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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武艺一定很不错。”他在花径中放下那蛇一样缠绵的火热诱人胴体:“至少你敢
向化身为美女的鬼动手,我只会吓得跳池逃命。”
“我不相信是鬼。”郎秀英恨根的整理衣服:“以后她如果胆敢再现身,哼!我要地做
真的鬼。”
“一定是真的鬼,眼一花人就不见了。”他坚持已见:“阁窗无缘无故全毁,无端卷起
一阵阴风……”
“别说了。”郎秀英口中不承认是鬼,心里却发毛,打一冷战紧偎在他身上:“我们去
见云英姐,把鬼的事告诉她就告辞。”
***
中午美妇梅姑娘,与少女同时出现在荷风水阁。
郑家的人阴盛阳衰,园太大,留在这里的几乎全是仆妇使女,只有园门负责警卫的门丁
几个人,有宴会时,方由城中的大宅派众多人手来照料。
仆妇使女们一听荷风阁有女鬼白昼现形,已吓得花容变色心胆俱寒,有几个仆人随小姐
察看水阁的破坏情形,更吓得魂飞魄散,全躲在园前段的主宅内,再也不敢在园内各处走动
了。
偌大的逸园,像死城一样沉寂。
“你说这人也具有通玄的道术?”梅姑娘向少女问:“你的六合撼魂大法撼动不了
他?”
“是的,他仅仅失措了一下。”
“你的太一大潜能伤害不了他?”
“姨勘察过花台的残迹,他把潜能引偏摧毁了花台。”
“你的天遁绝技也摆脱不了他?”
“反而被他半途截断了经路,措手不及被他一掌震翻了两个大斤斗。
“有这么厉害?连你爷爷也到达不了这种功参造化境界。”
“事实如此,姨。”
“好,我来对付他。这是说,你没查出结果,不知道那凶手躲在何处了。这人,是不是
窝藏凶手的郑家子弟?”梅姑娘迫问。
“不知道。我一到便闯来此地,因为只有这里有人,没想到却是两个不知羞耻的男女,
在……在这里……呸!光天化日之下,他……他们……”
少女脸红似火,感到浑身燥热,流露的神情似怒非怒,羞态可掏。
“小冰,这是你冒失,怪不了他们。”梅姑娘轻拍少女的肩膀:“这里是内眷玩乐的禁
地,连仆妇使女都不敢乱闯,他们有权自由处理他们的事,有权保持他们的隐私.今后,你
可不要乱闯了。”
“只是……只是……”
“比方说,他们是夫妻,这是他们的地方,你不能凭你一个陌生闯入者的眼光,去批评
他们不知羞耻。不要说了,你留意这个人,我会对付他。如果郑家有这么一个功参造化的高
手,我们将会有困难,必须要我们的人小心提防,以免无谓的损失。”
“这个人好像不是郑家的子弟或保镖,事前事后他都没追究我闯入的事,而且……而
且……”
“哦!你肯定?”
“不知道。而且他似乎不像……不像一个……一个厚颜的人。”
“你愿意详情说出经过吗?”
“这……”
“说吧!了解劲敌一分,就多一分胜算。”梅姑娘挽了少女在锦墩坐下:“你有点心神
恍惚,坐立不安。说吧!我在听。”
“这……这这……”少女忸怩地、吞吞吐吐的将经过一一说了,当然关于春光艳事有些
难以启齿。
***
要找本城的豪少,到镇淮楼东面的佳宾楼去找,保证一找便着,当然得在傍晚时分前
往。
镇淮楼也就是往昔的金斗门,也是目下府城的谯楼。所置的大型铜壶滴漏最为准确,全
城皆以之作为标准作息时刻,所传的午时炮声及更鼓声,可远传城郊四乡,是本城最宏丽的
