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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步行于校舍中的时候,我不由感到比之前身处广场时更为寒冷。
是大多数学生还在马拉松会场那边么,又或者他们只是度过着自由闲散的时间呢?
我换上室内鞋,走在空无一人的特别楼的走廊里。只是这样我都觉得脚上的伤口十分疼痛。
敲了敲保健室的门。
「请进。」
门内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这个声音是——我正这么想着,推开了门,果然不出所料,门里的人正是雪之下。她仍穿着体操服坐在椅子上,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看着我。
「比企谷同学?……我还以为是由比滨同学总算来了呢。」
「由比滨的话还在公园里呢,话说回来,你怎么了?」
「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会就被判弃权了……」
可恶,她有些咬牙似的说道。看起来果然是安稳的中途弃权了啊。不过她这副不爽的样子,看来本人还是想要全部跑完的啊……
「比企谷同学呢?……受伤了?」
雪之下把视线瞥向我,像是有些惨不忍睹似地眯起了眼睛。
「嗯,稍稍有点啦。」
我当然不会说是摔倒在地上。也太逊了。而且这种话,听起来不是像那种家庭暴力的受害者那种「不是的!这,真的只是我不小心摔倒了!」似的。可不能让她担心我是不是受到了家庭暴力啊。
「在那边处理一下伤口不就好了?保健老师也到那边去了啊。」
「我通过终点时候明明就不在……」
我这么回答道,雪之下用手撑起下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哦,看来是时间不巧吧……还是说运气不好呢,又或者是眼神?亦或是——」
「性格啊心术啊都不好可以了吧。比起这个,这些消毒水什么的能让我随便用一下么?」
我一边翻找着没上锁的药柜一边问道,雪之下则叹了口气。
「……另外,连手脚也不太干净啊。」
雪之下站了起来,挥手把我从药柜前赶开,又从里面拿出了消毒水和绷带,指了指身前的椅子。
「在那里坐好。」
「不,这点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
「好了好了。」
虽然我有些无法释怀,但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下来。接着,雪之下又把自己坐着的椅子移到了我面前。
她的手抚上我脚上的伤口,开始消毒。消毒水的刺鼻味道传了过来。而随着雪之下弯下身子,她的头也朝我这边靠了过来,飘散着一股皂草的香味。
每当涂着消毒水的棉签掠过我的伤口,那里就传来一阵微痒的疼痛。大概她也不太习惯做这种治疗吧,每次都提心吊胆似的涂过来,消毒水都渗到伤口里去了。
「那个,有,有点痛啊……」
「没办法的吧,我在杀菌消毒,对比企谷同学有效果那是当然的了。」
「别把人说的像细菌似的好吧?」
「这是起效果的证明啦,忍一下。」
那个是——所谓的良药苦口理论?事到如今也没啥信用啊。不过如果越苦越好的话——我的人生如果不是最棒的话岂不是不太妙?
