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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步让她退出了路边的停车线,退到了行车道上。
“赤蝶!”历秋追了过去,想要把她从行车道上拉回来。
可惜,他的动作还不够快。下一刻,有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响以及撞击声。他眼睁睁地看著月川蝶被一辆开过的车撞飞了出去。
“赤蝶!”他飞快地跑了过去,一把抱起被撞出好几米远的月川蝶。
月川蝶的额头被撞出了很长的口子,鲜血直涌出来,立刻顺著她苍白的脸流淌了下来,看起来那么地触目惊心。
“秋……”她颤抖著嘴唇,叫著他的名字。
“赤蝶,你觉得怎么样?”他把月川蝶轻盈的身体抱了起来,搂到了怀里,眼睛里掩饰不住地慌张:“救护车就要来了,你坚持一下!”
救护车的声音正远远地传了过来。
“秋,你是我的,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月川蝶像是有些不清醒地说:“要留在我身边……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什么都愿意的……”
“我就在这里啊!”历秋用衣袖帮她擦拭著脸上的血水:“我哪里也不会去的,你忘了,我们就要结婚了啊!”
月川蝶虚弱地朝他微笑:“秋,要结婚了吗?你会娶我的对不对?”
“是,我会娶你的,一定!”历秋对她保证。
救护车到了,很快地,伤者们被简单包扎后抬上了车。
临上车前,历秋回头看了一眼。
门边,已经没有那个人的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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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月川医院
历秋疲惫地坐在病床前,揉著隐隐作痛的额角。昨天开始,他就没有闭过眼睛。
月川蝶虽然没有想象中伤得那么严重,但是被刺中内脏而大量失血的月川红叶还在抢救。
他看著月川蝶惨白荏弱的模样,还是没有办法把她和那个时候用刀刺向兄长的样子联系起来。
他所认识的赤蝶,是一个善良温顺的女孩子,她为什么会那么做,直到现在依旧困扰著历秋。
他微微地闭上了眼睛,靠到了椅背上。
脑海中闪过了在月川家门前,赤蝶被车撞飞出去的那一幕。然后,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男人,长长的头发,上挑的眼睛,带著一丝漠然的神情。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约约泛起了酸涩的味道。
明明是不认识的人,那么陌生,从来就没有见到过的人……
“秋……”
他飞快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病床上的月川蝶已经醒转,正看著自己。
“赤蝶!”历秋俯首到她身边,微笑著说:“你醒了?”
“秋。”月川蝶看著他,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别哭啊!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历秋安慰著她:“你渴不渴?我拿点水给你。”
“哥哥……”
“没事了,很快就会好了,你不要担心。”
“秋……我好害怕……”
“别怕啊!我在这里呢!”历秋温柔地笑著,用手指梳理她凌乱的头发。看见她这么惊慌,越发不忍心起来。
“你感觉好些了吗?”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历秋吓了一跳。
不知什么时候,在房间的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上站了另一个穿白色医生袍的男人。
阳光照在那人称得上可爱的脸上,看起来亲切又无害。
可这个人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舒医生。”床上的月川蝶怯怯地喊了一声。
那个男人慢慢地走了过来。
他脸长得可爱,人也不算很高,乍一看就像是个十八九岁高中生。
历秋却注意到,他的胸前的名牌上写著“院长”的字样。
这说明,这个看起来像高中生的男人,是这间医院的院长。
“历先生。”他没有走到床边去看月川蝶,反而在历秋面前停了下来。“你好,我是舒煜,这间医院的负责人。”
“你好。”历秋点点头,握上了他伸出来的手。
“这是……”舒煜的眼光落到了他的手腕上。
“啊!”历秋这才发现自己袖口的扣子松开了:“我几年前出了车祸,那个时候受的伤。”
“伤得很深啊!”舒煜看著他手腕上那几条很严重的伤疤。
“左手几乎是断了,不过接得还算成功,只是不太能用力。”觉得舒煜一直拉著自己的手有些奇怪,不过别人不肯放手他也没什么办法。
“是吗?”舒煜的视线抬高,历秋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和发色一样都是淡褐色的,近乎透明的淡褐色眼珠,偏偏让人觉得极为深邃。“历先生,你是不是曾经接受过……”
“舒医生!”月川蝶叫了一声,打断了舒煜的问题。
“月川小姐。”舒煜转过头,笑著问:“你感觉好些了吗?”
“嗯!舒医生,我哥哥……”
“月川先生啊!”舒煜笑容不变地回答她:“那一刀正好刺在他的肝脏上面,要是再晚一两分钟送来,他就要完蛋了。”
月川蝶的脸更加阴郁了起来。
历秋知道她这是在自责,连忙拉起她的手说:“没关系的,你哥哥一定会醒过来的。”
舒煜笑吟吟地说著:“我会尽力救治月川先生的,不过……情况的确不太乐观,要是他最后醒不过来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历秋沉重地点了点头。
“至于月川小姐你,受的只是外伤,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月川蝶猛地撑著床坐了起来。
“不,我不要出院!”她有些激动地说:“我不要回去!”
“这个……恐怕不行呢!”舒煜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刚才月川家派人通知我,要尽快把你送回去,这是君先生的意思。”
在“君先生”这三个字上面,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赤蝶,你怎么了?”历秋连忙扶住看起来就要晕过去的月川蝶。
“不要……不要回去……”月川蝶喃喃地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没什么的,你不要害怕啊!”历秋安抚完她,回头看向舒煜:“舒医生,那个君先生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这么快要让赤蝶出院呢?
