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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玛大声说:“阿佳,你睡得好死,像猫一样打呼噜!”话音未落,那两个男人就笑开了。
“不会说话的家伙!”我白了他一眼,掀开毯子坐了起来。
宇琼拿过遥控板,把声音调了出来,小屋又恢复了生气。
“我哪里不会说话了?你就是像猫打呼噜了嘛。这样子的!”边玛说着,喉咙一上一下的,发出呼呼声。
我抓起旁边的枕头扔了过去,打在他脸上。
“魔女发威了,大哥,这可不是我惹她的,你都看见了啊!”边玛抱着枕头,委屈地看着嘉措。
一百六十二
宇琼一副同情的样子看着边玛。嘉措则捂着鼻子偷着乐,把遥控板按来按去。“我不管你们的事,自己解决!”
宇琼看着边玛直摇头,“可怜!”
“我这么可怜你都不帮我,什么兄弟嘛。今后让你的女人欺负死你!”边玛把枕头一把扔进宇琼怀里,气呼呼地看着他。
宇琼抱着枕头,摇了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把枕头放回沙发上。
我起来喝了点水,又剥了个橘子吃了。左看右看有什么干的活没有。一天到晚无事可干,还真是无聊。如果在老家,此时我应该在山坡上拾牛粪吧?或是砍柴?想家了,黑鹰该是又长大了些吧?
想起萨珍,这段时间因为舅舅去世,一直没来得及去看她。跟他们说起,三人一致同意我去,说出去走走,也许胃口会好点。边玛还去柜里翻了一包酥油出来。
我接过酥油,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这么急着撵我走,是不是你要搞什么名堂?”
“这女人,真是麻烦。让你在家吧,你有说的;让你出去走走,还是有说的!”
“走吧!”嘉措从我手上拿过酥油说。
“你要去啊?”我看着他,有些吃惊。这些日子嘉措像变了个人似的,对我好得有些异常。
“走吧!”他抬脚就往外走。这个人啊,在弟弟们面前,总是这么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好像说话多了就不是家长似的。
见边玛正对我挤眉弄眼的,便趁他不注意,一脚踢了过去,他立即抱着腿大叫:“大哥,大哥,魔女踢我,魔女踢我了”
我嘿嘿笑着,扬长而去,身后传来宇琼抑制不住的闷笑。
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我跳着追上了嘉措的脚步。享受着他们对我的宠爱,感觉又回到当姑娘的时光,那时哥哥们也是这么宠着我的啊!
出了院子,长长的巷道里就我们俩。
“你呀,就知道欺负他!”嘉措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笑的。
“我倒是想欺负你,可我敢吗?”看了他一眼,这男人,笑的时候还是很好看的。
“你还没把我欺负够?”他斜了我一眼,似笑非笑。
“哪里欺负你了?你是家长,怕你都还来不及呢!”
“魔女,你会怕我?”
朗结和边玛叫我魔女,我会无事一般飞起一脚踢过去。而嘉措叫我魔女,总感觉有些异样。“呃那个有点怕!”
“晚上吗?”他眯起眼,不怀好意地看我。
我脸一红,埋下了头,不敢再接他的话。
“怎么不说话了?”他一把扯过我的手握住,还故意用力捏了一下。
不敢再看他。我可以无所顾忌地逗弄其他男人,那是因为我能掌控他们。而对嘉措,不敢放肆!
“刚才不是还伶牙俐齿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我呃”我转着眼珠,悄悄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能说出来。
“我不介意今晚再让你欺负一下!”他突然凑到我耳边,暧昧地说。
“你”
“牦牛!”他接口说完,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在小巷里引起共鸣,“嗡嗡”之声传了好远。
萨珍的甜茶馆就在八廓街东南角的一个深巷里,位置很偏僻,不太好找。我们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在这些小巷里,像这样的甜茶馆很多,开办时也不用什么手续,谈不上赚钱,全靠熟人照顾。
这段时间觉得无聊,就给自己找了个事做,专门注意了一下八廓街周围的甜茶馆和酒吧,还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甜茶馆基本上都是农牧区来打工的人开的,而酒吧基本上都是内地来此旅游的人因喜欢西藏而留下来开的。老板的年龄都差不多,二三十岁的年纪,男女都有,对这个城市而言都是陌生的,留恋这里不愿离去,开个小店维持生计。他们有各自的生活圈子,平时甚少来往。去甜茶馆的都是些本地的打工者,消费不高,一壶甜茶或是一壶青稞酒,可以待上半天。并且,同一个地方的喜欢去自己老乡开的甜茶馆,人熟脸熟的。如老家有急事又找不到本人,便会托人在他常去的甜茶馆留口信,不出两天便会把事情办了。去酒吧的除了游客,就是“藏漂”。“藏漂”是个很奇怪的人群,至少在我们这些本地人眼中看来很奇怪。他们有的打扮得稀奇古怪的,说话总是让人听不懂。酒吧的消费也不高。莲说,开酒吧的人都不在乎挣钱多少,随时能关门走人才是最重要的。
一百六十三
萨珍见到我,很高兴。嘉措把酥油递给她说:“她从老家带来的!”
