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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负着双手,也不回答他。
千手毒王更直接地说道:“如果你愿意现在脱下你的蒙面罩,那我即刻将假的欧阳上智送上死路。”
“你永远都不会得到答案。”
想不到蒙面人就这么直接地回绝了他,千手毒王冷笑道:“是吗?那就要看看我是否要对你采取强硬的手段了。”
蒙面人根本就不把这个威胁当一回事,淡淡地说道:“与我为敌,对你并无好处,告辞!”
蒙面人不再废话,慢慢地走开。千手毒王当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伤害他,断绝自己的合作关系。更何况:这个人必定是欧阳世家的重要人物,却也未必是真的欧阳上智,很有可能只是替欧阳上智传话的手下而已。那么,杀了他就等于和暗处的世家为敌。
看来,真正的欧阳上智确实智谋过人,处处都留下充裕的退路。
千手毒王正要离去,瞥见地面上一抹殷红。
那是方才蒙面人所立之地,毒王暗想:
“血迹?你受伤了?你是如何受伤的呢?”
在无极殿之外,难道还有别的纷争吗?”
千手毒王所不知的另一场纷争,便是不久前发生在天南山的冷剑白狐之争。
当时半驼废、普九年、百里飞首本要争夺冷剑白狐,从而套问出欧阳上智的下落,却被来历不明的仇魂怨女所阻。当时半驼废的擎天神剑伤了仇魂怨女,不过也让冷剑白狐和痴虫逃得不见踪影。
事实上,仇魂怨女以迷障顺利脱身,却还是让冷剑白狐给追上了。并不是冷剑白狐有本事破解他的障眼法,而是当时痴虫拼命地奔跑,冷剑白狐不知痴虫要跑到哪里去,只好紧追在后,不料竟发现了昏倒在草丛中的仇魂怨女。
痴虫在抱起仇魂怨女,痴呆的脸上出现了似哭非哭的表情,替她擦着血,呜呜哇哇地不知讲些什么。
冷剑白狐道:“你要我救她?”
痴虫啊啊地叫道,指着她,道:“妈,妈妈……”
“妈妈?她是你的母亲?”冷剑白狐心中打了个突。
痴虫还是叫道:“妈妈,妈妈……”
冷剑白狐放弃再问,点了点头,便领着痴虫,找了一处安全的山洞,细心地医治仇魂怨女的伤。她被剑气所穿透的肩,虽然流了不少血,但也是皮肉之伤,并不致于送命。
冷剑白狐替她包扎好伤口之后,见痴虫呆呆地守在她身边看护的样子,也不禁狐疑了起来。他很想解开她的面具,看清这可怕的面具底下的真面目,但他还是强忍了住,没有做出这不敬的行为。
冷剑白狐沉思一回,道:“痴虫,我们走吧!那个箱子一定要找回来才行。”
不料痴虫护着仇魂怨女,“啊啊”地叫着,摇了摇头。
冷剑白狐道:“你不跟我一起走?”
“啊……”痴虫居然点了点头。
难道这名神秘的女子真的与痴虫有着深厚的关系,这种关系甚至比欧阳上智还要深厚吗?冷剑白狐道:“既然这样,你好好照顾她,我走了。”
痴虫居然“呵、呵”地笑了,冷剑白狐暗忖仇魂怨女不久便能好转,而痴虫不怕气功,又一身蛮力,也不容易遇到危险,便略为放下了心,道:“保重!”
说完,便以轻功离开了山洞,独自踏上他寻找欧阳上智的路程。
在他寻找欧阳上智之前,先前往天南山一趟,他要见半驼废一面,不过并不是为了求他传授武功。
前往天南山的路上处处是未散的血迹,可见前一阵子的厮杀有多么惨烈。冷剑白狐对于自己竟能全身而退,想起来也不禁有点心惊。
或许欧阳上智说得对,自己的封喉剑法已经落伍了。
武林中才人辈出,冷剑白狐对未来感到更加茫然。
天南山的草茅中,半驼废不知在沉思什么。他头也不回,周围的动静便一清二楚。
“冷剑白狐,你终于来了。”
冷剑白狐接近茅屋,见半驼废臂上的包扎,问道:“你受伤了?”
