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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世文认得这个年轻人,他是正义门下一辈的弟子,从师廖世忠,名叫闵浩常,是廖世忠最得意的弟子。
第一五二节 金海屠魔会
几年过去,老一辈的武林中人纷纷退场,新一代的年轻人正在崛起。而廖世忠则一跃成为了东南第一门派的掌门人,凭正义门在江湖中的地位,如今的廖世忠也算是个人物了。
他要是来到金海小镇,必然不会无端前来,必有他的原由。
朱世文对闵浩常并没有什么喜爱与讨厌的说头,舍了清风不理,坐下后才缓缓问道:“你师父要干什么?”朱世文其实一直对廖世忠不满,就是他牵头杀了烙月的人。
廖世忠这个人表面看上去老实,实际上精得要命,心机也不浅。反正朱世文就是讨厌廖世忠,看他不起。朱世文初到正义门,全都是温馨和烙月扶持,其他人可没正眼瞧过他一眼,如今他也一样不拿眼光看众人。
以前朱世文总是要让他们三分,现在不了。朱世文武功有成,并不比别人差,加上娶了齐可人,他就更得挺直腰杆做人了,要不然齐可人在人前也抬不起头来。
所以并不太搭理廖世忠,更何况他的弟子。
闵浩常平常是看管了他这位师叔的冷脸了的,多少有几分害怕。只是答道“师傅在金海坐镇,广邀武林朋友,组建屠魔大会!”
“什么屠魔大会?”
“就是西方魔女!师傅诚心要除掉西方魔女,替世人解了‘相思豆’的毒。”
眭麟、陈晓一听,心中高兴,看来正义门真要动手了。再不动手,只怕江湖人就再也看不起正义门的‘正义’二字了。只要正义门牵头,江湖门派必然纷起云从,除掉西方魔女指曰可待。
朱世文却是担忧,西方魔女,势力之大,武艺之高。这恐怕要给正义门惹来一场大祸。“武林贴发出去了吗?”
闵浩常说道“基本没有,这就是师傅请师叔去的目的!”
朱世文点了点头“你去吧,告诉你师父,我随后就到!”
见闵浩常走出了客栈,眭麟这才问道“你师兄廖世忠与朱兄的武功相比怎么样,能够敌得过西方魔女的四大护法吗?”
朱世文看得明白,虽然廖世忠武功不比他朱世文差,可是要想敌得过西方魔女的四大护法,只怕还欠些火候。这廖世忠当上正义门掌门之后,一直苦恼没有大展宏图的时候。
如今西方魔女闹够了,他终于站起来了。就想一举除掉西方魔女,成就自己的功名,这事一成,正义门的声誉必然大增,他廖世忠也将成为武林中的名人,这正义门的掌门就算是坐稳了。
朱世文就是担心廖世忠这类心思,自不量力。可是这廖世忠不是那样的人,只怕已经有所准备。
当下几人收了包裹,准备出城北去金海镇。
烙月走出客栈后,没走多远,便想起了还放在客栈中的水晶玉女骨宝剑,便转身回客栈准备取包裹,刚好听到了朱世文和闵浩常的对话。
他在心中划算,馨妹若是嫁了廖世忠,烙月就不怕去见温馨了,他原是怕自己连累了温馨,才不敢去见温馨的;如今温馨既然嫁了廖世忠,眼睛中自然也就没有了烙月。也罢,就见见她吧,就算是告别,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一个要给温馨的东西呢,《童人药典》迟早都要交到她手里的。
这次廖世忠坐镇金海镇,温馨自然会陪着的。正好了了烙月的心愿。见朱世文四人出了客栈,烙月也跟上前去,骗自己道“‘金海屠魔会’应该很热闹吧,这怎么能少了我清风呢?”
这时只听身后一个声音说道“清风公子!”
烙月回头一看,只见兰儿身着绿衣红着脸,将包裹宝剑抱在胸前,声音很小,很害怕,她可能是怕认错了人,如今见烙月回过头去,她才放心,总算是没有认错人。
“兰儿,你怎么来了!”这话说完,烙月忙张望兰儿的身后,他在寻找晓梦夫人这个克星躲在什么地方,该不会是又被这心狠手辣的老家伙给盯上了吧,烙月再不敢惹这团火了。
可是烙月却没有在兰儿姑娘的身后看见晓梦夫人,烙月这才又问到“你师父呢?”
兰儿这才放心地说道“我是偷跑出来的,我想去找弟弟?”
“找弟弟?”
