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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所谓的新产品呢?”
“当初定在1月6日公布。因为股票价格弄得满城风雨便延期了。他们说是为了避免引起误会,才采取这个措施的。”
“开会的日期不是都公布了吗?”
“不,无限期延长了。理由是目前产品有明显的缺点。”
“我觉得,这算盘打得太精了。宣传推广室的那家伙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后来追查的时候,我们提出要他们把那人的姓名公开。公司方面却要我们予以谅解。说仅仅是一点误会,他们只是一味道歉而已。”
“是不是姓吴羽的人?”
“这我就不记得了。因为我们也很急,结果连股票价格究竟是不是有人搞鬼,也没有查到一点证据。如果真是搞鬼,那家伙可就净赚1亿多呢。”
“1亿多!”
“是啊。那天股票行市变动,比平时多成交300多万股。起初买进的80万股是搞鬼的家伙抛出去的。大概是他们事先每天3万、5万地买进没有引起别人注意。后来一窝蜂抢购的时候,他们便大笔抛出。就算其中有瞎起哄的,300万股不全是,至少也脱手了250万股。每股按净赚60元的话,250万股便是1。5亿元,少说也到手1亿元。”
“不过,那也要下相当本钱才行。”
胁坂表示怀疑。按每股140元计算,买进250万股,至少要有3。5亿元的本钱。
“用不着,那家股票是信用股票,资金当然也要,有三分之一就足够应付场面了。”
“但就个人的财力来说,也不大容易办到。”
“看你说的!没有的事儿。个人手头上有那一两亿资金,在金融市场上混的大有人在。这点钱算什么!”
听竹垣的口气,仿佛他是世界上的大富翁似的。
“不管是个人也罢,合伙也罢,东西电机公司那个赚1亿元的家伙,他们没有查出个眉目来吗?”
“你先别急,方才我说的,不过是我的猜测。究竟是否真有其人把1亿元揣进腰包并不知道。你还是不忙先写报道。再说这么一封死人的信,也实属荒唐。”
“可是,你的推理大概错不了。你来看看这个。”
胁坂把带来的日记拿给竹垣看。
七
第二天胁坂便到热海去了。他打电话向龟井副主任请假,说自己得了感冒。胁坂心里想,等到事情公开之日,他这个谎或许会戳穿。不过,那时人们就会觉得情有可原了。
热海警署接待他的是位巡警长,姓野尻。一听胁坂的话便说道:
“啊,有过那么一件事。但是我们认为是自杀。”
已经结案的事情,再来挑毛病,似乎是令人不快的。
“那么,你们说他是自杀,有确凿的证据吗?”
“因为没有他杀的迹象嘛。譬如,从他走出旅馆的情况来看,他是自动出走的。根本没有电话找他。”
“企图杀害他的人,会不会事先同他约好呢?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设想,被害人信得过对方,并没想到要被杀,毫不戒备地走了出去呢?只因为肺里有海水,便认定他是投水自杀,未免太草率了吧?”
“假如有约在先,就不会坐着汽车兜来兜去的。时间又那么晚,他应该直接去目的地。”
“难道不可以认为他是装成深夜出去兜风的样子?”
野尻巡警长对胁坂这种固执劲儿,稍稍有些吃惊。
“有人作证说,他因为工作上的问题,弄得有些神经衰弱。我们估计他下车后,直接朝海边走去。这样认为也未尝不可吧?”
“那么你对这本日记又作何解释呢?”
野尻对胁坂的追问似乎很伤脑筋。
“这本日记吗?恐怕也是神经衰弱的表示。怎么会有人暗算他呢!”
胁坂心中暗想,他们大概嫌重新复查太麻烦吧?如果是他杀,结果断为自杀,他们显然铸成大错。只要一口咬定是自杀,便可省却许多麻烦。
胁坂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
“那个淹死的尸体肯定是吴羽吗?死了一个星期,会不会认不出来呢?”
“尸体碰到礁石上,多少有些伤残。但脸上伤得不重。经解剖鉴定,这些伤都是死后发生的。而且,他们公司的人已经认过尸了。”
“他太太没有认吗?”
“他太太只看了一眼便昏了过去,我们请公司的人认的尸。大概是一个姓坂元的人。”
胁坂猜想,1月15日清晨,吴羽实际上还没有死。写信的时候,他还活着,直到写完那封信才遇害。否则便无法解释来信的谜底。
“作证说他有神经衰弱的,也是那个姓坂元的吗?”
“不光他一个,几个人都这样证明。”
“那么,这封信请你看一下如何?邮戳上的日子是2月8日。前两三天才寄到我们社里。这你怎么认为?”
“唔,两个月?时间是长了一些。可是,拖得这样久,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可能不可能,信上的字可是吴羽的笔迹。这你又怎么认为?”
“恐怕是别人模仿的吧?死人是不可能写信的。而且,写什么在三途之河上什么的,这不纯属无稽之谈吗?”
“死人不能写信,这我承认。但是如果说信件投递得迟,是事出偶然,我却不能同意。”
“你要坚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这个案子不能复查一下吗?”
“我们并不是怕麻烦,就怕复查也未必有结果。”
“看了这本日记,你难道不认为,东西电机公司的头面人物做了些手脚吗?”
