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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的思绪被小蔓打断,“没什么,有点犯困,”林楠用手揉了揉含泪的眼睛,装作打哈欠的样子。
小蔓相信了林楠,说:“还有一会儿就到了,你先靠着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
西华岛城市虽然不大,却是个著名的海滨旅游胜地,街上到处都是琳琅满目的海产品和旅游纪念品,林楠和小蔓穿过商品街,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西华岛市公安局,接待他们的是西华岛经侦的冯队长。
简单的寒暄后,林楠直奔主题:“冯队,我们今年立案查获了一起特大诈骗案,犯罪嫌疑人秦华在新京租用高档别墅及公寓楼提高自己身份,又以高回报的利息作为诱饵,诈骗金额达1000余万元,我们现已将该犯抓获,秦华自称为日本人,但在调查过程中,我们发现该人的户籍地就在咱们西华岛,这此来就是想对这个情况进行深入了解。”
冯队点了点头说:“好,我立即通知户籍处先进行调查,你们什么时候要结果?”
“越快越好!”林楠回答。
经过查询,西华岛市所登记的居民秦华,确实为男性,居住在离市区50公里外的大坊店村,林楠为了不漏线索,请求冯队带着他们连夜到了大坊店。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蓝白条纹相间的桑塔那警车开到了村口的大坊店派出所,下班时间早过,只有两个民警在值班,派出所只有两个房间,由于房屋陈旧,墙皮大部分已脱落,门口的民警联系榜上也只有6个警察的照片,小蔓好奇地东看看,西望望,问冯队:“怎么才6个人啊?派出所就这么多人吗?”
冯队看着小蔓笑了笑说:“我们农村的派出所不同于你们大城市,一般的派出所都这几个人,而且6个人里包括一个所长、一个教导员和一个户籍民警,有时忙的时候,所长都得当兵用。”
小蔓点了点头,“那,这6个人管多少村民啊?”小蔓又问。
“大坊店这一带大约5万多人,”冯队回答。
“6个警察管5万多人啊?”小蔓惊叹道。
乡村民警看冯队他们走进来,迎过去打招呼,冯队介绍了林楠和小蔓,说明了来意,乡村民警不敢怠慢,带他们来到了户籍室,经过翻箱倒柜,找到了秦华的户口底票,“秦华、1970年4月11日出生,籍贯:河北西华岛,职业:粮农,住处:西华岛大坊店村,性别:男……”还是男人?林楠不禁想。
“这个叫秦华的家里有什么亲属吗?”林楠问。
乡村民警回答:“那俺们可知不道了,村里的娃长大了就和家里分了户,他爹他妈是谁从底票上都看不出来。”
林楠又看了一遍底票,问:“这个人现在还在村里住吗?”
“应该不在了,但俺不敢确定,管户籍的小刘兴许知道。”乡村民警说。
林楠反复看着底票,突然在底票背面看出了问题。
底票的背面下方用蓝黑钢笔写着“之弟”的字样,但“之弟”前面还有两个字被涂抹的看不清楚,林楠把底票拿起来,透过灯光,看见了被涂抹的两个字是“之妹”。
半个小时后,户籍警小刘骑车回到了派出所,林楠与他握了手。
“小刘,这个叫秦华的村民还在村里居住吗?”林楠问道:“他是不是还有亲戚在村里?”
小刘看了看底票,边回忆边说:“怎么看这个名字那么熟呢?”
林楠、小蔓盯着小刘,等待他回忆起什么事,
小刘想了半天似乎猛地想了起来,“对!就是他,他是俺们西华岛市第一个变性人!”
