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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传说如此,当我再回到关外,双鹰的手下常常来窥伺骚扰我,虽然他们俱未成气候,但终是惹厌。而且我与双鹰也有数面之缘,彼此说定互不干犯,这个黑锅背得我好难受!”
九指神魔格莫邪不时从眼外觑,这时引起兴趣,回眸问道:“那么邓香主你可曾查出端倪?”
雪山雕邓牧轻嗤道:“江湖上波橘云诡,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有,我想那双鹰怕是银子挣多了,想享享福,便弄个手脚,急通享福去了。却请我代他们回灭余党,我才不上这个当呢!此后倒是没有什么头绪,而我也懒得追查,不久,我便口关内居住,这些往事算是撒开了!”
三人说着闲话,暗中各自尽量休息,初夏时分,冷面魔僧车丕已去掩上房门。到了二更过些,三人仍是有一搭设一搭地闲聊着,在房外看来,三人的影子正微微动弹倾俯着,十分明显。
这时已夜幕深垂,这个驻有重兵的古城市,已在黑夜之中静息了。可是在这个客栈的屋脊暗隅处,一个人影静静地伏伺着,他的眼睛紧盯着房中的三个人影。
相距十余丈外,一条窄窄的黑巷中,也有一个人在暗影中隐伏着,显然这人是接应那屋上的人影。
这两人严密地监视之下,那客栈后面已相继冒出三条黑影,一直向南门扑去,其疾如风,身法之佳妙,令人咋舌惊奇。
这三个人正是歇脚在客栈中的三个魔头,原来冷面魔僧车丕弄个狡猾,拿出三个人形皮囊,抽出一人站起来,挡住灯光,在这一刹那,把人形皮囊吹涨,扣在椅上,皮囊下暗嵌精巧弹簧,只要略有微风,便会晃动不休,影子投射在窗纸上,活像有人在俯仰说话,之后,再用绝佳轻功身法,闪进暗间,打后窗间审出来,一直扑奔南门。他这个手法,即便是再老的江湖道,也难看出破绽,的确是十分巧妙。
这三个魔头,舍去近路,抄个大困,沿着城墙,绕到南门。九指神魔请莫邪当先带路,从侧面径扑到那座字宅。
三条人影乍合又分,各自扑奔一面,掩近那座屋宇。雪山雕邓牧走的正是黄昏时那老口子和妞儿出人的后院门。他的轻功最为神妙,眨眼之间,无影无声地审人后院,一直掩到墙根窗户之下,侧耳细听。
里面并无人声,他使出夜盗千家的手法,弄开窗户,庞大的身形有如轻灵狸奴,倏然窜入。立刻发觉这里是个小房间,里面堆满杂物和破旧家私。
他小心地腾身飘起,落在门边,那扇本门大概是大残旧了,裂露出好些缝隙,隐隐有灯光照进来掩映。眯缝眼睛,凑在缝隙往外张望,发觉外面原来是个厅子,家具虽是古旧,却极为讲究干净,想见当年此宅主人气派。靠内墙燃着两支银烛,当中一张云石圆桌,桌边坐有两人,另外在右首墙边的一张醉仙椅上,躺着一个女子。只见她青布包头,脚蹬紧靴,身上衣服裹扎得十分利落,手边还斜靠着一柄长剑,这刻她已闭上眼睛养神,俏丽的脸上,却流露出一股霜寒之色。
桌边两人说话声音不低,一个浓眉阔嘴,气宇轩昂的中年汉子,正在倾听着对面那人的话。
那人肤色白皙,眉宇疏朗,年纪未到中年,神情情洒,他道:“好吧,我再复述一次。
我随着四妹后面,出到街外,忽见一个汉子级住四妹身形,这人身量中等,面目平常,毫不起眼,除了步履轻快一点之外,并无其他异兆。
“当时我想先动手收拾下此人,拷问来历,但彼时天色还未黑,不杨功率国林陆R经作^阿杜绝讨邓家酒馆,转身回来。那人便径人店中,我也跟踪而人,不敢坐得太近,怕他们会认得我,便坐在一群兵勇邻座。只因酒馆中人声喧杂,他们说话之声又低,仅能听到几句断续模糊的句子,但其中有涉及江南七侠的话,这却是我敢肯定的。
“后来我见听不到什么,正想离开,恰好那堂信送酒肉上来,我觑空使个手法,将旁边一个大兵划得呛呕,立地哗声升起。我匆匆离座,暗中反掌摇推,那堂格猛然失脚,手中托着的酒肉,向那三个鹰爪当头砸下……”
“哈,好!”那浓眉轩昂的中年汉子禁不住喝彩,豪爽地笑道:“五弟真有你的,那三个鹰爪吃了苦头,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口事!哈“四哥你料错了,我这时已走到门边,偷限一瞥,却见在这瞬息之间,那和尚衣袖一排,将堂格的身形扶正,抽管飞出时,那股舒卷自如的力遭,比之内家流云抽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大是惊人,这还不特别,另外那个让我级住进来的汉子,眼皮也不抬,扬掌一立,堂信手中倾翻欲坠的酒肉,立刻回复原状,这种借到好处的掌力,我也是自叹弗如——”
被叫作四哥的人也禁不住惊异得“哦”地诧叹,截住话头,自言自语地道:“那不起眼的家伙竟是如此厉害么?按说掌力锻炼到能够隔空伤人,还不算是太难之事,若要像他这般在仓淬之间,不必作势便发出掌力,恰到好处地把零碎东西托回原位。单是部位尺寸的判断,已是武林顶尖角色的功力了!另外那和尚用衣袖的功力,看来与此人也是伯仲之间!具有如许功力的人,江湖上寥寥可数,我却一时间想不起是谁来?咄、咄,真是可怪之事!那魔君往哪里请来这多的奇人好手呢?”