嘴上是这么说,但雪之下多少还是有些顾虑,划过伤口的力道也变轻了些,手法也更加小心了。这次才是真的有些痒,我好不容易才压住了差点跳起来的身体。
直到我那范围相当大的擦伤消毒完成之前,我们俩都没说一句话。我也总算习惯了那些微微的刺痛,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雪之下边卷着绑带,边静静地开口问道。
「我看到你和叶山同学跑在了一起……问出什么来了么?」
「嗯……至少他选的不是理科,之类。」
没想出什么其他更好的说法,听到我给出的这种微妙答案,雪之下轻声笑了笑。
「真是奇怪的说法呢……完成了。」
雪之下满足地呼——地吐了口气,抬起了头。这么一来,一直弯着身子的雪之下和我的脸近得都快互相碰到了。
「…………」
我们俩都保持着这个姿势僵在了原处。
她那像是披上了冬天的银装一样洁白肌肤、那微微湿润着的黑色眼瞳、眨眼时如梦般悦动的纤长睫毛、形状姣好的笔挺鼻梁、以及,那漏出些许呼吸的嘴角。
雪之下的纤细肩膀微微一震,长长光润的头发滑落下来。
我慌忙用力将身体向后仰到拉开了距离。这个动作让哪里的伤口传来一阵疼痛。
「……啊,这个,谢谢你了。」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像是想要遮掩些什么似的道着谢,雪之下则重新坐好,看向了别处。
接着,保健室里又平静了下来。
我无聊得看着手上卷着的绷带。忽然发现,绷带的结被打成了蝴蝶结的形状。……刚才那句完成了说的就是这个么?不是有那个专门用来固定绷带的奇怪道具么。用那个啦。这个蝴蝶结算是怎么回事……很可爱的哎。
看着那个蝴蝶结,我不由笑了出来。心情总算有点轻松起来。
我向后靠上椅背,伸了个懒腰。是因为觉得我的样子很奇怪么?雪之下微微倾着头。
我现在有点想要问她了。
「……呐,我能问下么,你志愿选了哪个?」
我说完,雪之下微微有些困惑似的吐了口气。想是在思考些什么似的想要支在脸颊上的手也中途停在了胸前。
「我是属于国际教养科的,所以文科理科选哪个完全没有区别的哦……」
「……说的也是。只是想问问看而已。别在意。」
虽然这是我有所预想的答案,但我还是满足了。虽然这种满足应该只是一种自我满足吧。
我原本只是打算随口问问的,但雪之下却把手放在了膝盖上,微微前倾地看着我。
「你会问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呢。」
「是么?」
我这么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不正常。
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做的。虽然有很多询问这种私人问题的机会,但每次我都在那里拉起了境界线,从来没有越过它。因为我一直觉得这肯定是不被允许的事情。
雪之下像是不太好意思似的咳嗽了一声,从斜下方窥视着我的双眼说道。
「……姑且算是,选了文科吧。」
「是么。」
「嗯,所以……也算是大家都一样了。」
这么说完,雪之下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那是如同即将出门前一天的少女般的笑容。
「嘛,如果只看分类的话呢——」
我也是文科,由比滨应该也会选文科吧。
我不知道这种区分会有多大的意义。想来到最后,迟早大家还是会奔向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世界吧。就像那曾经幼小的三人组也没有一直坚持到最后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存在的方式也会确实的改变。
不会改变的就只有过去的事实而已。虽然有时那会成为束缚人的重担,但有时也会成为将人联系在一起的椽子。但愿这跨越出的一部,能够成为足迹留下来吧。
「那我差不多该回教室去了。」
「嗯,那就,下次见。」
在简短的招呼声响起的同时,雪之下微微举起了手如同往常般挥了挥。我点头回应她之后,就握上了保健室的门把手。
就在这时,房间门微微摇晃了一下。我以为这是从哪里的门缝里吹来的风造成的,打开房门之后,却发现面前正站着一个人。
「哇……吓死我了……」
我好容易压抑住了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影差点跳出来的心脏,胡乱说了句。而我眼前的那个人,由比滨结衣则表情发硬,没有说话。
「……啊,小企——」
「由比滨啊……正好刚来么?」
「哎,啊,嗯。对对,我刚想要敲门来着……」
