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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受折磨,只有成为能被利用的孩子才能长大成人,才能得到一口饭,才能有机会生存下去。」李誉停下脚步,蹲下身,抓了把地面的沙土。「所谓的自由,那时对我们而言是遥不可及、想都不敢想的梦,只要被发现有逃跑的想法,不管有没有利用价值,都会被当成另一种方式来使用。」
听着他充满沉痛的语气,看着他望向远方,彷佛回忆着什么可怕的恶梦,于沐净发现自己没有勇气询问他,被当做另一种方式来使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两个孩子的父母也是集训所内的成员?」
「对,只是我们待在不同的集训所,他们两个人是在另一处的集训所内长大,然后恋爱,直到被发现他们在一起,孩子的父亲为了让心爱的女人、刚生下的女儿与腹中的孩子得到自由,接受一项任务,没想到那是集训所人员的计画,他被设计有去无回。」李誉的眸子变得冷冽,仇恨的光芒一闪而逝,却清晰可见。「孩子的母亲直到丈夫死去才发现,所以她想办法通知我们,为了让她的孩子们顺利脱逃,不被那些人当做利用的工具,她牺牲自己的性命。」而他们完成她的要求,瓦解集训所,救到孩子们。
「创造集训所,做出这么多可怕事的人,到底是谁?」于沐净轻声的问,却看到他眼中闪动的不安和阴暗。
「他们是我们所有人最痛恨,却又无法决定要对付就对付的男人,因为他们……」他的脸色很糟,像是凝聚了所有的痛苦,无法负荷,几乎要崩溃。
她看了心疼,连忙阻止他说下去,「那你们又是如何离开集训所?」
一提到这个问题,李誉笑了,眼底的沉痛消失,闪着微亮的光芒。「因为有个人把我们带出来,他……为了救我们而受伤,从此留下伤痕,有机会妳会见到他,只是我希望当妳见到他时,别对他感到害怕。」
他说得云淡风清,莫名的,她就是感受得到一切不如他所说的这么简单。
「那么这里又是怎么存在的?还有,现在你们……当你下山时,到底在做些什么工作?」她试着转移话题,不让他再陷入过往伤痛的回忆中。
「这里就是他创造的,他花了十年的时间把集训所内赚到的钱转移到空头账户,又找到这一块地,把所有的钱拿来开发这里,我们全部逃出来后,就来到这里,一住就是数年……而我们的工作都是负责接下私人委托的任务,有可能是危险的救人行动,接受身负危险人的求助保护他们的安全,又或者接受帮忙调查事情,只要能够和这里的人联络上,需要做的工作没有违法,我们都会接下,只是它有一定的危险性,需要动用到我们能力的工作,通常不是简单的事。」
「所以当我问你会受伤所做的事是好事还是坏事时,你才会说自己做的事是好事?你们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吗?」于沐净有感而发。
这里虽然像个淳朴小镇,但是听了他的话后,她了解这里的人所过的生活并不是真正的简单,每个人的身分都是这么的特别。
「不会,至少现在我们享受这种平凡、没有恐惧的生活。」离开这里,等于不再平凡。
她不再开口,低垂着头,若有所思。
因为他们的人生不平凡,所以才会渴望拥有简单的生活。
「沐净,妳想离开这里,是吗?」李誉有些紧张,因为不了解她的想法。
她在想着什么?她是否……留恋着都市的生活?