林楠、小蔓都惊讶地张大了嘴,“你说什么?秦华是变性人?”林楠问小刘。
小刘点点头,确定地说:“可不,他变性的手续还在我这里呢。”小刘边说边用钥匙打开抽屉。
林楠还在惊讶里,继续问道:“那秦华在村里是不是还有兄弟姐妹啊?”林楠边说边把底票翻过来。
“对,他的户口原来和他哥哥秦树臣在一起,四年前他好象在什么深圳远方医院做了变性手术,就回来改了性别,同户主关系也就改成了‘之弟’,同时他申请了单立户,户口就分了出来。”小刘说着找到了当时秦华变更性别的手续。
黑弈 二十(7)
手续一共三页,分别是他自己写的变性申请、深圳远方医院的变性手术证明和他自己手填的一张变更户籍项目申请表,由于这个规格的申请表上并没有设立性别变更这一项,所以申请表上手写着“女性变更为男性”的字样。
林楠拿着这些材料,立即拨通了赵光的电话。
新京看守所的审讯室内,赵光和老潘正端坐在秦华的面前,秦华的金丝眼镜已经摘去,往日温和的眼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赵光和老潘已经带她去法医中心进行检查,在秦华非常不配合的情况下,基本确定了她身体外部特征为女性,但通过静脉血所查验的生理性别分析,要1天后才能出结果。
“秦华,”赵光说:“从现在开始,我叫你这个名字,因为,这才是你的真实姓名!”
秦华抬起头,看着赵光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叫藤原健次,不叫秦华。”
赵光拿出了秦华的护照,示意老潘拿过去给她看,“秦华,这是我们从你皮箱中搜到的护照,上面的名字就是秦华,你怎么解释?”赵光语气坚定。
秦华看着老潘举过来的护照,上面不但印着“QIN HUA”,还贴着自己的照片,“我的阿根廷名字叫秦华,但我原来是日本人,我真实的名字就是藤原健次。”秦华继续狡辩。
“好,就算你说的是事实,那你的阿根廷身份证件在哪里?”赵光问。
“我的阿根廷证件当然在阿根廷的家中,我来你们国家带护照就可以了,难道你不知道吗?”秦华毫不示弱,半生的中国话充满着挑衅的味道。
“那你的性别呢?你自己不知道吗!”赵光大声说。
秦华冷眼看着赵光,“这是我私人的问题,我认为没有回答你们。我提醒你,我是合法经商的阿根廷人,你们这种对待我的方法是错误的!”秦华竟反客为主,教训起赵光来。
“你!……”老潘刚要发作,被赵光用手拦住,秦华是想激怒面前的警察,这点赵光早已感觉到。
“那好,秦华,不,是藤原健次,那你现在就说说你从小到现在的履历,我不打断你,你可以自由供述,”赵光用缓和的语气说。
秦华看赵光对她的态度已施之于软,便开始陈述:自己出生在日本,有着日本藤原家族的血统,但因是母亲的私生子,一直不被家族承认,在他12岁的时候,被一辆飞驰的汽车撞倒在路上,从此以后失去了男性的功能。后来,他16岁留学到了阿根廷,学习国际贸易,毕业后一直从事国际商贸活动,他在24岁的时候就当上了某跨国公司的亚洲部经理,之后便来到了中国搞投资……赵光和老潘听着秦华从头到尾信口开河地编撰,心想这哪里是曲折的经历,这简直就是一个伟大企业家如何走向成功的创业史。
“呤……呤……”赵光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林楠打来的电话,赵光并没有出去,直接接通了电话。
“喂,楠子,正问着呢,对……正编呢……啊?”赵光面对秦华打着电话:“啊,是吗,啊……”赵光虽然听到了惊人的消息,但仍不露声色,他起身走出了审讯室,赵光走到看守所的院子里,确认秦华听不见声音,才说:“你说什么!她是西华岛市第一个变性人?”
林楠:“是的,你还记得咱们查的西华岛的秦华吗?就是她没错,她原来是女性,但在四年前她开据了深圳远方医院的变性手术证明,在西华岛将性别变更为男性。”
赵光听着电话,冷静地想了想说:“深圳远方医院?她会在那里真的做过手术吗?”
