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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太婆敢坏我的事,你活得不耐烦了吗?”“她”的伟大作品毁了。
长发披肩的美丽女子神情狰狞的握着炮管,阴沉无比的瞪着被“她”甩向流理台的妇人,十分愤怒且痛心地想用空管子舀起洒落一地的液体。
“她”不敢相信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会毁于一旦,完美的配乐,优雅而动人的美丽夜晚,低空燃起的焰火会有多灿烂,“她”迫不及待要迎接生命的到来。
死,即是生。
可是一个莫名冲出的老女人却坏了“她”的好事,不仅扯断了“她”的管线,还一把打翻生命的液水,让伟大的魔神无法复活。
她该死,为阻碍神的人世而奉献出鲜红血液。
“只……只要有我在的一天,谁都休想伤害这个家。”她的天命是为维护这个家而生。
是她太大意了,没发现刚进厨房工作的女孩别有用心,以为她只是个落难月牙湾的无依孤儿,心生怜悯地留她顶替海潮的缺。
早该知道伊芙夫人带来的人一定有问题,偏她不察地犯了错误,引狼入室。
幸好她发觉得早没酿成大祸,不然她会悔恨终身,死也不瞑目。
“把我的引线拿来,我可以允许你逃生,在三分钟内。”“她”笑得极冷,如同一朵开放在雪地中央的玫瑰。
“不!我与这个家共存亡。”血由额侧滑落,她仍撑起身子将引线整捆丢进拖完地未倒的污水中。
噗通!连最后的一丝机会都湿透了。
女子两颊偾高的狠视着她。“不识抬举的老太婆,我留你一条生路你竟然……想死。”
谁阻止神的复生谁就该有所觉悟,“她”奉神的旨意来毁灭人类。
谁敢说他为害人命,不死哪能重生,“她”是为了全人类着想,适当的破坏才有更美好的未来,太多的人只会污染这世界。
“这个家和你并无深仇大恨,你没资格动它一分二笔。”严词厉色的卡莱儿夫人仍不改其色的教训“她”。
“她”笑了,张狂得不像一个人。“你去问问夏天呀!为什么不肯为我辩护?”
只因“她”少给十万,“她”变成罪人。
天、理、何、在——
“这……”无言可对的卡莱儿夫人无法解释夏天的行为,她不是她。
每一个丧心病狂的人都有他的理由,总认为自己才是受害者,无故地迁怒更多的无辜者。
“啊!你……你想干什么,快放下,快放下……不要玩火……火会……伤人……”
伤人才好,“她”要让所有人知道,火的可怕。
女子像殉道的勇士般扯掉瓦斯管线,任由嘶嘶的气漏满布,“她”祥和的微笑着退到门边,手中的小炮管朝流理台掷去。
瞬间的摩擦产生火花,轰地一声瓦斯管爆裂,委时火光四散,崩塌的上石墙如烟火掉落时快速,一下子连同厨房上方的二楼书房及三楼的起居室全缺了一角。但事情并未因此而结束,燃烧的火花点燃室内的配电线,霹霹的电流声此起彼落,即使有所谓断电设备,由厨房烧出的火逐渐移向大厅,阻断了出入通道。
“哈……哈……烧吧!烧吧!把一切罪恶都烧干净,什么都不留……哈……谁敢说我有罪……我没罪……我没罪……我是神的使者……哈……神的使者……”
“疯了,疯了,她真疯了。”
喃喃自语的卡莱儿夫人失神的望着一片火海,爆炸的冲势让她伤得不轻,可是她痛的却是心,根本不在乎逼近的火势是否灼人。
突然,一条沾湿的毛巾捂上她口鼻,有人从后穿过腋下撑起她。
“少爷,你没事吧?”天哪!她怎么那么胡涂,忘了他的气喘。
“有事的人是你,等死也要看场合,烧成干尸会比较愉快吗?”真是没大脑的老巫婆。
寒冬夜瞪向回话的人,“夏天……”少说一句。
夏天将自己的毛巾捂上他的嘴。“身体差得狗都唾弃的人没资格开口,也不想想自己的肺比新生的婴儿还脆弱。”
胸口涨满了对她的爱意,他反而感觉不到喘不过气的窒闷。
他是多么爱着眼前言语刻薄的小女人,虽然她句句都是骂人言,但其中的关心他感受到了,她是怕他撑不住又发玻
她就是这么可爱,口是心非不坦率。
“还笑,没瞧见火烧到眉毛了,咱们要死在一起了。”没花到他的遗产她很不甘心。
寒冬夜指指她的毛巾再指指自己的嘴,意思是被捂住了没法开口。
气死人了,真是被诅咒的假期呀!没一刻好事。“你还不能死,你的遗嘱没盖章不算数。”
就算她活着也花不到。
寒冬夜拿开毛巾,“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记着遗嘱,最重要的是找路出去。”火太大了,根本看不见前方是否是出口。
“谁叫你的身体比我差,先死的一定是你,所以我要等着花你的遗产。”咳!好呛人的烟,是谁放的火?