“谢谢阿佳,还就是想念老家的酥油!”萨珍把它递给一边的小姑娘,问我:“喝甜茶还是酥油茶?”
“甜茶吧,酥油茶喝腻了!”拉着她的手笑着,给他介绍了嘉措,萨珍点着头,看着嘉措的眼神里有些捉摸不定?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们认识?不敢肯定,笑着开玩笑。“不会看上我的家长了吧?”
“去你的!”萨珍白了我一眼。“坐吧,嘉措啦。卓嘎,好久没见你了,咱们分开有两年了吧?”她拉我坐在火炉边,把火又捅旺了一些。
“是啊,两年多了!”我看着她的腰身,笑着问:“要当阿妈了吗?”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是,七个多月了!”
“你结婚了?”
“嗯!”她羞涩地一笑,又小声说:“我们在拉萨办的结婚证,悄悄的,他家里知道,我家里还不知道!”
“他家里同意?”留长发的她还真漂亮。秀气的脸有着高原女人特有的颜色:高原红,却也让她平添几分妩媚。
“嗯,他是家里的老二,他父亲并没勉强他和哥哥一起生活,但说好不管我们,家产也没我们的份。不过无所谓,他踩三轮,我开这个甜茶馆,两个人嘛,收入也够生活了!”
“萨珍”我看着她,“你真的变了!”
“当然啊。不是尼姑了嘛!”她爽朗地笑,不停往火炉里添着牛粪饼。“我喜欢现在的生活。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跟阿旺在一起,我很快乐,真的卓嘎,以前念那些枯燥的经文,我从没体验过什么是快乐。现在不一样了,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用考虑那些清规戒律,多好啊!”
“知道你跑后,一直担心。你个坏家伙,母牦牛一样,也不跟我联系。”看到她脸上如花一般的笑,也替她高兴。
“你才母牦牛!”萨珍娇嗔地白了我一眼,娇媚的样子,实在把她跟当年那个小尼姑联系不起来了。
我环视着小店,共有两间,我们坐的外间稍大点,放了三张茶几和一个火炉,里面小很多,堆着杂物和打茶用的搅拌机。“你住哪儿啊?这么小的地方!”
“我们在仙足岛租了一间屋子。”萨珍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看了嘉措一眼,说:“出租房,挺便宜的,就在拉萨河边上!”
“啥时请我去玩玩?看看你的牦牛窝!”见她不断用眼角的余光瞄嘉措,我有些开心。嘉措,该是很多女人喜欢的样子吧?
“去你个家伙,还是原来的德性。嘉措,她没把你们家闹翻吧?”萨珍转头看嘉措,那眼光,再一次升起迷惑。
“她还行!”嘉措喝着小姑娘端来的青稞酒,看了我一眼,扯起嘴角说。
“她呀,以前在我们那里可是出了名的魔女,放狗把那些想占她便宜的阿哥们咬得满山跑!”
“她?”嘉措看着我,眼里带笑。“有这可能!”
“你这个女人啊,乌儿朵打得一流的准,往往人家还没走过来,她的石头就飞过去了,打得人家抱头鼠窜!”萨珍说完,哈哈大笑,冲我暧昧地眨眼,“你没用石头对付他吧?”
“我用这个对付你!”顺手抓起一牛粪饼扔过去。“叫你个死尼姑说我坏话!”