“是啊,我也觉得蹊跷,领导,我现在就在她老家的村子里,你得想办法尽快查清深圳远方医院的情况,秦华的国籍基本可以认定是假的了,就差国际刑警的协查了……”林楠说。
“好,我知道了,你在那里一定要把工作做细,先不要着急回来,我马上动身去深圳,查清情况马上给你消息。”赵光说。
夜幕降临在每一个城市上。黑暗连接着黑暗,共同遮挡住太阳,世界笼罩在没有阳光的颜色中,显得寂寞而消沉,但黑夜的到来丝毫不会影响明早太阳的升起,因为它控制世界的同时,它的力量已经逐渐开始削弱,它的颜色已经越来越淡,黎明到来、阳光普照大地,只是时间的问题……
林楠随着小刘一起到了大坊店村村长的家里,在昏暗的灯光下,林楠让村长辨认着秦华的照片。
“老村长,您仔细看看,这个人你见过吗?”林楠把照片拿到老村长眼前。
老村长眯起眼睛看了半天,“这个娃好象是老秦家的五丫头吧……”
“老秦家的五丫头?村长,她叫什么啊?”林楠接着问。
“啊,她叫……叫什么来着?……对了,叫秦华,”老村长艰难地想起这个名字。
“这么说,她还有兄弟姐妹?”林楠看线索出现,惊喜地问。
老村长想了想说:“这娃就出生在这个村子,现在她的三个姐姐和一个哥哥都是俺村的粮农,这娃的父母死得早,她早就不在村里住了。”
“她什么时候离开村子的?去哪里了?”林楠问。
老村长:“听她姐们说,这娃有出息,到新京当大官去了,听说还流过洋,是女秀才哩。”
林楠:“那秦华到底是不是女的啊?小时侯有没有什么模仿男孩的举动?”林楠又问,
黑弈 二十(8)
“咦……她个女娃家家的,怎么会有男孩的举动哩,她走的时候还穿花袄呢……”老村长显然没有听到过秦华变性的消息。
林楠他们又陆续从老村长那里得知,秦华小时侯画画很好,13岁时曾在村里的文化社做过宣传,她父母去世后,一直跟大姐秦萍生活。16岁时外出打工,离开了家乡,后来只偶尔回来过几次,最近一直没有再见到。林楠将这些情况一一进行记录过,又让老村长带着他们
找到了秦华的哥哥、姐姐,经过辨认和核实,已经可以确定,此秦华就是彼秦华……
第三天,取完证据的林楠、小蔓在经侦总队与刚从深圳回来的赵光汇合,
“假的!都是假的!这回总算弄清楚了!”赵光兴奋地说:“深圳远方医院的病人记录中根本就没有秦华这个人,而且,在四年前的整整一年中,也没有做过任何变性手术,我取回了深圳远方医院的公章样本,咱们马上就对变性手术证明上的公章进行比对……”赵光从材料中翻出了深圳远方医院的公章样本。
林楠也从自己所取的材料中取出秦华的变性手术证明,把证明上的印章与公章样本重叠在一起,透过阳光用肉眼辨别,问题很快被发现了,变性手术证明上“深圳远方医院”的字样与公章样本上的字样,位置整整偏差了4、5毫米。
“变性手术证明的章是伪造的,”林楠说,赵光也凑过来看了看,点点头,“这回我看她怎么解释。”
黑弈 二十三
审讯室内,秦华显得有些疲惫,接连几天的审讯,她一直对抗,但在完备的证据面前,她编造的所有谎言竟也显得如此的不堪一击。
赵光和老潘反复问着关于案件的各处细节,秦华低着头,态度消极。此时的秦华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但她下定了决心,用沉默来对抗公安机关强大的证据攻势,她妄图继续蒙混过关,但是她错了,赵光和林楠都清楚,秦华虽然是强弩之末,但仍然需要下一番功夫才能突破,俗话说:兵以弱而先取。这个案件的审讯突破口,经侦干警仍选择在了肖雅慧的身上。
与此同时的另一间审讯室内,林楠和小蔓坐在肖雅慧的面前,肖雅慧再次穿上了橘红色的囚服,头发凌乱,一点显不出昔日的妖冶。
“肖雅慧,我们在临安兜了一个圈子,现在又见面了。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向我们如实地供述一切案件事实,希望你能把握住机会。”林楠做着审讯开场的教育,小蔓在旁边快速地记录。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秦华的?”林楠问。
肖雅慧抿了抿嘴,还是一言不发,林楠看着肖雅慧的表情,分析着肖雅慧此时的心态。作为一个秦华的主要协从和帮手的她,在公安机关没有抓捕到秦华的时候,她可能还存在一定幻想,认为可以用哭泣和沉默避祸,但此时秦华已经落网,肖雅慧已经预感到灭顶之灾的来临,她现在只是在自我矛盾和犹豫中,说与不说只是时间的问题。
林楠在学校时,犯罪心理学一直是他的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