火光跃动,朦胧中有道曼妙的身影朝他们走近。
“你这张嘴真……”令人无奈。
苦笑停留在寒冬夜脸上,骤起的男音陌生而冰冷,让他倏地绷紧神经,表情转惊。
“夏天,你的命真大,居然还能毫发无伤的出现我眼前?”甜美的祭品,夏天的响宴。
“你是……”这声音好熟,但是……
“她”却是女人。
“你敢把我忘记,你好狠的心呀!认钱不认人。”“她”的声音又恢复娇柔的女音。
处之泰然的夏天就怕火烧到她的脚而不畏“她”。“钱是世上最保值的小可爱,不爱它的人是傻子。”她爱钱是事实不需隐瞒,没人能动摇她对钱的喜爱。
“市侩。”“她”低啐了一句。“你利用司法害人,我要代天理惩罚你这恶人。”“她”的声音又变了,偏向中性。
“等你成仙了再说,不入流的把戏别拿来唬人,丢人现眼的见不得人,滚远点别来扫路,你没看见这两个病号决挂了吗?”她从不否认自己市侩。
夏天的嚣张行径连卡莱儿夫人都摇头,她拒绝寒冬夜的搀扶要他全心对付歹徒,别为她而分心,他还有更重要的人要照顾。
虽然她看起来不需要接手,神勇得令人想晕倒。
“你……你怎么敢羞辱我……你又羞辱我……”“她”突然凄冷的放声大笑,“我的祭品,神的点心。”
“去你的点心……”啊!好痛,踩到火星了。
猛地跳起来的夏天忽然击出一脚,因为太意外了,没人料到她会有此举,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出神入化的踢倒“她”,然后脱下鞋子直呼脚痛。
简直是一场套好的剧码,离奇得叫人不敢置信,可是它却发生了。
“夏天,你还好吗?”呃!他还是别立遗嘱的好,以免她半夜给他一脚好当寡妇。
“不好,我脚痛。”要命的假期,她最少有一个礼拜不能走路。
“我背你吧!”瞧她泪眼汪汪地真让人心疼。
“当然是你背,不过老妖……卡莱儿夫人怎么办,她不是受伤了。”她很不喜欢自己的良心在这时候冒出来。
“我很好,一点小伤。”明明伤得很严重的卡莱儿夫人高傲的抬起下巴,一跛一跛地在前领路。
没人比她更了解这幢房子了。
“你那叫一点小伤,我这不是没什么,你分明讽刺我故作姿态。”两手一环,她多副人轿。
反正她自私惯了,就让她再少次良心吧!
“夏天,卡莱儿夫人没那个意思。”寒冬夜也知道自己小题大做,可是仍放不下她。
“你们是一丘之貉,你帮她不帮我。”姓寒的一家人果然不是好人。
“我没有……”
渐远渐小的声音消失在火光中,无人关心被火焚身的“她”是否无恙,那一脚将“她”踢入燃烧的烈焰中,火焰瞬间爬上“她”全身。
火蛇滑过,乌亮如瀑的长发顿时灼成短发,露出一张秀气,但绝对是男人的脸孔。
他是卫理,纽约警察急于缉捕的炸弹客。
一名厌世者。
第八章
“我们为什么要带着她,让她自生自灭不是更好。”
拥挤的地道是潮湿的,一根手腕粗的蜡烛等于所有的照明工具,充满霉味的空气仿佛传来腐朽尸体的气味,阴冷而不通风地给人一种压迫感。
迷宫一般左转右弯,湿得滴出水的泥墙满是青苔,几只死老鼠剩皮的挂在岩缝间,前方的路幽暗得似乎没有尽头,胆子小一点的人恐怕会吓死。
第一次走自家地道的寒冬夜有些欷吁,活了三十年才知道家的地底是长这般模样,并无想像中的难受,只是湿气重了些。
刚吸了药,所以他的呼吸道不算太糟,调稳了呼吸的速度他能控制支气管的收缩,不致因不流通的气流而产生气闷现象。
游泳增加他的肺活量,他能平顺的呼气吸气不受影响,倒是他背上唠叨的女人直喊冷,一副冬天提早到来的模样令人莞尔。
“寒冬夜你哑了吗?我问你话干么不回答?”夏天无聊地想找人吵架。
实在太闷了。
“是她跟着我们,我们没有带着她。”他由眼角看一眼极其狼狈的女人,不同情她的自做自受。