“小小的皮毛之伤,没什么大碍。”半驼废开门见山地问道,“欧阳上智是否有与你同来呢?”
冷剑白狐也据实以告:“他失踪了。”
“失踪?”半驼废一怔,“事实怎会演变成如此?”
冷剑白狐什么也没说。换成别人说这句话,半驼废一定会视作搪塞之言,可是说话的人是冷剑白狐,向来冷得不屑于说谎的冷剑白狐,半驼废便很难疑心他别有目的。
可是事关重大,可能会有出乎意料的背后因素,因此什么都不能轻易断言。
半驼废道:“你要知道,我没见到欧阳上智,我是绝对不会造就你的。”
冷剑白狐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惋惜或试探,他沉静地说道:“我明白,今天的用意只是要告诉你,我已经把你的话传达给他知道。关于他的下落,我会全力寻找,请。”
只见冷剑白狐真的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走,有点出乎半驼废意料之外,他连忙道:“等一下。”
冷剑白狐站住了。
半驼废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才道:“一名剑客,身无利剑,就如同废物一般,来,这只短剑你拿去防身吧!”
半驼废由身上取出一把小剑,黝黑非凡,毫无光泽,递给冷剑白狐,并眼光锐利地注意着冷剑白狐的反应。
冷剑白狐接过剑,只看了几眼,便露出有些吃惊的神情,问道:
“这只剑如何称呼?”
难道他也看出了这把剑的不凡之处?或许他还是心存疑问?
半驼废道:“这把剑,叫做‘长虹贯日擎天神剑’。”
冷剑白狐举剑细细把玩,喃喃道:“擎天神剑?好名字!”
由冷剑白狐的眼神中,半驼废可以判断:冷剑白狐知道这是只宝剑,可是他不会使用,所以有那样又欣赏、又困惑的眼神。
由此可见,冷剑白狐确实资质不凡。一名剑客就是要有这种对剑的敏锐度,才有可能登至一流的境界。
把擎天神剑交给这样的人使用,也不会有辱没宝物之感。再说,若是冷剑白狐有欧阳上智的下落,自己交付宝剑,也等于是向欧阳上智传达了善意,可以争取到他的信任。
半驼废道:“这支剑是心与力的结晶,会用者可以斩金截玉,在不会使用的人手中,就是迟钝不堪。”
冷剑白狐望着他,半驼废微笑了一下,道:“我所给你的提示,是‘心与力’,你自己去领悟吧!”
冷剑白狐道:“非常感谢你,告辞!”
冷剑白狐和半驼废之间是否有缘,除了欧阳上智占有很大的因素之外,还要看冷剑白狐是否会使用擎天神剑。
如果冷剑白狐无法悟出擎天神剑的用法,表示他还是无法成大器。
那么他就不可能成为第二个叶小钗。
即使难以超越的叶小钗,有了剑圣修为之后,还是苦难不断!
半驼废心中五味杂陈,叶小钗的内心,何等无欲无求;但是叶小钗所要受的磨练与苦难,却又是何等的艰巨无情啊!
此时的叶小钗,专心地守候着打坐的照世明灯。
这个山洞便是不久以前,照世明灯与叶小钗一起藏身的山洞。
背着伤势沉重的照世明灯,叶小钗只想尽快找一个可以静静疗养之地,他很自然地回到这个地方。虽然此地已经被发现过,或许敌人会以为他们不会回到已经曝光的地点,所以反而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再说,若是一钱一命找上门来,这回叶小钗不会再对他手下留情。
他竟以狠毒的招式,对付无冤无仇的照世明灯!这种人是不必放他生路的。
眼看着照世明灯痛苦的神色,叶小钗心头紧了一紧。
那一剑对照世明灯所造成的伤害,绝非短期内可以复元。他知道照世明灯从不轻易表露出伤势,以免让自己担心。现在他的脸色苍白,秀眉紧蹙,伤势一定比想像中还要沉重许多!这段时间里,照世明灯可以说是毫无自保的能力,叶小钗决定寸步不离地保护着他。
而闭目养伤的照世明灯,脑中并未闲着,藉着专注的思索来忘掉身上的剑伤。
一钱一命,武林的新面孔。以他那么年轻的样子,居然已精通“一生持刀不用刀”一刀万杀的闭门绝学,以及“一世用剑不提剑”一剑万生的必杀之招,此人与一剑万生、一刀万杀之间,真正的关系必定匪浅。从前一剑万生及一刀万杀要伤害叶小钗时,被他阻止了。可是这一回他却以极招对付叶小钗。
他是为一剑万生、一刀万杀二人雪恨吗?那么上次的暗中相助又是为了什么?