当初他因为她对工作的喜爱而无法带她走,现在她离开继承的诊所,他奢望着她能伴着他从此停留,却又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能耐留下她。
于沐净缓缓的抬起头,扬着微笑,「你希望我想离开吗?还是说,其实我的留下对你来说是一种困扰?」现在的她只希望能陪着他,待在有他存在的地方,而不是每三个月见一次面。
「绝对不是困扰,我只是希望妳快乐,希望妳心甘情愿的留下来陪我,不过待在这里,妳将牺牲很多。」第一个要面临的就是放弃她的工作,虽然她说过已经将诊所关了,可是他知道那只是暂时的,有一天,当纠结在她心头的问题解开时,她会希望继续喜爱的工作,而到时她就会想走了。
轻声叹息,李誉伸出手,紧紧拥抱她,好像怕她会消失,心头压着许多不安定。
逸出几不可闻的轻叹,偎在他怀中的于沐净忍不住苦笑。
他想太多了,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她不会想知道他所有的事,不会希望两人之间没有秘密……
四周一片宁静,微风依然吹拂,紧紧拥抱的两人彷佛毫无烦恼,感受着彼此的体温,细细的体会难能可贵的幸福滋味,再也没有开口。
至少现在这一刻,奢侈又温馨得不可思议……
一大清早,吵闹的敲打声破坏了小镇的宁静生活。
于沐净好奇的离开家,看到对面一栋早先无人居住的房子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施工。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来到那栋房子的外头,打量着里头的情形。
李誉打赤膊站在梯子上,忙着进行配线工作,还有好几名她不熟悉却同样住在小镇内的男人也在里头敲敲打打。
于沐净正想出声呼唤李誉,离源一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旁。
「妳觉得整理得怎么样?」
她看了看离源一,又瞧着里头的摆设,「这里要开店?」
「是啊!本来就有几栋房子空着没人居住,几天前李誉提议开家店,我也觉得不错,所以我们合资买下这一栋。」
「我以为住在这里,房子都是提供的,不需要付钱。」于沐净有些惊讶。
「怎么可能?虽然都是家人,但有些东西得算清楚,毕竟要建造这里可是需要花费的,很多东西想要扩充,当然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嘛!」离源一挑了挑眉头,笑说。
「那么你们买下这里,要做什么生意?」她不记得李誉和她提过这件事。
「诊所,这里要再开一间诊所。」离源一说得很得意。
「诊所?」莫名的,于沐净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里不是有一间了吗?」
她伸出手,指向另一头。
「白白很少回来,每次回来的时间只有几天,虽然有诊所,但是妳也看到了,总是关着,就算有人生病,我们也只能带他们下山就医,像上次发生的那件事,如果不是妳在这里,那个孩子现日巳聿夕在说不定还在山下的医院回不来,我和李誉谈过,如果类似的事再发生,情况如果更加危急,总是带着上山下山也不是办法。」
「所以?」她皱起眉头。
「所以只好再开一间诊所,由专业的人来做。」离源一笑咪咪,然后指着广场上的几名妇女,「而且妳看,我们这里也有孕妇,如果让她们舟车劳顿也很危险。」
「所以?」她的脸庞变得苍白,暗暗祈祷着,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所以?所以妳刚好出现,又是一名医生,同时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
「这间诊所是妳的,我和李誉合资,打算让妳开一间妇幼诊所。」离源一笑得很开怀,一点也没有发现她逐渐变得僵硬的神情。「这里有不少孩子,现在又是孩子容易感冒的时期,如果有个医生长期待着,我们也比较安心,还有那些怀了宝宝的母亲,她们也很需要妳。」
「我……」于沐净垂下眼,无法出声,许久不曾想起的事再次窜入她的脑海,身子无法控制的颤抖。过了一会儿,用力吸了一口气,她紧握拳头,「我不行。」
「什么?」离源一没有听清楚,突然发现身旁的她神色不正常。
「我……」于沐净故作冷静的抬起头,僵硬的对着他苦笑。「我没有办法再替任何人接生孩子。」
不等他回过神来,她匆忙转身,逃回屋里。
当李誉听到离源一告诉他的事而回到家时,看到于沐净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目光空洞。
「妳怎么了?我听离说,妳好像不舒服?」他面露担忧的蹲下身,看着她苍白的脸庞。
「李誉,我并不打算继续从事医生的工作,我已经把诊所关了,你忘了吗?」她的口气带着颤意。
「妳以前很喜欢这份工作。」他平声的说。