脚上少了一只鞋不知何时掉落,发乱如草失了优雅,一低一高踩着水洼尾随其后,不时跌跌撞撞地哀声连连,让原本诡异的地道更显寒森。
她的神情、她的高傲全被一层沙裹住,不再美丽的脸孔只剩仓皇,完全不像昔日高高在上的贵夫人。
“带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很丢脸,你是不是对她起了邪心?”虽然上了年纪,但身段保持得十分惹火。
为之失笑的寒冬夜假意要丢下她。“少说些孩子气的话,她有披件床单。”
不致赤身露体。
“有披跟没披差不多,若隐若现不知要勾引谁。”准没干好事,瞧她一脸慌乱。
她的暗示让唯一的男士不免好笑。“你要是话太多不妨下来走动走动,试试我会不会被勾引。”
夏天瞪着寒冬夜的后脑勺勒紧双手。“卡莱儿夫人,如果我谋杀了你的少爷会怎样?”
走在前头的卡莱儿夫人没回头,冷淡的回答,“他的遗产分我一半。”
神情冷肃,眼底却流露一丝笑意,两人像孩子般的对话让她想起自己小时候,一段天真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无忧岁月。
寒家是个冷漠的家庭,再加上她受英国礼教的缘故,她已习惯以严谨的态度待人,用严厉的神色管束仆佣,浑然忘了自己也有放恣的一面。
受气喘所苦的少爷从来没有笑过,但是自从夏天来了之后,他不只神情变开朗了,笑声也渐渐变多,连她都受了感染,不时微露笑意地感谢夏天的出现。
“哈!说得太帅了,我要移情别恋爱上你,咱们合力花光他的财产。”不管多难也要努力,散金一定比聚金容易。
“喂!尊重一下轿夫,我还没死。”他活着更有价值,继续累积财富。
“不!我们当你死了,可惜没把你的遗嘱带出来,”不过她的备份文件已传回纽约,只差没落款。
遗嘱?!
一听到遗嘱二字,立刻拉长耳朵的伊芙不顾一身不适,踢掉另一只鞋快步的跟上,生怕听漏了一句便宜这两个外人。
她花了钱买凶杀人,可是得到的却是差点害死自己,她一气之下就把床上的男人一把揪下,故意骗他窗外有人地将他推下。
三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看他扭曲的身体十分不自然,大概是死了吧!
没人拿了她的钱能随便的唬弄她、该杀的人还活得好好的,而她却受人耻笑地抬不起头见人,他不死活着也没用,只会让她看了更生气。
没骨气的莱莉亚说走就走也不会力争到底,好歹她是烟草大王的女儿,还怕争不赢吗?只要抬出她父亲的威迫必有转机。
可是她居然放弃了,连带的带走她的帮手冬雪,合母女之力至少能让夏天难堪,就算赶不走她也要让她自觉待不下去而离开。
偏是一个个不长进,留下孤军独战的她难免落了下风,处处受限发挥不了平日的功力。
总有一天她要扳回一城,将大权一手捉不容人旁分,独自享受胜利的成果,高高在上地要所有人臣服她脚下,乞求她的垂怜。
想到此,她得意的笑出声。
“大火烧坏了她的脑袋不成,傻呼呼的直笑。”夏天直摇头,真可怕,疯子最难缠了。
“别理她,房子毁了她也无家可归,我们和她再无牵连。”他没必要替人养女人,他的父亲已死了九年。
“喔!”听来好像很无情。
“你说什么没有牵连,我还是你的母亲你敢不养我。”她不能少了这张长期饭票,即使她最想当的是他的女人。
“是继母,请别搞混了。”他没有这种寡廉鲜耻的母亲。
“就算是继母也是母亲,你有养我的义务。”这是他的责任。
无耻。寒冬夜冷道:“我不会养一个不守妇道的继母,拿我的钱去养其他的男人。”
他没那么傻,她的所做所为他全看在眼里,只是不想揭穿她而已。
“你……你说话要凭良心呀!我几时养了男人,你一年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