“很抱歉,历先生。”舒煜耸了耸肩,一脸无奈:“这是月川家的家事,我不太方便告诉你。”
“那他在哪儿,我去跟他说。”
“他就在……”
“秋!”月川蝶的声音传来。
“赤蝶,你躺一会吧!”历秋微笑著说:“我去跟那个人说说,让你在医院里多住几天。”
“不行,你不能去!”月川蝶的脸色虽然还是十分难看,不过她的眼神清醒起来:“我会回去的,我一个人回去。”
“什么?”历秋惊讶地问。
“秋!你离开京都好不好?”
历秋完全怔住了。
“为什么,赤蝶?”历秋看著她的眼睛:“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可是你可以告诉我啊!在这个时候,你要我离开你的身边,这怎么行?”
“不是的,秋,你不明白。”月川蝶咬著下唇:“君……那个人他……不会对我做什么事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我……”
她回望著历秋,神情里有一丝畏缩。
“赤蝶。”历秋不解地问:“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什么不信任我?不论是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啊!”
“秋……”月川蝶低下了头。
“不管你怎么说,总之我是不会走的。”历秋郑重地下了决定。
说完,他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他决定与之相守一生的人为什么会隐瞒他这么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觉得眼前相识了这么久的人很陌生?
和她真正的名字一样……
陌生地……就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半夜。
历秋睡不著。
他辗转反侧了很久,最终还是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走到庭院里发呆。
让他困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今天上午,他们就回到了月川家。
刚进门,赤蝶就被人找去,说是“君先生”要单独见她。
她走的时候脸色真的很差,就像随时随地要晕倒一样,这让历秋很担心。等了很久,她才回来,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她居然心情好起来了,还拉著他不停地笑著。虽然可能形容得不太恰当,可赤蝶前后的分别就像是死刑犯上刑场然后突然被赦免了一样……
每每想问出口的问题,一看见她忽然就惊慌失措的模样,也只能努力咽回去了。
历秋长长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这几天的遭遇实在让他的神经倍受考验。
这时,吹来了一阵和风,月光下,樱花像飞雪一样飘洒下来。
眼前美丽的景色,让他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他才体会到了为什么日本人这么喜欢在月下赏樱。
他闭上了眼睛,微仰起了头,四周有一种淡淡的气息让他觉得怀念起来。
听说,人的嗅觉是最容易引发回忆的,难道说,在什么时候,也这样做过吗?
在半夜里,像个傻瓜一样站在樱花树下,对著天空发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怀忧……”
当历秋的耳朵里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一股温热的气息已经环抱住了他。
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被人从身后拥在了怀里。长长的头发落在了自己的肩上,那长长的黑发在月光下闪烁著美丽的光泽。
那个人紧紧地抱著他,把头埋在了他的肩窝,他都能够感觉到那人急促的心跳和凌乱的气息。
历秋张开嘴,却发现自己突然之间发不出声音。
“怀忧……”那个人轻声地喊著这个像是名字的词语。“怀忧……”
怀忧……怀忧……怀忧……
这样的字句在他的听觉里翻腾起来。
一阵刺痛涌上历秋的脑际,他一阵晕眩,双脚一软,整个人往地上倒去。
幸亏身后的那人一把揽住了他的腰,他才没有真正摔倒。
“是谁?”历秋转过头,一脸疑惑地问:“你是谁?”
那个人,则在看见他脸的第一刻,就松开了手,退后了几步。
脸上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是迷惑,最后变成了阴郁。
这个抱住他的,不就是那天在大门前自己撞到的那个人?
这阵头痛来得突然,去得也快,这个时候,居然一点也不痛了……
历秋站稳了以后,小心翼翼地看著眼前举止怪异的男人。
“请问……”
“离尘。”
“秋!”
就在历秋想要开口询问他的时候,身旁同时传来了两个不同的声音。
他转过头去,看见了赤蝶,还有……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一个……英俊又年轻的男人……
和身边这个男人神秘魅惑的感觉完全不同,那是宛如带著光芒的美貌,只是看著……
“呜!”历秋捂住额头,觉得那疼痛又跑了回来。
“秋!”月川蝶跑了过来,一把扶住了他。“你怎么了?”
“我不太舒服。”他半低著头,脸上一片惨白。
“那我们回去吧!”月川蝶的脸色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等一下。”看见月川蝶要扶著历秋离开,被叫做离尘,也就是先前抱住历秋的那个人皱著眉问:“他是谁?”
“他是……我的未婚夫……”月川蝶像是很怕这个人,带著一丝颤音回答。
“赤蝶。”历秋靠在她的肩上,觉得痛得就要晕过去了。“我头好痛……”
“怎么了?”那个和月川蝶一起来的男人走了过来,关切地看著他:“还是找医生吧!”
“不用了!”月川蝶的声音拔高。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轻声补充著:“他过一阵就会好的……”
这个时候的历秋,已经有些意识不清起来,他半睁开眼睛,眼前那张年轻俊美的面孔像尖针一样刺进了他的眼底。
“你是谁……”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离开了月川蝶的扶持,把那张脸拉到自己的面前:“你……”
“我叫怀忧……”那人被他狂乱的模样吓坏了,开口回答了他。
“不是!”历秋猛然一震,几乎是无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