照世明灯百思不解,他睁开清亮的眼睛,叶小钗也正凝望着他。
照世明灯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的伤不碍事,而叶小钗显然不信。
照世明灯道:“叶小钗,你知道你毕生五大敌手是谁吗?”
叶小钗点了点头,也并无意追问。
照世明灯却迳自说道:“你要仔细记着我说的话,你毕生的五大敌手,分别是:素还真、百里飞首、半驼废、一剑万生以及一刀万杀。”
叶小钗有点错愕,素还真等人也就罢了,半驼废居然也名列其中,这到底有何意义?”
照世明灯道:“虽然一剑万生和一刀万杀败在你的手中,可是他们的地位却被那名身背刀剑的年青人所取而代之。”
叶小钗皱着眉,他心里想问的是半驼废为何会成为自己的敌手。这是不可能的!若是那一天到临,自己该如何是好?一想到这一点,叶小钗不由得出现一丝迷惘之色。
照世明灯心中暗暗叹着气,似乎已经预见到叶小钗届时会有什么反应。不过,以叶小钗的个性,他也是强迫不来的,只有在此时尽可能给他忠告。
照世明灯说道:“你现在不必想太多,只要记得一件最重要的事:我希望以后你使用刀剑,心中不要心存感情,否则你会看见死神向你招手。”
叶小钗愣了一愣,正欲思索照世明灯此言真正的用意,远方的脚步声却令他提高了警觉。
叶小钗真气陡升,欲反手取刀剑,却被照世明灯阻止了:
“叶小钗,不可动武,让他来吧!”
叶小钗收回杀气,脚步声虽然稳重,但是并没有刻意隐藏,可见对方不但是名高手,还是个没有敌意的高手,才会故意发出脚步声,提醒他们。
当人影完全清楚地出现在洞口时,叶小钗不禁又提高了警觉。
那修长玉立的身影,正是素还真。
素还真在无极殿之外,与照世明灯为敌,照世明灯身受重伤,此时是无力对付这个高深莫测之人的!
照世明灯好整以暇地说道:
“素还真,你知道我会在此地?”
素还真面带泰然的微笑,道:“俗话说狡兔三窟,除非你是一名奸诈的人,否则是不会轻易改变居住之地的。”
照世明灯也回以一笑,道:“你解释得很有道理。”
他们两人之间气氛如此河蟹,让叶小钗更感疑惑。
只听得照世明灯说道:“素还真,你明知我不是奸雄之辈,为何不将欧阳上智交给我发落?”
素还真道:“如何根治?欧阳上智是欧阳世家的首脑,我将首脑绳之以法,难道不是根本的方法吗?”
素还真摇了一下头,道:“他是真正的欧阳上智吗?我想你的内心非常清楚。为什么你要瞒骗自己,瞒骗天下间所有的人呢?”
照世明灯不以为然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说他不是真正的欧阳上智?”
“我是合理的推测。”
照世明灯道:“你的猜测我并不反对,但是,没有确实的凭证,你就不应该反对我将他送回死刑岛。”
素还真的语气突然咄咄逼人了起来:“虽然我手中没有实际的证据,但是短时间之中,武林所发生的风风雨雨,我相信你也略有耳闻。”
“你指的是什么事?”照世明灯淡然问道。
素还真道:“比如说谈无欲在树林中,受到蒙面人以三泰阴指攻击。”
“嗯。”照世明灯漫应了一声,没什么别的反应。
素还真也不期待他会说出真实的情况,便道:“此外,罪恶江边居住的五名鸟人,全死在三泰阴指之下,这些事你如何解释?”
照世明灯随口说道:“会三泰阴指的人实在太多了,不一定是欧阳上智本身。”
“哦?那为何要攻击鸟人?”
“这我不能明白。”
素还真冷笑一声,道:“你不明白,我就解释给你听。”
不等照世明灯斥止,素还真便说了下去:“因为鸟人可以载人上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