听到我问了一句,好像刚刚的惊讶迟来了一步似的,由比滨一副慌张的样子说道。接着她微微闭上眼睛,整理了一下呼吸又抬起了头。
「小雪——真不好意思我来晚啦!」
她大声说着走进了保健室,坐在了雪之下对面。雪之下一开始还有些惊讶,但随即摇了摇头对着由比滨笑了笑。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没有无聊。」
「那,就太好了……啊,对了,小企也在就正好呢。」
由比滨转向我这边对我招了招手。
嘛,一直让门开着说话也不太好,明明只有一墙之隔,走廊里可是超冷的。
我再次走进保健室,感受着其中的温暖空气。雪之下和由比滨,正并排坐在那温暖之源的空调下方。
「今天不是必须把优美子那件事向她报告了吗?不过优美子待会儿会直接去庆祝会呢,怎么办?」
与焦急地说着的由比滨成对比,雪之下则用手支着下巴唔地思考了起来。
「……那就只好在回去的路上找三浦说一声了。」
「是啊。」
「这时候应该说一起去参加庆祝会吧!」
听到由比滨的叫声,我和雪之下相互看了一眼,我们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了呢。我们几乎同时点了点头。
「那,如果能去的话就去去吧。」
「嗯,就看情况来定吧。」
「这种说法是最后还是不会去的模式吧!?」
哈——像是累到了似的由比滨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
「唔,嘛,比起之前是要好些了……」
这么说完,由比滨挪动着滚轮椅子,占领了雪之下身边的位置。
「那就一起去吧……大家,一起。」
她小声反复着什么,一下子靠在了雪之下身上。
「……好热。」
大概是在空调正下方的缘故吧,雪之下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她仍旧没有硬是将她推开,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由比滨也是一副绝对不改变姿势的样子。在空调底下露出了舒服自在的幸福表情。
反正我们的保健老师回来的时候就会把她们都赶出去吧……
嘛,在那之前,我也呆在这温暖的房间里吧。
第十卷 8 于是,他们她们的过去与未来互相交错,归结于现在。
天完全黑下来之后,气温越发下降,风也变得更强了。我们从学校出发,沿着公园外围的路慢慢走向车站。被北风摇晃的树木不时落下枯萎的枝叶。
我把大衣的袖口裹严实了,再用围巾把下半张脸完全遮住。在我前面走着的是雪之下、由比滨,还有三浦。为了报告三浦委托调查的结果,今天我们暂停放学后的侍奉部活动,和她一起走在前往庆功宴的路上。
三浦身上彩色格子花纹的围巾随着她引以为傲的金色长卷发一同在风中飘舞。她轻声叹了口气说道。
「这样啊,隼人要去文科啊。」
「嗯。应该是这种感觉吧。」
由比滨没有自信地揉了揉自己的团子头。嘛,本来就是听来的消息,告诉她的人又是个作为情报来源可信度极低的家伙,没有自信也是理所当然的。
即使听到如此暧昧的解释,三浦也没有在意,只是像踢腿似地,把平底皮鞋在地上蹭了一下,然后呆呆地仰望着天空。
「那,我也选文科吧……」
「就这么简单地决定不要紧吗?」
雪之下的声音虽然柔和,却带着些微责难的音色。三浦并没有回头看她,而是像在寻找星星一般,继续一边走一边抬头望着夜空。
「我又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就算考理科也只要在补习学校努力一下不就行了?」
要是有叶山那样的学习能力的话这个想法应该是成立的,不过换做三浦的话又如何呢,会不会有点太乐观了吧。只见雪之下也绷起了脸,看来这样想的并不只有我。顺便由比滨则嗯嗯地点了点头,要论学习能力的话你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好吗……
不过,对于三浦的担心似乎是杞人忧天了。
「虽然实在考不过可以做一年浪人,不过又不能真这么干」
三浦停住了脚步,似乎是要伸个懒腰似地踮了踮脚尖,双手交叉在背后。在身后的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想必她的眼眸正如同冬日的晴空一样清澈无云。
「很辛苦的哦,和那个人共处。」
「喂,小企!」
由比滨责备地用手肘戳了戳我,三浦也保持着站姿把头转过来瞪了我一眼。
「哈?还用得着比企男你跟我说。」
呜哇……三浦碳,好可怕的说……她盯了我片刻后,收起尖锐的视线继续走了起来。然后似乎是要反驳我似地,小声地嘟哝了起来。
「像这种……怎么说,麻烦的东西也包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