“我是半路上投奔百花谷的,我本名叫袁秀兰,兰儿的名字是师傅另起的。几年前家乡闹兵荒,父母死了,我便和弟弟逃到了大夏,没想到却和弟弟走散了!”
烙月心想,大夏这几年没听说有什么兵荒啊,难道烙月不在的这几年发生了战争,可又是谁打谁呢?
“什么战争?”可是兰儿将接下来的话说了后,烙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兰儿一想到这个事,心中就冒火“都怪该死的自在人魔!”兰儿平淡的眼观之中露出了一滴火星,差点就落在烙月的心上,将烙月烧的体无完肤。
兰儿是渝北铁枪镇农家的女儿。几年前,烙月杀了渝北平西王陶骞的儿子,镇西小王爷;陶骞迁怒蜀国,便与蜀国发生了一场大战,铁枪镇是渝北和蜀国的交界点。战争爆发当曰便被楚雄的军队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兰儿父母被兵丁杀害,朵儿这才带着小她几岁的弟弟一路北上,辗转两年多,逃到了海州,最后遇上了外出行医的晓梦夫人,可是却走散了弟弟。
一去中峰几年,现在她终于学有所成,想着出来找自家弟弟;可是百花谷门规森严,是不容许弟子胡乱外出的,兰儿害怕晓梦夫人不同意,这才悄悄偷跑了出来。
如今得遇烙月,大感欣慰。
说到地是烙月的错,当时他只管放手施为,哪知道会给别人带来这么多的痛苦,现在想起来只是自责。可是自责又有什么用呢,兰儿弟弟已经走散,父母也不会再回来。
烙月不敢告诉兰儿他就是烙月,就是那害她丢掉了父母、弟弟的自在人魔;他不知道告诉兰儿这些,兰儿会怎么看他,会不会与他为敌,杀了他。
但是烙月想替她找回弟弟,这是烙月唯一能做的,也是他该做的。只是像兰儿这样的家庭何止一个,可见烙月所造的孽不在少数。“对不起,兰儿!”
兰儿却是笑了“你又不是‘自在人魔’,为什么要给我说对不起呢?”
烙月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忙问道“你和弟弟就是在海州走失的吗?”
兰儿‘嗯’了一下“就是在这州城中走失的!听说金海镇要举办‘屠魔大会’,我想去看看,说不准能找到我的弟弟!”说到这里,兰儿看了烙月一眼,说道“公子愿意陪我去么?”
烙月当然愿意了,真是求之不得呢。更何况他也要去金海镇屠魔大会,要去见见馨妹,也要去会会这个不可一世的西域狂剑萧楚玉,烙月的身世密云还要靠他来揭开呢。
“走吧,我刚好也要去金海镇。”
兰儿大喜过望,两人便向金海镇走去。兰儿问道“听说金海镇有个如意纳祥客栈,客栈煮得有一锅好烫,名叫‘仙菇汤’,这是真的吗?”
烙月笑了一下“是真的!”心想,这下如意纳祥客栈可要发达了,正义门将屠魔大会在金海镇召开,到时候武林人士云集,如意纳祥客栈名声在外,一个人只要尝一口这‘仙菇汤’,那就够他发的了。
“真倒是真,可和兰儿做的饭菜美酒比起来,可就要差远了!”