“当时我也十分奇诧,”那个被唤作五弟的人道:“而且当我临走匆匆一瞥之间,但觉他们三人神色丝毫不变,剩下没动手那人面上路呈怒色,睁目如炬,扫索过来,从眼光中可以察觉出此人神完气足,内家造诣不凡,据后来到客店监视的马老汉报称,这人使的兵器乃是一柄软绵绵可以缠在腰间的利刀,大概便是能够削铁的缅刀了!”
在小房间偷听着的邓牧,早将呼吸闭住,毫无声息,加以轻功神妙,虽然追得近,也不曾让人发觉。他将厅中两人的对话,听个一清二楚,肚中立刻明白这两人原来便是江南七侠中的四使甘凤他和五快自泰官。至于躺在醉他椅上,例传宝剑的女子,必定是名震天下的吕四娘。当下继续侧耳细听。
甘凤池寻思半晌,忽地婴然道:“五弟,为兄猜出他们来历了!”
此言一出,连闭目养神的吕四娘,也挺腰坐起来,听他说话。
甘风化道:“为兄平生足迹遍及四海,细思天下有如许功力的人,为数不多。尤其是和尚是使用抱柏的好手,武林中并无此人,除了远处边睡的魔头,便是陇外双魔中的假和尚,冷面魔僧车丕。”他稍微歇一下,继续道:“这陇外双魔我并未曾见过,只知其一是个假和尚,擅使双袖,还有一双鬼爪,极是歹毒。另外便是九指神魔请莫邪,传闻此人喜咦人肉,残酷异常,形貌想来定必凶恶无比,未知五弟所见的三人中,除了假和尚之外,那二人中有没有只有九只手指,而且神情狠恶的?”
自泰官立刻摇头道:“除了假和尚之外,其一便是缀住四妹那厮,相貌平常。另外那个,相貌粗豪有威,身量较为高大,但看起来不似会吃人向那般残酷暴戾。”
吕四娘这刻插嘴道:“四哥说起陇外双魔之名,小妹倒想起来了,那人的样子果真不像吃人肉的,而且得闻九指神魔请莫邪以掌力称霸,不使兵刃,那个既有缅刀,自然不会是九指神魔格莫邪!”
白泰官再补充道:“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到手指上去,不知两人之中,是否有只生九指的人!”
甘凤池道:“猜测之言,不能做准,如果真是他们,日后定会知道。我急急从京中赶来,乃是有要紧消息告诉你们!第一件是昨天好些志同道合的快士,到达京城,和我取得联络,打算过几天动手大闹一下,也许允侦那厮大限已临,让我们得手。第二件便是若这次失败,他们还有妙着……”他的话忽然飘然中止,原来吕四娘忽然一抬玉手,一道白光破穿而出,跟着衣襟风声微响处,她的身形已如巧燕穿林,腾空而起,剑光一闪,已自审出窗外。
在这俄顿之间,甘凤池和白泰官已知有变,各自一按桌面,身形也如脱弦之箭,冲出厅外。
雪山雕邓牧看得清楚,暗自一惊,忖道:“江南七侠名不虚传,尤其那昌四娘,年纪虽轻,但那份轻功,决不在我之下……”
第二十章 京华寇盖风波恶
吕四娘身形比电还疾,随着打出暗器,飞出窗外,那儿是个通天院子,由正门一直相通过来,十分宽敞。那暗器已打在对面墙上,发出清脆破裂之声。敢情是个白色薄瓷茶杯。原来当她倾听甘凤他说出要紧消息之时,忽闻窗外传来轻微鼻息之声。她幼时曾随独臂神尼练过禅功,耳目特别灵敏,故此连做小鼻息呼吸之声,也能察觉。她随手在身旁小几上,拿起茶杯,攀然打出,身形也自飞起,手中长剑护住头脸,夜空穿出窗外。
夜色暗淡际跳,院子中正站着一人,一身宽大袍服,顶上牛山泛泛,分明是个僧人。
吕四娘娇叱一声,扬剑直指道:“好大胆的贼子,竟敢爱夜窥伺,窃听机密,今晚教你来得去不得!”
