
难不成秘秀竟是研究这些偏方?莫非额头一滴冷汗滑落。只得笑道:“这样好的东西,妹妹只能却之不恭了。只是得蒙姐姐厚爱。心里有愧罢了。只是……”莫非觑闻书香的眉梢不经意的略挑了一挑,嘴角浮出一丝笑意,“闻姐姐与鲜伶俐素来交好,而妹妹与鲜伶俐的关系,闻姐姐也该知道。”
闻书香听了这话,晓得顿时更加欢愉,有莫非这一问。她才能真的放下心来。若是不能坦诚相言,谈何合作?“妹妹只管放心。我与鲜伶俐私交甚好,却只限于私交。妹妹与她的事,我绝不会插手。”鲜伶俐从来都不是她的助力,若是她得势,将来或可提携鲜伶俐一二,否则,只凭鲜伶俐的品格,只怕终此一身,也只能是个美人了。闻书香顿了一顿。忽然道:“还请妹妹哪日得闲为我作一副画。改日我自会遣宫中女官来取。”
莫非连忙道:“哪里敢劳烦姐姐,画好之后,自会遣人给姐姐送去。只是妹妹手拙,画不出什么大作。还请姐姐不要见怪才好。”见闻书香谦逊一番,才问道:“不知姐姐喜欢什么画?”
闻书香饮了一口茶,嫣然一笑道:“人像。”
……
画室里,莫非静静的望着高案上的月白绢帛,迟迟下不去笔。一来画人像并不是她所擅长的。二来,闻书香所求匪夷所思,却正是将她二人牢牢捆在一起甘苦与共的最好法子。试想,若是在闻书香宫中搜出除皇帝以外男子的肖像,而这幅肖像又是出自莫非之手,两人之中,又有谁能脱得了干系?只是,这件事,莫非心中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妥,却又说不上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慕容蓝端了一碗琉璃盏的浓汤款步走了进来。
莫非索性将狼毫工笔轻轻放置在墨玉卧仙笔架上,缓步迎了上去,就着空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道:“好香啊,今儿又是什么汤?”
慕容蓝笑道:“是淮杞牛肉汤,补气养血最好不过。”莫非体寒,这几日便是在暖阁里烤着银碳也是手脚冰凉,慕容蓝和冯太医商量了一番,专程调配了几味食补的方子,每日让小厨房换着花样给她熬制。
莫非细细抿了一口,“果真香浓爽口。”又饮了一口,横了慕容蓝一眼,“早该想这些法子,比喝那些又苦又臭的药水不知强了多少。”
慕容蓝失笑,想了想,忍不住还是问:“娘娘为何突然改了主意?前头才叫我调制了寒凉的药丸,现在却又要千方百计调理身子!”
莫非的声音平静无波:“不好么?”
慕容蓝疑惑的摇头:“自然是好的。只是不明白。”
莫非将琉璃碗往案几上轻轻一放,微微一笑,“你可知闻书香临走前说了什么?”
慕容蓝越发好奇,“到底说了什么?”
莫非垂下眼帘,掩住了目光中的复杂情绪,“她说,身体是最好调理的,可好可坏。若是一直不好,便是突然死了,也没有人觉得不正常,只会觉得你时运不济。但是,若你身子大好,精神奕奕,却突然得了什么病,自然会惹人生疑。在这宫中,还是身体好点,日子才好过。”
慕容蓝琢磨了半晌,突然吃了一惊,“有人要害你?”
……
酉初刚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