兰儿有点不好意思“也只有你觉得我做的菜好吃,姐妹们都吃得腻了。你要喜欢,以后我天天给你煮,直到你吃腻为止。”兰儿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信任清风这个人。
别人都说他是采花浪蝶、登徒浪子,可她却是觉得清风是个正人君子,是个好人;她就是相信这个人。只可惜她信错了人,烙月便是她的仇人,她的一切痛苦根源,都是因烙月而起。等到她知道清风就是烙月,就是‘自在人魔’的时候,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两人来到金海镇,如意纳祥客栈不在市中,如今已在如意纳祥客栈前面搭起了一个高台,客栈前的土坡也已被推平了,场地大可容纳几千人。
金海镇上也突然间冒出来了十几家客栈,可都是为了迎接接下来的屠魔大会。屠魔大会成功与否先不说,廖世忠这一举措至少是带给了这个小镇一时间的繁荣。
而在烙月看来,屠魔大会多半是开不成的。第一,西方魔女不会让廖世忠这么安安稳稳地将这个屠魔大会开成功;第二,很多人都中了‘相思豆’的毒药,都还在靠着西方魔女手中的药维持生命,他们敢与西方魔女为敌么;第三,就是权力斗争了,江湖历来如此,这样的大会必然要选出一个盟主,否者没有统一的号令照样是一盘散沙。
可是江湖上的人历来都是互不相让的,除了自己当盟主,否者谁当都不服气。这难免又是一场武艺上的角逐;廖世忠敢举行这样的集会,多半他也想出这个风头,可惜这个风头不好出啊。
走到这里烙月却突然犹豫了,他突然不敢去见廖世忠了,他怕看到温馨和他恩恩爱爱的模样。烙月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但愿这场梦永远也不要醒来。
于是烙月带着兰儿不住如意纳祥客栈,在镇中找了一个客栈住下了,客栈名叫兴隆客栈。冷眼旁观,看屠魔大会能开成什么样子。烙月也相信,即使现在西方魔女耐得住,也总有她耐不住的时候。
西方魔女一行动,烙月多半就能会上这西域狂剑萧楚玉了。
第一五三节 一招败世康
兴隆客栈本身是镇上一个富户的空闲房产,标准的四合院,两层楼,进进出出十来间房,中间是个小巧的院子,不栽花草,左边是桃树琵琶包围着一个小巧凉亭;右边道路,却隔离出了一块菜园,园子中种满了蔬菜瓜果,结的非常热闹。
烙月看着温馨,住着舒心。尽管价格不菲,烙月、兰儿还是住了下来。
闲坐无事,烙月便来到亭中静坐。
枇杷花已谢尽,结出细小的黄色小果,几个挤在一起,好似在看着大千世界,黄果上细小的绒毛还带着露珠,在烙月眼前不住的炫耀。看着好看,只是熟时未到,不堪摘。
桃树比枇杷矮过许多,几乎在地上成了灌木;就像一个小人,头顶着一个巨大的帽子。桃果累累,将细小的枝桠,几乎压到了地上,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雨,低矮的桃叶上还沾有点点滴滴的新泥。
桃子开始红了,只是点点滴滴,成不了了事,就像花骨朵,在开与未开之间徘徊;而按道理,这个时节,桃子还不是熟的时候,老板的这几株桃树可能是早熟了。
就因为院中栽有这样的花果蔬菜,老板虽然开盘做生意,可是也在选客人,他看不上的的客人,宁可不赚这笔钱,须知培育这么一片院子不容易啊。
兰儿看着烙月闲坐在凉亭中,默默注视着桃子,好似有所思有所想,心想清风心中肯定有事,只是这些事清风不愿对他人吐露,他只会一个人在心中默默承受,然后将快乐留给别人。但是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兰儿看得明白。
这样的人应该不是坏人,一个不把坏心情带给别人的人,肯定是好人。兰儿是这么想的,如今她反倒想知道,清风这样的高手,会有什么样的事难着他呢?很显然只会有一样,那就是武艺无法左右的东西,人的感情。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清风也难免。
只是谁家的姑娘有这样的福分呢,兰儿觉得自己多半是猜着了。朵儿呗,除了朵儿还会是谁,这清风千方百计闯入百花谷,与朵儿是牵牵连连,拉扯不清,就连师傅晓梦夫人也看出了门道;兰儿心细如发,怎会看不出来呢?
兰儿沏了好茶,茶壶、茶碗用茶盘抬了,轻轻地坐到了烙月的跟前,说道“清风公子想什么呢?”
烙月一听这清风公子,只是觉得别扭,至少兰儿这样叫着,他觉得别扭“你叫我大哥吧?清风公子听着不对劲!”
其实兰儿自己也觉得别扭,可是叫大哥她可不敢,她察觉得出这清风并非一般的人;平民出身的她,一向是规矩老实、实心眼惯了的“我还是叫公子吧?公子喝茶!”
烙月这才端起茶碗押了一口,奇怪的是兰儿沏的茶与别人也不同,色彩均匀,味道适宜,口感纯净,不浓不淡;不管沏的是什么茶,用的是什么水,却已见到了兰儿的功夫。
烙月这才奇怪的味道“兰儿这是沏的什么茶,怎么与客栈中的不同啊?难道你带了新茶?”
兰儿笑道“这就是你平常喝的茶叶,只是今天沏法不一样罢了?”
烙月并不怎么喜欢品茶,一贯就是饮驴,权当解渴。今天喝了兰儿的茶,他才知道什么是茶,舍了心中的烦恼,问道“有什么不同么?”
“平常你喝的茶,不过是选了茶叶,热上一壶水,冲开了便喝,自然是没有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