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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怎么?你在等电话?”
绫恩摇摇头,觉得等电话很丢脸似的。
他说过今晚会打电话给她,他一定会!
你疯了!绫恩对自己说。
这个男人为什么那么吸引她?她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他黝黑而不快乐的面庞。
她想把那个影子赶走,换上罗力宽阔好看的脸孔,他缓慢地微笑,亲切的眼神。
可是,罗力真的喜欢她吗?要是他真的爱她,一定能体会到她那天找他借五百镑
时的心情。他应该为她着想,而不是那么理智、实际得叫人生气。嫁给罗力,住
在农场上,再也不离开这个地方,再也看不到异国的天空,闻不到异国的香味
——再也不能自由……
电话铃声尖锐地响起,绫恩深深吸一口气,走到大厅那一端,拿起听筒。
凯西舅妈的声音像连珠炮似地在电话那头响起。
“绫恩?是你吗?喔,我真高兴。你知道,我今天真是弄糟了——我是说在
学校开会的事……”
对方滔滔不绝地往下说,绫恩聆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安慰一下对方,又
听听对方道谢。
“我真是安心多了,亲爱的绫恩,你一向都这么亲切,这么实际。我真不知
道自己怎么会把事情弄得这么糟。”
老实说,绫恩也不知道。凯西舅妈往往连最简单的事都会弄糟,可真有本
事。
“我一向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凯西舅妈最后说,“我们家电话坏了,
我只好出来打公用电话,可是现在两分钱都用完了,只剩下半分的——只好去找
……”
好不容易终于结束了。绫恩挂上电话,回到起居室。亚黛拉·马区蒙警惕地
问:
“是不是……”
绫恩马上说:“凯西舅妈。”
“她怎么说?”
“喔,只是随便谈谈她又弄砸了一件事。”
绫恩拿起一本书再度坐下,一边悄悄望望钟。不错,是太早了,电话还不会
到。
十一点五分,电话铃又响了,她缓缓走过去,但愿——可别再是凯西舅妈了
……”
不,不是的。“温斯礼村三十四号吗?绫恩·马区蒙小姐可以接伦敦来的电
话吗?”
她的心跳似乎停顿了一下。
“我就是绫恩·马区蒙。”
“请不要挂断。”
她等着——一阵杂音之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电信局的服务越来越差,
她继续等待着,最后终于生气地放低电话筒,可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又传了过
来——冷淡、毫无兴趣的口吻。“请挂上,等一下会再接过来。”
她挂上电话,走向起居室,正要开门时,电话铃又响了,她快步走回电话机
旁。
“喂?”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温斯礼村三十四号吗?伦敦打给绫恩·马区蒙小姐的
电话。”
“我就是。”
“请稍等。”然后他对对方说:“伦敦请说话,接通了。”
接着,突然之间,大卫的声音传了过来。
“绫恩,是你吗?”
“大卫!”
“我有话要跟你说。”
“好,我在听。”
“听我说,绫恩,我最好走得远远的。”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离开英国。太简单了,我一直骗自己说,不为别的,只是我不想离
开温斯礼村。可是有什么用呢?你和我——没有用,绝对不可能。你是个好女
孩,绫恩——可是我呢?我是个骗子,一直都是。你也不用骗自己说我会为了你
改邪归正。我心里也许想这么做——可是就是办不到。不,你还是嫁给罗力那个
好人吧。他一辈子都不会让你担心,我却只会带给你坏日子。”
她握着听筒默默站着。
“绫恩你还在吗?”
“嗯,我在。”
“你一句话都没说。”
“有什么好说的呢?”
“绫恩?”
“嗯?”
奇怪的是,隔着这么一大段距离,她仍然可以感觉到他激动、迫切的口吻。
他轻轻咒骂了一句,然后忍不住脱口而出:“喔!一切都下地狱去吧!?”
接着挂断了。
马区蒙太太从起居室走出来,问道:“是不是……”
“打错了。”绫恩说完,快步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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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殿堂——涨潮时节 第一部
15
史泰格旅馆的惯例,一向在早上用力敲房客的门,并且高声报时间,例如
“八点半了,先生。”,或者“几点了”。如果房客事先订过早茶,这时也会乒
乒乓乓地把早茶放在门口的地毯上。这个特别的周三早上,葛莱蒂像往常一样,
走到五号房间门口,喊道:“八点十五了,先生。”然后用力把托盘放在地上,
牛奶也不小心洒了些出来。接着,她又继续往前完成她的工作。
直到十点,她才发现五号房间的早茶还放在地毯上。
她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声,于是就走进去。
五号房客不是个贪睡的人,而且葛莱蒂想起五号房间外面刚好有间平顶屋。
也许,五号房客不想付房钱,已经悄悄溜走了。
可是这个自称恩纳可·亚登的人并没有溜走,他面朝地下躺在房间中央。葛
莱蒂虽然不谙医药,却相信他准是死了。
葛莱蒂迅速转头尖叫了一声,然后一边冲出房间往楼下跑,一边仍旧尖叫
着。
“啊!李平考特小姐……李平考特小姐……啊……”
碧翠丝·李平考特正在自己私人办公室,由林尼尔·柯罗德医生为她包扎受
伤的手。葛莱蒂冲进房里时,后者吓了一跳,把绷带掉在地上。
“啊……小姐!”