“佛祖啊,你也不管管这魔女!”萨珍一边躲着,一边笑。
“佛祖要管也只管你这个不学好的假尼姑!”我满意地看着一块牛粪打在她身上,这才拍着手,笑着。
“嘉措啦,知道你这女人是什么货色了吧?”她把一块块牛粪饼捡回来丢进筐里,接过小姑娘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口。
一百六十四
我也接过茶杯,闻了一下,一股甜甜的奶香沁人心脾。这段时间一闻酥油的味就吐,甜茶倒是喜欢。我们平常喝的甜茶都是去甜茶馆买的,八磅三块钱,味道也好。其实加工甜茶并不麻烦,只是需要奶粉。事先熬好砖茶,加入糖和奶粉一起煮沸即可。说来简单,比例把握不好也不好喝,还有就是砖茶的成色很重要,不能苦也不能涩。极简单的茶,做起来也是极考主妇的手艺的。
中途阿旺回来过一趟,给萨珍送了两个肉馍。见萨珍顺手扯下颈间的围巾给他擦汗,那一刻,我竟是无比的羡慕。两个人的日子,原来也可以如此温馨!
阿旺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后,又骑着三轮车叮叮当当地去了。萨珍叉着腰站在门口,大声让他早点回来,也不知对方听见没有。
我们一直在萨珍那里待到晚饭后才离开。萨珍拉着我的手在巷道里慢慢走着。
“他对你好吗?”萨珍看着前面嘉措的背影,小声说。
“很好!”我想也没想就回答。这些日子确实很好,安逸而舒适。
“看紧点你的男人哦。康巴男人可是很吃香的!”
“什么意思?”
“最近拉萨流行一个故事,一个外国女人找康巴男人配种的故事!听说了吗?”
“没有,讲讲!”
“说是来了个外国女人,她说在世界上,人种最纯的是日耳曼人和康巴人。在宾馆里包了个房间,找了个康巴男人,说只要让她怀孕就给三十万。”
“你没让阿旺去试试?”我大笑。
“我家阿旺人种不纯,你家这位倒还可以。”她说,向嘉措努努嘴。
“去你的,你家阿旺才是种马!”我打了她一下。
“嘿嘿,说着玩的嘛。”她躲了一下,又说,“不过小心点啊,当心别被人家拐跑了!”
“不会的。”我说。
“这么自信?”萨珍看着我,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当然。”想起他对我的好来,嘴角挂上笑意。“我的家长长得还可以吧?”侧脸看着萨珍,颇为得意。
“你就这么得意?”萨珍好笑地看我一眼。
“喜欢吗?晚上我叫他找你去!”
“你个死魔女,就不会说句人话啊!”她打了我一下,看她飞红了脸,我乐得哈哈大笑。
嘉措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看着我们。我向他眨了眨眼,大声说:“萨珍说她喜欢你哦,你晚上过来吧!”还没等萨珍的腿踢到,我就飞快地窜到嘉措身边。
回头见萨珍正双手叉腰,气呼呼地骂我:“滚吧你,死魔女!”
我嘿嘿地笑着,向她挥了挥手。嘉措好笑地看着我说:“走吧!”
离开萨珍,走在窄窄的巷道里,嘉措问我:“你以前真的像萨珍说的那么凶?”
“她胡说。我哪有那么厉害!”走在他旁边,一只手划着小巷边粗糙的石壁,心情非常愉快。
“你”他用余光斜着我,“也说不定!”
“那死尼姑胡说!”仰着脸看上面窄窄的一线蓝天,碧蓝碧蓝的如草原上的湖水。
“你真是个野女人!”他再次一把抓过我的手捏在手心。“什么时候玩一下乌儿朵给我看?”
“好呀。不过,打谁呢?”我转着眼睛看他。
“别做梦了。我可不会给你当靶子。藏历年吧,咱们回去过年的时候!”
“回老家过年?”我迟疑地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女人。回去过年!”他大声说,拖住我大踏步往前走。
我在他身后微笑着,心花怒放地任他牵着手,穿过条条小巷,向冲赛康那个古老的院落走去。
一百六十五
心里有柔柔的情绪弥漫。那感觉,如莲形容的:恋爱!
嘉措渐渐地,不再那么排斥边玛和朗结进我房间。这对于我来说,是最值得欣慰的。既然已成事实,接受现实并努力过好日子是最好的安排,如果非要把一切打乱重来,就算最后我能守在嘉措身边,这一生也不会心安的。
作为草原上的女人,沐浴着风雨成长,我不怕任何困难。但家人是我们最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