那人正是冷面庞憎车丕,他本来是出色当行的老贼,起初掩近商户时,也是屏住呼吸。
但后来听到里面的对话,显然对他们陇外双魔甚有忌惮,心中大为得意,立地对江南七快变得轻视,不再屏息聆听。哪知吕四娘这等厉害,连呼吸之声也能够察觉,而且身手之迅疾,更出人意料之外。他刚刚低头闪开劲袭而来的暗器,退出院中,正想越屋而去。但那百四娘已是人随暗器飞将出来,挺剑直叱。
这个当儿,他自然不能示怯于人,冷冷道:“小女子口发狂言,不知天高地厚,车某今晚要你们江南诸子,见识见识面陇人物的手段甘风池和自泰官两人,打厅门飞出院外,只见四下静荡荡,并无敌人踪影。白泰官在飞出厅子的一刹那间,已将腰间七星剑撒在手中。那剑映起寒光如练,显然是把宝剑。
左边吕四娘和冷面庞憎车丕对话之声传来,甘凤池面笼杀气,沉声道:“五弟你上屋巡视,我去助国妹,如见任何动静,立下杀手,不必犹豫——”
白泰官应了一声,脚尖点处,身形腾空便起,落在屋背上。甘凤池矫捷如急隼核掠,眨眼奔扑到日四娘身后,吕四娘正好在鼻中哼一声,长剑微举,方要扑向冷面应借车丕。
甘凤池一跃冲前,超过昌四娘,口中喝道:“为虎作怅的走狗,吃我甘凤池一拳——”
话声未欧中,身形数近,呼地一拳打出。
冷面庞僧车丕凝神待敌,见甘风池拳出如风,而且劲急无论,显然香力过人,大低以刚阳取胜,当下双拍起处,宛如飞起两朵云影,一向敌拳拂下,一取敌人面门。
甘风池见他不同本进,心中暗喜,付道:“我双臂坚如铁石,不畏刀剑,惊你相中鬼爪也不能伤我,真是自寻死路一一”他的念头尚未转完,左手已坚掌直切袭向面门外的袖影,口中吐气开声,奋起神威,使出百步神拳的劈空拳劲,迎心捣去。
袖拳一触,冷面魔增车丕倒真是估不出甘凤池有如许神力,身形一歪,斜溜几步。甘凤池也是斜冲了几步,两下错开大半文,彼此瞠目惊顾。
这一下如不是冷面庞借车丕从星宿海的天残地缺两老怪处学来大阴单力,专克至阳至刚的力量,怕就吃了大亏。而甘凤池更是惊奇,自己这一拳的力量,真有石破天惊般霸道,却让这陇外双魔的车丕,轻描淡写地一油被解了,真是他前所未见的秘技。
甘凤他心有未甘,沉声道:“使得好袖法,再接我一拳!”拳随声出,脚下微微垫步,已够上尺寸。。
冷面庞僧车丕逢到劲敌,哪敢怠慢,双抽一抖,使出内含大阴掌力的“寒云封道”之式,一挂一曳。
两条人影倏然分开,又是各无所得。冷面魔增车丕叫一声“苦也”{肚中自思道:“车老二真是流年不利,屡屡碰上扎手强敌,这姓甘的分明有百步神拳的功夫,久战下去,我的大阴掌力可挨不起甘凤池也在肚中自语道:“这厮练有至柔的力量,使我神拳无法发挥威力!必须在招式往来之间,寻出破绽,取他性命!”
两人各自思付,手脚可没有空闲下来,乍分又合,冷面庞憎车丕使出仗以成名的寒云鬼爪,甘凤池则虎目合成,浓眉凝霜,施展出独步江南的伏虎拳。但见拳影纵横风声劲厉,其中还夹杂有露心揣魄的叱咤,端的神勇凛凛,令人胆寒。
吕四娘俏眼四扫,只见白素官仗剑在屋顶上巡视,当下打个暗号,自己绕到冷面魔借车丕后面那边,挺剑守候,准备这魔头不敌逃走时,并力阻截。他们流浪潜匿,为的是图谋大事,行刺雍正这个有不共戴天的狠毒仇家。故此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