医生吼道:“干什么?干什么?”
“怎么了?葛莱蒂。”碧翠丝问。
“五号房间那位先生……小姐……他……躺在地板上……死了。”
医生看看女孩,又看看李平考特小姐。后者看看葛莱蒂,又看看医生。
最后医生含糊地说:“胡说!”
“死了,真的死了!”葛莱蒂说,又补充道:“头被人敲碎了。”
医生看看李平考特小姐。
“也许我最好——”
“是的,麻烦你,柯罗德医生。可是实在……我觉得……看起来太不可能
了。”
他们跟着葛莱蒂上楼,来到五号房间。柯罗德医生看了一眼,蹲下来,俯身
查看躺在地下的那个人。
接着,他抬头看看碧翠丝,态度变了,变得很粗率,很有威严。
“最好赶快打电话给警方。”他说。
碧翠丝·李平考特走出房间,葛莱蒂跟了上去,用惊愕的声音低声问:“喔,
小姐,你看是不是被人谋杀的?”
碧翠丝用激动的手把金发往后拢一拢。
“你给我闭嘴,葛莱蒂,”她严厉地说,“没有把握就随便说是谋杀案,就
是诽谤人,说不走会被送到法院。让别人到处说闲话,对史泰格也没有好处。”
接着又仿佛优雅地让步道:“你可以去替自己泡杯好茶,我相信你一定需要。”
“是啊,我真的需要,小姐,是真的。我都快吐出来了!我也替你泡一杯。”
碧翠丝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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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史班斯督察沉吟地看着紧抿双唇,坐在他办公室对面位子上面的碧翠丝·李
平考特。
“谢谢你,李平考特小姐,”他说,“你记得的就是这些了?打好了,我会
请你再看一遍,要是你不介意签个字……”
“噢,天哪,但愿我不要出庭作证。”
史班斯督察安慰地对她笑笑。
“我们也希望不至于到那种地步。”他言不由衷地说。
“也可能是自杀。”碧翠丝用期望的口吻说。
史班斯心想,自杀的人后脑勺上不会有钢火钳的印子。但是他把话藏在心
里,只用同样轻松的口气说:“太早下结论没有用。谢谢你,李平考特小姐,你
能这么快向警方报告,真是太好了。”
她离开之后,他迅速在脑子里面回忆一遍她的话。他很了解碧翠丝·李平考
特,知道她的话有几分可信。他想:她自称她听到的那段对话,应该真实可信而
且颇为正确。虽然多少有点添油加醋,但那是在激动之下难免的人之常情,也是
因为有人在五号房间被谋杀。但是只要去掉那一点添油加醋的部分,其余的就相
当有价值了。
史班斯督察看看面前的桌子,桌上有一只表壳破碎的手表,一个刻有姓名缩
写的金色小打火机,一支金壳口红,和一把厚重的钢火钳,火钳头上还留着深褐
色的印子。
葛瑞夫巡官探头进来,说罗力·柯罗德在外面等着。史班斯点点头,巡官便
把罗力带进办公室。
史班斯督察对罗力·柯罗德的了解并不亚于碧翠丝·李平考特。他知道罗力
·柯罗德既然到警局来,就必然有非常肯定、可靠、实际的事要说,当然值得一
听。不过,罗力是个慢性子,听他说话非得花些时间,绝对不能催促他。否则反
而会使他紧张,得多花一倍时间才能说清楚。
“早啊,柯罗德先生。真高兴看见你。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宝贵的意见吗?
我是指有人在史泰格被谋杀的事。”
没想到罗力却先提出一个问题,多少使史班斯有些惊讶。
罗力猝然问道:“你查出死者是谁了吗?”
“没有,”史班斯督察缓缓地说,“不能算查出来了。他登记的名字是恩纳
可·亚登,但是他身上却没有任何证件可以证明他就是恩纳可·亚登。”
罗力皱皱眉。
“那不是……有点奇怪吗?”
的确有点奇怪,但是史班斯督察不打算和罗力·柯罗德讨论这一点,只愉快
地说:“哈,柯罗德先生,发问的人应该是我。你昨晚上去见过死者,对吗?请
问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