两大名楼之一,是城东城北的两大城豪绅名流宴客的所在地,也是豪少们招朋引类聚会的地
方,楼上每一间厢座,都有宽阔的空间,容纳歌伎舞伎献艺作乐,也可以把教坊的名花艳姬
找来陪宴尽欢。
傍晚时分,郎二少爷兄妹,以及郑家的郑振国兄妹,带了两位健仆,拥簇着禹秋田,登
上了华丽的楼座,事先已订了厢座,倚窗可以看到镇淮楼全景。
两位健仆在厢房外把守,不许其他酒客擅闯。
酒菜丰盛,有了三分酒意,男的嗓门渐大,女的将禹秋田夹在中间,逐渐放浪形骸,眉
梢眼角荡漾着春情,藉三分酒意百无禁忌。
美丽大方的女人,三分酒意正是最可爱的时候。
他们却不知,在他们向镇淮楼订座时,便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该来的人都来了,其中包括穿了华服,扮成豪绅酒客的北人屠和千幻夜叉,都是中年豪
绅装扮,风度气概惟妙惟肖符合身份。
厢座都是封闭式的,前楼另设有广阔的华丽厅堂,有二十余副设有半段式活动屏风的雅
座,撤掉屏风,可供大户人家作为大型宴会的场所。
两人预订了邻厢,隔厢的声浪隐约可辨。
另一邻厢,成了五位男女的席位,其中两女,正是梅姑娘与姨侄女夏小姑娘夏冰。两女
不再盛装,扮成中等人家母女,脸上显然用了易容药物,再也看不出本来面目。少女夏冰脸
色姜黄,显然不健康,精神不振,白天里的绝世风华已不复存在。
“秋兄弟,你听我说。”郎德馨三杯酒下肚,就豪气飞扬嗓门特大:“明晚我带你去一
处地方,替我和郑二哥出口怨气。不瞒你说,在府城,我郎、郑二家论财势,都是第一流
的;论武艺拳棒,也是第一流的。凭我和家兄庐州双太岁的声誉,谁也比不上我们。只
是……只是……”
“只是论人才,我和郎二哥就比南关吴家兄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郑二公子郑振国
接着说下去:“吴家兄弟、个叫玉郎,一个叫秀士,比拳头他们不中看,只会差遣一些打手
充场面。但凭他们的人才,在其他方面我们就处处落下风,偏偏留春院那些红粉头……”
“你要死啦!二哥。”郑云英大发娇嗔:“原来你们俩没安好心,并非哄五岳兄去打
架,而是骗他去留春院那种脏地方,利用五岳兄的人才,和吴家的玉郎秀士比高下,在那些
脏女人面前争面子。呸!休想。”
一面大发娇,桌下的手却紧握着禹秋田的大手往怀里揉。这些话出于豪门子女口中,委
实令人反胃。
禹秋田真有点应接不暇,另一侧的郎秀英,不理会郑家兄妹的纠纷,纤手搭住他的肩
膀,一手拈起酒杯,就他的嘴唇劝酒,痴迷的媚笑十分诱人,火热的胴体几乎快要贴在他身
上了。
“云英,你就别作梗好不好?”郎德馨从桌下伸过大手,在郑二小姐某处部位捏了一把
邪笑:“你放心,我们只请五岳兄弟亮亮相逢场作戏,争回面子就回家,不会让他留在那
里,出了差错,唯我是问好不好?”
“郎二哥,留春院是什么地方?”禹秋田故意装傻,傻呼呼颇感兴趣迫问。
“你少来,别装撇清啦!秋兄弟。”郎德馨大笑:“你是京都贵公子,应该了解京都
事。百年前咱们的皇帝正德大东主,在京都开皇店,其中就有一家留香院,明白了吧?京都
与庐州的留香院都是一样的好地方,咯咯……”
“你们是愈说愈不像话了。”郎秀英似笑非笑白了禹秋田一眼:“你倒是很感兴趣啊?
我这位宝贝二哥,你最好不要把他的话当人话,不要受他的摆布,他去的地方没有一处是干
净的,你能跟他们去吗?”