“是啊——”野尻慢条斯理地敷衍着。
胁坂感到不耐烦。既然这样,索性在适当的时候,把事情经过在报上披露一二,向警方将上一军。
胁坂一到东京便打电话给竹垣,问上次托他查的股票风波有没有结果。
“那事情怎么样了?”胁坂兴冲冲地问。
“啊?那个吗——因为过了不少日子,一时查不清楚。你再等一等吧。”
“等到什么时候呢?”
“这个么?要请交易所的人查下记录,既然是你托办的事,大概再等一个星期吧。”
“不能再快些吗?”
“我去说一下试试看,不过别期望太大。但你要报道恐怕还不行。”竹垣的声音显出毫不热心的样子。
在竹垣来看,事情既然同经济情报无关,也就不必太热心。胁坂不便于勉强,但也并不死心。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决心非一追到底不可。
第二天,胁坂去找社会部的副主任,把调查所得的材料和盘托出。副主任姓泷下,嘴上叼着烟斗,耳朵一字不漏地听着。胁坂的话一完,他把日记和信拿在手里说道:
“哼,死人的来信?拿它当个标题,倒挺有意思。”
于是他把正在待命的记者藤泽叫来,大致讲了一下事情的始末,然后指示藤泽说道:
“查一下这封信是谁写的。也许是公司里的知情人。这个人同情吴羽太太,学吴羽的笔迹写的。因为吴羽的字迹总有些还留在公司里。”
胁坂同藤泽一起去找吴羽令子。事情就要有头绪了,胁坂不禁有些兴奋。他们决定先把胁坂调查来的材料重新研究一下,先发一条消息。说收到一封怪信,并把怪信同日记和股票风波联系起来,再在这条消息的末尾加个伏笔,暗示有他杀的可能性。这样先放出第一炮。
藤泽坐在汽车里对胁坂说道:
“三途之河那封信,我看副主任的推理恐怕是对的。准是那个大庭主任下的毒手。只有他不能证明自己当时不在现场。真是他的话,不用在外面打电话也可以叫吴羽出去的。然后,他也溜了出去,完全可以尾随在吴羽那辆汽车后面。就拿股票搞鬼一事来说,也有可能是大庭指使吴羽:如果报社来查问,便如此这般回答。”
胁坂也同意这个看法。剩下的问题便是信件投递过久这个谜了。
吴羽令子不在家。问邻居,邻居也不知道。两个人等到快半夜12点了。
“太晚了,怎么办呢?”
“也许她回娘家了。她对你已经谈过,你都记了下来,就用那个材料吧。”
藤泽说道。
“那也好。我再等一会儿,你先回社会部起草稿件吧。”
“好,就这么办。”
藤泽点了点头便回去了。
胁坂还在黑黝黝的小巷里等着。
令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点钟了。胁坂招呼她,她吃了一惊。
“太太,是我。”
“我以为是谁呢,吓了我一跳。”
“对不起。关于那件事,明早要见报。看来你先生在这次股票阴谋中成了牺牲品。”
“确实吗?”
“股票价格上搞了鬼是肯定的。只是他死的原因为那封信还有些疑点——”
“真的要见报么?”
“是的,社会部的记者正在起草稿件。”
令子叹了一口气,把胁坂请到家里。
胁坂把调查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令子不时打断他,问得很仔细,胁坂便又补充说明。讲完这些情况,已经凌晨3点了。
“因此,我们准备还要报道下去,希望太太能给予协助。”
令子点点头又问:
“那么说,当真要见报了?”
“没错,要不然我去问一下。”
胁坂给社会部打了电话,听说已经上了轮转印刷机了。胁坂告诉了令子,她这才露出了微笑说道:
“刚才您对信上的日期很纳闷儿,要不要我把其中的细节告诉您?”
“细节?”
“对。那是我先用铅笔写上我家的地址,收到之后,拿橡皮擦干净,然后填写上报社的名称。过了两个月,我送到报社的收发室。”
“——”
“我丈夫的确是自杀死的。自杀的原因,便是你们报社的那位竹垣。是竹垣散布消息,说东西电机公司试制成功了新产品,将股票价格哄抬了起来。当然,他背后有一伙大资本家给他撑腰,他在其中扮了一个同谋的角色。可是,他嫁祸于我丈夫。我丈夫为此受到上司的斥责。本来他就很小心眼儿,为这事情一直想不开。结果便在那天夜里自杀而死。公司里的人,作证说他神经衰弱,这话也是对的。”
胁坂顿时怔住了。脑海里掠过落在地板上的一沓钞票。令子接着又说:
“我要为我丈夫报仇。于是,我动手写了那几页日记,发了信,我想一般信件,你们一定不会理睬,便特地到热海,给我家里发了几封信。挑出其中邮戳最清楚的一个信封。我丈夫很倒霉,要是他不去接竹垣的电话,他就没事了。我听他说,竹垣当时只是问,据说你们要举行招待会介绍新产品,是真的吗?我丈夫回答说,虽是新产品,但并不稀奇,不过要开招待会倒是确实的。结果这句话被竹垣抓住了辫子。我丈夫一再说他倒霉,运气不好……”
胁坂说不出话来。他真想怒吼一声:倒霉的岂止是你丈夫一个人!可是,就连说这句话的力气他都没有了。