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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将要去向何方的夜间驾驶。
稍许开了一段路之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我向外一看,除了等间隔的路灯外就只能看到对面道路上开过来的车灯,只是一条普通的道路。
「我们到了。」
平冢老师说完便下了车。到了,到底是到哪里了啊……我一边这么想着也跟着下了车。
鼻子闻到了一股潮水的味道。我看到眼前的新都心传来的光亮,总算明白了我们所在的地方。旁边就是东京湾,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东京湾河口的某座桥上吧。对我们总武高中的学生来说,这里正是二月份的马拉松大会的折返点。桥上的栏杆上到处都是情侣的涂鸦,我还记得当时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
我们走上人行道,平冢老师扔了一罐咖啡给我,因为外面很暗我差点就让它掉了下去,但总算是接住了。手中的咖啡罐传来了温暖的温度。
平冢老师靠在车上,一边吸着香烟一边用单手打开了咖啡罐。那个动作微妙的有些帅气。
「总觉得有些帅气嘛。」
「因为我是故意装出来的啊。」
我明明是带着点捉弄的意思说的,但平冢老师却带着笑容回答了。不妙啊,露出这种表情的话我岂不是真的要觉得你很帅了。
就这么继续看着平冢老师都要觉得有些害羞了,我看向大海。
夜晚的大海是黑色的。靠着些微的灯光,隐约能看清水面的波动。这样的海面看起来额外柔软,如果沉下去的话就好像不会再浮起来似的,不由得让人这么想。
我一直看着海面的时候,边上传来了平冢老师的声音。
「情况如何?」
这是针对什么的疑问?因为没有上下文,我一时没法回答,不过从时期上来考虑应该是指圣诞节活动的哪件事吧。
「相当糟糕。」
「……嗯。」
平冢老师看向旁边,吐了一口烟。然后又转向我。
「什么很糟糕?」
「要说是什么的话,全部都很……」
「嘛,你详细说说看。」
「哈……那就……」
我思考着该从哪里说起,开了口。
首先应该要说的最大问题点应该是时间吧。我完全不觉得在剩下的一周里能够全盘改变现状。
然后,第二大问题,则是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的主要原因。那就是这次活动的前进方法上的问题。绝对会听取别人意见的玉绳,以及不停寻求他人意见的一色。正是因为这两人处在活动的中心,才会花掉那么多时间。
而想要改善这一点,就只能让分量足够的第三者来完全改变现有的平衡,又或者就是彻底改革那两人的想法了。这两者实现的可能性都很低。
就前者来说首先就没有具备这种立场的人物,身为一个来帮忙的人,就想要抛开学生会一个人站出来什么的也不太好,而学生会的成员们则是会觉得应该遵从会长的指挥吧。
另外就是一色和玉绳,要说能不能让这两个人改变他们的思考方式呢,这也是非常困难的。
两人当上学生会长的日子都不长,所以经验不足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问题在于他们俩缺乏身为领导所应有的视野。在他们两人身上没法看到为了让这件事成功所需要的东西。反倒是这次活动的失败就要出现在眼前了。成为会长后的最初任务,而且还是一个连其他学校和地区都卷进来的大活动,就要以失败终结了。在他们身上很容易就能看到对这件事的恐惧。
在首次的大舞台上就跌倒的事情倒也是挺常见的。但失败也会成为经验这种话是只有局外人才能随口说说,对本人来说一定只是一件非常讨厌的事情吧。
在安全圈范围里的人,肯定可以说「下次再加油就好了。」「任谁都会失败的啊。」这种话。但事实上有可能连下次都不存在,又或者是被这一次的失败所牵连,导致下次也失败。失败也没关系的这种话,真的是非常之不负责任。失败的责任,只有失败的本人才能负担的起。
如果是多少有点想象力的人的话,很简单就能明白绝不能失败了。玉绳和一色,恐怕应该都是能够明白这一点的人。
所以他们俩才会不断寻求他人的意见,接受他人的意见。这都是为了在失败的时候可以分散责任。
到那时的话,肯定没人会正面说出「都是因为你的意见才会这样的。」之类的话吧。只是各人都会在自己的内心,轻轻的这么安慰自己。
报告也好联络也好商谈也好协议也好确认也好,都是为了增加关联者,为了分散自己的责任的行为。只要能够达成『全体的失败』『全体的责任』这种情况的话,每一个人自己内心的负担就可以减轻了。
正是因为他们无法只靠自己来保证这一责任的执行,所以才会寻求着他人的意见。
这就是现如今,这个活动整体停滞的理由。谁是一把手,谁是第一责任人,正是因为没人能决定这些事才会变成这样。
「嘛,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好好的表述出来。只是将自己思考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
平冢老师从头到尾都默默地听着,等我说完之后,她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点了点头。
「……看的很清楚。你还真是很擅长看穿他人的心理啊。」
没这种事,我只是擅自想象自己如果处于同样立场也会这样思考而已。我正想这么回答她,但平冢老师却竖起了食指,制止了我。然后她盯着我的眼睛,慢慢地说道。
「但是,却没能理解他们的感情。」
我不由停住了呼吸,声音也好、话语也好连吐息声都没法发出来。感觉就像是直接被说到了核心问题。她察觉到了,我,比企谷八幡完全没有去理解的东西的真相。
很久以前就被这么说过。要多去理解别人的感情,明明其他事情都能理解为什么却不能理解感情呢,明明被这样说过。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平冢老师用烟灰缸熄灭了香烟说道。