“男子汉的事,女人少管。”郎德馨干了一杯酒,意气飞扬:“秋兄弟来自京都,什么
场面没见过?我试过你的膂力劲道,我对你有信心,酒色财气你都可以压下吴家兄弟,我等
你这种人才,已经等得太久了。”
“秋兄弟,就凭你白天在我家逸园,敢把女鬼引走救了秀英二妹,你的胆气就无人能
及。”郑振国也乘机奉承:“只要胆气壮,吴家兄弟何足道哉?兄弟,替我们助威,值得
的,保证你在庐州过得愉快欢乐。”
这时他就过得愉快欢乐,美人在座左拥右抱,手眼温存接应不暇,连喝酒吃菜也用不着
他动手。
“因跳水逃命把女鬼引走,也可以称胆气够?妙论。”
他只好另找话说:“不错,我可以喝几斤烈酒,也有过美人关的本钱,游学所带的盘缠
也充裕,论拳脚也过得去。但在没会过吴家兄弟之前,我可不敢向两位兄长狂妄保证什
么。”
两女一听傻了眼,本来今晚就有意灌醉他抬回去的,所以左一杯右一杯,偎在他怀里猛
劝酒,如无两位兄长在座,她俩恐怕真要用口度酒了。
一听他自称可以喝几斤烈既岂不枉费心机?难怪已劝了三、二十杯,他仅略观酒意脸有
点儿红而已。江南的烈酒不多,竹叶青也许算是稍烈的酒了。但比起北方的高粱烧,差了一
大截。
他们今晚喝的就是竹叶青,郎秀英已经喝了五、六杯,已经是脸红似火,水汪汪的媚目
透露出无限春情,已有点意乱情迷,银牙轻咬着红艳艳的下唇,开始取过五只酒杯在桌上排
开、倒酒。
“二哥,不要谈这种扫兴的事,这些事本来不该在你妹妹面前说的,不像话。”郎秀英
断然阻止乃兄再说高论:“五岳是我的佳宾,他不是来替你们争风吃醋打破头的。我们轮流
来敬他,希望宾主尽欢。我先敬。五岳,你量大,我先干为敬,你可以随意。”
随意?她已经把五杯酒排妥,自己干了一杯,已经摆明那四杯该谁喝了。
郑云英知道郎秀英的心意,当然跟着起哄。姑娘们敬一杯,男佳宾奉陪一杯,像话吗?
她在旁又笑又闹,禹秋田乖乖听她的摆布,奉陪了三杯,最后一杯回敬,一比四过了第一
关。
一阵笑闹,杯觥交错,四个人集中力量向禹秋田进攻,一杯一杯往肚子里淄。
禹秋田心中暗笑,事先已提出能喝几斤烈酒的警告,这些人依然不死心,正好给他们好
看。
不久,郎德馨第一个醉得趴下了。
***
邻厢的千幻夜叉,愈听愈冒火,几次要冲出闹事,皆被北人屠及时相阻。
“他怎会与这些狗男女厮混的?”千幻夜叉听到邻厢两女劝酒的荡笑艳话,快要爆炸
了;“老天爷!他胜任风流子弟的角色吗?十九会栽在这两个荡女身上,哼!”
“全城的人都可以作证告诉你,他是京都来的风流佳子弟,你不承认也不行。”北人屠
一点也不介意,人老成精,对世情看得透澈:“他完全掩去本来面目,不是吗?你走着瞧好
了。”
“可是……”
“我一点也不担心那两个荡女。”北人屠喝了一口酒,用世故的口吻说:“不错,天下
的男人,除了少数大圣大贤之外,多半难抗拒女人的魅力,尤其是年轻美丽,却又芳心暗许
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
“废话!”
“是吗?”北人屠淡淡一笑:“不错,这两个荡女的确美丽,妖媚艳冶令人难以抗
拒。”’
“本来就如此,我知道女人的魔力。”
“但你想过没有?”
“想过什么?”
“在山西,他所接触过的几位出色佳丽。比方说,你,幻剑飞虹李仙女,这两个荡女能
和你们比?结果怎样?他潇潇洒洒跨上马,挥挥手扬长而去,只道一声珍重,连后会有期场
面话也吝惜说出。小霍,不要担心他会栽在两个荡女手上,他的用意,也许我能瞎透一些玄
机。”
“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千幻夜叉悻悻地说:“依你的猜测……”
“绝对和八表狂生有关。”
“鬼话!我跟踪八表狂生好些时日了,从扬州跟到徐州,再跟到蚌埠集。如果不是那姓
梅的神秘女人出现,八表狂生决不会躲到庐州来。”千幻夜叉反驳北人屠的看法:“而他,
却是早几天从南京到达的。你以为他是神仙,会末卜先知,知道过去未来,预先在这里等候
那鼠窜的二流鼠辈?”
“敢打赌吗?”
“我从不和任何人打赌,尤其不和你这种人精赌,哪怕是一文钱赌注也不干。”
“算你聪明有自知之明。”北人屠神气地说:“这两个荡女一个姓郑,八表狂生就躲在
郑家的某一处秘密洞穴里。不管他是不是末卜先知的神仙,或者是巧合,反正定有因果。如
果我说郑家或郎家以及八方狂生,皆与他这次以京都贵公子面目,来勾引两个荡女的某件事
有关。甚至我怀疑梅姑娘两人,是他的同伴呢!你感到奇怪吗?”
“我真被你说迷糊了。”
“我们为何不从调查郑、郎两家根底着手?至少可以在必要时帮他的忙呀!”
“对呀!”
“就这么办。我知道你是调查专家,我也不弱,咱们这就分头进行,如非必要,咱们只
在暗处策划,替他防范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