「那是以前,现在……现在不喜欢了。」她低声回应。
「为什么突然不喜欢?我以为妳只是想休息一阵子。」他有耐心的轻声说话,虽然知道也许不只如此。
「我……我有心理障碍,至少我不想再帮任何人接生孩子,我……也许做一名小儿科医生就好了,妇产科……我能不能选择不要?」她不安的要求,眼底闪动着恐惧和深切的哀伤。
李誉缓缓的垂下眼,「可以……只要这是妳想要的。」
「这是我想要的,我只要替孩子们看诊。」她的语气坚定,却流露出不确定的犹豫眼神。
「沐净,如果妳愿意,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他知道她言不由衷。「妳在逃避什么?我发现妳在害怕某些事。」
于沐净垂下眼,下意识的想闪躲他彷佛看清一切的锐利双眼。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即便再如何不愿意,都必须要面对,如果不面对,将会成为一辈子的阴霾。我相信妳以自己的工作为荣,也相信妳对于自己职业的热诚与喜爱,但是如果妳无法学会克服伤害,那么代表妳对它的喜爱仍不如妳想象中的深切。」
「你什么都不懂!」于沐净低声吼道,眼中充满怒火,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害死了两条人命,她……有什么资格?
「我是不懂,但是妳能和我说,我只是希望妳不要把自己陷入死胡同。」他抚上她微微颤抖的双手。
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逃离他温暖的掌心,冷冷的开口,「你该高兴才对,如果我没有放弃爸爸留下的诊所,如果我没有把诊所关了,现在我根本不可能和你一块在这里。」
「是啊!我该庆幸妳的胆小与逃避,也该高兴因为妳的退却和不安让我有机会把妳带走,但是我不希望妳后悔。」不容她再次逃避,他紧紧拉着她的双手,「就算现在妳不再逃避心里的伤,当妳愿意正视自己的恐惧而打算离开这里时,也许我会难过,会不舍,会想尽办法阻止妳离开,但是又为妳感到高兴。」
于沐净退缩的看着他,他严肃的脸庞,温柔的眼眸,当他望着她时,眼底的柔情和宠溺,她不是瞧不见,只是这种对她包容的眼神,在知道她曾经因为救不了两条人命,又不敢报警时,会不会改变?他会不会嫌恶她?会不会看轻她?会不会后悔竟然成为她的丈夫?
「你一点也不清楚,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她的身子颤抖,眼底的恐慌愈来愈深。
「如果妳愿意,我可以当妳的听众,我愿意让妳在……」
「我害死了两个人。」幽幽冷冷的吐露事实,她闭上眼,水液缓缓的自微颤的眼睫浮出。
一时之间,李誉失去声音,眼底充满迷惑和惊愕。
「那是一个才十五、十六岁的女孩……她的父母在我值夜班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女儿出现在我的诊所里。」于沐净的语气充满自责与悔痛,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感觉身子变得好冷。「女孩怀有七个月的身孕,可是她后悔自己作出的决定,后悔自己有孩子,所以吞药自杀……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诊所被利用来替这些未成年女孩看诊的事……也不知道原来有人在我的诊所里做出非法勾当……」
「沐净,这不是……」
「但是那女孩后悔了,她不想把自己的孩子卖给别人,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解决,所以她……她在吞药后和自己的父母联络……我眼睁睁的看着女孩死去,却无能为力救她,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孩子死去,却……知道吗?当我得到她父母的首肯替她动手术时,孩子……那个孩子连出生在这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她死了……」
「这不是妳的错,妳知道的。」
「我不知道。」于沐净缓缓的睁开眼,眼神黯淡无光,却彷佛能清晰的看到女孩无助的低泣,以及那动也不动的婴孩的景象……「我只知道身为诊所的负责人,我却没有管好医生的行为;我只知道那个女孩的父母为了保护她的名誉,不让她死去,成为街坊邻居谈论的对象,我……我接受他们的请求,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警方……呵……说好听是接受他们的要求,事实上呢?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害怕,我怕自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