「心理和感情并不总是完全一样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有时人们会做出完全不合理的结论……所以,雪之下也好,由比滨也好,还有你,才会给出错误的答案。」
「……不,她们俩的事情和我们讨论的东西没关系吧。」
我对老师突然说出的名字感到有些惊慌。现在的我既不想多说也不想多去思考那个问题。我说完,平冢老师就直直的盯着我看了起来。
「我从一开始就是准备问她们俩的事情哦。」
带着一副不高兴的表情,平冢老师又点了一根烟。的确,她没有具体说是在询问什么事情的状况,只是我自己把它理解成圣诞活动的事情而已。
「不过,嘛,本质上来说两边是一样的。两个问题的根源都在同一个地方,那就是……心。」
平冢老师呼地吐了一口烟,烟雾在空中呈现出奇怪的形状,不久后便消失了。
心,感情,想法。
我用眼睛追着烟雾在空气中消失的方向。总有种好像还能看见些什么的感觉。
不过这只是我的错觉吧。最终我什么都没有看见。虽然想要去考虑别人的感情,但我只能看到一些表层的东西而已。如果把那些只是推测东西假定为真实的,就依此来行动,那岂不只是一种自我满足而已么。
所以,我可能一直都不会理解吧。
「但是……那种东西不是只靠思考就能明白的吧。」
好处坏处,风险回报这种东西的话如果仔细考虑的话还能想明白。我能理解这些东西。
欲望、保身、嫉妒、憎恶,如果是基于这种丑恶感情的心理的话我还能够类比来理解。因为丑恶感情的模板在我自己心中要多少有多少,所以想象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甚至只要是和这些感情接近的话也还有理解的余地。也能够依靠理论来理解。
但是,这类以外的感情就很难了。
与得失无关,完全不能用理论测度的人的感情实在是难以想象。手头的线索也太少,更何况一直以来都是搞错了的。
好意、友情,甚至于爱情什么的,这种东西一直都只会造成误解。所以每当我这么认为的时候,又只会再一次误解。
收到短信,不经意间触碰了身体,上课的时候眼神交汇露出笑容,班上流传了谁谁谁喜欢上我的传言,刚好坐同桌所以经常说得上话,回家时间一直都是一样的,每当有这种事情发生,就会让误解变得越来越大。
如果……如果,假设,那个真的是真的的话——
我没有自信能够相信那些事,没有那种排除所有其他的好的判断因素、那种计算上所有可能存在的障碍,还能够相信那种想法是真货的本领。
如果是那种会不停变换的东西,肯定并不存在一个正确答案吧。所以我才无法给出答案。
平冢老师听着我的话,露出了些许微笑,但随即转换成了严厉的目光看着我。
「如果还是不明白的话,那就再继续思考啊。如果只能去计算的话,那就更多的计算啊。把所有可能的答案都考虑到,然后用消除法一个一个去掉,最后剩下来的东西,就是你的答案了。」
她的眼神非常炙热。但说出来的东西却是绝对的暴力理论。不,连理论都算不上。
如果只能通过理论和计算来推测别人的话,那就把一切都计算进去啊。把能想到的一切可能性用消除法去排除啊。这个人竟然在这么说哎。
这种工程也太没效率太浪费了吧。而且,就算这么做了,也不能保证就一定能得出答案啊。因为太过震惊我连话都没法好好讲了。
「……就算这样也不一定就能得到吧。」
「那肯定就是因为计算搞错了又或者是漏掉了什么吧。再重新计算一次就可以了。」
平冢老师露出了戏虐的表情,直白地说着。因为她说的话也太过理所当然,我不由得干笑了起来。
「那种太乱来了……」
「愚蠢的家伙,如果感情真的能够计算出来的话早就有人将它电脑化了……就是因为无法计算到而残留下来的那个答案,才叫做人的感情啊。」
她的语气十分乱来,但声音却非常温柔。
正如平冢老师所说,我也觉得有些东西是无法计算到的。如果一切都能计算的话,就不会存在圆周率或者无限不循环小数那种东西了吧。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要放弃思考。正是因为没有答案,所以才要继续思考下去。而那思考绝不会是让人安心的东西,是永远的拷问。
只是想象一下我就觉得背后一阵发寒。不由得揪紧了大衣的领子。看到我这副样子的平冢老师笑了起来。
「嘛,虽然话这么说,但我自己也就是因为犯着各种计算错误,才一直没法结婚的吧……之前朋友的婚礼上也是……」
边说着,平冢老师脸上露出了自虐式的笑容。平时的话,现在我也该随便说些什么蒙混过去了。
但今天,我并不想那么做。
「不,那个绝对是对方没有看人的眼光。」
「欸?……什,什么啊,突然。」
平冢老师吓了一跳,好像很害羞似的嘟哝着什么看向了一边。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客套话哦。我如果早出生十年,早十年相遇的话,肯定会从心底里迷上你的吧。不过这种假定没什么意义就是了。
这种想象也太奇怪了,我自嘲地笑了起来。接着平冢老师也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子之后,她又咳了一下。
「嘛,好了,或许我该道声谢呢……那就给你一个特别提示吧。」
这么说着的平冢老师不再是刚才那笑着的表情,而是满脸真挚。那教诲般的声音让我不由得挺直了背脊看着她。我用视线向她说明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平冢老师总算慢慢开口。
「思考的时候,千万别搞错了真正需要思考的东西。」
「哈?……」
我有点抓不住她的话中的要领。这话实在太过抽象了其实完全是没有提示到。大概是察觉到我其实没明白吧,平冢老师唔——的摇了摇头。
「这么说吧……打个比方说,假设我们来探寻一下你不是以奉仕部,而是自己独自去帮助一色的理由吧。那是为了奉仕部?还是为了雪之下?」
我被她突然说出的内容,以及其中冷不防出现的名字吓了一跳。我立刻看向平冢老师,她露出了苦笑。
「一看就能明白的。一色那件事之后,雪之下来向我报告过。……虽然那孩子不太会说自己的事情,但看到那个样子,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